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惟深给陆栀也发了条微信，她半天没回复，他只好去翻之前的聊天记录，一不小心手快，翻到了最开始的，他点到了条语音。［老公，人家想你嘛。］他想起曲贺阳说，她其实对陌生男人挺疏离的。是的，她没有这么喊过其他人，独独这么叫过他。桑惟深突然就浑身僵硬，有点难受，深吸了一口气才算缓过来一点。
陆栀也迟疑了一会儿，又喊：“小蒋。”
“又怎么了？”
“我这辈子做事都不会后悔的，当初跟你绝交其实也没有后悔，说后悔都是哄你开心。”
大部分时候的后悔，不过是随便想想，嘴上说说，不过心。
蒋慧凡笑了笑，“找打呢？”
“小蒋。”
“你话好多。”
陆栀也说：“但是现在我有一件非常非常后悔的事。”
蒋慧凡的眼睛突然就有些红了。
“我后悔追他了。”陆栀也说，“是他没有把话说清楚，要是一开始我就知道他看上的是单媛媛，我肯定很乐意就让出来的。我那个时候还没有喜欢他，我也想看见我身边的朋友幸福。我要是早知道，我会在一边祝福他们的。”
蒋慧凡吸了吸鼻子，“害，都是桑惟深的错。以后离他远远的。”
“嗯。”陆栀也点点头。
至于那件阴影，水来土掩了。
……
叶浩海的事，很快就有了眉目。
蒋慧凡有个高中同学，就差点被他给糟蹋了，好在反应快，还留了证据，反而讹了叶浩海一大笔钱。
不过同学不愿意说出来，说面子上难看。
陆栀也想了想，打算自己上。
美其名曰：冤有头债有主。
这个年代，监控取胜。
制定详细计划的那天，蒋慧凡逃了工作和蒋家的追杀，陪她在楼上漫天胡扯，扯着扯着，就到了男女身上去。
陆栀也犹豫了一会儿，打算跟她说说自己的阴影。但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楼下陆国山爽朗的声音：“桑总怎么来了？”
以及：“不过栀也不在，去蒋家吃晚饭了。”
自从这次事情以后，陆家差不多算是勒令陆栀也不准再跟桑惟深出门了。
陆栀也跟蒋慧凡怕被发现，都安静了下来。
……
楼下，桑惟深只是放下了礼物，随便寒暄了两句，就打算走人。
“桑总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用不着麻烦。”
陆国山笑着送人，“你兄长倒是经常上门蹭饭。”
每次蹭饭，都带些见面礼，不是项目合作，就是给他拉拉人脉，他乐得自在，十分欢迎。
桑惟深客气的又说了几句，笑面虎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只是离开时，扫了眼楼上的窗户，缩回去的一个脑袋让他顿了片刻，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开。
助理在车上也没有等多久，在桑惟深上车时，桑严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是兄长的那位一点都没有给他好脸色：“在山上你都不管人，现在上门这种假客套有什么用？”
桑惟深淡道：“少喝点酒。”
“你连上山都不告诉她要带什么，朋友这么当的？”
助理皱了皱眉，他记起自己准备的那一大袋东西，里面就替陆栀也准备了。那是他第二次替陆栀也准备东西，至于第一次，是他在给住在桑惟深家的陆栀也准备衣服。
自家老板特别叮嘱氧气瓶，他记得很清楚。
那个严肃的语气，他那会儿甚至怀疑陆栀也会不会是老板娘。
桑惟深没做声，只是顺手把手机给挂掉了。
然后很自然的叮嘱他回公司。
因为曲如岁这层关系，曲贺阳最近上门跟他谈生意的次数越来越多，两家关系是眼看着密切起来。
谈生意归谈生意，但也忍不住闲聊。
曲贺阳道：“那天去看了陆小姐，状态还算不错。”
“小风寒而已。”
曲贺阳的脸色一如既往的严峻，哪怕是问问题，脸色都没有变道：”陆栀也身边那姑娘是谁？”
桑惟深扫他一眼：“蒋家姑娘。”
曲贺阳说：“那个姑娘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很奇怪，她看见我就转头，根本不敢跟我对视，我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桑惟深若有所思道：”对她有意思？”
