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薇皱缩的瞳孔颤了颤:“……你再说一遍。”即便知道江凯胥不爱自己,可亲耳听见这些绝情的话,心还是像被撕裂了般的痛。江凯胥没有再说,而是放开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看着男人冷决的背影,夏慕薇双腿陡然发软,差点栽在地上。忍着心头的寒意,她深吸了口气逼回眼眶的酸胀感,拿起包离开去医院。
砰’的一声,饭盒掉落在地。
“阿妈!”
夏慕薇扑过去,惊慌扶起夏母,慌的整个人都发颤:“阿妈?你醒醒!别吓我!阿妈——”
她不敢耽搁,连忙将人送去最近的医院。
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夏母终于被推出抢救室。
病房里。
夏慕薇握着夏母冰凉的手,红着眼看向医生:“医生,我阿妈到底怎么了?”
医生面色凝重:“病人被查出中期胃癌,但这里没有条件治疗,如果尽快转去大医院,也许还有治愈的机会。”
夏慕薇心一下揪成了一团,止不住的疼。
该来的还是来了……
夏慕薇脸颊贴着阿妈的手,哑声呢喃:“妈,慕薇马上带你去大医院,这辈子我一定好好陪着您……”
打定了转院的主意,她立刻回家收拾东西,带上所有需要的证件。
半个小时后,收拾好后,她刚开门,就看见穿着作训服的江凯胥走上楼来。
她愣住,双腿突然挪不开步。6
见她拎着包,手里还拿着证件,江凯胥神色一沉:“你又要去哪儿?”
凌厉的目光刺的夏慕薇呼吸发窒:“……你回来的正好,我妈生病了,我想带她去大医院治病。”
江凯胥没让路,只冷漠盯着她。
夏慕薇心里惦记着医院的夏母,顾不得跟他纠缠太多:“如果你忙的话,那等我回来再说吧。”
擦肩而过时,手猛地被攥住。
她错愕抬起头,看着男人幽沉的眸子:“你……”
话还没说完,江凯胥直接把她拉回了屋,‘砰’的关上门。
“夏慕薇,你还要闹多久才肯消停?”
夏慕薇心狠狠一抽:“我到底闹什么了?又怎么样才算消停?”
江凯胥皱起眉,看起来不相信她。
夏慕薇看着男人眼里的冷漠,痛苦中浮起不解。
她很想知道,他对这段婚姻到底有没有抱有一丝愧疚?
可现在俨然不是介怀这些的时候。
夏慕薇抑着胸腔的钝痛,冷静述说:“江凯胥,我真的没有和你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本心。”
“打从你接何雪莹过来开始,我就知道你从没放下过她,你因为跟她赌气才娶了我,我也认了。”
“可我现在真的不想继续了,我阿妈病了……”
说着,森*晚*整*理她难掩哽咽,仰头含泪望着江凯胥的眼睛:“江凯胥,我放你自由,你也放我离开,行吗?”
可话落,男人却黑着脸一把夺过她的证件。
夏慕薇错愕,下意识去抢回:“你干什么?还给我!”
没有证件,她怎么带阿妈去治病?
江凯胥抓住她伸出的手,鹰一般的目光笼罩下来:“你这些胡言乱语,我就当没听过,但军婚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别再给我惹麻烦。”
男人的冰寒刺的夏慕薇一阵无力。
“我只不过要带我阿妈去治病,怎么就给你惹麻烦了?你不准我走,如果让我阿妈错失治疗的机会,你难道就不亏心吗?”
沉寂间,江凯胥冷硬的嗓音像熔岩灌入她的耳朵里——
“当初是你自愿跟过来的,在军队就得按照这里的规矩来,就算结果不和你意,也是你咎由自取。”
夏慕薇皱缩的瞳孔颤了颤:“……你再说一遍。”
即便知道江凯胥不爱自己,可亲耳听见这些绝情的话,心还是像被撕裂了般的痛。
江凯胥没有再说,而是放开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男人冷决的背影,夏慕薇双腿陡然发软,差点栽在地上。
忍着心头的寒意,她深吸了口气逼回眼眶的酸胀感,拿起包离开去医院。
……
病房里。
刺鼻的药水充斥在每个角落,夏慕薇一进去,便见已经醒了的夏母正吃力去够桌上的杯子。
“阿妈!”
