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男声响起。宋知欢一惊,转过头看去才发现是梁怀洲。他怎么会在这儿?而梁怀洲见她沉默,心里有些烦躁:“你为什么会昏倒?”宋知欢想起这些天的失眠,谎说:“低血糖。”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
房间昏暗,只有一盏夜灯亮着。
宋知欢看了一会儿,才认出这是自己的房间。
“醒了?”
突然,一道男声响起。
宋知欢一惊,转过头看去才发现是梁怀洲。
他怎么会在这儿?
而梁怀洲见她沉默,心里有些烦躁:“你为什么会昏倒?”
宋知欢想起这些天的失眠,谎说:“低血糖。”
梁怀洲自然不信,以前她从没突然晕倒过。
他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和节目组解约,你回家去。”
闻言,宋知欢蹙眉:“为什么?”
“你留在这儿只能添乱。”
想起今天在现场昏倒的她,梁怀洲语气更加冷。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只会添乱。
宋知欢鼻尖一酸,但她还是忍着哑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梁怀洲语一窒,心里怒气涌上,摔门离去。
之后的录制,梁怀洲再没看过宋知欢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一样。
等到节目全部录制完成后,宋知欢收拾好行李回家。
刚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梁怀洲。
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一言未发,转身上了楼。
她怕一开口,他们就会吵架。
宋知欢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梁怀洲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
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向楼上卧室走去。
宋知欢正坐在床边收拾衣物,听见卧室门被推开,抬头就见梁怀洲走进来。
她愣了下,没等反应过来,手臂就被一把钳住,而后被压倒在了床上。
紧接而来的,是梁怀洲微凉的吻!
他眼中涌动的意味分明。
宋知欢看着有些慌,梁怀洲已经有半年没碰过她了,现在却突然……
她扭头避开他的唇,用力想将人推开:“放开!”
他们之间还有太多事没说清楚,不该是这样的发展。
梁怀洲感受到她明显的排斥,心中无端升起怒意:“这不是你想要的?”
闻言,宋知欢一愣,想起了录制长廊上被他躲开的那一吻。
也终于清楚了他现在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一颗心像是掉进了苦海,苦涩弥漫上了喉间。
宋知欢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了四年的男人,突然就失去了力气。
吻再度侵袭,她不再挣扎,只是沉默地接受着,一抹泪慢慢从眼角滑落……
夜深而冷,唯有一盏暖灯照了整夜。
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整个别墅寂静的像座孤岛。
身上传来阵阵酸痛,宋知欢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昨夜的那一幕幕像开闸的洪水一般,冲垮了她心里最后的防线,她的世界好像在一瞬间倾塌、崩溃。
宋知欢知道,自己的病又发作了,她应该去吃药。
可她只是躺在那儿,像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蜷缩着,环抱着自己。
后来,宋知欢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再醒来时,她只觉得手腕疼痛不已。
宋知欢低头看去,才发现上面多了道伤口,正缓缓流着血!
第九章 光消失了
手腕处生命流逝的感觉让宋知欢瞬间心慌。
她连忙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伤口,想要阻止血流出来。
疼痛不断传来,失血连带着眼前都有些发晕。
宋知欢强撑着找到医药箱,也没涂药,只是用纱布缠住。
一层,一层。
血洇透纱布,她不知道缠绕了多少层才将那红掩在白色之下。
包扎好伤口,宋知欢拿出手机,给很久没联系过的心理医生方牧打了电话。
了解到她的情况后,方牧沉默片刻,才沉声说:“自残这种行为只有重度抑郁才会出现,你必须马上进行心理疏导,甚至要住院观察。”
宋知欢并不意外,她低头看着手腕上厚厚的纱布,闷声说:“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她坐在地上愣了很久,眼中一片黯色,瞧不见半点光茫。
半晌,宋知欢回过神,拿起手机点进了微博。
点开梁怀洲的微博首页,她慢慢翻看着。
最新的一条,是两分钟前发的,梁怀洲和白榆合作的那部电影的宣传。
点开评论,第一条就是白榆的。
“再次跟梁哥合作,很开心!”后面还加了两个红心的表情。
宋知欢只觉得刺眼,她移开视线,退出评论。
可下一秒,目光落在梁怀洲的微博头像上,再也移不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换了新的头像。
梁怀洲把那张他用了三年的,她亲手拍的头像换掉了!
宋知欢手指微颤的拂着屏幕上他的新头像。
原来,梁怀洲的改变早有迹象,只是她没有注意而已。
可四年啊,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宋知欢想不明白,也想要一个答案,哪怕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她也想听他亲口说。
她给梁怀洲打了电话。
冰冷的机械声响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接起时,电话那面终于传来男人毫无情绪的声音。
“什么事?”
闻声的那一刻,宋知欢的手不禁收紧,腕间传来一阵疼。
她哑声开口:“为什么换了微博头像?”
电话那头的梁怀洲轻轻皱眉,没想到宋知欢打来电话就是为这件事。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看腻了,就换了。”
心倏地像是被人捏紧,宋知欢鼻尖发酸:“你看腻的是头像,还是我?”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能不能不要胡闹?”梁怀洲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的疲惫。
听到他这么说,宋知欢心里发苦。
明明变的人是他,现在却全成了自己的错。
宋知欢深吸了口气,缓声说:“梁怀洲,我们……”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里传来的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
“梁哥,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是白榆。
宋知欢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捏紧了脖子,喘不过气。
可她强逼着自己发出声音问:“你在哪儿?”
