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朝夕激动地站起来,为这场精彩演出流下热泪,说不清是为冷言高兴,还是因为舞蹈动人。淹没在如雷掌声中,温凉和夏光一动不动,夏光泪流满面,温凉递给夏光一张纸巾,夏光很自然地接过擦拭眼泪。“你为什么不动手啊?”夏光看向温凉,从温凉坐在身边,他便清楚他的身份。
幸会,无先生。”
“我们会成为朋友的。”无常拍拍温凉的肩,优雅离开。
温凉看着这个优雅慵懒的身影,对这个人更加感兴趣,他好像很了解自己,那张笑脸下隐藏着并不友好的善意。
剧场发出清脆的铃声,整个剧场暗了下来,暗红丝绒幕布缓缓开启,钢琴声悠扬,身着一身白色古装长衣裙的冷言,随着空中秋千飘荡而落,如仙女下凡。
此刻的冷言,如脱胎换骨,确切地说,是比曾经的冷言更盛十倍。她轻盈飘逸,云袖翻滚,行云流水。
时朝夕赞叹不已,这也许是自己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达到的造诣。她也非常震惊,昨夜的冷言,疼痛无法行走,脸色苍白。今日的她,融入在舞的灵魂。一个人真的可以忍着身体之痛,舞蹈至此?前后好似判若两人,也许真的变了一个人。朝夕心中疑惑与震惊并行,早已忘了无常了,身边的两个位置到开演前都是空空的。
朝夕听到旁边传来轻轻的咳嗽声,视线没有离开舞台,嘴上嘟囔:“不知道演出迟到属于扰民啊?”
没有人回应,朝夕疑惑,扭头,却发现是一个陌生人。来者穿着黑色卫衣,头戴着棒球帽,帽檐压低,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下。从侧面来看,那人消瘦许多。显然不是那个傲慢矫情的无常。他并没有理会朝夕,只顾盯着前方。在朝夕看不清的阴影下,他的双眼已经湿润了。
朝夕猜测那张多余的票,就是他的吧。朝夕忍不住侧侧身子,看到他隔壁的位置也早已有人,不是无常,是温凉。温凉俊朗棱角分明的侧颜,专注前方。这个无常,难不成把两张票都卖了,难怪昨天付咖啡钱那么痛快。
朝夕抬高胳膊,从后面越过那陌生男子,用手指轻轻点点温凉的肩膀,温凉微微侧过头,朝夕满脸笑颜热情打招呼,谁料,却换来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好似根本不认识她一样。
朝夕骄傲的自尊心直接被泼了一盆凉水,心里骂死自己,“自作多情了吧,人家根本不认识你!本来就是言而无信的人,瞎热情什么。”
朝夕暗暗在温凉后背狠狠掐了一下,算是出了恶气。看来真是皮糙肉厚,温凉一点反应没有,专注地看演出。
温凉根本无心看演出,他眼角的余光一直警惕地盯着旁边这个人,他就是逃犯夏光。那个无常的票竟然就在夏光旁边,一切都像安排好一样。夏光冒着被捕的危险都要来看冷言的演出,看来两人关系绝非寻常。
原本他可以心无旁骛,在演出结束的最后一刻,快速擒拿夏光。偏偏出现那个丫头,扰乱他的心,他仿佛坚硬的盔甲里,多了一个软肋。这完全不像温凉的作风,因为他杀伐果断,每次执行任务,从未有半刻分神。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自觉想到的人,就在眼前,却无法相认。因为温凉正在执行任务,为了她的安全,只能如此。
温凉、朝夕并不知道,此刻也有两个人,近在咫尺,却无法靠近。
冷言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眼泪溢出眼眶。她将所有的感情投入演出,观众也为之动容。
这是一个古老的爱情故事,一个修行之人收了一个小姑娘做徒弟,师徒俩行走天涯,也算逍遥自在。谁料遭人陷害,师父为了救徒弟勇闯龙潭虎穴,徒弟活了下来,而师父自此消失。小姑娘四处寻找,让自己成为天下第一,只为了让师父看到自己……可惜,是一个悲剧。小姑娘在绝望的等待中死去,嘴角却带着笑。
忽然,冷言纵身跃起,抓住空中飘落下的丝绸,随着丝绸旋转起舞……
整个剧场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大家都站起身来,为冷言欢呼……
时朝夕激动地站起来,为这场精彩演出流下热泪,说不清是为冷言高兴,还是因为舞蹈动人。
淹没在如雷掌声中,温凉和夏光一动不动,夏光泪流满面,温凉递给夏光一张纸巾,夏光很自然地接过擦拭眼泪。
“你为什么不动手啊?”夏光看向温凉,从温凉坐在身边,他便清楚他的身份。
“蛰伏多年,就为了看场演出才出现。你应该不想毁了她的演出吧。我给你时间。”温凉淡淡解释。
“不怕我跑了?”夏光好奇这个问题。
“你是聪明人,该怎么做你很清楚。可以走了吗?”
