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佳亿一喜，她认出了她——“季智灏！”她喊着他的名字走上前，从身后抓起他的手。但是如此大力的动作都没有引起那人的回头。温佳亿困惑地看着他。忽然，手心传来一丝温热感，好像有液体流过掌心。她一低头，鲜红刺入眼睛。旋即，一把雪白的刀刃出现在他的掌心，而刀身没入了她的身体。她的脚下的红色向四周扩散。温佳亿惊恐抬头，季智灏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啊——不要！”温佳亿猛地睁开眼睛，尖叫出声，她一把抓住了自己的
温佳亿一喜，她认出了她——“季智灏！”
她喊着他的名字走上前，从身后抓起他的手。
但是如此大力的动作都没有引起那人的回头。
温佳亿困惑地看着他。
忽然，手心传来一丝温热感，好像有液体流过掌心。
她一低头，鲜红刺入眼睛。
旋即，一把雪白的刀刃出现在他的掌心，而刀身没入了她的身体。
她的脚下的红色向四周扩散。
温佳亿惊恐抬头，季智灏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啊——不要！”
温佳亿猛地睁开眼睛，尖叫出声，她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却不小心扯掉了输液管。
重症室的护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赶过去，输液支架直接摔在了地上。
心跳仪飞快地涨着数字，嘀嘀声频繁地回荡在病房里。
护士长一见温佳亿都快从病床上爬下来了，自己的心也狂跳。
她连忙拉过温佳亿，看到了腹部渗出的血。
“胃部渗血！快点控制病人！”
“快！镇定剂！”
“伤口二次撕裂！注意轻重！”
镇定剂一扎，温佳亿终于安静了下来，眼睛一闭再次沉睡了过去。
护士们松了一口气。
“这是重创应激反应？”
“看起来不像，联系一下病人家属，查一下病史。”
……
季智灏已经醒了，他因为长时间疲劳工作，加上突然情绪波动过大，所以导致的晕厥。
姜玉珏在医院里忙碌着照顾两个病人，刚交完费用，就接到了温佳亿主刀医生的电话。
他没有避开季智灏。
“病史？”
姜玉珏抬头瞥了一眼季智灏，只见他也神色紧张。
“我妹妹以前有精神病史，但是具体多严重并不知道。”姜玉珏一一解释道。
随着医生的话，姜玉珏的神色越来越复杂。
等他挂了电话，季智灏连忙问道：“怎么了？”
“小时醒了，但是疑似有重创应激反应，听说小时有精神病史，医生希望我们能联系上小时的心理医生。小时现在不方便对话。”
季智灏点点头，说：“我会去查。”
这时，之前出现的警官敲响了他们的病房，他一进来就把一个文件递给了季智灏。
“我们找到了重要证物和凶器，黑色大衣和匕首。同时，我们在上面发现了你的指纹和毛发。”
季智灏和姜玉珏同时一愣。
姜玉珏立刻反驳道：“不可能！司城不会对小时做这种事情！”
警官点头，“这我们也知道，傅检察官当时在检察院大楼，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我们想问一下……傅检察官对这个大衣有没有印象，或者说你在何处接触过？”
季智灏拿着文件回想，但是他暂时想不到什么。
在检察院里穿黑大衣的人太多了，他也经常穿。
警官叮嘱季智灏要是想起什么就联系他们，然后就离开了医院。
没过多久，护士找上门来。
“伤患温佳亿已经醒了，你们可以去探望了。”
第31章
二人赶到重症室。
隔着一层玻璃，他们看到温佳亿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那是一片死灰的眼神。
“我们可以进去看吗？”姜玉珏问医生。
医生摇头，“现在伤患情绪不稳定，暂时不能接受任何刺激。”
二人只能作罢。
温佳亿闭了闭眼睛，她现在一睁开眼睛就是一片血红。
虽然清楚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无法控制。
她一想到口罩后的那双眼睛就害怕地发抖。
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神如同蛆虫一般啃食她的理智。
温佳亿当然知道那个人不是季智灏，但是她还是害怕。
害怕自己看到季智灏的一瞬间就控制不了自己，然后伤害到他。
果然，身为精神患者的她不配站在季智灏身边。
得出这个结论，温佳亿忽然觉得腹部的两刀还不及心痛。
探望玻璃外，人影晃动。
