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接到电话,赶去将夜会所的时候,会所的徐哥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看见她,就朝着她迎了上来:“快点把衣服换上,去三楼。”温颜身体其实有些不舒服,不过她强忍着,一边快步朝里面走,一边问:“这次来了谁?怎么这么急?”徐哥指了指上面,没具体说人的名讳,只说:“上面的,三楼,你没发现今天二楼三楼都没什么服务员吗,知道有人要来,所以清场了。”温颜是这所会所的服务员,不过这会所在海城背景深,二楼三楼不对外开放,
温颜接到电话,赶去将夜会所的时候,会所的徐哥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看见她,就朝着她迎了上来:“快点把衣服换上,去三楼。”
温颜身体其实有些不舒服,不过她强忍着,一边快步朝里面走,一边问:“这次来了谁?怎么这么急?”
徐哥指了指上面,没具体说人的名讳,只说:“上面的,三楼,你没发现今天二楼三楼都没什么服务员吗,知道有人要来,所以清场了。”
温颜是这所会所的服务员,不过这会所在海城背景深,二楼三楼不对外开放,都是招待有权有势的人。
特别是三楼。
无数女孩子趋之若鹜。
因为这个地方的人,只要攀上一个,后半辈子就不用发愁。
温颜是一年前过来的,在二楼做了快一年。
上个月才开始在三楼工作。
而她来了这么久,阵仗这么大,还是头一回。
“你赶紧把衣服换了,别耽误了,这里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酒水晚送一分钟,都有可能是掉脑袋的事情。”
温颜匆忙换好衣服,端着酒水,直接朝着那边的房间走过去。
等到了地方,敲了敲门。
门里传来一声男音:“进来。”
温颜打开门,微垂着头,也没敢乱瞟,软声:“您们点的酒水到了。”
周围静了一瞬。
“满上。”
房间里倏地响起一道声音,声音不大,像高山融化的雪,可对温颜来说,那力度大到像是朝着她的心口用力凿进去。
温颜猝然抬眼。
猝不及防,和一双漆黑的眼睛四目相撞。
是周蕴程。
主坐上,周蕴程穿着深色西装,黑色衬衫,手腕上缠绕着一串黑玉一样,刻着经文的佛珠,他手指间夹着烟,搁在旁边的烟灰缸上,烟雾缭绕在上面,遮住他沉黯的眼。
而那双隽黑双眸,正透过昏暗里空气里的层层阻隔,和稀薄的淡青色烟雾,像是薄薄的刃,朝着她切割过来。
温颜站在原地,端着托盘的手下意识收紧。
周蕴程很快收回了视线。
温颜从愣怔中回过神来,走过去将酒水一一斟到八分满。
她刚转到周蕴程那里的时候,旁边刚刚正在和周蕴程他们谈项目的人声音都停了下来,朝着她看过来。
有人饶有兴趣的开口:“小姐贵姓?”
温颜声音带着点幼气的软,但很好听:“免贵姓温,单名一个颜字。”
“温小姐过来一起坐吧。”
温颜道:“温颜不敢。”
说话的人笑了一声:“不敢,拒绝倒是挺敢的。”
威胁的意思很明显了。
周围静了一瞬。
温颜只能朝着周围看了一圈,只有周蕴程那边有空位,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在他旁边坐下了。
离得他很近。
她坐得很是乖巧,配着那张纯白的脸,像个遵纪守法的中学生,让人忍不住想叫她回去写作业。
周蕴程没搭理她。
刚刚说话那人道:“将夜现在启用乳臭未干的学生了?徐盛胆子挺大。”
温颜道:“成年了的。”
“多大?”
“十八。”
那人抽了一口烟,打量着她,轻笑:“这里的服务员,年年十八,人人十八,徐盛倒是真的敢用你,他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明显觉得她在撒谎。
温颜说:“真的十八。”
她说着,紧张的将身份证拿了出来。
假的。
会所的徐哥帮她办的。
而且她只是身体有些弱,长相显小,但今年已经21岁了,而且该有的一样不少。
她把身份证放在了桌面上。
问话的人叫沈清则,他看了一眼周蕴程,周蕴程没说话,沈清则其实并不知道周蕴程什么意思,他刚刚说话,他都有些惊讶,试探着问:“温小姐看起来认识我们周总?”
