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榭应了一声,又转过头来嘱咐姜岁岁:“我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你可不要乱跑。”姜岁岁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祁云榭嘴角上扬,眼底带着些宠溺:“是吗,我怎么感觉你是呢?”“赶紧去吧,别让人等太久。”姜岁岁轻轻推他。“好。”祁云榭应声,转身走进人群。姜岁岁坐了一会儿,庭院中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她觉得空气有些闷,便转身走上二楼,站在阳台上深吸了口气。初夏的晚风拂面而来,沁凉而轻柔。
姜岁岁从前就不喜欢参加这种聚会,所以认识的人并不多。
祁云榭似乎看出她的不自在,将她带到角落坐下,小声道:“等我姐姐切完蛋糕,我就找个理由带你离开这。”
姜岁岁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
她知道祁云榭很细心,却没想到他竟能猜到自己心里的想法。
“我了解你啊。”祁云榭笑了笑,仿佛在说一件多么寻常的事情。
这时,不远处有人喊他的名字。
祁云榭应了一声,又转过头来嘱咐姜岁岁:“我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你可不要乱跑。”
姜岁岁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祁云榭嘴角上扬,眼底带着些宠溺:“是吗,我怎么感觉你是呢?”
“赶紧去吧,别让人等太久。”姜岁岁轻轻推他。
“好。”祁云榭应声,转身走进人群。
姜岁岁坐了一会儿,庭院中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
她觉得空气有些闷,便转身走上二楼,站在阳台上深吸了口气。
初夏的晚风拂面而来,沁凉而轻柔。
姜岁岁浅浅抿了口酒,倏地想起鹿珍雯应该也会来。
她看了一圈,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的声音随风飘来。
庭院里交谈声嘈杂,可姜岁岁还是听清了那是秦音的声音。
她脚下一顿,转眸看向隔壁房间的阳台。
阳台的落地窗是开着的,风将窗前的纱幔吹的一起一落,但房间里却没有开灯。
姜岁岁没有多想,转身抬步离开。
然而就在她路过那间屋子的门口时,门恰好打开。
姜岁岁下意识看去,正对上秦音的视线。
两人面面相觑,空气蔓延寂静。
片刻,秦音先回过了神。
她伸手将门关上的同时,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黎小姐,希望我和深寒没有吵到你。”
第三十六章 红玫瑰
话音落下,姜岁岁微微怔愣。
什么叫希望她和深寒没有吵到自己?
还没反应过来,姜岁岁却突然瞥见秦音唇角沾着一抹口红。
不像是不小心抹到外面的,反而像是……
这时,房间里蓦然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秦音?”
姜岁岁浑身一顿。
鹿珍雯在秦音的房间里?!
所以那抹口红……
“我在。”秦音应声,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姜岁岁。
她神色中划过一抹得意:“深寒,我先下去了,你也快点。”
鹿珍雯没再出声。
秦音收回视线,拿出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
在看到溢出嘴角的口红时,她神情意外地挑了下眉:“原来我的口红花了,怪不得黎小姐这么看着我。”
她白皙细长的手指缓缓地抹去了嘴角的那一点红。
擦干净,秦音笑着收起镜子,抬步准备下楼。
和姜岁岁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她故意压低声音:“深寒真的是太不小心了,黎小姐可不要说出去啊。”
秦音离开,走廊里只剩下姜岁岁一个人。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攥在一起。
面上未变色,心底却传来点点刺痛。
果然,哪怕她早有预料这一天的到来,还是不能坦然地面对鹿珍雯和别人在一起的事实。
静默半晌,姜岁岁垂下乌黑的睫羽,掩去眼底所有情绪,转身离开。
回到庭院没多久,祁云榭也结束了交谈。
他在姜岁岁身边坐下,见她似乎有些怔神,便问:“浅浅,你怎么了?”