温佳亿偏头看了一会儿，旋即便撇开了目光。
她现在根本不敢看到季智灏。
……
病房里的日子很漫长，温佳亿好了一点才敢坐起身。
她见了陈医生，他来诊断自己的情况。
谈了一些常见的话题，陈医生一副常态的样子，但是温佳亿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凝重。
过来一会儿，陈医生说：“你哥哥和你男朋友都在外面，你要见他们吗？”
“不要。”温佳亿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
陈医生也是一愣，“你哥哥也不行吗？”
温佳亿迟疑了好一会儿。
陈医生明白了，只能带着病历本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重归安静，这让温佳亿紧绷的神经放松了。
她现在不仅害怕陌生人，连熟悉的人都会让她畏惧。
“温佳亿，你彻底完了……”温佳亿低头低喃着，似嘲讽，似绝句。
出院的那一天，只有姜玉珏来了。
他今天特地穿着白衣过来，为了避免引起温佳亿的应激。
温佳亿站在病房门口，吐槽了一句：“真丑。”
黑不溜秋的姜玉珏穿着黑衣服显得更黑了。
姜玉珏苦笑了一句：“还记得怼我，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温佳亿对她哥翻了一个白眼。
“他呢？”
姜玉珏一愣，随即知道她在问谁了。
“司城还在查犯人，手里还有个案子没结，估计比之前还要忙。”
姜玉珏一边说起近况一边带着温佳亿往医院外面走。
温佳亿神游天外，出于职业习惯，她还是问了一句：“那个案子到底是什么，怎么查这么久？”
季智灏身为调查人员，自然不能泄露机密，所以温佳亿也没有问他。
“具体我也不清楚，听说是商业案，涉及资金很庞大，但是司城他们找不到证据，就一直拖着。”
温佳亿点点头。
两兄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走到医院大门，姜玉珏把行李一放，“你在这里呆着，我去开车。”
为了照顾温佳亿，姜玉珏租了一辆车方便出行。
姜玉珏走远，温佳亿无所事事的盯着地上的地板。
突然，一群医生从她身边走过去，她下意识让开位置，顺势抬头看了一眼。
白色的口罩遮住了面容，一双黝黑的眼睛缓缓看过来。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温佳亿僵住了身子，眼前的世界慢慢涌出红色血液。
“啊——”温佳亿尖叫一声，抱着头蹲下。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温佳亿害怕之后，忽然意识到这个人就是凶手。
她挣扎着抬起头，却没有看到那双眼睛。
手机从口袋里滑出，温佳亿回过神来，捡起手机。
刚准备收起来，突然看到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让季智灏老实一点，不然你就永远活在噩梦里吧。
温佳亿瞳孔疯狂颤抖，刀刃刺入腹部，疯狂在其中搅动。
世界一切变得虚无，她呆愣着蹲在原地，失去了神采。
第32章
季智灏毕竟是检察院有名的检察官，仅仅通过一条短信立刻查到了刘总的头上。
虽然暂时找不到证据，但是不妨碍他开始加快对他的资金的调查。
温佳亿被接回家，再呆在魔都更危险。
等季智灏逮捕刘总的时候，离温佳亿回家已经过了两个月。
季智灏的出差也结束了。
算上温佳亿住院的时间，他和她已有五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季智灏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去姜家。
姜玉珏沉默的开了门，看到季智灏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一下，把季智灏弄得紧张起来。
“还是不行吗？”季智灏问道。
逮捕到伤人的犯人，所有人都不禁感慨犯人的眼睛和季智灏很像。
真的不怪温佳亿会认错。
姜玉珏说：“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季智灏一愣，呆滞的和他上了楼。
在姜玉珏的示意下，季智灏敲了敲门，门内毫无反应。
“时念，是我。”
房间里突然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好像是从高处摔了下来。