温颜黑漆漆的眼睛望向周蕴程,她淡淡的笑了一下:“不认识。”
“温小姐有男朋友了吗?”
温颜的视线没从周蕴程身上收回来:“有的,交往了两年。”
周蕴程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抽了一口烟。
袅袅的烟雾里是他冷淡深邃的眉眼,让人看不太清楚表情。
只能看到他夹着烟的手指。
周蕴程的手指很好看,堪称手摸,指节苍白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佛珠一圈圈绕在腕间,像是束缚着的一层清规戒律,却并不显得难看,反而有种遏人呼吸的力量感的冲突美,和骨子里禁欲的清冷。
沈清则想起什么,好奇的问:“听说周总两年前去了趟南佛寺,皈依佛门了,是真的吗?”
周蕴程瞟了他一眼,情绪敛在长睫之下,却一下子让沈清则清醒过来,冷汗倏地冒了上来。
好在此时,周蕴程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站起身去一边接了起来。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周蕴程的声音变得很温柔:“好,我让司机去接你,等到了你给我发信息。”
说完便挂了电话。
“周总,谁的电话?”
“舒晚。”周蕴程道:“她等会过来。”
温颜猝然抬眼,朝着他看过去。
第2章 安分
舒晚曾经是周蕴程的青梅竹马,两家定了娃娃亲,本来大学的时候就准备举行订婚典礼。
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婚没订成。
据说是舒晚悔婚。
外界传言,周蕴程对舒晚的感情很深,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一度走不出来,后来去南佛寺待了很久。
不过没多久,就又传出来,他去了舒晚读书的地方,两人一直待在国外,前两个月才回来,据说是为了准备结婚的事情。
这件事在海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但温颜显然并不知道。
有人试探道:“听说周总准备今年和舒小姐结婚?”
周蕴程声音很淡:“还在商量。”
商量的意思,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温颜脸色没有刚刚那么好了。
周蕴程的手机叮了一声,是信息的声音,他低垂着头,将手机打开,温颜离他近,余光看到了舒晚的名字。
周蕴程在回她的信息。
舒晚。
温颜将这个名字在心里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像一根根蔓藤,瞬间将她的心脏绞紧,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温颜,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温颜回过神,她笑着,说:“没事。”
说完有些心不在焉的,伸出手去拿一旁的茶杯。
一下子没拿稳。
“哐当”一声,茶杯从她手上跌落,砸在了餐桌上,里面的水全部泼在了她的鞋子上。
啊——”温颜惊惶的叫了一声,周蕴程却不为所动。
“周总,能帮个忙吗?”
周蕴程撇她一眼,可有可无的站起身,握住她脚踝,将她的鞋子和袜子脱了下来,他顺带还好心,将她抱了起来,抱去了洗手间。
只是等她坐好后,他的手还握着她的脚踝,他用力一扯,两人相隔不过咫尺,周蕴程的手却掐住她的下颚,眼神里带着警告:“安分点。”
温颜闻言,却凑过去,温香软玉离他很近,手探入衬衫摸上他的腰,她说:“蕴程哥哥想要我怎么安分点?”
周蕴程看了她一眼,却没理会她,直接朝着外面走。
温颜皱了皱细眉,并不甘心。
但她也只能冲完水跟着走出去,她没穿鞋子,站在周蕴程身边,也没坐下,她人长得显小,脚也生得秀气,小巧圆润的脚指头微微蜷缩着,她皮肤白,显得烫伤的地方尤其明显。
而且除了烫伤,她脚背和露出来的一截小腿上,还有一些别的痕迹。
有掐痕,也有咬痕,有些触目惊心。
周蕴程看了一眼,目光深不见底,很快便淡定的收回视线。
没多久他的电话响起来,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周蕴程道:“你站在那里别动,我下来接你。”
说完站起身,便转身出了包间。
温柔小心呵护的样子。
温颜看着台面上的药膏,轻轻扯了扯唇,只是眼底有些阴霾。
没一会,周蕴程便带着舒晚上来。
门被推开的时候,舒晚正笑着不知道在和周蕴程说着什么,一转头,在看到温颜的那一刻,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身上冷得像是结了冰。
温颜见到她冷着脸的样子,反而开心起来。
她声音甜甜的,笑着叫了一声:“舒晚姐。”
第3章 威胁
“谁是你的舒晚姐!”舒晚冷着声音:“我妈可没有给我生过妹妹,别恶心我!”
