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季智灏愣了愣，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祁云榭也怔住了。 季智灏的眼瞳漆黑，犹如月夜下的雪地那般干净。 初次见面，他就是被她这双纯粹的眼眸给吸引的。 那一眼，竟叫他渐渐深陷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暧昧，散发出来的荷尔蒙在挑逗神经。 祁云榭喉咙微动，觉得全身上下都有些发烫。 那张粉润的嘴唇仿佛在勾引他，让他情不自禁地俯下去。 然而，季智灏见他身形一顿，却像是从梦中惊醒一
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季智灏愣了愣，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祁云榭也怔住了。
季智灏的眼瞳漆黑，犹如月夜下的雪地那般干净。
初次见面，他就是被她这双纯粹的眼眸给吸引的。
那一眼，竟叫他渐渐深陷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暧昧，散发出来的荷尔蒙在挑逗神经。
祁云榭喉咙微动，觉得全身上下都有些发烫。
那张粉润的嘴唇仿佛在勾引他，让他情不自禁地俯下去。
然而，季智灏见他身形一顿，却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心尖狠狠一跳。
她慌乱地别开眼，身子往后退了些距离。
缠绵的气息被分开，空气中好似一瞬沾染了凉意。
季智灏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阿榭，你……你还没告诉我这几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祁云榭见她躲开自己，眸中不易察觉地划过一抹暗光。
他淡淡笑了笑，坐直身子，也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口：“我父母说有人在调查我，所以在搞清楚之前要保证我的安全。”
季智灏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
她有些惊讶地挑起眉：“有人调查你？知道是谁了吗？”
祁云榭一瞬不瞬地瞧着季智灏，从刚才开始他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
但他的眼前却一闪而过另一张冷漠的面容。
那个人……对季智灏的感情，真的简单吗？
见祁云榭久久沉默，季智灏歪着头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阿榭？想什么呢？”
“没事。”祁云榭回过神，勾了勾嘴角，“知道是谁，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然我也不会被允许到伦敦来。”
闻言，季智灏便知道他不想说。
也或许是不能说，但既然祁云榭有意隐瞒，她也就不追问了。
祁云榭没在季智灏的房间里多待。
他离开后，关上门，季智灏靠在门板上舒出一口气。
刚刚……差一点就犯错了。
到底还是没能和祁云榭把表白那天的事说清楚，季智灏满心忧愁。
如果现在说清楚，会不会影响他参加比赛？
纠结了半天，季智灏也没能想出一个完美的对策。
她晃了晃头，赶走脑海中杂乱的思绪，最后决定还是等预赛结束再说。
预赛给的时间是三天，这三天季智灏就独自呆在房间里。
祁云榭也忙着做自己的提案，除了来找她吃三餐之后，也在很认真的对待比赛。
三天一晃而过。
二月七号晚上十点，季智灏将提案成功上传，浑身终于放松下来。
刚起身，房间门铃被按响。
打开门看，果然是祁云榭。
他扬着笑容：“浅浅，要不要出去走走？在房间里闷了三天了。”
季智灏点头：“好啊。”
两人走在英国伦敦的街头，此时正是晚上，抬头却只见阴霾一片，望不见月亮。
季智灏一边抬头看一边走，祁云榭失笑地去拉她的手臂：“你也不怕等下撞到路灯。”
闻言，季智灏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不是还在我身边吗？”
刚说完，她就意识到这话说得似乎有些暧昧了。
季智灏停下脚步转头去看祁云榭，只见他深深地望着自己。
两人各怀心思，一阵沉默。
