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阮霜霜房内。柳馥兰沉默不语的坐在一旁,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她终究还是选择把风毅出征的事告诉了阮霜霜。阮霜霜满脸急切:“嫂子放心,我不会让爹孤身一人前去!我这就去见他。”阮霜霜立时回了将军府,此时将军府已再无从前的庄重威严,萧瑟的可怜。风毅看着突至的阮霜霜,冷下脸还未开口,就见她倏然跪地:“爹,您既要出征,就让我跟您一起去。”
太傅府,阮霜霜房内。
柳馥兰沉默不语的坐在一旁,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她终究还是选择把风毅出征的事告诉了阮霜霜。
阮霜霜满脸急切:“嫂子放心,我不会让爹孤身一人前去!我这就去见他。”
阮霜霜立时回了将军府,此时将军府已再无从前的庄重威严,萧瑟的可怜。
风毅看着突至的阮霜霜,冷下脸还未开口,就见她倏然跪地:“爹,您既要出征,就让我跟您一起去。”
风毅望向缓缓走来的柳馥兰,心中已大致明了。
他看着阮霜霜眼中的坚毅,知晓自己女儿的性格,良久才点点头:“好,后日卯时,西城门外,过时不候。”
阮霜霜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瞬间满心喜悦。
此次出征,她不仅要保护好爹,还一定要报杀兄之仇!
回到太傅府,阮霜霜将十六岁时风毅送给她的白色盔甲拿了出来。
她整整看了一日,又銥誮细心将兵器擦拭。
若是这一战有去无回,萧家从此又多了位亡妻,皇上也不会忌惮风家功高盖主了。
明日便要出征,阮霜霜深吸了口气,望着陆铭泽书房的方向,理了下额前碎发走了过去。
自那日在诗社外与他争论一番,他们两日来一句话都不曾说。
书房中,陆铭泽余光瞥见门口素罗裙的一角,眼神骤冷:“又来砸书房了?”
阮霜霜走至桌前,看着陆铭泽眼中始终都未有她,压下心中苦涩:“阿宸,能否与我做一日真正的夫妻?哪怕只是吃一次我做的饭菜。”
陆铭泽放下书,莫名的看着她:“昨日要我休了你,今日又要做夫妻,你何不去戏班子做台柱?”
面对他的冷语讽言,阮霜霜藏于袖中的手微抖:“十二年了,你真的从不曾对我有一丝真心吗?”
整整十二年,她就算捂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听见阮霜霜这么问,陆铭泽并未立刻回答。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诗社中的清玉问过他,就连他也问过自己。
阮霜霜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陆铭泽的犹豫似是给了她一丝希望。
“从未有过。”短短四字,陆铭泽说的轻描淡写,“我倒是要问问,你纠缠了我十二年,还不够吗?”
阮霜霜瞳孔紧缩,心中支撑了多年的信念一瞬间轰然坍塌。
她低下了头,双肩轻颤缓缓后退:“够了,已经够了……”
得到这样的答案,她真的已经足够了,足够让她安心放手、安心离开。
陆铭泽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垂在一旁的手缓缓紧握。
他烦躁的重新拿起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阮霜霜的背影。
出征之日,秋风阵阵,吹得城外落叶胡乱飘荡,西城门外比将军府外更加安静。
身披盔甲高束长发的阮霜霜站在空荡荡的城门口,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旁的守门小兵站得笔直:“风将军大军是在城北门整顿出发的,而且在昨日城门关闭前就走了。”
阮霜霜松开缰绳,内心五味杂陈,爹骗了她……
她着一身盔甲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惹得周围的人频频相顾。
上一次被他人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还是她出嫁那日,可阮霜霜却觉今日的她更加狼狈。
“阮霜霜!”
阮霜霜眼睫一颤,缓缓抬头望去,一脸怒气的陆铭泽站在她几尺以外。
第七章 争论
阮霜霜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陆铭泽一把扯住手腕往前快步走着。
她没有反抗,只是看着陆铭泽的黑发被风吹着。
一路被扯回太傅府,再被扯回她的房间。阮霜霜被陆铭泽放开的手腕,已是一片紫红。
她无声的将护腕往下拉了些,遮住那抹刺眼的印记。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了?”陆铭泽双眼似要喷出火,他怎么也没想到去诗社的路上会遇见一身戎装的阮霜霜。
比起他的怒不可遏,阮霜霜却意外的平静:“我当然没忘,是觉得我方才太丢萧家的脸吗?”
她的淡然反而让陆铭泽更加怒不可遏:“阮霜霜,你已经不是将军小姐,是我陆铭泽的夫人,你有资格上战场吗?”
“你有把我当夫人?”阮霜霜看着他,声音出奇的淡漠,“我这个只会舞刀弄剑的将军小姐配的上你夫丽嘉人这个称呼吗。”
阮霜霜表情如常,只是心口上那越来越深的伤口却在流血。
陆铭泽一怔,只觉嘴中那几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将目光从阮霜霜脸上移开,才冷硬道:“任你配不配得上,你都休想擅自离开!”