但梁怀洲没有回答,电话里传来的是那两人的交谈声。
宋知欢再也坚持不住,主动挂断了电话。
手机阵阵发烫,心却一片冰凉。
暖灯照在地上,橙黄一片。
宋知欢看着,慢慢走到窗边,想要拉开窗帘,让阳光暖一暖自己。
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阵又一阵湿冷的风吹进来。
看着淅淅沥沥的雨,宋知欢莫名地笑了起来。
她跌坐在地,放声笑着,可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
慢慢地,笑声变成了嚎啕大哭。
她双手捂着脸,泪流满面。
别墅里空荡荡的,只有哭声和窗外的雨声交错不歇。
不知道哭了多久,宋知欢才摸过一旁的手机,给方牧打了电话。
接通的那一刻,她说:“我放弃了,我的光……消失了。”
第十章 再见
另一边。
梁怀洲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断的电话,眉头紧锁。
“梁哥,怎么了,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了?”白榆看着神色不悦的梁怀洲,满眼愧疚。
梁怀洲却只觉得烦:“你还有事?”
白榆被他的冷怒吓到,一时间不敢说话。
梁怀洲冷着脸离开。
站在走廊里,他拿着手机想给宋知欢打回去。
这时,助理走过来:“梁哥,导演叫你去对稿子。”
梁怀洲迟疑了下,还是把手机交给了助理,然后接过稿子朝监制室走去。
而此时,青山别墅的阁楼中。
宋知欢将这里所有的东西一件件收拾好,装到箱子里。
每一件,都珍重无比。
做这一切时,她感觉就像将这四年对梁怀洲的感情也一点点收敛起来了。
之后,宋知欢带着打包好的东西,从别墅里搬了出来。
当晚。
宋知欢站在安全门口的阴影处,看着台中央的梁怀洲。
西装笔挺,就连胸针都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
今天是他上一部电影的点映现场。
宋知欢听着在场所有影迷的欢呼,和各种洋溢的夸赞。
看着那些激动喜悦的人,她仿佛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从和梁怀洲在一起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在等。
等他给自己一个名分,给自己一个安定。
哪怕不是发到微博公之于众,人人皆知,给她一个属于两个人的户口本,也好。
可是,什么都没有。
摄像机的喀嚓声不绝于耳。
宋知欢最后凝视了一眼台上那个随便一笑就惹得全场尖叫的男人,转身离开。
回到新家,她看着客厅中那些箱子,沉默许久,请人将它们都丢到了垃圾站。
火焚烧着,将所有东西付之一炬,也给这为期四年的感情画上了句号。
这一刻,宋知欢终于明白了那句话。
人这一辈子总是在等,等将来,等以后,等长大,后来等没了选择,也就等来了遗憾。
这一次,她真的等不下去了。
也是时候,跟她的光说再见了。
宋知欢看着那火,转身打车离去。
曙光心理诊所。
看着面前这个许久不曾踏足的地方,她心里竟诡异地感到了安心。
走进诊所,宋知欢轻车熟路地敲响了某间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方牧看到她,愣在原地:“你怎么来了?”
宋知欢没回答,只是说:“帮我做个催眠吧,我想忘记这四年的一切。”
方牧微怔,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做决定:“你真的想好了?要不再等等,等过了这个冬天。”
宋知欢愣了下,看着窗上凝结的霜。
原来已经快要到冬天了么?
风刮过枯枝,簌簌作响。
突然,窗外点点白落了下来——下雪了!
宋知欢看着,收回了视线。
然后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微博,定时在今夜十二点发送。
退出页面,她看着屏幕背景上的梁怀洲,拨通了电话。
第十一章 结束
接通的那一刻,电话那头吵闹声不绝。
“恭喜你,电影票房又创了新高。”宋知欢祝贺着,眼里却是一片平静。
但电话那头的梁怀洲看不到,他只觉得今天的宋知欢好像回到了最初,不再像这些日子胡搅蛮缠。
“嗯,你在哪儿?我没看见你。”
梁怀洲问着,他知道她每次都会参加自己的现场。
宋知欢的心不轻不重地疼了一下。
但她没有回答,只是说:“你知道吗,听说流星之所以会坠落,是因为它承载了太多愿望,我以前不太懂,但现在好像明白了,就像我曾经爱你,现在却不想爱你了一样。”
泪水渐渐湿润了眼眶,宋知欢没有管梁怀洲有没有听到,也不等他说话,自顾自的往下说:“梁怀洲,我们结束了。”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旁催眠机器启动的声音深厚绵长,听得人昏昏沉沉。
但这个声音于自己而言,是最后的救赎。
在生与死之间,她想为自己争取最后一次生的机会。
而一旁将一切都听在耳中的方牧看着宋知欢,再次问:“你确定要忘记那一切,不后悔吗?”
“不后悔。”宋知欢回答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
梁怀洲握着手机,心里莫名地不安。
但见面会还在继续,他没办法再打回去问清楚。
一切都结束时,已经很晚了。
梁怀洲直接开车回家,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急切。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