半晌，几乎是同时开口。
“阿榭，我有话对你说。”
“浅浅，你一直忘不掉的那个人是温佳亿吗？”
第四十四章 尝试
话落，季智灏狠狠一怔。
她的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收缩，垂在身侧的手也止不住地轻颤了下。
季智灏紧盯着祁云榭：“你……你刚才说什么？”
其实早在被困于岛上的那天，祁云榭就有所怀疑了。
不论是温佳亿对季智灏过于在乎的态度，还是季智灏时不时就望向温佳亿的动作，都不像是正常的长辈与晚辈的关系。
而真正让祁云榭确认的，还是那晚停电。
季智灏并不知道，其实他的夜视能力很好，只要不是在一个完全密封的黑暗空间，他就能看清黑暗中周围的一切。
所以在他检查完电源想去到季智灏身边的时候，他清楚地看见在黑暗中，温佳亿坐到了季智灏的身边，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也看见了，那个好像是意外的擦吻。
祁云榭会被家里紧急召回，也是发现了温佳亿在调查他。
不得不说，温佳亿的确有实力，竟然能查到北京去。
此刻祁云榭看着季智灏，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浅浅，你的表情告诉我，我猜对了。”
季智灏的心狠狠一颤。
她垂下乌黑的睫羽，将眼底的情绪全都掩住。
这个十几年来的秘密，季智灏从没想到会被除霍暖暖意外的人知晓。
祁云榭扯了扯嘴角，淡淡的笑意中沾染了些许苦涩。
“表白那晚，你给我发消息说有话跟我讲，我猜……你是想告诉我你后悔了对吗？”
“当晚温佳亿也在，你会答应我，其实也是因为他对吧。”
季智灏认识祁云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的语气这样失落。
她连忙抬起头否认：“不是因为他！阿榭，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拒绝你。”
声音越来越低，季智灏说着，头也低了下去。
现在想来，她想着先答应在说清楚的想法实在有失妥当。
祁云榭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握住季智灏的双肩，眸光微亮：“你答应我不是因为温佳亿，那么你是不是已经不喜欢他了？”
季智灏抿紧唇，眉心拧成一团：“我的确是已经放下他了，但是阿榭，我不确定我还能不能像爱他一样爱上别人，所以我们……”
“我们试试！”祁云榭突然扬声打断了她的话。
季智灏一怔，缓缓抬眸。
祁云榭的手上不自觉的加了些力气，他满是期待的眼睛像是藏着星星一样：“季智灏，既然你已经放下了他，就注定会和别人在一起，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们在一起试试，也许你……可以喜欢上我呢？”
祁云榭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卑微的语气。
天之骄子也好，含着金汤匙出生也好。
每个人都会因为爱，而放低姿态。
季智灏看着他那样期盼的目光，突然觉得有些心疼。
祁云榭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既然不会再喜欢温佳亿，总要喜欢上别人，那么为什么不能是他？
季智灏缓缓垂下睫羽，陷入沉思。
祁云榭也没有催促她，就那样安静地等待着。
许久，季智灏轻咽喉咙。
“好，我们试试。”
第四十五章 相同的爱
预赛结果很快公布。
没有任何意外，季智灏和祁云榭都成功地晋了级。
名单里也有白诗诗的名字。
通过预赛的所有选手将前往巴黎，在那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正式比赛。
在正式比赛开始之前，所有人有两天的自由时间。
祁云榭陪着季智灏回了上海。
季智灏将比赛的事告诉黎父黎母之后，给助理打去电话，让她暂时停止工作室的订单，而之前接的工作，助理能完成就完成，不能完成则等季智灏回来再说。
霍暖暖知道她要去整整一个月之后，便约她出来喝咖啡。
坐在咖啡厅里，霍暖暖闻着满屋子的香气，抿了一口牛奶：“说说吧，你和秦音的表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智灏拿咖啡的手一顿：“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霍暖暖八卦地挑了下眉，“现在还有谁不知道你在秦音的生日宴上答应了祁云榭的表白，浅浅，你竟然连我都瞒。”