曲贺阳不否认：“有那么点。”
“她跟陆栀也关系好，你跟后一个有关系了，蒋小姐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你发生什么。”桑惟深客观分析道。
曲贺阳道：“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跟陆小姐能有什么？本来也只是觉得她乖巧，有点意思而已，接触下来不像外人所说的那么随便，就当个小辈照顾着。”
他想了想，就想到那天他跟陆栀也从草丛里面出来时正好被他撞上，于是开口解释道：“那天我在抽烟，陆小姐正好过来透透气，我们在树丛里面聊了几句而已。陆小姐其实对陌生男人挺疏离的。”
曲贺阳：“她还抱怨了你挺多事。说你带的自热米饭都是她喜欢的口味。她都拿眼神问你要了好几遍米饭，你都没给她；路上看了你几次，也不给她提包；还有睡袋都拖到你身边了，你反而拖远了点，害她那一晚都很害怕。”
桑惟深本来神态还算放松，可脸色慢慢的却变了，有点难看。
曲贺阳总结道：“其实陆小姐打心思还是有些依赖你吧，毕竟之前喜欢过你。喜欢这东西，奇妙得很，永远嘴上说着不喜欢了，心里又是另一套想法。越是喜欢的那个越下贱，都跟个金刚附体似的，不怕伤害，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找罪受。”
桑惟深突然道：“我还有点事，另外抽时间再跟你谈。”
……
桑惟深没去过蒋家，车子只停在大概的小区，不知道具体位置。
他没想明白自己要来干什么，其实他对她的意图很简单，就只是为了那么点事而已。他知道自己来堵她的行为有些过激了。
或许他只是想来解释一下，比如氧气瓶和里面的米饭都是给她准备的，他没有告诉她要带什么，是因为他差不多已经带好了。可是她跟曲贺阳走得近，他就没有给她。
氧气瓶他也不是没有打算给她吸，他真以为单媛媛没有，而且他打算开口说给的时候，她却直接说了讨厌他，然后转身走掉了。
不过这一晚他没有等到陆栀也，这个小区连来往的车辆几乎都没有。
桑惟深给陆栀也发了条微信，她半天没回复，他只好去翻之前的聊天记录，一不小心手快，翻到了最开始的，他点到了条语音。
［老公，人家想你嘛。］
他想起曲贺阳说，她其实对陌生男人挺疏离的。
是的，她没有这么喊过其他人，独独这么叫过他。
桑惟深突然就浑身僵硬，有点难受，深吸了一口气才算缓过来一点。
他很快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就听见桑母在跟陆母聊天：“你们打算给小也相亲了？别这么逼着她一个小姑娘，不是还小么。”
因为开了免提，陆母的声音也一清二楚，带了点无奈：“哪里是我们逼她，她自己说想嫁人了。还说最好不要本市的。”
(12)
第33章认错
陆栀也这主动提起要嫁人的消息，让桑母感慨的叹了口气。
原本这是她心目中的准儿媳妇呐。
“我也顺道帮忙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过到底是自己喜欢的姑娘，就算不能成为一家人，她也希望陆栀也过得好。
要怪，只能怪两个儿子不争气，心比天高，没那个服气。
等挂了电话以后，她就朝桑惟深看去，“陆家那小丫头主意都打到外市去了，这下你放心了？”
桑惟深扯了扯嘴角：“外市？”
“你认识的朋友多，到时候帮忙照看照看，有没有什么比较靠谱的人选，找个会疼人的，长相端正就行。”
桑惟深沉默了片刻，淡道：“恐怕没有。”
“你这孩子……”冷漠也没必要这么冷漠吧，都这时候了，也不肯伸手帮帮忙。
桑母话还没有说完，桑惟深已经抬脚走开了。
次日，他收到了整整五箱矿泉水。
陆栀也果真按照他所说的那样，把喝了他一瓶水的账，一百倍还给了他。
……
叶许的生日上，半个月没露过面的陆栀也，终于出现了。
爬山的那场事宜，倒是没怎么张扬开。唯一就是桑惟深和曲如岁之间的关系，露了点眉目，都管人家叫小两口。
于是陆栀也跟曲如岁再次被拿出来做了对比：同样的男人，一个怎么钓都没有，另一个什么都不用干就把人家拿下来了，高下立见。
“曲如岁那是真美人，陆栀也那叫低俗。”
这是陆栀也跨入大厅，听见的第一句话。