听得季智灏心一紧。
姜玉珏递上钥匙。
季智灏心思纠结地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片昏暗，所有东西都堆积在一起，根本找不到温佳亿的身影。
季智灏捡起地上的文件和书籍放到桌子上。
他侧头一看，柜子大门大开，被子和衣服混在一起，而温佳亿蜷缩在柜子里。
听到有人靠近，温佳亿更加抱紧了自己，脸埋在膝盖里，披头散发挡住了神情。
季智灏耐心地蹲到外面，他说：“时念，我回来了。”
温佳亿身子一僵，尖叫了一声，“不要开门！季智灏要杀我的！”
季智灏一听皱起了眉头，伸手抓住温佳亿，好声好气地劝导：“时念，季智灏不会伤害你的，你抬头看看我好吗？”
温佳亿拼命要扯回自己手，疯狂地摇头。
“季智灏从来都不爱我，他只会伤害我，我不要出去！”
她的挣扎和抗拒如同鱼刺掐住了季智灏的咽喉，他哽咽地连唾液都无法吞咽。
温佳亿是一个活泼的女孩儿，从小风风火火，乐观向上。
就算是被他一次次拒绝也能坚强地挺过去。
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样？
季智灏第一次感受到绝望，这比那天看到温佳亿昏迷的状态更加心碎。
他不是一个会表达的人，就算心中的情绪已经溢出，依旧没有落泪。
季智灏用力攥紧温佳亿的手，安慰道：“时念，季智灏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对吗？”
温佳亿挣扎的动作一顿。
见到这句话起了作用，季智灏微笑着一遍遍重复这句话，就像哄着小孩子一样。
忽然，温佳亿开口：“温佳亿不能喜欢季智灏。”
季智灏的笑意凝固住，他觉得掌心的手越来越凉。
她乘着此时抽回手。
然后，他看到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双美丽而充满活力的杏眼此刻被灰暗笼罩。
没有光彩，没有希望，没有爱意。
她如同机器人一样重复着说：“温佳亿不能喜欢季智灏。”
第33章
季智灏失语。
包裹在被子里的温佳亿乱糟糟的，一点都没有了往日的模样。
姜玉珏站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说：“偏执症精神分裂，正常的时候和以前没有两样，发作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
季智灏背对着姜玉珏，一直盯着温佳亿，问：“有办法治吗？”
“有，不过治疗过程很漫长，你等不了的。”
季智灏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捋了捋温佳亿的头发。
“没关系，我会陪着她的。”
话毕，姜玉珏深深叹了一口气。
为他的妹妹和他的挚友的前路感到无力。
姜玉珏离开了这里。
独留季智灏和温佳亿独处。
季智灏席地而坐，平静地陪着温佳亿。
他从来没有觉得世界这么安静过，只有他和她。
……
温佳亿感觉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后后背非常痛。
她摸着黑从衣柜里爬出来。
这时，窗户前逆光的背影突然传过头来，禁止的画面突然活动把温佳亿吓了一跳。
那人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静默的对视后，温佳亿察觉到对方是谁了。
温佳亿站着，季智灏坐着，两人就这么对视，谁也没有率先说话。
可是彼此之间的气氛已经藏了太多想说的心里话。
他们自知对方的想法。
终于，季智灏开口了：“犯人已经抓到了。”
温佳亿一愣，随即点点头，“我听我哥说了。”
季智灏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温佳亿跟前，后者想要退，身后只有隆起的被子和衣服。
她一脚踩在上面，不知所措。
“你在怕我？”季智灏背对着窗外的光线，看不清表情。
“不是……”温佳亿立刻反驳道，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知道自己病情变得严重了，所以每次自己出现在不同的地方都已经习以为常。
刚开始发作的时候害怕别人陷害自己，就连姜玉珏都被她划伤过。
温佳亿害怕自己伤害到季智灏，所以不敢和他靠近。
不是因为害怕。
她这么爱他，怎么会害怕他。
温佳亿低着头，“对不起，能不能请你先回去，我现在想休息了。”