季智灏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传的这么快：“那我爸妈……”
霍暖暖摆摆手：“放心，他们还不知道。”
的确，要是黎母知道这件事，肯定要季智灏把祁云榭带回家看看，要是满意，说不定当场都能把婚期定下来。
想起祁云榭，季智灏顿了顿。
她把和祁云榭在纽约相识，还有表白那天的事，以及在伦敦的事都讲给了霍暖暖。
听完，霍暖暖有些不解：“就光是试试？”
季智灏点了点头。
“不是我说你啊浅浅，之前霍鸣裕也就算了，你不喜欢他。但是祁云榭陪在你身边三年，你也动心过，为什么不干脆就在一起算了？”霍暖暖问。
“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应他相同的爱。”季智灏抿唇。
霍暖暖看着她的神色，隐约猜到什么。
但她没有问出口。
沉默半晌，霍暖暖轻叹了口气：“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要这次，你别再逃到别的地方，一去就是好几年就行。”
季智灏淡淡一笑：“放心，一个月后比赛结束我就回来了。”
霍暖暖跟着笑笑，用手里的牛奶杯碰了下她的。
临近傍晚，两人准备分别。
刚走出咖啡厅，便见门口停着一辆车。
祁云榭打开车门走下来，笑容灿烂：“浅浅。”
霍暖暖见状，笑得暧昧：“有人来接哦，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季智灏轻轻推了她一下：“说什么呢，阿榭是来接我去机场的。”
“是是是。”霍暖暖挥了挥手，“浅浅，一路小心，一定要赢啊！”
季智灏坐进车里，笑得纯粹：“放心。”
机场。
祁云榭让季智灏在大厅等着，自己去取票。
季智灏看着机场的落地窗，看着外面不断有飞机起飞，突然想起三年前她独自前往纽约的那一天。
倏地，机场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季智灏抬眼望去，瞬时狠狠怔在原地。
那个向来面如寒霜的男人，此刻竟满脸焦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在机场大厅中来回张望。
下一秒，男人终于对上了她的视线：“季智灏！”
季智灏怔怔地看着他向自己跑来，心脏控制不住地乱跳。
男人跑到她身前，直接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
耳边，他焦躁的声音竟满是颤抖。
“季智灏，别走……”
第四十六章 别走
被环抱住的那一刻，季智灏浑身瞬间僵硬。
如同一道雷击砸下，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温佳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他刚刚……说什么？
鼻腔里充斥着温佳亿身上独有的冷淡树木香，季智灏嗅着，心脏控制不住地乱跳。
她怔愣地眨了眨眼，试图挣扎：“小叔？”
然而察觉到她的动作，温佳亿却是加大力气，更用力地箍住她：“为什么你又要走？三年前是因为我，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浅浅，你在怪我，是不是？我到底怎么做，才能把你留下！”
“是我输了，季智灏，我输了……我爱你。”
话音刚落，季智灏狠狠一怔。
她觉得自己在做梦。
不然，为什么温佳亿这样紧紧地抱住她，还说他爱她？
季智灏不敢相信。
可身上的感受太真实，他的声音也太真实。
这一切都在清楚地告诉季智灏，不是假的。
不是假的，温佳亿真的说了那句她等了十几年的话。
季智灏彻底怔住，可却不是因为欢喜。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从前的十几年里，温佳亿将自己的爱意埋藏心底，他对她的爱是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就算三年前被季智灏发现，他也冷漠地将她推开。
如今，就在她想尝试着喜欢祁云榭的时候，他却说他爱她？
季智灏深吸了口气，伸手将温佳亿推开。
“你说什么？”
温佳亿沉寂的双眼紧盯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线。
见他嘴唇微动，像是真的要再说一遍，季智灏慌了。