她忙放下包,过去倒了水小心喂给夏母。
夏母喘了几口气,疲惫的眼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啊慕薇,妈在这儿给你添麻烦了……”
夏慕薇酸着眼摇摇头。
明明她才是那个该道歉的人,反而是阿妈先说对不起。
她握住夏母干瘦的手,哽声开口:“阿妈,是慕薇不好,没有尽到做女儿的孝心,让您操劳了一辈子……”
夏母苍白一笑,像小时候一样揉揉夏慕薇的脸:“傻孩子,当妈的只希望儿女幸福啊。”
说着,她眼中泛起泪光:“……其实妈知道自己身体有毛病了,这回来也就是想看看你,不然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听到这些话,夏慕薇心如刀割。
她蹭着阿妈长满茧的掌心,决堤的眼泪淌了满脸:“阿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好起来,我带你去看黄河,还有青海湖,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之后几天,夏慕薇一直留在医院照顾夏母,而江凯胥连个面都露过。
这天下午,夏母刚睡着,她就被医生叫了出去。2
“病人的病情有恶化的趋向,而且还有脑溢血的前兆,如果再不转去大医院,就要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了。”
听了医生的话,夏慕薇心一咯噔。
她也着急,可江凯胥扣着她的证件,她根本走不了。
转头看着才几天就瘦了一圈的阿妈,夏慕薇捏紧了拳,眼底浮起抹坚决。
托护士帮忙照看夏母后,她回了军区,直奔政委办公室。
‘叩叩叩!’
“进来。”
得到政委的允许,夏慕薇才推开门,可一抬头,撞上的却是江凯胥寒凛的目光。
她一下僵住,直愣愣看着面前挺拔的男人。
政委一脸疑惑:“夏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夏慕薇回过神,逼着自己忽视江凯胥晗带警告的视线,望向政委,清晰回答:“我申请和江凯胥离婚。”
一说完,江凯胥整张脸都黑了,政委也满眼诧异。
气氛一下僵凝,没等她继续说下去,突然被江凯胥抓住手。
“政委,个人问题我会回去好好解决的。”
他朝政委敬了个礼,拽着人就要走。
夏慕薇心一横,直接扒住政委的桌子:“政委,我跟江凯胥的感情已经破裂,无论如何都过不下去了!”
“夏慕薇!”江凯胥瞪着她,怒火已然烧上他的眉眼。
夏慕薇执拗地抓着桌角,不去看他凌冽的眼眸。
面对势如水火般的夫妻俩,政委严肃起来:“夏同志,军婚可不是你说离就能离的。”
说着,他看向江凯胥:“我先去开会,你们好好谈谈。”
政委拿上帽子,起身离开。
夏慕薇只觉手被狠狠松开,江凯胥的声音像针刺着耳膜:“你是不是疯了?”
她转过头,男人睨来的冷漠视线好像就是在看一个疯子。
夏慕薇呼吸微颤,一字一句:“没错,如果你不同意离婚,我还可以疯到让你升不了旅长。”
哪怕他拿枪抵着她脑袋,这婚也要离,她一定带着阿妈去治病!
四目相对,江凯胥的脸色极为难看。
良久,夏慕薇觉得心跳已经快到极限时,男人从口袋拿出她的证件,口吻凉薄:“如你所愿。”
‘啪’的一声,证件被扔在桌上,江凯胥冷冷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夏慕薇只觉喉咙堵了团棉花,眼眶都被挤红。
果然,对江凯胥来说,除了何雪莹,前途果然也重要。
她仰头逼回泪意,拿起证件捏在手里,一路奔回医院。
明明已经将要得偿所愿,可心头却慌的厉害。
终于奔到病房。
恰好见医生从里头出来,夏慕薇忙上前连声说:“医生,麻烦您尽快帮我阿妈办转院手续!”
然而医生却沉默了,眼里是让她不愿看懂的遗憾。
夏慕薇声音不由颤了一下:“医生,您怎么不说话?”
医生叹了口气,满含同情的声音却如闷雷,击溃她狂跳的心。
“很抱歉,你阿妈半小时前突发脑溢血,抢救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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