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似是化作了一道无形的墙,姜幼宁愣停在原地,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过去。顾钰寂瞥见几丈外那黛蓝色身影的她,皱了皱眉,抬脚朝着她走了过去。“今日风大,又这个时辰了,还出来作甚?仔细你的身子。”顾钰寂怪责的话中充斥着关切。姜幼宁才回了神,她抿抿唇,将怀中的大氅递了出去:“是她吗?”
冷风似是化作了一道无形的墙,姜幼宁愣停在原地,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过去。
顾钰寂瞥见几丈外那黛蓝色身影的她,皱了皱眉,抬脚朝着她走了过去。
“今日风大,又这个时辰了,还出来作甚?仔细你的身子。”顾钰寂怪责的话中充斥着关切。
姜幼宁才回了神,她抿抿唇,将怀中的大氅递了出去:“是她吗?”
顾钰寂动作一滞,淡淡地应了声:“嗯。”
闻言,姜幼宁压住心尖儿的疼痛,看向正在跟旁人说笑的女子。
那是光禄寺卿宋道之女宋映岚,她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宋映岚一袭藕荷色杭绸小袄,罩着月白云锦斗篷,面若三月桃花,明媚俏丽。
恍惚间,姜幼宁好似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曾几何时,她也有那般明朗的笑,那般姿意,喜爱艳丽的色彩。
但嫁人时,长姐说既已成家,她须得顾及夫君脸面,须得有主母风范。
于是,姜幼宁便强压下了原来的性子,换上沉色的衣衫,让自己变成他们眼中贤良淑德的模样。
可若早知顾钰寂喜欢的便是那般,她又何须再去改变。
姜幼宁收回目光,强扯着嘴角:“我在这儿你们也不自在,先回了。”
话落,她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上,姜幼宁神情带着些许落寞,手中的汤婆子渐渐冷却,亦如她的心。
路旁声声爆竹入耳,她掀开车帘,望着漆黑夜空那璀璨的烟火,喃声道:“可惜,回不去了。”
行至一半,姜幼宁命小厮停了马车。
她独自下了马车,让随行丫鬟先回府,一人在街上逛着。
长安年味盎然,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手拿鞭炮乱窜的孩童。
姜幼宁站在一家药铺面前,心头有些发闷。
十年前,这里本是一家名为梦梁阁的食楼。
她与顾钰寂来过几次,还记得他最喜欢梦梁阁的重阳糕和甘露饼。
然而那香甜的糕点味却被此刻苦涩的药味所取代了。
姜幼宁站了许久,脑中尽是和顾钰寂的过往,也只有回忆能让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时已四更,她才回到府里。
姜幼宁还未入正厅,心中已生了丝期待。
她晚归,顾钰寂会不会在等她?
可行至正厅,迎接她的不过是入了夜的寂静和寒凉。
姜幼宁掩盖心中的悲伤,转头看向一旁候着的丫鬟菊青:“大人可是歇息了?”
菊青小心地抬眸看了她一眼:“宫宴尽后,宋小姐身子不适,大人……送她回去了。”
闻言,姜幼宁心中一窒:“这样啊……”
见她这样,菊青眼中蒙上心疼:“夫人,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姜幼宁摇了摇头,让她退下后便往顾钰寂卧房去了。
卧房空寂,她点了盏烛火便坐于榻上静静等待着。
外头寒风卷着些许雪花吹进来,姜幼宁眼眶微涩,空荡的房间亦如她的心一般,越渐孤寂悲凉。
从大婚那日起,她与顾钰寂便同院不同房。
他们不像夫妻,更像是同窗好友。
时已卯初,天依旧如漫无边际的黑布。
顾钰寂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却见姜幼宁端坐在榻上,眼中不由划过一丝诧异:“你怎么会在这儿?”
姜幼宁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眸看了他好一会儿,正想要说什么,可刚一起身,眼前就天旋地转起来,一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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