她后退一步，垂眸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又淡又轻：“小叔，别开玩笑。”
这一声‘小叔’让温佳亿身形一顿，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被悉数咽了下去。
他蹙起眉，心底蓦地浮现上一阵不安：“浅浅，我没开玩笑。”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突然来跟我说这个是为什么？”季智灏肩膀微微起伏，眼眶中似乎有泪光闪过。
温佳亿眉心更紧：“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又要走？”
季智灏拧眉，微微一愣：“谁说我要走？”
温佳亿看着她不像是撒谎的神色，顿住：“你关了工作室，又和霍暖暖告别，不是要离开吗？”
恍然大悟。
所以是误以为她要再次离开上海，他才会这样是吗？
如果不是这样，他还是会像从前那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敢表达是吗？
季智灏突然扯了扯嘴角，勾出个毫无笑意的笑。
她瞬间平复了适才混乱的情绪，脸色平静地看着温佳亿。
“小叔，从前都是我不懂事，才会一直缠着你。但是现在我已经明白，那段感情是错的，虽然晚了点，但还来得及补救。”
“三年过去，我已经放下了对你的执念，现在我真的只把你当成小叔。”
“所以，也请小叔不要越界，不要再说这些不该说的话了。”
“我还要去参加比赛，就不陪小叔了。”
说完，季智灏转身便要走。
温佳亿呼吸一滞，下意识上前拉住她的手腕。
在那天季智灏答应祁云榭的告白之时，他就深深地陷进了痛苦的境地。
幻想她和别人在一起，和亲眼看见她和别人在一起，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温佳亿把自己关在家里很多天，才勉强劝慰自己，只要季智灏还在身边，他能看着她获得幸福，那么他孤苦一生也没关系。
可今天，在助理告诉他季智灏的工作室暂时停业之后，温佳亿的心里从未有过的慌乱起来。
而在得知她和霍暖暖于咖啡厅告别后前往机场，温佳亿更是怅然若失，心痛到无法呼吸。
三年前他已经失去她一次，他已经不能再第二次承受这样的痛苦了。
在来机场的路上，温佳亿想的很明白。
什么纲常伦理，什么世俗眼光，都不重要了。
他只想让季智灏留在自己的身边。
温佳亿手上力气很大，季智灏用力去挣，还是没能挣开。
而他掌心传来的体温，炙热地快要将她烫伤。
季智灏抬眼去看温佳亿，却见他的眸底竟满是悲伤。
“浅浅，别和别人在一起。”
一瞬间，季智灏的心脏狠狠一抽，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用尽全身的力气，她才将心底涌上的酸涩给压下。
季智灏深深地看着他，嗓音凉淡地想结了冰：“不和别人在一起，难道和你在一起吗？”
“温佳亿，你别忘了，你是我小叔。”
“我们，根本就不可能。”
第四十七章 来得及
六年前，季智灏二十岁。
她将情窦初开、少女时期的所有爱意都给了温佳亿。
游乐园的摩天轮下，季智灏站在温佳亿身前，将满心的爱倾诉出口。
可得到的回答却是——
“我是你小叔，你不该喜欢我。”
尽管被拒绝，季智灏却还是没有放弃。
从十六岁的初次心动，到二十六岁的彻底心灰意冷，整整十年。
季智灏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整整坚持着爱了十年的男人，心底情绪复杂。
她狠狠挣开温佳亿的手，深吸了口气往后退去好几步。
“别再欺负我了，温佳亿，我真的累了。”
说完，她强迫自己转过身，不去看温佳亿那心碎的表情，抬步离去。
以前都是季智灏看着他离开自己。
竟也有一天，两人颠倒过来。
季智灏失神地走出几步，突然撞上一个人的胸膛。
抬头看，是祁云榭。
她这时才想起来，祁云榭去取机票，不应该这么久都没回来。
唯一的解释是，他撞见了刚才那一幕，礼貌地没有上前参与季智灏和温佳亿的事，而是在远处等待。
见她走来，他才迎上来。
祁云榭永远都是这样细心体贴，从不会让任何人觉得难堪。
季智灏顿了顿，喉咙微动：“你刚刚……都看见了。”
不是疑问的语气，但祁云榭还是点点头：“看见了。”
说实话，温佳亿刚出现在机场大厅的时候，他比季智灏更早发现。
那一刻祁云榭的心里是慌的。
他知道一旦温佳亿和季智灏见面，也许就会动摇季智灏的心，自己将彻底没机会。