不怪舒晚生气,整个海城,几乎没人不知道,温颜的母亲,曾经勾引过舒晚的父亲,甚至一度差点让她和母亲成为笑柄。
更何况,温颜后来犯的罪,对她来说,比她那个母亲更甚!
周蕴程好像确实很在意她的样子,他说:“她是这里的服务员,碰巧遇到。”
他把舒晚脱了的外套拿在手里,拉了椅子让舒晚坐下。
舒晚想说什么,又怕周蕴程对她反感,也怕周蕴程和温颜有接触,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让两人扯上关系。
最后没说话,只让徐盛过来,让温颜出去,话也说得难听:“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
周蕴程没阻止。
温颜看着周蕴程。
周蕴程却只安抚着舒晚,并没有朝着她看,温颜看了他很久,最后只能出去了。
包间里的人都没料到会是这样,大气不敢喘。
周蕴程的地位在那里,没人敢置喙半句。
后半程,包间里的气压低了不少。
周蕴程话不多,对舒晚很是照顾,几人重新聊到项目的事情,周蕴程当着舒晚没有顾忌,桌上其他人便知道周蕴程没把她当外人。
中途的时候,周蕴程上了一趟洗手间,去洗手间的路上,他明显感觉有人跟着自己,脚步很轻,纤细腰肢隐隐绰绰,倒影在长廊里,被他高定制的皮鞋踩在下面。
周蕴程没管。
等他回来的时候,果然看到外面站着的温颜,她有一只脚还打着赤脚,小巧秀气的脚指头干干净净,除此之外,很多地方都不能看。
周蕴程低头看了一眼。
温颜仰着头,看着他。
她穿着大了差不多两个号的工作服,看起来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却也掩不住她姣好的身材。
周蕴程没理她,越过她准备回包间。
温颜挡在了他面前。
“让开。”
周蕴程的声音很冷。
温颜却不让,她堵住他的去路,去抱他的腰。
周蕴程紧抿着嘴唇,没说话。
温颜细软腰肢贴着他的身体,抱他抱得很紧,说:“我好想你。”
周蕴程没什么表情的拉开了她的手,身上半点温度和怜惜也无:“舒晚看到,你留在海城的日子不会好过。”
温颜僵硬了一瞬,问:“你和她上过床了吗?”
周蕴程脸色冷了下来:“关你什么事?”
温颜把衣袖卷了起来,上面的痕迹比脚上更甚,一圈圈的全是青紫勒痕,她看着他,说:“那舒晚姐姐知道你昨晚和我上过床了吗?”
周蕴程眼神晦暗下去,沉得要命:“我说过了,昨晚我喝醉了,以为是舒晚。”
他顿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我叫了她的名字。”
温颜愣怔住了。
昨晚,他确实叫了舒晚的名字。
那个时候,他从后面掐住她的腰,不让她动颤。
他身上散发着的迦南香带着一种纯正克制的欲望,朝着她侵略过去,将她密密匝匝的裹夹住,他说:“舒晚,你乖一点,再挣扎这个星期我们就在床上了。”
醒来的时候,他没看她一眼,只抽着烟:“我昨晚喝醉了,以为是舒晚。”
“可是我拍照片了,你说我要不要给她看?”
周蕴程隐忍了一瞬,眼底漆黑得像是卷着旋涡,让人发怵,眼里折射的光似薄薄的刃:“随便你。”
温颜却小心翼翼朝着他靠近了一步,手从他衣服下摆探进去,柔软的手贴着他的腹部,肌肤相触的片刻,周蕴程腹部紧缩了一瞬,一把握住她的细腕。
力道大到,像是要将她的细腕给捏断。
周身气压冷沉。
温颜又有些害怕他,毕竟他的地位在那里。
可她没有退缩,又问:“你真的要和她结婚吗?”
周蕴程眼底无温,低头看着她,一字一句:“我们年底会结婚,会生小孩,组建一个新的家庭。”
他声音里藏不住的冷漠和厌烦:“温颜,别再烦我。”
说完用力拉开她,越过她,大步朝着外面走。
第4章 是谁
温颜被留在了原地,她看着周蕴程的背影,看了许久。
直到徐盛匆匆过来,几乎被她吓死:“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不要命了?”