季智灏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晚风吹动白纱窗帘，微微笼罩住季智灏的身影。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温佳亿缓缓抬头，看到了季智灏的神情。
除了悲伤，浓浓的爱意搅合在一起，浓烈得让温佳亿都心惊。
——原来她以前也是这样的。
心里不停的狂喜，因为季智灏也爱上了温佳亿，同时一丝绝望染红了世界——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温佳亿和季智灏的爱情注定是以失败告终。
一想到这里，温佳亿再也没有力气抬头，她双肩一缩，又低下头了。
不知何时开始，晶莹的泪水滚动在眼眶里，但是她用最后的毅力让它们没有流下。
忽然，一只大手按在温佳亿的脑袋上。
季智灏轻柔地揉了揉，力度还是和以前一样。
温佳亿一愣，随即听到他轻声说道：“你想吃太南街的冰糖葫芦吗，我明天带你去买。”
他还说着家常话，还像以前一样对待她。
“你没必要这样……”温佳亿更加难过了，低声道，“我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生活了。”
季智灏说：“生病了而已，总会治得好……”
“我陪你。”
泪水最终受不住温柔地抚摸，滑落脸颊。
第34章
冰糖葫芦最后两人也没有吃到。
第二天，温佳亿发病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腕，直接住进医院。
姜玉珏推上病房房门，把季智灏拦在外面。
见季智灏焦急的模样，姜玉珏不由得感慨他的兄弟最终还是栽在了小时的手里了。
“时念怎么会突然受伤？”
“不小心碰到的锋利物品，还好发现的及时，现在没有大碍了。”
季智灏送了一口气。
姜玉珏捏了捏鼻梁，说：“医生这边建议住院。”
季智灏一愣，“精神病院？”
“暂时不需要，还需要初步治疗和诊断。”
说完，季智灏一脸凝重。
“我不会让她进精神病院的。”季智灏像是在发誓一般说，“我会照顾好她的。”
姜玉珏沉默一叹，随即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医生建议你暂时不要和小时见面，让她平静度过这段时间。”
走廊里突然安静下来了，偶尔传来的仪器滴滴声回荡在空中。
“我知道了。”
幽幽一句飘过空中，季智灏转身离开。
姜玉珏看着好友的背影直至消失，他推开门走进病房。
温佳亿抚摸着手腕上的绷带，目光却落在窗户外。
阳光躲藏在云朵后，导致整个房间也十分昏暗，她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好像一个不会说话的娃娃。
姜玉珏问道：“他已经走了，这就是你希望的吗？”
温佳亿缓缓转过头，面上无悲无喜。
看着妹妹越来越憔悴的面容，他心痛了一瞬，“伤口……你是故意的吧。”
只见，女孩儿笑了笑，天真中带着阴郁，好像陷入泥沼的堕落天使。
姜玉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个月大多时间都是他自言自语。
“哥哥。”
突然，温佳亿伸出了受伤的手。
姜玉珏一惊，这还是她这么久来第一次和他说话。
“好痛……”
姜玉珏握住妹妹的手，冰冷激地他全身一颤——明明还是在夏天。
“好痛……”温佳亿重复着，语气好像在撒娇。
到底是伤口疼，还是心痛，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他只能祈祷妹妹和季智灏能够如愿以偿。
又是一天的夜晚，温佳亿神色清明地看着床边熟睡的姜玉珏。
随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
这个伤口的确是她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和季智灏见面。
季智灏天之骄子，更是前途光明的检察官。
他不能和自己这种没有用的废人呆一辈子，她不想他落入这种地步。
季智灏不嫌弃她，她已经很高兴很高兴了。
但是……
她终究还是要放手的。
一想到这里，温佳亿就感到胸口一痛。
明明下定了决心，她还是会心痛。
她爱了他太久太久，就连呼吸都能记住对方的味道，就连双目都能认出他的影子……
可终究，她要强迫自己忘却这一切。
习惯被割舍，如同刀刃刺入紧封的河蚌，掏出里面最美丽的珍珠，并将血肉一并扯出。
痛的想哭、想大喊，但最终河蚌没有嘴巴和眼泪。
