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已下,你跪多久都无用。”他眼神冰冷,似在嘲她的愚昧。叶凝衣噙泪仰望着他,声声哀诉:“臣妾父亲罪不至死啊。”这本该由大理寺受理的案子落在了爹身上,巡抚又只给五日期限,爹凭一人之力如何去彻查一个刺杀皇上的重悬案。她可怜的模样并未得到顾予琛的同情,反而惹来他一句讽语:“你该求的是你们顾家的皇上主子。”叶凝衣哑口无言,此刻才终于明白,顾家似乎变成了皇帝和顾予琛博弈的棋子!
叶凝衣哑着嗓子朝里头喊道。
她不求爹官复原职,只求免去死罪,哪怕是流放也好过天人两隔……
这一跪,就是半夜。
紧闭的门终于缓缓打开,顾予琛见她可怜狼狈的模样,眉头不由一蹙。
“圣旨已下,你跪多久都无用。”他眼神冰冷,似在嘲她的愚昧。
叶凝衣噙泪仰望着他,声声哀诉:“臣妾父亲罪不至死啊。”
这本该由大理寺受理的案子落在了爹身上,巡抚又只给五日期限,爹凭一人之力如何去彻查一个刺杀皇上的重悬案。
她可怜的模样并未得到顾予琛的同情,反而惹来他一句讽语:“你该求的是你们顾家的皇上主子。”
叶凝衣哑口无言,此刻才终于明白,顾家似乎变成了皇帝和顾予琛博弈的棋子!
她如何能打动得了顾予琛!
顾予琛见她怔怔看着自己,不耐的愠怒斥道:“要哭别在本王面前哭。”
随着他转身离去,叶凝衣瘫软下来。
她双臂撑着地,唇齿颤抖,通红满是泪水的眼中浸满了悲痛。
她蹒跚的回到东院,找出自己的王妃朝服。
紫玉惊讶不已,忙问丽嘉她要做什么。
叶凝衣紧攥着衣襟,面色苍白凝重:“我要进宫面圣!”
第五章 出手相助
但天子岂是想见就见的。
叶凝衣被拒在殿外,孤零零的身影狼狈至极。
她紧紧揪着手中锦帕,不顾来往宫侍的异样眼光,“咚”的一声跪在了冰凉的地上。
这一跪,就跪到了傍晚。
本就阴沉的天突然电闪雷鸣,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落下。
冰凉的雨将叶凝衣淋了个透彻,雨水如同一根根银针刺她在身上。
她透过不知被雨水还是泪水朦胧了的视线,看见御书房依旧紧闭的门,深深的绝望淹没了她。
天黑了,雨却未停。
“咳咳咳……”
叶凝衣惨白着脸咳嗽了几声,意识似乎也逐渐模糊了。
终于,她再也撑不住身子,缓缓往前倒去。
没有预想中的摔倒,手臂的暖意唤醒了她些许意识。
看到身侧突然出现的顾予琛,叶凝衣眼眸清亮了些许,哑着声唤了一声:“王爷。”
顾予琛撑着伞,一如既往的清冷,见她稳住了身便撒了手。
他淡淡开口:“你就算跪十年,也救不了顾显赟。”
皇上根本也不打算见她。
叶凝衣眸光未暗,抬起沉重的脑袋,颤着唇闷声问:“那王爷……可否帮臣妾?”
她怀着微小的期待,期待顾予琛能念这两年夫妻之情,伸出援手。
而顾予琛却是冷声反问:“当初本王不许你涉仵作之事,你可有听?”