那人显然也没有料到会跟她这么撞上，脸色僵硬，尴尬至极。
陆栀也却对着她粲然一笑：“评价得可以。”
是真的。
桑惟深要娶曲如岁，却想睡她，确实证明她的长相够低俗。
不过她又诚恳的加上了一句：“我其实也挺希望自己长得像你这么普通的。”
那人脸色难看遁入人群中。
陆栀也回头看蒋慧凡，后者耸耸肩：“很多人就是这么双标的，她评价你可以，但你不能评价她。”
今天出来，她是有正事要办的。
陆栀也满场子找上次吃她豆腐的叶浩海，结果发现他正站在桑惟深的旁边，她这一眼瞧过去，桑惟深的目光就正好和她对上了。
他微微一顿，接着朝她扬了扬嘴角，然后打算抬脚朝她走来，陆栀也垂着头往后退了半步。
桑惟深的笑容浅了下去，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她。
蒋慧凡拉着她走开了，她们很快走到了几个小男生身边，跟他们一起说说笑笑。
桑惟深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一边收回了视线。
……
蒋慧凡道：“我怎么觉得桑家这个老-二，也奇奇怪怪的？”
“谁能猜到他在想什么？”陆栀也不忘正事道，“等会儿你把叶浩海叫到休息室，就说找他有事，记着一定要用暧昧一些的语气，故意露出点不方便说的态度。”
蒋慧凡替她检查了一遍录音笔和手机，点了点头，朝另一边走去，陆栀也则是进了休息室。
不过有桑惟深在，蒋慧凡可不敢贸然行动，她在旁边守了半天，也没见他走开。
蒋慧凡刚有点不耐烦，就听见旁边一道声音响起：“蒋小姐。”
蒋慧凡有点僵硬，抬头礼貌的道：“曲总好。”
曲贺阳脸色一丝不苟，语气倒还算和蔼：“蒋小姐这么怕我，咱们以前认识？”
可不是？
蒋慧凡笑了笑，“我跟您小侄女是同学。”
只是同学她会这么怕他？
曲贺阳当然不这么认为，却道：“原来如此。”
蒋慧凡不想跟曲贺阳讲话，她得赶紧帮陆栀也干活呢。想来想去，却突然对男人笑了笑：“曲总，方不方便替我把桑总支开一会儿。”
曲贺阳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在蒋慧凡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点了点头。
蒋慧凡眼看着叶浩海落单了，才朝他走了过去。欲语还休的看了他多次。
男人对女性也有些与生俱来的敏感，很快叶浩海就发现了她，文质彬彬道：“蒋小姐有事？”
“我们能去休息室说吗？”她有些不好意思。
蒋慧凡也是个美人，长得高挑，瘦，且五官偏混血。男人对于美女总有几分纵容，很好说话：“当然可以。”
不过到了休息室，看见陆栀也时，叶浩海就摆不出那副君子姿态了。
他想走，蒋慧凡已经关上了门。
“你找我做什么？”
“上次你对我动手动脚的事情还记得么？”陆栀也冷冷道。
“有什么时候对你动手动脚了？”男人装糊涂。
陆栀也说：“你是不是忘了当初那个你企图xx未遂，反而讹了你一笔的女人了？”
叶浩海的脸色变了变：“她给你证据了？”
陆栀也朝他抬了抬下巴，在心理学上，这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叶浩海下意识的就以为她手里有了些什么证据，态度软了几分，却也有些不屑：“不就摸了你几下，这么计较做什么？”
陆栀也差点被他的态度给气晕，“你忘了你是有老婆的人？”
“家花不如野花香嘛。”叶浩海笑了笑，“我都花力气背着陆小姐了，总要在你身上吃点甜头的。看在我被你下山的份上，你是不是也应该别抓着这件事不放？那个女人给你什么证据了？”
陆栀也拿起手机扬了扬，“她什么都没有给我。但是现在这就是证据。叶浩海，你得给你太太一个交代，她那么爱你，辛辛苦苦为了付出了这么多年，你摸我几下没关系，可是你对得起她么？”
叶浩海在看到陆栀也手上的东西以后，整张脸瞬间扭曲起来，他没想到陆栀也居然会这么算计他。
“贱人！”叶浩海恼羞成怒，想上来抢，陆栀也道，“你就不怕有备份？”
叶浩海紧紧的盯着她：“你想要什么？”
陆栀也摇了摇头：“你背我的那笔恩情，我会还你。但你欺负我，我也会还你，这并不是一码事。”
蒋慧凡开了门。
陆栀也还没来得及朝门口看去，叶浩海却眼前一亮。
他道：“桑总，陆小姐录音了，你可得替我讨回个公道。”