温颜被他拉着走,她也没挣扎,乖乖的跟着徐盛走了。
徐盛接到电话,说让人把温颜拉走的时候,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他赶紧将温颜带去了一边:“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温颜问:“你要赶我走吗?”
徐盛又觉得她可可怜怜的,他遇到温颜的时候,温颜挺惨的。
温颜当时借了不少高利贷,被人追着债,他在后巷子里看见她的,她站在角落里,看着他在门口吃包子,一直不停的咽口水。
她长得太显小了,眼睛又纯净无辜,刚开始徐盛并不想收她,但她那会饿了很久,每次看到徐盛,就眼巴巴的看着他。
还像只小狗狗一样,跟着他回家。
跟了几天,徐盛见她实在可怜,而且她的身体也不好,又见她确实已经成年了,身份证还带着呢,这才将她留下来。
但留着她是一回事,她得罪了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不过是个经理,权利和能力毕竟有限,能做到的事情不多,三楼的客人,他得罪不起:“你先回去等消息。”
温颜大概是有些害怕,乖乖的点点头。
而包间里,一包间的人谈到了晚上十点,周蕴程送舒晚回舒家。
两人上车时,周蕴程的手机响了起来。
周蕴程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
但他下意识的,就知道是谁,他顿了一下,并没有接。
幽闭的车内,舒晚离他很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的迦南香。
她很轻易就能看到周蕴程的手机界面,更能看到那一串陌生的数字。
可周蕴程的态度,却让她心头一紧。
她知道,以周蕴程的身份和地位,莺莺燕燕一直趋之若鹜。
只是莫名的,她觉得这个电话,和温颜有关。
并不是她风声鹤唳,而是温颜当年就和他在一起过,虽然当初的周蕴程也未必真的将她当真,但她好不容易和他在一起,占有欲让她无法忍受他身边有任何女人。
“这是谁?”舒晚的声音有些发紧:“怎么不接?”
幸好下一秒,周蕴程就摁了电话,他神色平静,“骚扰电话。”
“是不是温颜?”舒晚手指紧紧的攥紧,说:“蕴程,你忘了她当初是为了什么接近你了的吗?”
周蕴程闻言垂着眼睫沉默片刻,朝着舒晚看过来。
周蕴程本来就长得冷淡,哪怕不是生在海城最让人讳莫如深的权势家庭,他也是让人难以企及的高山雪地里,最不可攀折的那朵高岭之花。
如今穿着黑色衬衫,就显得更加清绝。
他淡声的开口:“今天是遇上了,那里以后我不会再去,你不用担心。”
舒晚手上还拿着周蕴程的西装,她侧头看向他,低声的问:“你会被她影响吗?”
周蕴程手上动作没停,自从他接手了周氏集团,其实两人已经很久没见了,他身上透着一种权利场上的人磨砺浸滢出来的,不动声色的沉敛和涔冷,带着距离感。
让人难以企及。
他说:“不会。”
舒晚说:“我不想让她留在海城。”
周蕴程像是真的没所谓:“她的去留,你决定就行。”
舒晚还想问什么,可又害怕越界,她向来探不到他的底。
周蕴程也没有再说话,车子朝着舒家开过去,舒晚却在看到车子上一个挂件的时候,脸色有些变了,她掐着手指,好半天才开口笑着朝着他问:“对了,你怎么没有换车?”
周蕴程双手握着方向盘,他说:“刚回来,忙就没来得及,你要是不喜欢,我明天重新去买一辆。”
“嗯。”这辆车让舒晚很不舒服,她笑着朝着周蕴程说:“这周你有时间,我们一起去选一辆好吗?”
“好。”
路上的时候,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 舒晚看着他,直到确认,他好像是真的无所谓,这才放松了一点。
周蕴程送完舒晚,回公寓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他将车子开回澜山公寓,却没有马上上楼,而是坐在车里,将车窗半降,点了一支烟,咬在涔薄的唇间,抽了一口。
夹着烟的那只手搁在车窗外。
淡青色的烟雾徐徐往上,盖住他线条深刻的五官轮廓。
一支烟抽完,他才下车,朝着电梯走过去,而这个时候,舒晚发了信息过来,问他到了吗。
周蕴程住在八楼,上电梯的时候,他给舒晚回了一条信息,电梯刚好到达。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周蕴程刚要抬步朝着外面走,却在看到门口坐着的一个身影时,脚步徒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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