叶凝衣闻言,目中点点希望随之消散。
是了,她是他最厌恶的仵作,低贱之人。
当初,入了王府后顾予琛便一再让她恪守礼教,只是她却从未听从。
仰望着顾予琛冷若冰霜的神情,叶凝衣心中升起无尽悲凉。
像是压垮她最后一根稻草,疲倦不堪的叶凝衣陡然倒地。
待意识重新清醒时,她竟已经躺在自己的房间内。
“喝了它。”
顾予琛的声音伴随着一碗浓黑的苦药出现。
叶凝衣怔怔接过他手中的碗,双目无神,让人不知她此时心绪在何处。
见她迟迟不喝,顾予琛漠然转身:“要死,也别死在这儿。”
叶凝衣心一痛,似被尖刀狠狠狠狠戳了一下,鲜血淋漓。
她望着那高大的身影远去,又忽然停在门口。
顾予琛看着院内的白雪,闷声道:“本王尽力一试。”
话毕,他如同从出现过一般消失在了门外。
“哒哒——”
几滴泪自叶凝衣眼中滴落,落进了手中的药中。
她含泪笑了一声,一口喝掉苦的倒胃的药,绝处逢生的喜悦把她一下都打懵了。
心里却不由得欣喜:顾予琛会帮她,她爹有救了!
等了一天,叶凝衣才听丫鬟说顾予琛已经回来了,她连忙去了书房寻他。
刚踏进书房一步,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只见顾予琛伏在桌上,醉醺醺的模样依旧带着与往日的冰冷自持好似两个人。
叶凝衣一愣,走上前轻唤道:“王爷?”
她声音不大,可落在顾予琛耳内却想钟鸣一般,唤回了他浸在酒中的意识。
他直起身子,墨眸直直的看着满脸担忧,眼中又渴望得到结果的叶凝衣。
顾予琛喘了几口带着酒味的粗气,神色有些疲倦。
叶凝衣忙上前轻抚几下他的后背,想帮他顺顺气。
顾予琛却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良久,才动了那抿了许久的唇:“顾显赟……明日问斩。”
第六章 诀别
叶凝衣动作一顿,以为顾予琛说的是醉话。
可顾予琛又是掷地一句:“顾显赟,明日问斩。”
叶凝衣猛地一颤,她的手紧紧攥着:“为什么?”
为什么顾予琛已经答应帮忙,爹还要被斩?
顾予琛醉意已消,他淡漠道:“因为他帮了不该帮的人。”
不该帮的人?爹何曾帮了不该帮的人?
叶凝衣慌乱的视线与顾予琛冰冷的眼神相撞,她的心忽然沉了下去。
她脸色霎时白了下来:“是你?”
她怎么忘了,这天下最想刺杀皇帝的人不就在她眼前!
那日她取出的扳指,上面的图案放大来看不就是顾予琛的晋司军军徽吗?!
叶凝衣步步后退,身子都似要摇摇欲坠:“我父亲为官二十载,清廉公正,在朝中从未与你为敌,你恨我,可我爹无辜啊!”
她压着深重的喘息,字字如同一把利刃在她喉间游走着。
顾予琛嗤笑一声,站起身狠狠捏住她的下巴:“本王恨的岂止是你。”
叶凝衣只觉心痛到几近麻木了:“这就是你说的要我后悔生在顾家吗?”
顾予琛眸光一暗。
叶凝衣知道顾予琛狠,却没想到他能这么狠。
杀人诛心,顾予琛无疑是要给她一次剜心的疼痛。
顾予琛甩开她,命人将叶凝衣赶了出去。
看着叶凝衣的身影消失,他才重新坐下,一手撑着昏昏沉沉的头。
暗卫陈禄此时躬身踏了进来,不禁问道:“王爷为何不告诉王妃实情?”
顾予琛眸子一片晦暗不明,让人难以捉摸。
半晌,他才淡淡的说了一句:“若非当年她在本王与仵作之间选了后者,岂会是今天的结果。”
陈禄再看叶凝衣离去的方向,只是无奈一叹。
情字难却,可惜的是心意难通。
次日午时,刑场。
叶凝衣看见刑台上那被绑着的佝偻背影,心猛然抽痛。
她拿着食盒,步伐沉重的走到顾显赟面前。
“爹。”她重重的跪了下来,看到顾显赟如雪的鬓发更是心如刀绞。
顾显赟浑浊的目光在看见叶凝衣时清亮了些许,他压抑着声音:“锦言,莫伤心,爹无悔。”
叶凝衣的眼泪顷刻间湿了整个苍白的脸颊。
顾显赟望着站在她身后几尺外的顾予琛,郑重道:“孩子,记住,你是王妃,往后再不能涉仵作之事,要与王爷好好相守。”
他的一番话又惹得叶凝衣心一片凄怆。
和顾予琛好好相守?