姜岁岁扯回思绪,抬眸就撞进祁云榭月亮一般干净的眸子里。
她看着,喃喃自语:“要是我先遇见的人是你,该多好……”
声音太轻,被淹没在了周遭的嘈杂里,祁云榭没有听清。
他正想靠近一点,人群却安静了下来。
两人望去,只见秦音众星拱月般走到了院子中的蛋糕前。
而她的身边……正是一晚上都没出现的鹿珍雯。
旁边有人低声议论:“这秦家的小姐和霍氏集团的总裁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啊。”
郎才女貌吗?
姜岁岁看着,心脏微微收缩。
她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祁云榭悄然离开。
一片祝福声中,秦音切好蛋糕,然后举起了酒杯:“感谢大家今天可以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不过今天晚上,除了我的生日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话音未落,一道光就穿过庭院,直直地打在了姜岁岁身上。
姜岁岁怔在原地,眼底满是茫然。
紧接着,面前的人群倏地向两边退去。
只见尽头,一身黑色西装的祁云榭身姿颀长,缓缓走来。
看见他怀中的那束红玫瑰,姜岁岁便一瞬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起哄声中,祁云榭在姜岁岁面前站定。
他脸颊上染着霏霏的红,声音依旧温柔却掩不住紧张。
“浅浅,我喜欢你。”
“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
姜岁岁撞进祁云榭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他的眼里满是期待。
她看着,有些手足无措。
拒绝吗?可是在场的人太多,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祁云榭。
只能先答应下来,然后再私下说清楚了。
犹豫片刻,姜岁岁深吸了口气。
然后,接过了祁云榭手中的那束花。
第三十七章 你喜欢吗
看着人群中的祁云榭将姜岁岁紧紧地拥进怀中,鹿珍雯的心像是被生生撕扯开来,鲜淋漓。
身边,秦音微微抬起头看向她,声音含笑。
“深寒,你看他们两个多配,就像你和我一样。”
鹿珍雯眸色一冷,眉宇间冷峭地像是能掉下冰渣:“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他嗓音冷漠,像是结了冰一样。
秦音的笑凝在了嘴边。
片刻,她敛了些笑意:“霍阿姨说你最近在帮姜岁岁挑选合适的男朋友,正好我这个弟弟喜欢她,人又不错。我帮你解决了一个难题,你不高兴?”
“还是说,你还惦记着……”
“秦音。”鹿珍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语气警告,“我说过,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话落,他收回视线,转身便走。
看着鹿珍雯毫无留恋的背影,秦音咬住嘴唇,双手紧攥,指甲都嵌入了肉里。
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自己?
秦音怨恨的视线落在姜岁岁身上。
看着还抱在一起的两人,她又缓缓勾起了嘴角。
没了姜岁岁,鹿珍雯……迟早会是她的!
另一边,在表白被答应之后,祁云榭就被旁人以庆祝的名义拉去喝酒。
姜岁岁抱着玫瑰花独自坐在角落,始终坐立难安。
她想着晚些和祁云榭说清楚。
但宴会结束时,他却喝醉了。
看着面前已经有些站不稳还喃喃着说要送自己回家的祁云榭,姜岁岁觉得头愈发的疼起来。
秦音让人把祁云榭扶回房间,又喊来司机要送姜岁岁回家。
姜岁岁心乱如麻,正想一个人静静,便拒绝了。
离开秦家,姜岁岁独自走在路边。
暗橘色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显得格外寂寥。
她怀中还抱着祁云榭送给她的那束花。
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代表他对自己的爱意。
可是她……
姜岁岁停下脚步,眉心皱在一起,握着花束的手缓缓收紧。
身后突然传来汽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喇叭声穿透空气。
姜岁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身看去。
入目便是一辆熟悉的宾利,再看车牌号——沪A·1108。
是鹿珍雯。
他不是早就离开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驾驶位的车窗被摇了下来,熟悉的冷漠声调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响起:“上车。”
姜岁岁抿了抿唇,垂眸走过去上了车。
她以为鹿珍雯会说些什么,但他却是一言不发,直接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任何交谈。
车厢内一片沉寂,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姜岁岁侧眸看了鹿珍雯一眼。
他的身影映在夜幕里,一双眸子也被黑夜浸染得漆黑,幽深不见底,瞧不清任何情绪。
她悄悄挪开视线,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在她眼中流转。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姜岁岁公寓的楼下。
但姜岁岁却没有动,她知道鹿珍雯一定有话要说。
沉默了半晌,鹿珍雯转眸瞧她,目光不似往日清淡。
“你喜欢祁云榭?”