陆栀也的脸色却变了，她偏过头去看，就看见了桑惟深正站在门口。
“桑总，你帮帮我，录音放出去了，我就毁了。”叶浩海道。
桑惟深看了看陆栀也，似乎在等着她开口。可她倔强的什么都不说，只把蒋慧凡挡在了身后。
他迟疑了一会儿，抬脚朝她走过去。很快他就走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陆栀也心里惊涛骇浪，却不得不平静道：“那天你不是不知道他对我动手动脚了，你只是选择了替他隐瞒下来，因为他是你的人，少了他，你就少了左膀右臂，我说得对不对？”
桑惟深淡淡道：“到底是他是我的人，还是你是我的人？”
“我跟你没关系。”陆栀也冷着脸说。
他嗤笑了两句，有些讽刺的说：“没关系？怎么个没关系法？你有见过哪对没有关系的男女，会发生睡觉这种事情的？是那天不够让你有记忆力？”
蒋慧凡和叶浩海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陆栀也脸上的血色瞬间就退了下去，想起那天的事她就想找一个角落把自己包裹起来，她有些失神，也就是趁着这失神的空档，叶浩海眼疾手快的把她的手机给抢了过去。
她想伸手去夺，手却被桑惟深握住，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机被叶浩海丢进了一旁的水杯中。
蒋慧凡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然后他回过头来朝她得意的笑了笑：“对不起咯，陆小姐。”
叶浩海说完话，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大摇大摆的走了。
陆栀也深吸一口气，反而笑着看向桑惟深：“我就知道，你会帮他的，我就知道。我真的是你的人么？”
可他有什么事情是向着她的？
桑惟深有些复杂的看着她，很快偏开了头，半天后，声音压抑道：“哪怕我对你好，恐怕你也不会感恩。”
陆栀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桑总，当初一开始你要是不吊着我，直接告诉我你看上的是单媛媛就好了。后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这场错误明明都是你造成的，可是为什么最后承担的总是我？”
她被人指着鼻子跟别人作比较。
她被他毁了清白可是并没有得到珍惜，甚至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陆栀也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桑惟深笑了笑，“陆栀也，你会来找我的。”
……
叶许的生日宴，陆栀也在她切完蛋糕以后就离开了。
蒋慧凡一直在看着她，桑惟深的话给了她很大的冲击，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反而是陆栀也自己率先提起来：“等我收拾收拾心情，过几天告诉你，好吗？”
“我不是好奇，我怕你委屈。”
她安抚的说了句没事，没有说话了。反正明天只要把录音公布出来，让叶浩海的太太看清楚他的嘴脸，等办完这件事情，她就出去旅一阵子游，然后去外地待个半年。
时间是抚平一切最好的良药。
但等她回到陆家，陆栀也知道桑惟深说的，他会去找他是什么意思了。
她的录音笔不见了。
陆栀也瞬间就想到了桑惟深走到自己身边的事，他离她是最近的，录音笔一定是被他拿走的。
她怕出意外，在用手机录的时候，还准备了一只录音笔。在丢手机的时候她不紧张，因为她留了一手，可是她没有想到录音笔也没有了。
陆栀也整颗心沉了下去，她准备了很久，可是就这么毁了。
桑惟深像是能料到她的心情似的，短信发了进来，是一条地址信息。
她没有回复，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陆栀也说：“你想怎么样？”
“当面谈。”
等她到了桑惟深给的地址，包厢里面非常热闹，叶浩海看到她，依旧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哟，这不是陆小姐吗？”
