阿良见状,冷冷地看着她说道:“你不是说过所有粗活杂活都可以让你干吗?”她的确说过这话,许卫秋点点头。阿良见状撇了一下嘴:“那不就行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啊,成。没问题。”阿良看了她一眼,许卫秋从那眼神中感觉到了满满的敌意,不由得愣了一下。
阿良打着外出买菜的借口到外头偷懒了一阵子才回来,一进医馆就见这沈青又围在阮大夫身边团团转,一张脸当即就黑了。
这平世堂当年落难,有点能力的都跑到其他医馆去了,其他伙计也都一哄而散,就他一个人留了下来。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实在没地去,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出了这平世堂也不知道能靠什么手段谋生。
他虽没拜师,但自觉得在这平世堂也算是半工半徒。
他这人想得长远,知道这阮大夫孤身一人,他一心想着这老头已将近耄耋之年,自己好好给他养老送终,搞不好这老人百年之后就把这门面留给自己了。
本来一切都照着原计划来的,没想到半道上竟来了这么个姓沈的程咬金。
?第七十二章:眼红
刚开始,阿良也觉得来个人帮忙干活挺好的,后来见老者竟用心地对其教导了起来,还三番五次在自己根前表示这小子悟性高,是个学医的料。
就这一句评价,阿良心中也渐渐地生出了危机感。
这几日这小子没过来,老人就开始心不在焉了起来,好几回阿良都看见老头不时看向门外。
见状,阿良不由得出言讽刺道:“这小年轻,做事情哪有什么恒心,都是一头两天的热度。”
老人听后咳了两声,满脸的不快,当即表示身体不适,不准备开诊了,医馆的门也早早就关了。
阿良见这姓沈的小子几日都没来医馆,心里在头正庆幸着呢,没想到一进门就又见到了这程咬金正大咧咧地坐在看诊的案前。
许卫秋见他回来,冲着他招呼了一声:“阿良大哥。”
阿良没给她任何好脸色,面无表情地提着东西穿过大堂走进了里间。
许卫秋没在意,低头翻阅着阮大夫以前留下的药方。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阿良走出来向阮大夫报账。
“阮大夫,我刚买了条鲫鱼和两斤冬瓜,冬瓜六钱,鲫鱼三十四钱,统共四十钱。”
许卫秋听到这个数目,不由得拧了拧眉,她是卖鱼的,对鱼的价格摸得门儿清,三十四钱一条鲫鱼,这鱼的个头得有多大啊?
她不由得扭头看了阿良一眼。
阮大夫却不疑有他,走过来,抖着手拉开她右手边的一个木抽屉,从里头翻了翻,拿出里头的一贯钱,数了又数,最终把四十个铜板交到了阿良手上。
阿良把铜板揣进怀里,转身就又走开了。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许卫秋得了空后偷偷进灶房看了一眼,那条鲫鱼还没处理,就丢在水槽里;她是卖鱼的人,都不用掂,一眼就能看出这条鱼顶了天也就两斤半。
由此,她可以断定,这阿良绝对是打了虎头的。
阿良走进来,见她在灶房里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沈青,你在看什么呢?”
“啊,没什么,我进来洗个手。”
“既然如此,你就顺便把这条鱼处理了吧,鱼身煎一下,鱼头拿来冬瓜汤,晚饭就交给你了。”
“啊……?”许卫秋愣了一下。
阿良见状,冷冷地看着她说道:“你不是说过所有粗活杂活都可以让你干吗?”
