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答应，毕竟小乐一直是她的心肝。他沉默的看着姜韫，又看了一眼她刚才走出来的，凌风办公室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黑眸里情绪翻涌，最终还是沉默的离开了。翌日，沈栖果然就派助理把小乐接到身边。而姜韫则趁着这段时间，住进了医院。自从三年前捐肾后，她一直都很虚弱，前段时间又输了血，凌风劝过她很多次尽快入院疗养，但她一直没时间。这次总算有机会好好调理身体了。因为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在医院，
沈栖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答应，毕竟小乐一直是她的心肝。
他沉默的看着姜韫，又看了一眼她刚才走出来的，凌风办公室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黑眸里情绪翻涌，最终还是沉默的离开了。
翌日，沈栖果然就派助理把小乐接到身边。
而姜韫则趁着这段时间，住进了医院。
自从三年前捐肾后，她一直都很虚弱，前段时间又输了血，凌风劝过她很多次尽快入院疗养，但她一直没时间。
这次总算有机会好好调理身体了。
因为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在医院，她住院这一周连电话都不敢打。
好不容易等到周日出院，那天正好是小乐的生日，他这一周在爸爸身边应该是很高兴。
她出院后去商场特意挑了一个很大的生日蛋糕还买了菜，准备离开时，忽然被人叫住。
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惊喜的看着她：“姜韫？”
姜韫转头看她，语气中瞬间带了几分欣喜：“刘老师。”
这是她大学时的老师，姜韫大学学的珠宝设计，因为天分极高所以这位老师当时很喜欢她。
刘老师走上前来，语气一如既往的热络：“你现在还在从事设计吗？”
姜韫眸光黯淡了一瞬，摇了摇头。
刘老师可惜的看着她，提起从前，满是感慨：“我这几年总看见你妹妹的设计广告，想当初你们一起学设计，你可比她有天赋多了，后来你，可惜了……”
当年，原本有个出国深造的名额，刘老师打算給姜韫，结果她父母特意吵着让学校把名额让给姜媛，当时刘老师还觉得诧异，明明都是亲生女儿，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偏心的父母。
她不愿意姜韫失去这次机会，更何况这也的确是她应得的，故而也不顾姜父姜母的吵闹，还是顶着压力将名额给了姜韫。
可后来，姜韫仍然没去成。
刘老师还记得当年问这个女孩子为什么留下来。
她说：“我喜欢的人生病了，我想陪着他。”
那时候，沈栖急需肾脏，而她的肾脏正好匹配……
如果她出国，就没办法再给他捐肾。
沈栖父母早逝，他一个人撑着偌大的家业，姜韫爱慕他的出众，却也心疼他身上过重的担子。
年少人，总是一腔热血的以为自己能够拯救别人。
刘老师想着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语气多是惋惜，但事已至此，只希望这个女孩付出的能有回报。
于是她开口问，“你当初宁愿放弃一切也要陪着的那个人，现在对你好吗？”
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一击，姜韫心脏都颤了颤。
过了好几秒，才艰难的扯出一抹笑，“他……对我很好。”
刘老师这才露出一抹笑，“那就好，他要是对你不好，怎么对得起你当年的那份情谊，你们可要好好相爱啊。”
无意之语，却再次撞击到她内心深处，她立刻低下头，不敢让老师看到自己发红的眼尾。
不会好好相爱了……
沈栖，从来没爱过她。
直到和老师分别，姜韫的心都被一层阴影笼罩着。
下扶梯时，她看见两边的墙上贴着巨幅海报，上面是姜媛和她的设计作品。
姜韫不知在想些什么，走神了许久。
回到家，她仿佛才终于回到现实，匆匆走进厨房做菜。
等她做完一切，又将蛋糕摆出来，想起小乐可爱的脸，心中那股遗憾被冲淡了些。
她給沈栖打电话，想让他把小乐送回家，结果又是打了很多遍，都没有接通。
现在的时间幼儿园早就放学了，姜韫担心他别是忘了儿子生日，把孩子带去了公司，连忙出了门。
等到她匆匆感到沈氏集团，还没进去，就透过透明的落地窗，看见一楼餐厅里，沈栖和姜媛还有两个孩子围坐在一起，桌子上摆着生日蛋糕。
