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只道：“也是，那是你的事，我没资格多问。”之后他就没有再开口。范起倒是主动开口说：“江淮，她真的太不容易了，你身边那些朋友，你说一声，对她通融点，不然她自己这样一单一单去谈，即便人家怕你爸这个靠山，人家想的也就是不招惹就是了，不一定愿意跟她合作。在别人眼里，她公司还不靠谱，得先把口碑做出来。”
楚云妧低低的笑了一声，又娇又媚的，喝醉了酒，没了往日的正形，她说：“就跟和男人上床差不多爽快。”
范起开着的车子，似乎都打了一个趔趄。
他不说话了，半个字都没有开口，不知道是在顾忌什么。
楚云妧想，他这样子正经的人，或许都没怎么经历过男女之事，她随口问了句：“范总，你多久没有性.生活了？”
范起耳根子火气，双手用力的握着方向盘，尽量把这个当成一个普通的话题，保持冷静说：“好几年了。”
楚云妧往他看过去，凑近了些，想看看他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只不过喝酒了做不到事事考虑周全，难得忘了分寸，离得他过近了，倒像是有些图谋不轨。
范起盯着她的眼神，久久没有移开，而后想起什么，飞快的避开了视线，说：“楚小姐，江淮在后面。”
一句话，瞬间让楚云妧回神。
她下意识的往后看去一眼，后排确实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只看得见一个轮廓，其余什么都看不见。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不过她和范起的对话，他肯定是全部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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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妧盯着后座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说话，转过头一言不发的。
只是心中不由得冷汗直冒，被江淮撞见她对范起说这些话，不知道他会不会起疑，察觉到一些事。
她安静下来，车子便也安静了。
范起看她揉了揉眉心时，车子便开的越发缓慢了。
最后车子无声的停在了她住的楼底下。
车内的气压让她不适，或者说是跟江淮共同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让她不太自在。楚云妧在下车之后，明显感觉自己松了口气。
范起也解开了车子安全带，似乎是打算下车。
楚云妧连忙说：“范总，我自己上去就行。”
“你喝多了，等会儿上错楼层，或者摔到了怎么办？”范起道，“还是我送你上去吧。”
楚云妧这会儿倒是讲起矜持来了，感激笑道：“我这会儿清醒了不少，您开车先回去吧。”
“没关系，我送你上去。”范起却相当坚持，态度有些不容拒绝。
到底是领导层当惯了，平常都是给别人下命令的那个，一旦是自己坚持的事情，那就是不允许别人说不。
江淮则是一直坐在车子后排，目送着范起送楚云妧上楼。
范起下楼是在十分钟后，下楼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往楼上的位置看了一眼。
江淮看了眼时间，说：“正好十分钟。”
“楚小姐吐了，我替她处理了一下，不然怕她踩到。”范起说，“应酬这事辛苦，她一个女人也不容易。”
江淮的语气越发淡：“以前从来不见你这么体谅一个女人。范起，你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这句话，问的挺敏感。
范起明显没有开口的打算。
江淮只道：“也是，那是你的事，我没资格多问。”
之后他就没有再开口。
范起倒是主动开口说：“江淮，她真的太不容易了，你身边那些朋友，你说一声，对她通融点，不然她自己这样一单一单去谈，即便人家怕你爸这个靠山，人家想的也就是不招惹就是了，不一定愿意跟她合作。在别人眼里，她公司还不靠谱，得先把口碑做出来。”
他认真的说：“不然人家都看你脸色办事，几乎没几个愿意跟她走的近的。楚小姐自己也清楚，也从来不去招惹你的人。”
江淮扯了下嘴角，话语显得有些无情：“特地为她去谈？我没有那个时间可以浪费。”
范起琢磨了片刻，道：“我可以抽时间去找你的朋友谈。”
“我爸不是说你不需要再管她的事情了？”江淮意味不明道，“不论是赚钱，还是亏钱，背后都有人替她兜着，你花心思那是大材小用。”
范起说：“她是我一手带起来的，我还是想看见她成长。”