她的确说过这话,许卫秋点点头。
阿良见状撇了一下嘴:“那不就行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啊,成。没问题。”
阿良看了她一眼,许卫秋从那眼神中感觉到了满满的敌意,不由得愣了一下。
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而,她很快就知道发现这阿良真的有心在针对自己。
自那天起,这阿良跟她说话的语气和口吻都是相当的不善,而且动不动就差使她干活,还是专门挑她在阮大夫身旁学习的时候,搅得她不得安宁。
这天,阮大夫正在给她讲杂病论,阿良就走过来说道:“也不知道哪个缺德地把水倒我们医馆门前了,沈青你去擦一下吧。”
“哦,行!”许卫秋应了他一句,随即冲着里头喊了一句:“小泥巴……”
“诶,来了……”转眼间,从外头窜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这少年衣衫破旧,灰土灰脸地,神色有几分呆滞。
“你听到阿良大哥的话了吧?”许卫秋说道。
这名叫小泥巴的少年点点头,拿了一条抹布就到门外擦了起来。
阿良站在那里一愣一愣地,半晌才反应过来,追问道:“这谁啊?”
许卫秋冲他一笑:“他叫小泥巴,我花钱雇来的。”
半晌阿良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看趴在门外擦地的少年,又看了看许卫秋,不满地说道:“干嘛呀这是,什么人都往医馆里弄。”
许卫秋回了他一句:“他就是一打杂的,以后有什么事,阿良大哥你尽管吩咐他做就可以了。”
阿良很是不满,但见阮大夫也默许他这一行径,也只得作罢。
阿良虽存心找茬,奈何这小泥巴虽然呆头呆脑地,但做起事来手脚却勤快得很,一时半会他竟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这小泥巴是早上医馆开门就来,到了傍晚时分就走。
最可恶的是这沈青好像知道了点什么,竟然授意这小子跟着自己出门采购,自从有这个跟屁虫,阿良就感觉到了诸多不便,短短半旬他的荷包都缩了水。
这天,他出门买菜,小泥巴那呆瓜又屁颠屁颠地跟来。
阿良开始旁敲侧击向小泥巴打听那沈青一个月给他开多少工钱,想着自己给这呆瓜一点好处,把人给打发走算了。
岂料这呆瓜呆头呆脑地没听懂自己的意思,把他给急得,最后他实在没忍住,直接开口问道:“那沈青是多少钱顾你来干活的?”
这回,小泥巴算是听明白了。
“1贯钱!”小泥巴憨憨地回答道。
“什么,1贯钱?1000个钢板?”阿良听后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要知道在平世堂景气的时候,他们这些伙计每个月也就能拿800个铜板。
“真的?你没诓我?”
“我诓你干嘛。”见他不相信自己,小泥巴从怀中拿出一串铜板来数给他看:“这些都是沈青大哥给我的,说是预支。”
平日他看沈青那小子每天穿来穿去都是那两件衣裳,衣服材质也是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种,早就把人给看轻了,没想到这人出手竟如此大方。
当天晚上,阿良躺在医馆的木床上辗转反侧,他这个人看钱看得特别重,想着那呆瓜干的活轻松不累人,每个月轻轻松松的一贯钱就到手了,想着想着,他是怎么也睡不着。
次日,他找到沈青,提出来说把阿良辞退,只要把那份工钱交给他,医馆里的活他都可以包揽下来。
沈青看了他一眼,当初雇小泥巴过来只要是想解放自己的双手。她是真没想到,这阿良一个大男人,竟还眼红小泥巴那点工钱。
?第七十三章:如获至宝
她摇头就给否决了:“那不成,我是见小泥巴可怜才让他到这儿来干活的,他家里有一个残疾的母亲和一个年幼的小妹妹,都指着他一个人赚钱呢。”
阿良是硬着头发提出来的,没想到她竟如此不给情面,暗自里就把她给记恨上了……