闻言,姜岁岁淡淡一笑,轻声开口:“阿榭他温柔优秀,家世显赫,对我也是偏爱……”
鹿珍雯眉心微蹙,冷冷地打断了她:“我问的是,你喜欢他吗?”
姜岁岁顿了丽嘉顿。
片刻,她看向他,眼神平静。
“合适比喜欢更重要。”
“这句话,是小叔告诉我的。”
第三十八章 凌迟
话音落下,车厢里再次归于寂静。
鹿珍雯紧紧地盯着姜岁岁,眸色一点点冷了下去。
他感觉身体的温度被尽数抽离,仿佛呆在冰天雪地的极川。
而心脏传来的疼痛,好似被万箭穿透一般。
但尽管如此,鹿珍雯的脸上没有出现一点变化,还是面无表情。
这场凌迟,除他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
鹿珍雯怎么也没想到,当初他为了和姜岁岁保持距离说出的话,如今也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久久的沉默之后,姜岁岁别开眼,语气淡淡道:“我还没恭喜小叔,终于和秦小姐情投意合,看来霍奶奶的心愿很快就能完成了。”
鹿珍雯眉心微蹙:“我和秦音?”
姜岁岁笑了笑,却不再继续说。
她拉开车门:“小叔,早些回去休息,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说完,姜岁岁下了车,抬步走进公寓。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却像是狠狠砸在鹿珍雯的心上。
好疼……
原来看着心爱的女孩被别的男人占有,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鹿珍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他打开指纹锁,推开门入目便是一个被光笼罩的无尘箱。
而无尘箱中,挂着一件婚纱。
这件婚纱,正是姜岁岁当年为自己设计的那件!
三年前,鹿珍雯在姜岁岁离开上海之后便赶去了她的工作室。
他让助理出面买下这件婚纱,此后便一直放在家里。
姜岁岁离开的这三年,每当他难耐心中的思念,就会坐在客厅里看着这件婚纱。
有时候,甚至会看上一整夜。
鹿珍雯瘫坐在沙发前,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婚纱。
耳边突然响起姜岁岁的声音:“我也想结婚啊,我婚纱都准备好了……”
心脏狠狠一疼。
鹿珍雯仰头将罐子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尽,手指一松,啤酒罐掉落在地上,发出极其清晰的一声。
酒意慢慢侵蚀理智,慢慢地麻痹了神经。
鹿珍雯仰面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意从背脊侵袭进来,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凉透了。
他看着天花板渐渐失神。
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与自己心爱的姑娘在一起?他何尝不想给姜岁岁幸福?
但是横在两个人中间,阻挡他们的是两个家庭。
鹿珍雯别无他法,只能掩藏自己的爱意。
就算他的爱意被姜岁岁发现,他也只能推开她。
客厅中,一片寂静。
鹿珍雯深吸了口气,拿起手机。
抬起时屏幕自动亮起,上面十八岁的姜岁岁笑容灿烂,美好地想让他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她。
他深深看着,缓缓抬起手指想要触碰。
可刚碰到,屏幕却熄灭了。
鹿珍雯喉间一梗,悲恸如涨潮的海水将他席卷。
就是这样了。
他和姜岁岁,永远只能停留在小叔的这一声称呼上。
再靠近一步,都不行。
“浅浅……”男人充满悲伤的声音在客厅中回响。
一滴泪水,从眼角缓缓流淌,掉落在地板上,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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