他不知他为何这般生气,但只要想到阮霜霜上了战场,若是和风云韬一样……他不敢再往下想,满心只有阻止阮霜霜的念头。
阮霜霜看着他的侧脸,疲惫不堪:“你知道我哥哥已经战死,可你不知道我爹年迈带病出征,他身体已经扛不住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中带上一抹恨意:“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去帮他,你什么都不都知道却要拿你们萧家的声誉来阻拦我,难道你非得要看我家破人亡才满意?”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就像一道响雷在陆铭泽脑子中炸开!
这一刻,陆铭泽竟不敢去看阮霜霜是何表情,逃避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丝狼狈。
“我在你身后走了十二年,真的走不动了,家人已经是我唯一的希望了!”阮霜霜噙着泪,声嘶力竭,“陆铭泽!”
一声陆铭泽,饱含了阮霜霜这十二年里因他而起的所有喜怒哀乐。
陆铭泽差点因为她这一声带着哭腔的决绝呼喊无力栽倒,他不安到连声音都隐隐发颤:“来人!封了这个房间!”
与从前的淡漠和从容不同,他此刻像是落荒而逃,步伐混乱的踏出阮霜霜的房间。
阮霜霜望着他的背影潸然泪下,脱力般坐在椅子上,紧抓着桌角的手骨节开始发白。
几个小厮拿着锤子铁钉还有几大块厚木板走到房门外,房门被“嘭”的一声带上,紧接着就是连续不断的“铛铛”声。
这些声音在阮霜霜听来就像是沙场上刀枪之间的碰撞,而她如同被遗弃的士兵尸体。
她双手掩面努力将抽泣声压到最小,直到那些声音消失了,昏暗寂静的房间里将她的抽泣放大了数倍。
陆铭泽看着被封的死死的房间,仿佛只有这样困住阮霜霜,他才能确保她不会消失,他才能稍稍心安。
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少天,阮霜霜面如死灰的坐在没有丝毫光亮的窗边,面前是早已凉透的饭菜。
“叩叩叩——”
“少夫人。”一个小丫鬟悄声的站在窗前呼唤着,“不好了,风将军他出事了。”
第八章 戎装向北
得知风毅被困风云关数日,阮霜霜心中惶恐至极。
若爹爹出事,她一生都会在悔恨中度过!
阮霜霜穿上盔甲,猛地撞向房门。
随着“嘭嘭”的撞击声,房门被撞开,阮霜霜眼前发黑,喘着粗气踏了出来。
她抬起头,望着皇宫方向,眼中满是坚定,跨步奔了过去。
皇宫,御书房。
萧太傅正与丞相因战事争执。
“皇上,白鹭关乃北疆命门,若是失了白鹭关,可就等于失了半壁江山啊。”
“可朝中无人肯出征应战,请陛下尽快点将,此时守住风云关才是当务之急啊!”
萧太傅此刻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风家,那个总是力挽狂澜,却被他们防备设计的风家。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偌大的一个李朝,此刻竟连一个主动出征的人都没有!
这时,一太监小心上前道:“皇上,萧少傅的夫人求见。”
皇上与萧太傅诧异的对望一眼,阮霜霜来作甚?
“传。”
一身盔甲,面色苍白的阮霜霜走了进来,跪在御前:“皇上,为保江山社稷,阮霜霜请缨出战。”
她语气同她目光一般坚定,略微憔悴的脸色也掩盖不住她的气势。
皇上看着她羸弱的身子,目带怀疑。
丞相更是嗤之以鼻:“荒唐,你区区一介女流也能掌兵权赴战场打战?可莫是因为你父亲而逞一时之快,失了自知之明。”
一旁萧太傅看到阮霜霜眼中渴求,叹了口气,突然道:“皇上,朝中既无人肯应,不殪崋如就让她去吧。”
阮霜霜吃惊的看向萧太傅,眼中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感激。
从御书房出来,已是骁骑将军的阮霜霜停住脚步,满眼真诚:“多谢太傅。”
萧太傅却是满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满朝文武贪生怕死,弱质女儿大仁大义,实在可笑,可悲。
萧太傅再看阮霜霜,心中不禁对她生出敬意。
“你不是老夫心中的好儿媳。”萧太傅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平和,“但确是风家的好女儿。”
是他,是这个朝廷对不起风家。
阮霜霜一怔,心中百感交集,她从没想过厌恶她的萧太傅会这样赞赏自己。
她低下头,唇边一抹苦笑:“既如此,那太傅能否应我三件事?”
“何事?”
“其一,我此番前行恐有去无回,望太傅护我寡嫂后生无虞。”
萧太傅点头:“理应如此。”
“其二,派走阿宸,隐瞒此事。”
“这……”萧太傅迟疑一阵,还是叹气点头,“可。”
“其三,”阮霜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决绝,“请太傅同意我与他和离。”
萧太傅惊得呆住了,覆于腹前的手一颤,良久过后才沉重点点头:“好。”
另一边,泉音诗社中的陆铭泽,仰头将一杯烈酒饮下,积压多日的所有纠结却没有半点消失。
“你当真厌她?”坐于对面的清玉温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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