许卫秋拿着王府每个月给的月银,不只雇了小泥巴;还手绘了十来张图纸,花了将近二十两白银到铁匠铺打了一套衬手的手术工具。
为了圆慌她又在医馆隔街开了个小作坊,聘了几名绣娘做起了成衣生意。小作坊后间连着一间民房,此民房能通往后巷,她把两者打通,中间做了个暗门。
她每日从正门进入,与那些绣娘们聊聊天,就以画绣图为由进了后间,一番乔装之后再从民房溜出去。
这小泥巴就是她在后巷碰见的,当时他在给人做苦力,不小心把东家的一个贵重的花瓶给打碎了,东家的几名长工围着他拳打脚踢还扬言要报官。
小泥巴吓得跪在地上拼命给人叩头,不少人在那围观,却没有一个愿意出头的。
小泥巴憨憨的表情和那有几分迟钝的反应让许卫秋想起老家的山妞。
见其可怜她最终还是出面帮他解决了这麻烦,后来得知他家里还有一个残疾的老娘和年幼的妹妹要照料。
许卫秋不由得起了恻隐之心,这才给了他一份稳定的工作。
自从雇了小泥巴之后,阿良再也找不了她的麻烦,她的时间也就充裕了许多。
短短数月已经跟着阮大夫学了不少中医的医理,现在又开始涉足针疚领域,她对这针疚之术非常感兴趣,奈何这平世堂平时病人极少,她找不到练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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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时分,许卫秋回到王府,路过一庭院就见一名女子站在一棵梧桐树下低头叹息,满面愁容。
她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王府高少爷的妹妹,不想与这高家的女眷有过多的交集。许卫秋打算不张声,悄悄从旁走过去。
岂料她刚走没几步,对方就眼尖地发现了她,并冲其招了招手:
“唉,你来一下……”
许卫秋只好走了过去。
高香凝看着她问道“你是府里的丫环吧?”
那天在平福楼吃饭自己打扮得奇奇怪怪,加上今日穿着一身青衣,料子朴素低调,难怪这高小姐会误把自己认作王府的丫头。
许卫秋不想过多解释,只是点点头。
“我的纸鹞,挂树上了。”
许卫秋抬头一看,果然看见一只风筝挂在树丫上。
“你看有没有办法帮我拿下来,拜托了。”这高小姐竟向她撒起了娇来。
许卫秋本来是不想管的,可她见这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对一个下人说话如此客气,模样也长得甜美可爱,怜惜之心上来是挡也不挡不住。
不想让其失望,她点头应道:“这小意思,你等一下。”
她是山里长大的孩子,论爬树,小时候的玩伴没有一个能比得过她的。来到梧桐树跟前,她抱住树干使出看家本领,手脚并用地开始往上爬。
高香凝在树底下看得目瞪口呆,只见她三两下就爬到树上,没一会功夫就把她那纸鹞给拿了下来。
“哇!你好厉害啊。”高香凝满脸兴奋地跑过去,把纸鹞接过去,低头一看,脸上的笑容时就消失了。
许卫秋拍拍手上脏东西,却见方才还满脸高兴的人突然哭丧着脸,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高小姐把手上的纸鹞举到她眼前,原来是纸鹞被树枝扎破了。
“破了就飞不起来了。”高香凝失落地说道。
要知道这可是她唯一的一只纸鹞了,哥哥管她管得严,不喜欢她外出玩耍,这只纸鹞还是去年重阳的时候她偷偷藏起来的。
每次玩都是偷偷一个人出来,连丫环都不敢带。她喜欢看着纸鹞在空中飞的模样,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
可如今纸鹞坏了,她的快乐也没有了。
许卫秋觉得自己已经尽了人事,不该再多管闲事的,但她又见不得美人流泪。
不由得就说道:“没事,我给你做一只吧。”她觉得自己惯会怜香惜玉,不当男人可惜了。
果不其然,美人听了她这话,立马笑逐颜开:“真的,你会做纸鹞?”