小乐戴着生日皇冠，就坐在姜媛身旁，幸福的笑着。
第7章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蒙蒙细雨，姜韫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餐厅里幸福的“一家四口”。
就连沈栖脸上都带着笑意，在跟自己结婚的五年里，他从未有过这样和颜悦色愿意陪自己和小乐过生日的时候。
原来，他是愿意陪小乐的，只是，旁边的女人不能是她。
她站在雨中，浑身发着抖。
姜媛无意间瞥到她，几分钟后，她找了个借口离开餐厅，撑着伞走到姜韫面前。
她居高临下，颇为怜悯的看着有些狼狈的姜韫，“姜韫，你知道吗，你的儿子很喜欢我，甚至，喜欢我都高过你这个亲生母亲了呢。”
说完，她拿出手机打开一段录音，手机里小乐的声音也随之传出来。
“小姨，我好喜欢你，你做我的妈妈好不好？我一点也不喜欢我现在的妈妈。”
“轰！”
大雨将至，炸雷十分应景的响起，生生劈开了姜韫的心。
不。
怎么可能！
她如坠冰窟，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发抖，不敢相信刚才那些话出自小乐之口。
那是她的小乐啊，她十月怀胎，九死一生剩下的孩子。
那是她唯一的慰籍，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雨珠一颗颗淋在身上，在姜媛得意的目光下，她在大雨中僵硬的转身，丢盔弃甲的离开。
是啊，她是个失败的妻子，也是个失败的母亲，小乐跟着自己，连见爸爸一面都是奢望。
她自以为是的爱了沈栖这么多年，丢掉了梦想，却只能被他厌弃，还连累了自己的儿子。
她在雨中跌跌撞撞的前行，不知去往何方。
夜深时，姜韫才终于回到别墅。
沈栖破天荒的在家，看见姜韫面色惨白，浑身湿透的样子，不禁拧紧了眉。
“你怎么弄成这样？”
姜韫在客厅默默坐了好几个小时，此刻早已归于平静。
她视线缓缓扫过整个客厅，轻声道：“小乐呢？”
沈栖道：“在媛媛那儿。”
姜韫心头刺痛，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又听见他说：“你还会在乎他？你这几天不是一直在医院跟那个凌风厮混吗？”
他讽刺的看着她，表情是少有的刻薄。
所以，他一直知道自己这几天在医院，但连问都懒得问一句，直接断定她是在跟凌风厮混？
在他眼里，她就是既贪慕虚荣又水性杨花。
五年前设计嫁进沈家，却又不知满足心里想着别的男人。
姜韫红了眼眶，突然站起身朝他走近。
沈栖盯着她的脸，下一秒，就见面前的女人忽然附身过来，飞蛾扑火般的吻住了他的唇。
她整个人都是冷的，却唯独唇瓣是温热的，身上还散发着似有若无的馨香，沈栖明明该推开她的，却不知为何被她的吻勾住，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暧昧的氛围逐渐浓烈，他的大脑像是空白了一般忽然按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一室放纵。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躺在宽大的沙发上，姜韫紧紧的抱着他，她从未抱得这样紧。
沈栖理智回笼，刚要狠狠推开她，可下一秒垂眸看着她头顶细软的发丝，身子微僵，竟突然奇异地想伸手摸一摸。
修长的手微微抬起，下一秒，便又听见姜韫轻声道：“沈栖，我们离婚吧。”
沈栖狠怔，推开姜韫沉沉的盯着她：“你说什么？”
他怎么也想不到，姜韫竟然会主动提出离婚！
面前的女人平静的起身，穿好衣服，伸手捡起刚才甩在地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她回家前拟好的离婚协议。
“我已经签好字了，我什么都不要，包括小乐。”
她压下心脏处那块撕心裂肺的痛意，明白或许自己退出才是最好的选择。
沈栖眼中的怒火更甚，伸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连你的心肝儿子都不要？怎么，你就这么想跟那个医生在一起？”
姜韫下巴被他捏的生疼，但这次她什么解释也没有，只是艰难的开口：“签字吧。”
气氛压抑的几乎让人无法呼吸，沈栖松开她，怒而一甩手将旁边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扫在地上。