她没搭理。
桑惟深跟旁边的人聊着什么，就像没有看见她一眼。
陆栀也走过去，喊了他一声。
见他还是没点动作，她才开口说：“不是说见面谈吗？”
“谈什么？”他这才回头来抽空搭理了她一句。
陆栀也察觉到了故意冷落，她在这个男人堆里有些不安，视线紧紧的看着他，可他始终没有再开口。
“陆小姐，想请桑总帮忙，怎么着也得喝几杯表示表示啊。”
陆栀也见他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冷着脸伸手去拿酒杯，才喝了两杯，酒杯就被他夺了下来。
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幽深，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最后却也只是平淡道：“我有叫你喝酒？”
“那我不喝了。”她说，“我们谈。”
“有什么可谈的？”
陆栀也喉咙哽得厉害，也平静的厉害：“我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这次失败了，叶浩海会防着她，她就再也没有机会抓到他的证据，给自己讨回公道了。
桑惟深的视线盯着她的唇，不躲不闪，毫不遮掩，她似乎看见他斯文表皮下的隐忍，那种欲，在躲藏之下显得越发触目惊心。
他喉结滚动两下，哑着声音说：“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陆栀也听懂了。
她回看他，害怕的缩了缩，却很坚决：“我不愿意。”
桑惟深笑了，摸了摸西装袖口，靠近她，贴在她耳边不甚在意道：“要么，你跟我回去，要么，把桌面上三瓶龙舌兰全部都喝了，你选一种。”
三瓶下肚，那得半残。
可这对陆栀也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选择题。
她只犹豫了片刻，就低下头打开了酒瓶，用一种比较猛的方式——灌，来解决这瓶酒。
旁边一阵惊呼，喝彩。
只有桑惟深冷冷的看着，他并不觉得她飒，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她选了一种愚蠢的方式。
陆栀也也就是看起来比较猛，其实才喝了几口，她就觉得辣得受不了了，喉咙也难受的厉害，眼泪也给难受出来了，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跟什么较劲儿，就是这么死扛。
扛到最后，她甚至觉得挺刺激。
被她这么一激，旁边那些本来就喝多的人更加嗨了，到最后，一大片不省人事。
陆栀也酒量并没有男人好，在她有些晕头转向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手里酒瓶的下半端，轻轻一拉，她就跌入了一个怀抱。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也比平常轻了不少，沉的可怕：“月牙，不会服软吗？”
月牙。
她似乎想起了很早之前，陪她打游戏的那个少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男孩子该擅长的游戏，他却像是个残疾人似的，一遍又一遍的输给她。
陆栀也很高兴，一遍遍虐他。
他不做声，一遍遍反抗。
后来她于心不忍，叹了口气，打开语音说：“傻子，不会服软吗？”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说：“我玩的不好，你会不会嫌弃我？”
他说：“跟你一起，哪怕总是输，我也很开心。”
陆栀也隐隐约约的想起来，那个是桑严征，哪怕她经常觉得他不像，刚刚他们开始打游戏的时候，她一直觉得他是个陌生人，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那个是她暗恋的男孩子。