她也要忘记哭泣的感觉。
“再见了，季智灏。”
夜间只有一声轻叹。
第35章
那晚匆匆一见，季智灏和温佳亿很久没有见过面。
一个用工作麻痹自己，一个进入了封闭式治疗。
季智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突然收到了父母的短信，除了日常的问候，最后一句还提到了他的感情。
【儿子，你也快三十了，有中意的人吗？】
季智灏疲惫地扯开领带，在屏幕上按了一个名字。
没过多久，那边就回复了消息。
【我知道你和时念关系很好，但是她的情况我们也听说了，你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季智灏看完这句话，不悦地皱起眉头。
旋即，他放下手机，起身进了卫生间，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让他清醒了下来。
季智灏双手撑在洗手台两边，星星手链从袖口露出来一角。
白皙的手指捏住了星星饰品，搓了搓干涸的血迹。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他对着镜子说，好像在提醒自己。
医院。
温佳亿情况有所好转，平日里就算发病也只是安静地坐着。
可是，她呆坐的样子也很让担心。
“现在的状态是假象，一旦遇到了刺激点情况会不妙。”主治医生嘱咐道，“我们这边还是建议不要出院。”
姜家父母他们询问道：“如果我们带时时出去旅游散散心会不会好一点？”
姜家父母担心女儿长时间呆在医院里反而会自闭。
医生当然不同意，但是熬不过病人家属的意愿。
最终，他退了一步，要求每个月都要回来复查一遍，严重了必须重新住院。
就这样，温佳亿跟着父母跑去了国外。
偶尔姜玉珏会收到不少照片，有在雪山的，有在大海的。
渐渐看到妹妹重新焕发生机，就连他都开始动摇了——也许，让她和季智灏不见面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天，季智灏按照惯例来找姜玉珏询问温佳亿的情况。
姜玉珏把照片给了他。
姜玉珏说：“兄弟，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对不起你，但是，为了小时好，你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季智灏一愣，双目难以置信地看向姜玉珏。
“不可能。”季智灏手。
姜玉珏怒道：“难道你还想看到小时变成之前那样吗？”
季智灏自然不愿意，但是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又好不容易让她回心转意，他怎么舍得放手？
他说：“我必须听到她亲口说不爱我了，我才会放手。告诉时念，我会等她。”
姜玉珏气结，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
“你等不起的。”说完，姜玉珏骤然转身离去。
季智灏站在原地，失落地站在路灯之下。
孤寂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但再也碰不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了。
……
露台咖啡馆，温佳亿捧着地道的美式咖啡，苦涩钻入舌尖，韵味久久不散。
坐在这里，她能俯视整个森林边上的村庄，微风吹过，牵起她的思绪。
自从来到国外后，温佳亿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过季智灏了。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时间真的能让治愈一个人，能忘掉一个人。
她吃完桌上的甜品，走到店里。
父母坐在角落等她，等温佳亿走过去的时候，发现二人脸色不对经。
“怎么了？”温佳亿问道。
父母对视了一眼，姜母说：“没事，就是你哥工作出了点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姜父跟着点头，但是眼神略微心虚。
温佳亿自然能看出他们的不自在，便又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姜父无奈叹了一口气，“季智灏他……疲劳工作，进了抢救室。”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砸在她的头顶。