“随你。”江淮不太在意的说。
江淮第二天就出国了，也不知道再次回来得什么时候。
楚云妧见到范起还是在好几天之后，她就当自己喝醉了，没有再提起那天的事情。范起也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主动上来跟她打招呼。
“江淮那些朋友那边，我去联系了一番，之后你也可以试着找他们谈谈，不需要特地避开他们。”范起盯着她说。
楚云妧面露几分惊讶，感激的说：“范总，谢谢你。”
“还有以后，少喝酒了。”他严肃正经的说道。
楚云妧道了声歉，“那天是我唐突了你。”
范起道：“主要是江淮在，你要是再说下去，他不念旧情的，不耐烦可能就把你给赶下车了。不过，他去国外了，没个几个月回不来，这段时间你倒是不需要怕撞上他。去找他那些朋友谈生意，也大胆点。也有可能，他几年不回来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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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没有江淮，我也应该和你道歉。”楚云妧看着范起道。
“那也是你喝了酒，我见过不少人喝醉之后说胡话的，就连爆了自己丑闻的都有。”
范起的话，让楚云妧弯了弯嘴角，又跟他道了谢。
有了他的帮忙，楚云妧还真去找了江淮那些朋友，原本那些对她避之不及的人，确实好说话了不少，有不少都表示愿意跟她合作。
做生意本来就是滚雪球的事，赚到钱了，自然就能越做越好，能接触到的客户质量就会越来越高，项目也会越来越大。
半年时间，楚云妧的公司就往上爬了一个台阶。
偶尔也能接到一些江氏的活，当然，这得多归功于范起，一些不太重要的边缘化的项目，他会让给楚云妧公司来做。
至于再重要点的项目，她就没有这个机会了，一个是她没有这个实力，另一个是江国山不愿意。
范起对此的解释是：江国山在工作上比较严谨，合作的都是几年老伙伴，能不换新人，一般都不会换新人。
楚云妧总是笑着说：“叔叔为人谨慎，我再清楚不过。”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楚云妧其实清楚，无非是江国山不想她跟江氏往来太过密切。
周末跟徐斯言以及叶晨曦江军一起吃饭的时候，隔壁桌在讨论江淮的事情。
这半年，江淮在国外确实把他的团队带得很好，这半年的业绩也是实打实的好看，一向最看不上国内企业的某全球顶尖企业，跟他磋商了几天，最终选择了跟江氏合作。
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同行同年纪的，这几天都在讨论这件事。
“江淮那小子，还真拼。”
“以前就是个纨绔子弟，谁能知道他还真有两下子。”
“说江淮纨绔的，你是不知道最开始他自己创业的时候，他爸只给了他七位数的资金，你看他后面做的多好。以小见大，别的不说，江淮在创业这块确实是有领导能力。”
楚云妧他们这一桌，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有叶晨曦偶尔说几句话，逗逗江军，老实巴交的孩子，经常被说的面红耳赤。
一顿饭结束，江军便站起来说：“楚小姐，我送你回去。”
徐斯言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送就行。”
江军坚持道：“我来送。”
徐斯言冷冷的看着他。
楚云妧擦了擦嘴，平淡道：“江军送我吧。”
徐斯言眉心拧成川子，最后妥协道：“我送晨曦回去。”
一行人挥手告别，楚云妧跟着江军来到车上，温和笑道：“还这么提防他？”
半个月前，她跟徐斯言谈了一笔生意，回去之后，他把她堵在车旁，不容拒绝的亲了她，之后亲昵的抵着她的额头要名份时，正好被江军看见了。
后来江军问她是不是愿意的，她说她不愿意，从那天之后，江军就开始防着他。
“他不是一个好男人。“江军说，“他和江淮一个样。”
楚云妧莞尔。
“楚小姐，之后你得更加小心了，我刚刚上洗手间的时候听说，那个江淮，马上也要回来了。他肯定看你不顺眼的。”江军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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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妧也听说了，江淮快要回来的消息。
国外毕竟不是江家主阵地，那是锻炼人用的，做出成绩了，自然要回来。毕竟以后是要接手家里生意的。