他咬牙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成全你们？”
他始终没有签字，两人就这么冰冷的对峙着。
直到姜韫笑了一声，静静的开口：“沈栖，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是舍不得跟我离婚。”
第8章
沈栖紧紧攥住双手，眼神沉得能低水。
几秒后，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嘲讽。
伸手夺过那份离婚协议，毫不犹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摆脱你这种女人，我求之不得。”
说完，他起身套上外套就要走。
姜韫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再次开口。
“你知道吗，我其实真的很羡慕姜媛，小时候她有父母爱她，结婚了她有老公爱她，就连离婚了，也还有我的丈夫爱她。”
沈栖背脊一僵，但脚步没有停，狠狠摔门离开。
客厅里，姜韫看着那张已经签好字的协议，双眼不知何时已被泪水占满，巨大的心痛袭来，几乎让她快要喘不过气。
而沈栖在离开后，便一路开着车狂飙，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满脑子都是姜韫提离婚时决绝的表情，心里有一团怒火好像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他猛踩油门，豪车的引擎声震天响，沈栖心烦意乱，车子飞速向前开着，但他仍然越来越心烦意乱，一个走神不小心将车撞上了天桥！
“嘭！”
……
医院，沈栖仍然半昏迷着，但剧烈的头痛让他的大脑率先恢复了一部分意识。
他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喂水擦汗，就像五年前刚做完换肾手术后，那个照顾他的人一样。
他浓眉紧蹙，忽然抓住了一只纤细的手，嘴巴比眼睛先一步姜醒，脱口而出一个名字：“姜韫！”
睁眼后，看见的却是咬唇看着自己的姜媛。
沈栖狠狠一愣，似乎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刚才叫了姜韫的名字。
而且见到姜媛后，心里竟有一丝失望划过。
他真是疯了，明明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本来就都是姜媛陪着他！
沈栖松开手，哑声道：“抱歉。”
姜媛刚才将他喊的名字听得清清楚楚，眼底闪过一抹嫉恨，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阿栖，你想见姜韫吗？我刚刚给她打过电话告诉她你出车祸了，可她……很冷漠，还说你们已经离婚了，你的事与她无关。”
果然，沈栖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他冷冷道：“我不想见她！”
姜媛没再说话，只是垂眸掩住眼底得意的笑。
这次车祸沈栖伤的并不重但从前最关心他的姜韫却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沈栖虽然身体一天天恢复，脸色却一天比一天差。
直到快出ᵚᵚʸ院时，姜韫终于给他打了个电话。
“周五我们去办下离婚手续吧。”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就静静的等着他回复。
而沈栖一时也没说话，像是以为她还会有话说一般，两人互相沉默了一阵。
半晌，他才终于开口：“知道了。”
明明声音不大，却像是咬着力一般，接着便将电话重重的挂掉了。
等到周五那天时，姜韫早早出门，在路上却接到了小乐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小乐妈妈，小乐最近很不对劲，总是躲在角落哭，你快过来一趟吧，我有点东西要给你看。”
第9章
姜韫心中一紧，立刻转身去了幼儿园。
到幼儿园后，老师给她递来小乐的日记本姜韫看了之后，整个人都震住了。
这上面，全部都是孩子的哭诉！
【小姨逼我叫她妈妈，不然就掐我，小乐好痛……】
【我一点都不喜欢小姨，也有点不喜欢爸爸了。】
【小姨不让我回家，也不让我给妈妈打电话，我好想妈妈。】
【妈妈，你是不是不要小乐了……】