“时时！”姜母站起来抓住温佳亿的手，“听妈的话，你不准回去！小城没有生命危险的，你一旦回去把自己搞严重了，你让我们怎么办？！”
本来呼吸困难地胸腔突然平静下来。
是啊，她已经给家里添了太多麻烦了，可不能再回到以前了。
温佳亿笑着说：“放心吧，妈，我不会回去的。”
第36章
医院里，姜玉珏把装满衣服的包裹丢到季智灏身上。
“疯子！你们两个都是疯子！”
季智灏无奈地拿开包裹，手上还滴着点滴，“我是病患，注意点。”
“最近你根本没有接手多少案子！鬼才信你是忙成这样的！”
季智灏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姜玉珏喋喋不休。
“时念呢？”他问。
姜玉珏突然停下了咆哮，神色复杂看向季智灏，说：“她不会回来的。”
“是吗。”季智灏也不在意，闭上了眼睛。
见他这副样子，姜玉珏真的觉得心累。
这段情感已经注定，何必如此伤害自己？
一个为了不见他，冒险割伤手腕，一个为了见她，差点把自己搞得心脏骤停。
他们难道不知道一个不小心，会死的。
姜玉珏忽然明白了，他们知道会死，为了对方却能舍弃自己的生命。
“如果我死了，能彻底治愈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姜玉珏看向说话的男人。
他紧闭双目，面色平和，嘴里却吐出令人寒颤的话语。
“疯子。”他说。
季智灏轻笑，“爱本来就是让人疯狂的东西。”
如果在以前，姜玉珏从来没有想过这种话会从季智灏的口中说出。
他性情冷漠，没有一个女生能入他的眼。
回想起来，也只有温佳亿的存在能让他容忍。
姜玉珏觉得，这场爱情战场上，先爱上的恐怕是季智灏。
另一边，温佳亿在得知季智灏住院后，面上选择不回去，可事后她却忍不住担心起来。
季智灏明明常年健身，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状况？
他现在情况如何？
温佳亿伸出手，看着自己骨瘦如柴的掌心，狠狠地握住。
指甲掐入血肉，这才让她冷静了几分。
——没事的，哥哥在季智灏身边。
“时时，吃饭了。”门口传来母亲的声音。
温佳亿连忙起身，半开着门，接过母亲端来的饭菜。
“今天还要自己吃吗？和我们一起不行吗？”
温佳亿躲在门后，不想看到任何人，用力关上门。
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但是温佳亿却闻不出任何味道，如同嚼蜡般把食物吞咽下去。
吃到最后，温佳亿撑得实在难受，躺在床铺上翻转身子。
渐渐困意上来，她坐了梦。
以前的噩梦让温佳亿惧怕做梦，这次也是如此，她惊慌地站在虚无中。
眼前的男人不再是拿着刀刃，而是一步步走远，看着身影消失。
她四肢无法控制，无能为力的站在原地。
现实中，温佳亿已经泪流满面。
在身影消失的一刹那，温佳亿惊醒了，她茫然地看着墙壁，陷入了幻想。
像是梦游一般，她站了起来，看到桌子边的碗筷，突然举起碗摔在地上。
砰——！
楼下的姜家父母听到了巨响，一时心惊。
他们飞快地上了楼，拿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开门的一瞬他们看见温佳亿举起碎片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时时——”姜母惊慌大叫，一步上前抓住了碎片。
一时间鲜血四溅。
姜父连忙从后面抓住了温佳亿，这才让姜母有机会抢走了碎片。
此事，姜母的掌心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温佳亿无动于衷地低着头，双目无声无聚焦，她小声低喃着：“我马上来见你……”
话语一出，姜母崩溃哭出声。
第37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佳亿终于清醒过来了。
她看着姜母的掌心一边痛哭一边说着对不起。
姜母见不得她哭，安慰道：“没事的，刚好妈妈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让你爸做饭！”
姜父点头，“我会好好锻炼厨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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