在知道之前，她对他并不上心，只不过是当成一个人无聊时候的消遣而已，甚至有的时候有事，临时放他鸽子，害他一等就是一整晚，但她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的半句怨言，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跟你一起玩，我很开心。
好在后来知道他是桑严征以后，她对他很好。
陆栀也沉浸在过往当中，愧疚四起，在酒的熏陶之下，她仿佛有回到那时候，因为她一句“七点联系”，从晚上七点等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的桑严征。
陆栀也醉醺醺的说：“小傻子，以后我再失言，你就早点睡。”
桑惟深抱着她的身子轻轻的晃了晃，声音突然就温柔了下去：“嗯。”
“后来为什么不再继续打游戏了？”后来他好像只配着她聊天居多，打游戏的时间少之又少。
桑惟深没吭声，蹙起眉，那是一段很糟糕的回忆。他还没来得及沉思进去，陆栀也突然用额头轻轻蹭了蹭他的额头：“小傻子，对不起。”
……
叶浩海喝得很醉了，但脑子里突然窜过的叶太太的脸，让他瞬间吓得清醒过来，他下意识的想起来准备回去，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叶浩海揉了揉眼睛，结果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
桑惟深抱着陆栀也坐在沙发上，两个人以一个暧昧的姿势在接吻。
他的第一反应是，桑惟深是被强迫的，可他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男人有哪里不满意的意思。反而是在陆栀也往后退的时候，有些不悦的朝她靠过去。
叶浩海惊的踢掉了旁边的酒瓶。
陆栀也似乎听到动静，清醒了不少，推开了男人。
而桑惟深偏过头来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冷到不能再冷。
然后他抱着陆栀也出去了。
……
陆栀也被外头的冷风一吹，依旧醉，却彻底清醒了。
她想起自己刚刚干了什么，笑了笑：“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我以为是桑严征。”
是真认错人了。
烈酒让人更加敏感，她想起的是最美好的暗恋的时候。
(14)
第34章出去
桑惟深抱着她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是没有说什么。
陆栀也却想起了她跟桑严征的第一次见面。
那个时候，他还不叫桑严征，叫桑喆。桑家那会儿也不有名，甚至在这个到处都是富二代学校可以说是，默默无闻，并不起眼。
这也是为什么到后来，她不知道桑家大儿子就是她暗恋对象的原因。
陆栀也高一的时候，桑严征已经高三了。她从小就长得好看，高中时候就有无数莺莺燕燕围在她身边，毫不夸张的讲，就连学校搞卫生，跟她一组的男同学也会顺带替她搞了。
她跟他在开学很长一段时间以后，都没有什么交集。直到班上不知道谁给她的表白信被老师看见，她被叫去办公室问话，然后她就看见跟她以同样理由被叫进来的桑严征。
长得高，鼻梁高，寸头，很社会。
陆栀也身边都是小绅士，没见过这么放荡不羁的。
男人只是随意看了她一眼，就朝外头喊道：“谁他妈写的情书？啥眼光我一个村里来的天天爱我爱的要死要活干什么？”
陆栀也默默的想，那是因为，学校里面大部分男孩子，都一个样，只有你长得不像从批发商那里批发来的，她们都想要个与众不同的男朋友。
何况，寸头还帅。
但陆栀也倒也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这么凶的，她不想找。
陆栀也这边，被老师叮嘱了几句好好学习以后，就让她回去了。同桌笑嘻嘻的看着她：“校草不错吧？”
“还行。”
同桌又凑过来：“不过咱们这届，来了个更好看的。”
陆栀也来了点兴趣，帅哥谁不喜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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