夏光留恋地望向舞台上正在鞠躬谢幕的冷言,把双手伸向了温凉,“走吧。”
“不用了。”温凉没有拿出手铐,他莫名信任夏光不会逃脱,也自信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无法逃脱。与其这样,不如给他留下最后的体面和尊严。
夏光有些意外,笑笑道谢:“谢谢。”
两人起身,从站立的一排人前走过,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向上走,离舞台越来越远。一群记者、粉丝涌向舞台上的冷言,冷言却在人群里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直到看到那个身影消失在剧场门口。
“冷言,你今天的舞姿太惊艳了,前几天还有人看到你受伤,这场演出算粉碎传闻了吗?”
“你这场演出准备了多久,你自己满意吗?”
“听说这次的故事是你自己写的,有人称之为媲美“梁祝”的爱情故事,请问您灵感来源于哪儿呢?”
记者们的提问声在冷言耳边嗡嗡作响,但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她努力拨开媒体记者粉丝,却被团团围住,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夏光消失。
“对不起!”冷言返身向舞台后方奔过,工作人员忙拦住记者,才给她留了半刻的轻松。
冷言急促地在狭长的后台甬道奔跑,空气中回荡着她粗重喘息的声音。她推开尽头的那扇门,冲出去,便是剧场广场后门。
直到离开人群,来到特警车旁,温凉才拿出手铐,夏光很配合地伸出双手。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您,我这算自首吗?”夏光诚恳地看着温凉。
“法庭会根据您的表现来定性。”温凉职业回答。
“我想好好活下去。”这句话很轻,却很有力量。
两位特警队员下车,一左一右控制住夏光的胳膊,将夏光往车上推。
“夏光!”冷言跌跌撞撞地奔过来,要靠近时,却停了脚步。
她残留的妆容,纵横着满脸泪水,几缕发丝杂乱地遮住她半边脸。她的眼里只有面前这个人,这个她太久太久没见的人……
夏光顿足,肩膀颤抖,却没有回头。
“夏光!”冷言更加用力地喊了一声。
夏光缓缓回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冷言破涕而笑,深情地望着他,想要把他装进眼睛里,生怕一不留神,他又消失了。
夏光见记者们追随冷言而来,忙抵身上车。车缓缓驶离,从冷言的面前划过,慢慢消失在繁华城市的霓虹灯中……
朝夕并没有注意到温凉的离开,她随着人群涌向冷言,一不小心却被挤到一个陌生的通道。很不幸,朝夕犹如进了迷宫,在剧场的各种通道转来转去,但她和出口有缘无份,一次邂逅都没有。
这时,朝夕的手机传来一声微信声,烦躁的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温凉的微信。
“在哪儿?”信息简单直接。
不知道是因为空间狭小,空气稀薄缺氧,还是因为焦急心跳太快,朝夕感觉有些晕,任凭她拍断头,都想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有温凉的微信,什么时候加的?
朝夕还未醒过神来,“滴滴”两声,一个共享位置分享跳了出来。
屏幕上一个小黑点在一点点靠近,直到重叠在一起。
“时朝夕!”温凉沉稳磁性的声音传来,还有几分焦急。
时朝夕循声看去,通道尽头开了一个门。时朝夕从那经过无数次,竟然没有看到那是一个门,显然是个小小后门,很少使用。这也是温凉为了这次任务,发现的便利之门。
那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外,就全部挡住了整个门。
“走啊。”
“你哪位啊?我认识你吗?”时朝夕显然还在生气他刚才不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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