许卫秋点点头:“会是会,但要找一些质地比较竖韧的纸张。”
高香凝立马点头如捣蒜:“有,怎么样的纸张都有,你跟我来……”
高香凝领着她在王府内穿廊走院,很快把她引进了一个书房。
“看,这里什么纸张都有。”
果然,一张书案旁放着了一个圆形的竹筐,筐里放的全是纸张,一卷一卷放满了。
许卫秋上前看了看,麻纸、宣纸、罗纹纸……棉纸各式各样的应有尽有。
她从中选了一张油衫纸,这种纸张轻便且有韧性,做纸鹞最恰当不过了。
高香凝见她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竹筒,但见其不知往哪一按,竟然从里头伸出一把尖刀来。
她不由得感叹道:“你这小刀真是别致。”
许卫秋笑了笑没接话,她拿着小刀三下五除二,就把原来那个破纸鹞的架框全都给拆解开来。
然后用刀片把油衫纸裁剪成一个大的方块和数条长条,再把拆下来的竹片一根根地装上去,绑上小绳。
很快,一个崭新的纸鹞就做出来了。
高香凝把旧的纸鹞拿过来一比对,形状竟是一横一样。就是新做的这个少了点花样,显得有点平淡了。
许卫秋也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她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想了想就把新做纸鹞放到书案上,拿起案上的笔墨开始描绘了起来。
没一会功夫,一只活龙活现的凤凰就出现在了纸鹞上。
“姐姐,你好厉害。”
高香凝看她的眼神由欢喜变成了崇拜,对其的称呼也不知不觉变成了姐姐。
“喜欢吗?”许卫秋拿起纸鹞端详着,这还是她随便画的,花了不到一成的画功。
高香凝把纸鹞接过来,口中啧啧称赞,那如获至宝的模样让许卫秋大为高兴。
?第七十四章:敷衍行事
就在此时,外间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高香凝认出了那脚步声,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妙:“不好,我哥哥来了。”
谁知她一提她哥哥,跟前的人神色比她还要慌张。
一想起那爱到自己婆婆那告状的小叔子,许卫秋就头痛,她正想请教这高小姐看看此处有什么地方可藏身。还没张口呢,书房门就被推了开来。
而高香凝只来得及把新得来的纸鹞掩耳盗铃般藏于身后。
高季镜是接到下人来报,说有人偷偷进了自己的书房这才来一探究竟。
他早就猜到可能是自己那不受教的妹妹。可当他推开门看到自己的书房内除了自己的妹妹香凝外,竟然还有一名意料之外的女子时,他不由得也愣住了。
吃惊归吃惊,但札入心底的礼法教养令他很快就淡定了下来,他轻咳一声,冲着许卫秋作揖行礼:
“大嫂!”
听到他这称呼,高香凝一双杏眼瞪得老大,一脸不敢相信地扭头看着许卫秋。
许卫秋冲着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下一刻,高季镜沉着脸冲着自己的妹妹就是一阵训斥:“高香凝,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没得到主人的同意便随便闯进别人的书房是相当无礼的吗?作为高家的小姐,你连这点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吗?”
高香凝被她哥这么一吼,僵直在那连动都不敢动。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许卫秋哪里听不出来,他就是在指桑骂槐呢。
她满脸尴尬地笑了一下:“抱歉,我这就走,打扰了……”这话她是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的,语毕,人已经越过这兄妹俩出了书房。
高香凝冲着她张嘴欲挽留,见自己哥哥一个警告的眼神横过来,顿时不敢声张,只好依依不舍地目送人离开。
人走后,高季镜又冲着自己妹妹狠狠地训斥了一顿,高香凝不敢反驳只有乖乖挨训的份。
直到高季镜气消得差不离几了,高香凝这才大着胆子问道:“哥哥,方才那位姐姐真的是彦哥哥的正房夫人吗?”
高季镜板着脸回话道:“正是,怎么?你连她身份都不知道就跟人玩在一块了?此妇人浅薄无知,品德有缺,你以后少跟她来往。”
才不是,人家厉害着呢,哪里浅薄?哪里无知了?