今日之后,她如何还能与他相守?
“爹,顾予琛害你至此,女儿怎……”
“锦言!”顾显赟猛的打断她,目中含泪,“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王爷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你们莫要因从前再蹉跎了彼此的感情,听爹的话。”
而后他又笑了一声,泪落在他破旧的囚衣上:“来,再喂爹一口酒,以后好好在家相夫教子。”
叶凝衣哽咽着,强忍着心中的剧痛打开食盒。
“爹只是遗憾,没有机会再看看我的外孙和外孙女了……”
听到顾显赟这话,叶凝衣斟酒的手一抖,哭了起来。
殪崋曾与她相依为命十八年的爹就要死在她面前,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剩痛不欲生。
一杯烈酒入了口,似是给了顾显赟更多面对死亡的勇气,他高呵一声:“痛快!”
“时辰已到,请王妃移步。”
监斩官刚说完,嬷嬷就将叶凝衣拉扯下来。
顾显赟看着那被自己捧在手里疼的女儿,又是一声轻慰:“好孩子,不要看。”
叶凝衣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肯挪开视线。
再看一眼,再想多看一眼,那是与她血脉相连的爹爹啊!
她看着刽子手一步步走到顾显赟身后,摘下他背上的“亡命牌”扔在地上……然后举起了刀!
“爹——!”叶凝衣撕心裂肺的一声哀恸悲鸣。
在那一片血色出现之前,一只手覆在她的眼前。
“别看。”
顾予琛的声音冷而淡,似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可是一声“咚”的闷响过后,叶凝衣恍如被人夺去了呼吸。
胸口气血翻涌,一口鲜血自她口中呕出,刺眼凄怆。
第七章 纳妾
酉时过半,天已黑。
叶凝衣睁开眼,愣愣地看着帐幔。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泪却止不住的顺着眼角滑落。
紫玉于心不忍:“王妃,您都吃点东西吧……”
叶凝衣突然撑起身,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要去找我爹。”
她要把爹的遗体领回来葬入顾家祖坟,她不能让忠义了一生的爹死了还要做孤魂野鬼。
未等紫玉阻拦,一嬷嬷从门外走了进来,挡住了叶凝衣的去路。
嬷嬷像知道她要干什么,面无表情道:“王爷说了,顾显赟乃罪臣,尸首已被扔去乱葬岗,王妃不必操心,老奴也劝您自重。”
叶凝衣僵在原地。
又是顾予琛!
爹生前她无能为力,爹死了她又是无可奈何……
一时间,委屈、不甘、愤慨等情绪杂糅在一起积在叶凝衣的心口,引得她又吐了一口淤血。
“王妃!”
屋内两人一惊,慌忙将她扶到床上。
听见房中慌乱的声音,立于院内许久的顾予琛眉头又紧锁了几分。
自那日吐血之后,叶凝衣便卧病在床。
直到这日,她总算可以起身。
叶凝衣紧裹一件厚披风,去往前院找寻顾予琛。
可一推开前院的门,叶凝衣就愣住了。
红绸漫天,囍字成双。
丫鬟们端着红烛台、红枣花生等东西进进出出,好一派喜气洋洋。
叶凝衣心一紧,差点站不稳,还是紫玉手快的扶住了她。
“紫玉,你说,这是谁的亲事?”
紫玉感受到叶凝衣扶住她的手不停颤抖,一瞬说不出话。
这府里,只有一个男主人,就是顾予琛。
叶凝衣定定的看着那一片刺目的红,片刻后,她忽然转身往书房奔去。
书房。
顾予琛表情凝重,心绪万千。
“王爷。”
身后熟悉的突然响起,顾予琛镇定自若的将信置于书案上以书覆上。
他侧身睨叶凝衣一眼:“何事?”
顾予琛见她只是无言的看着自己,目露一丝不耐:“无事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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