至于江淮会不会看她不顺眼，楚云妧不知道。
不过顺不顺眼都没有关系，他们之间也不会有太多的联系。
江淮正式回来，是在一个月之后，一回来就直接空降高层，跟范起平起平坐。
楚云妧知道这件事，也是跟范起见面时，他无意中提起。
范起提起江淮时，也沉默了片刻，说：“人沉稳了很多，就是变得不太跟人亲近，疑心病变重了，谁也不相信。一件事情总要反复斟酌琢磨。”
楚云妧笑道：“人都是会变的，权力越大，就越不相信身边的人。跟他相处，你自己注意些。”
范起再次沉默，突然说：“我撞见过几次，你和徐斯言也走的很近。”
楚云妧看了看他，说：“我们是同学。”
“我感觉他，似乎对你有些想法。“范起委婉的提醒道，”比起江淮，我觉得他更加不像是个好人。“
楚云妧却没头没尾说了一句：“谢谢。”
“不过我想，楚小姐现在应该没那么容易相信男人。”
“不，范总，我信任你。”她坦然道。
范起微微一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偏开了视线：“最近又有一个小项目，你要是有空，可以来公司找我谈。“
“范总，谢谢你。“楚云妧真心的说。
楚云妧其实跟徐斯言，以及范起，见面的频率都不高，但跟两者之间，又保持着一种不近不远的关系，徐斯言是主动贴上来的，范起是楚云妧主动维持的。
当然，如果楚云妧早知道徐斯言这么难以摆脱，那么在和江淮离婚的事情上，她绝对不会利用他。
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大胆直接，楚云妧有种预感，总有一天要出事。
……
江军说，江淮会看楚云妧不顺眼，没想到一语成谶。
范起跟她说的那个合同，她自然舍不得放弃，周五的时候抽空去了一趟江氏。
本来每次很快，范起帮她很多次了，也算是“老合作方“了，这一次到公司时，范起在她进办公室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楚云妧便开口问他怎么了。
范起叹气道：“这次的合作怕是有点困难。“
楚云妧说：“被人给截胡了？“
“是被江淮给否了。”范起说，“被他拿去送人情了，有个客户的孩子也开始创业，江淮把项目拿去给那个孩子了。我不好跟他谈，我拿给你，他会觉得我们有什么。抱歉啊楚小姐。”
楚云妧连忙说：“没事，我能理解。之前还是谢谢你。”
“也就是举手之劳，谢谢倒是不用。本来正想联系你，没想到你直接来公司了。”范起道，“要是有其他的，我再联系你。”
楚云妧笑着说：“麻烦你了范总。”
范起正要说话，就听见门口有人在敲门。
“谁？”
“是我，江淮。”男人说，“大白天锁什么门，办公室里有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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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起闻言，看了看楚云妧。
原本只是谈事的正经关系，江淮这一说，倒像是有什么一样。
孤男寡女，稍一润色，便是说不清楚的暧昧。
楚云妧起身，说：“范总，我就先走了。”
“好。”
楚云妧动手去拉门，落落大方，倒是门口的江淮看见她，顿了一下，微微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便抬脚朝范起的办公室走去。
倒是没有想象中，剑拔弩张，老死不相往来的那股子嫌弃，有的只是一种浅浅淡淡的疏离感，还挺客气。
这种状态，不撕破脸，不会给外人看笑话，算是最好的离婚夫妻的状态。
楚云妧抬脚往外走。
不过范起办公室的门没关，江淮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了出来，他语气严肃，有点不耐烦，说：“范起，公司的项目，可不是你用来讨好女人用的。”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楚云妧就听见这一句，就离开了。
往坏来想，无非是，江淮不愿意看见她好过，大概对江淮来说，离婚不仅是一刀两断的事，最好还能你死我活，他活得很好，事业腾飞，所以就想方设法来整她了。
往好处想，那就是江淮可能确实不喜欢在工作上走后门。
偏偏楚云妧跟江氏合作的目的，是靠这些小项目，积少成多，最后能跟江氏来一场正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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