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门写生的时候,看到妈妈留了纸条给我。「西西,你哥哥今天带女朋友回来吃饭,画完早点回来。」看着纸条上的字迹,我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恍惚。哥哥?周崇铭?这个名字自从他三年前出国留学之后,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了。倒也不是没人提,只是我自己不愿意听罢了。我叫陈西西,是个听障人士,现在是美院油画系大三的学生。我妈妈口中的周崇铭,是我名义上的哥哥,三年前出国留学了。如今学成归国,暂时在别的城市上班。我和他
早上出门写生的时候,看到妈妈留了纸条给我。
「西西,你哥哥今天带女朋友回来吃饭,画完早点回来。」
看着纸条上的字迹,我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恍惚。
哥哥?周崇铭?
这个名字自从他三年前出国留学之后,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了。
倒也不是没人提,只是我自己不愿意听罢了。
我叫陈西西,是个听障人士,现在是美院油画系大三的学生。
我妈妈口中的周崇铭,是我名义上的哥哥,三年前出国留学了。
如今学成归国,暂时在别的城市上班。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妈和他爸的婚礼上。
七岁那年,我妈妈带着我嫁给了他爸爸。
我们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他对我说:「你好,拖油瓶。」
刚开始的时候,他很讨厌我,想尽了办法地捉弄我。
弄脏我的校服衬衫,往我的头上放虫子,故意把我的书包丢下楼,看着我一遍一遍地下楼捡。
那个时候的我,刚从一段寄人篱下的生活,进入另外一段寄人篱下的生活。
对于他的行为,只是默默忍受。
他见我好欺负,非但没有收敛,还说我装。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吗?」
「真能装,跟你那个假惺惺的妈一模一样。」
「还妄想当我妈妈?我只有一个妈妈!」
但他在我妈妈面前,明明很乖,一口一个妈妈地叫着。
02
我不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
只记得每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我的枕头边上都是湿的。
我突然有点想念那个,克扣我妈给我的零花钱和伙食费的姑婆了。
最起码她不会表面对我好,转过头又是另外一副样子。
但自打我十二岁那年,他因为玩鞭炮导致我左耳失聪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比我大三岁的他,开始承担起了一个哥哥的责任,对我呵护备至。
他会为我买早餐,每天用自行车接送我上下学。
跟学混子们张牙舞爪地说:「这是我妹!谁敢欺负她,我把他腿打断!」
为了帮我教训那些在背后说我坏话的人,他不知道被叫了几次家长。
每次他为了我跟人打架的时候,我都吓得一个劲地抱住他哭,求他不要惹祸。
「哥!算了,让他们说吧,反正我也听不见!」
他难道不知道,每次他闯祸,我妈骂的人都是我吗?
而他,就只会捧起我的脸,一次一次地跟我道歉:
「陈西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时候我不明白,听不见的人明明是我,他为什么要跟人打架。
如果是因为当年的恶作剧,为了家庭和睦,我可以原谅他。
「哥哥,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
我妈是未婚生的我,对于从小听惯了闲言碎语的我,听不清楚反而更好一些。
更何况,我也不是真的什么都听不见。
我的右耳其实还有部分听力的,戴了助听器,学习唇语之后,可以正常听课。
我只是不想听那些我不想听见的话而已。
03
三年的时光,就在周崇铭这个好哥哥的保护下过去了。
在外人看来,周崇铭对我真的很好。
我妈妈和他爸爸也似乎完全遗忘了当年对我造成永久性伤害的人是他一般。
所有人都替我原谅了他,而我也假装从未记得过。
他高考前一天,意识到他终于要离家去上大学,以后见面的时间会变少,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抑制不住地高兴。
特地写了卡片去鼓励他:
「哥哥加油。」
他重重地点头:「好!」
让我没想到的是,明明考了可以去重本成绩的他,竟然选了本市的大学。
我妈和他爸很不理解。
他说本市的学校也是省重点,他舍不得我们,想每个周末都回家住。
还问我:「西西,你开心吗?」
「哥哥可以再陪你三年!」
三年,又是三年……
我不知道我开不开心,我只记得我那天晚上,我养了很久的仓鼠突然死了。
周崇铭陪着我,在院子里挖了个坑埋了。
我哭了很久,哭得眼睛都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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