所以祁云榭的感情和本心在叫嚣着，要上前带走季智灏，不让他们见面。
可是礼貌和教养让他停下了脚步，选择了避开。
祁云榭始终相信一句话，是他的终究会是他的，不是他的，强求也不会得到。
如果今天季智灏选择和温佳亿离开，那么他也会选择祝福他们。
毕竟感情中先来后到，他是后到的那个。
更何况，他亲眼所见在纽约的三年，季智灏为了放下心爱之人，过得多么痛苦。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给季智灏幸福，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温佳亿，而不是他祁云榭。
但还好，季智灏走来的方向，是他。
祁云榭看着面前眼眶微红的女孩，浅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机票：“飞机起飞了，我们只能坐下一班了。”
季智灏顿了顿，没有想到他竟丝毫不提起刚才的事。
一瞬，她便明白了他的用心。
她强扯出抹淡笑：“那只能重新买票了。坐下一班的话，我们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祁云榭抬手在季智灏头顶轻轻揉了下，“那你是在这里等我，还是跟我一起去？”
“我跟你一起去。”季智灏没有任何犹豫。
祁云榭笑着点点头，和她一起并肩往售票处走。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去看温佳亿一眼。
最后的赢家尚不得知。
但今天，季智灏选择了他。
祁云榭不觉得得意，只觉得那句话说得很对。
每个人都会为爱放低姿态。
坐在前往巴黎的飞机上，季智灏心不在焉，双目失神地盯着窗外看。
此时已经是深夜，飞机飞在万丈的夜空中，除了淡淡的云雾什么都看不见。
她的脑海里重复着温佳亿说的那句话。
“我爱你，别离开……”
这一句话她等了太多年，可终于等到的这一天，她却已经不需要了。
一滴晶莹的泪水，悄然地从季智灏的眼角滑下。
落在地上，破碎不堪。
第四十八章 淘汰一半
十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巴黎。
刚到酒店，祁云榭就把季智灏推进她自己的房间：“你必须好好休息了，不睡满十个小时不能出来。”
季智灏状态不好，眼底满是血丝：“阿榭，我……”
她想说自己真的没有困意。
但祁云榭敛了神色：“你还想好好参加比赛吗？你忘了你为了这个比赛等了多久，做了多少努力吗？”
他的话让季智灏一怔。
从温佳亿出现在机场之后，她的心绪就一直乱着。
差点就忘了，她到巴黎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世界藤蔓服装设计大赛，这个她等了四年，为此一直准备着的比赛。
季智灏敛下乌黑的睫羽，声音又低又轻：“我知道了阿榭……谢谢你。”
祁云榭的眉眼这才缓和温柔一些。
他不希望她因为别的任何东西影响她自己。
他抬起手在季智灏的头顶轻轻一揉：“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季智灏点点头，转身推门走进房间。
关上门，她深深呼出一口长气。
祁云榭礼貌贴心，但两人的关系已经不是单纯的朋友，季智灏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倾诉内心。
而关于温佳亿……从前是她自己的秘密，以后也是。
躺在床上，季智灏失神地盯着天花板，眼前再次浮现出温佳亿的面容。
耳边回荡着他颤抖的声音：“季智灏，别走……”
季智灏呼吸一滞，像有一把大锤狠狠砸在心上。
疼，太疼了。
为什么温佳亿说出这句话的时间，不能是在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呢？
她孤注一掷，拼尽所有，他却眼睁睁看着她离去。
温佳亿……到底是怎么想的？
季智灏想不明白。
她自以为自己很了解温佳亿，可是如今才发现，原来她从来都不了解他。
或许是因为太累，季智灏不知什么时候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算安稳，甚至梦里又划过了很多曾经的画面。
但醒来时，季智灏却意外的精神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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