姜韫彻底僵在原地，她那天被姜媛给她听的录音刺激到崩溃，万般心痛之下才决定放弃小乐，可她万万想不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她的宝贝，生活在姜媛身边，究竟受着怎样的虐待？！
姜韫又心疼又震怒，听说今天姜媛没送孩子来上学，立刻打了电话过去。
她要把小乐带回去！她再也不会让小乐受欺负！
电话接通后，姜韫的质问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姜媛尖叫：“不！不要抢走我的皓皓，你把那个孩子带走吧！”
姜韫浑身一震，不安的问：“姜媛，你在说什么？！”
几秒后，姜媛哭着说：“有人抢走了皓皓和你儿子，去了沈氏集团顶楼……”
姜韫脑子嗡的一声，她呼吸一滞，立刻冲了出去。
等姜韫狂奔到沈氏集团顶楼时，正狂风大作。
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看上去并不起眼的男人手里抓着两个正在大哭的孩子，一步步往边缘靠近。
这可是四十九楼！
姜韫惊得大喊：“小乐！”
姜媛在一旁不停的求他：“放过我儿子吧，求你，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那人啐了一声，恶狠狠的道：“老子不要钱，沈栖不给我留活路，老子也不让他痛快！”
这人本是沈氏的员工，因为心术不正被沈栖开除了，导致他在江城无人敢用，老婆也跟他离婚了，他对沈栖心生怨恨，这才绑架了这两个孩子。
这时，楼梯口又传来脚步声，是沈栖来了。
看见两个孩子，他眉心一沉：“放开他们！”
那绑匪看见沈栖，露出阴恻恻的笑意：“沈总，你来的够快的啊。”
沈栖一步步靠近：“你要多少钱？一千万够不够？把两个孩子放了。”
那绑匪妻离子散，绑架根本不是为了钱，就是想让沈栖痛苦，有心折磨他。
“呵，我不要钱，我就要你也尝尝撕心裂肺的痛楚！”
“沈栖，我打听过了，这两个一个是你的亲生儿子，一个是你初恋的孩子，二选一，你只能救一个，另一个就要被我从这四十九楼扔下去，说吧，你选谁？”
这话一出，对面的三人脸色都是一白。
姜韫和姜媛同时看向沈栖，沈栖沉声道：“两个孩子我都要救！”
“只能救一个，沈总，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考虑，否则，两个我都扔下去。”
姜媛听后，什么也不顾了，哭着奔向沈栖：“阿栖，救皓皓，求求你救他！”
姜韫的双眼也通红，嗓音都发哑：“沈栖，小乐是你唯一的儿子……”
她的手都在发抖，因为此时此刻，她根本不能够确定这个血亲的身份究竟能不能敌得过姜媛的儿子。
姜媛死死抓住沈栖的胳膊，哭诉道：“阿栖，我只有皓皓了，当年为了救你，我已经不能生育了，这个孩子是我拼死生下的，我只有他了，他要是死了我也会丢了半条命，求求你，救皓皓吧！”
“阿栖，求求你，我为你已经失去一切，不能再失去皓皓了。”
姜韫没想到姜媛会如此卑鄙。
当年分明是自己救了沈栖，她却多次冒领，如今，竟然还敢把这件事当成筹码……
可这却是有效的，因为她已然清楚的看到沈栖眼底有了一抹动摇。
她心头俱震，刚要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绑匪已经做出了推人的动作，沈栖血红了眼，几乎是竭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那句话。
“救皓皓！”
那一瞬间，姜韫感觉天崩地裂，难以置信的看着沈栖。
二选一，他选了初恋的孩子，舍弃掉了和她的孩子！
皓皓还在撕心裂肺的哭，小乐却始终平静得让人心疼，他摇摇晃晃的站在天台，直到听到那句话，便知道自己被彻底放弃了。
“妈妈，不要哭，以后你再生一个跟小乐一样的孩子陪你，小乐会在天上好好守着你的。”
“爸爸，你一直不肯承认我是你的孩子，不过没关系，现在我也不再需要爸爸了。”
沈栖心头猛震，话音刚落，绑匪已经将皓皓用力甩了过来，与此同时，猛地将小乐推了下去。
“小乐！”
姜韫吼得撕心裂肺，疯了一样的朝着天台冲过去，这是四十九楼，人一旦掉下去，死无全尸！
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小乐死了，她也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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