高香凝很想反驳,奈何被他哥一个严厉的眼神给镇压住了,愣是没敢吱一声,只得乖乖地点了点头。
话说这头许卫秋夹着尾巴逃出了高家两兄妹的地盘,回到了自己的地头,岂料这东院却冷冷清清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屋内更是黑灯瞎火地。
她这才想起,昨日海棠跟自己告了假,自己也是点头允了的。
不对啊,东院的婢女也不只海棠一个。
这海棠平日里虽然爱碎碎念,但对她的照料还是很用心的,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每次都算准了她回来的时辰。
所以每次她一回屋,就有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
今日她回来晚了,本就没想到能像平日那样吃上热饭,但回到屋里头,却连冷饭冷菜也没有。
忙活了一天,她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玉玲……金糯……长安……”她一路叫喊着一路往后院寻了过去,一路走到了后覃房……
长安与金糯正坐在木榻上嘻笑着,听到她的叫唤声,两人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她们几个刚开始被指派到东院来还是很开心的,虽然也听闻这位世子夫人出身不太好。
但她们几个想着照料世子夫人的起居,在这晟王府怎么也算是一等丫环了,心里想着总比照料那些没有位份的姨娘们强。
岂料这世子夫人一进门就惹了世子爷不高兴,除了新婚之夜,两人成婚半年有余,世子爷愣是一回都没进过这东院。
起初王府的其他姨娘偶尔还会来请一下安,后来世子爷根本不待见东院这位,也就再也没人来过了。
这东院门前冷落,这世子夫人还成天不见人影,也就海棠那傻子还对这备受冷落的主子百般照料。
其他院的人,只要奴婢们伺候得好,还能从主子那得到赏银。她们几个,一天到晚都见不到这世子夫人一回,是一点好处都没捞到。
玉玲见这世子夫人不受待见,早就找好了退路,经过一位好姐妹的介绍偷偷跑到别的院去伺候了。
“玉玲……玉玲……长安……”
见后覃房里头透着亮光,许卫秋笃定里头有人,不由得就多叫唤了几声。
“嗯……”里头终于有了应声。
又过半晌,门被打开了,长安与金糯走了出来,冲其行了个礼。
这礼行得极其敷衍的,许卫秋是不太注重这些细节的人,愣是没看出来,她往里头看了看,问道:“你们这么早就睡下了吗?”
两个丫环点了点头。
她又问:“玉玲呢?”
金糯回话道:“她被杨姨娘叫去了。”
“喔!”对于一个丫环的去向许卫秋不甚在意,她看着两人问道:“有吃的吗?”
两个丫环面面相觑,半晌,金糯方支支吾吾地说道:“夫人往日的膳食都是海棠姐准备的,她出府前也没有特地吩咐,奴婢还以为夫人在外头已经用过膳了。”
许卫秋摇摇头:“我还没吃呢,你们俩去灶房看看有什么食材没有,随便给我弄点吃的过来吧。”
她觉得这都当丫环的本份工作,所以吩咐下去后就回了屋。岂料两个丫环却对此怨言颇多,行事自然也就拖拖拉拉也起来。
许卫秋在卧房左等右等都没等来吃的,她是饿极了,就来到灶房看个究竟,却见两个丫头在里头一边择着菜一边聊着天,灶台还是冷的。
“还没开始煮吗?”她一边说道一边走了进去。
长安她和金糯见她来催,这才加快了速度。
许卫秋站在一边看着她们俩把好好一棵菜,菜帮子不要,外头稍大的叶片子也不要,仅留下里头的几片嫩叶子。
她也是在物质丰富的年代来的,以前吃东西也不在乎浪费,到了饭点经常让护士帮忙点个外卖。
?第七十五章:命数
有时候因为太忙了顿不上吃,就放在一边,等要吃的时候饭菜已经冷了,也就随便对付两口后就扔掉了。
但自从来到这大承朝,在乡下见到很多平头百姓饿得连饭都吃不起,到山里挖野菜裹腹的比比皆是,遇上年景不好的时候连野菜也吃不上。
她自然对食物也珍惜起来,竟然见不得这种铺张浪费。
于是说道:“这些菜帮子也是可以吃的,把这些黄叶子摘掉就可以了。”
她是个急性子,见不得人干活磨磨蹭蹭,索性蹲下来一道忙活了起来,把摘掉的菜帮子又放回筐里。
要知道这晟王府向来不在乎开支,就连丫头们对吃食的选材都极精极细,两个丫环此刻见她如此行径,嘴里不敢说什么,心里却把这主子小瞧了去。
许卫秋把择好的菜放一边,吩咐长安赶紧去清洗,自己来到灶台前点火烧锅……
两个丫环把洗好的菜放好,对视了一眼,默契地退到一边旁观着,竟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许卫秋也没在意,愣是自己一个人把饭菜给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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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一名妇人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稚龄的幼童来到平生堂门口排队。
队伍有点长,中年妇人起先还规规矩矩地排着队,后来她觉察到怀中的孩子脸色有异样,不由得开始焦虑了起来。
她站在队伍后面左盼右顾,最终鼓起勇气抱着孩子冲到门口,向守在医馆门口的年轻伙计请求道:“小伙子,我这娃好像不太对劲,可不可以破例让郭大夫先给我们瞧瞧?”。
平生堂的伙计往她怀里瞅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说道:“我看也没什么事,孩子睡得不挺香吗。”
“不是的,我看他额头烫得厉害。”妇人想极力争取。
那伙计却说道:“你别给孩子裹那么多件衣服就成了。”
“小伙子,你就通融一下嘛,我们昨天就来看过的,郭大夫给开了方子,回去服了两剂药也不见好转,现在情况好像更严重了。”
“不成不成,你看都在排着队呢,这里排队的哪个不是有病的,我若给你一个人破了例怎么向其他人交待。”
见伙计坚持不肯通融,老妇人只得又抱着孩子回到了队伍后方。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本来在怀中嗜睡的孩子突然咳嗽了起来,孩子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妇人说道:“娘,我好难受……”
孩子说话的声音很是嘶哑。
妇人见状,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只得宽慰道:“再忍忍,很快就到咱们了,一会给郭大夫看一看就好了。”
孩子点点头,随即又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呼吸声音也变得急促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妇人见状顿时就慌了神,再也顾不上其他,抱着孩子就冲进了医馆,来到了坐堂看诊的大夫跟前乞求道:“郭大夫,我这娃很不对劲,你快给看看吧。”
郭大夫正正给一名病人诊着脉,被她给生生打断了,正想破口大骂,却见她怀里的孩子脸色不太对劲,于是示意她把孩子放下来。
妇人把孩子放在诊台上,满脸着急地看着郭大夫。
郭大夫给孩子把了把脉,只觉得脉博博动急促,不由得问道:“孩子都有哪些症状?”
妇人连忙向他交待着孩子的病情:
“娃前天就开始发热,昨儿来您这看过的,您说只是得了普通风寒,开了个方子后就回去了,可吃了两剂药还不见好,全身发烫,说话声音嘶哑,爱咳嗽,一直喊冷,只好给他多裹几件衣裳的,但他还是一直说冷,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这才……。”
郭大夫突然伸手制止妇人再说下去,他俯身倾听了一下,不由得皱了皱,不解地说道:“他怎么发出狗一样的叫声,是不是让狗给咬过?”
妇人摇了摇头:“没有啊……”
说话间,但见孩子的呼吸声越来越奇怪,也越来越急促,没一会功夫,整张脸都变了色。
郭大夫未曾见过这种情况,他怕惹事,率先想到的不是尽力救人,竟对妇人说道:“你这孩子得的是急症,我这也没有办法,你还是带他到其他医馆瞧瞧去吧。”
见赫赫有名的郭大夫竟也束手无策,妇人顿时慌了神。
孩子情况危急,一时半会让她又去哪儿求医去?她只得乞求道:“郭大夫,您不能不管啊,求您行行好,救救我孩子吧。”
“我是大夫,不是神仙,治病不能救急。”
郭大夫是铁了心要赶她出去,他怕孩子在他医馆里头出事要担责,于是扭头冲着外头的伙计示意,一名伙计上前来欲要驱赶。
妇人见状,情急之下就叩跪在地,一手抓住郭大夫的衣角苦苦哀求道:“大夫,我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吧,我在这里给你跪下叩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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