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高阳没看他，继而对贺冉说：“算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贺冉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周砚，说：“我送你吧。”周砚受不了了，他听着少年温软的声音，只觉得难受。像个争宠的面首，在萧高阳面前卖乖讨喜。他转而走到轮椅后，推着萧高阳掉了个头，对贺冉说：“早点回家睡觉，别耽误长身体。”
周砚离他们只有几米远，二人温言细语顺着风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拿脚尖碾着地上的烟头，把它当做少年的脑袋。
接着，周砚站起身走到了二人跟前。
他对着萧高阳说道：“我想和你聊聊。”
萧高阳没看他，继而对贺冉说：“算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贺冉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周砚，说：“我送你吧。”
周砚受不了了，他听着少年温软的声音，只觉得难受。
像个争宠的面首，在萧高阳面前卖乖讨喜。
他转而走到轮椅后，推着萧高阳掉了个头，对贺冉说：“早点回家睡觉，别耽误长身体。”
年龄目前是贺冉的死穴，脸上是恼羞成怒的红。
萧高阳终于有了情绪，抓着周砚的手质问：“你在闹什么？”
周砚张了张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步跨到了萧高阳面前，蹲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姿势，以往都是站着。
只要萧高阳一低头，就能将她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住。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开始看不懂萧高阳，两人也渐渐的没了交流。
如今蹲下来，以一种仰视的角度看她，竟有些奇异的感觉。
干脆的短发包裹着萧高阳的整张脸，瘦得尖尖的小巴探了出来。
脸色在黑夜里看不清明，只有那双眼睛看得真切，隐约染上了一层水雾。
周砚看着那迷蒙湿润的眼睫，心里一颤。
那边贺冉已经平复下了心情，几步追上就要抢回轮椅的控制权。
周砚陡然起身，一把摁住了贺冉握着把手的手臂。
“回去。”语气命令，“有些私事，我们需要单独聊。”
第二十二章
男人嗓音低沉下来，在夜里有着别样的压迫感。
贺冉不自觉握紧了手，到底是年纪轻，对视不过几秒便错开了眼。
“稚意……”他刚一开口，就被周砚不耐的打断：“摘星的队纪这么散乱吗？教练的话需要重复三遍？”
贺冉后槽牙都咬紧了，他冷冷的看着周砚，眼里是凌厉的光。
看得出周砚今天不达目的不罢休，萧高阳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嗓音：“贺冉，回去。”
少年走得心不甘情不愿，甚至频频回头，生怕周砚把萧高阳给吃了。
但是周砚没有在意，他重新蹲下身。
好不容易只剩两个人，脑子里明明过了无数个问题，涌出无数句话。
可迟迟都没有开口。
良久，他轻声问：“我陪你走走？”
周砚记得的，萧高阳说过她不喜欢哭。
在孤儿院里，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一旦流出来，反而会被欺负得更惨。
所以萧高阳鲜少会哭，这么久了，也只有在第一次夺冠时见她流过泪。
萧高阳没有说话，不同意也没拒绝。
于是周砚便推着她沿着花坛慢吞吞的走着。
菊花的清香幽幽的散发着，融进空气里，渗入鼻腔。
萧高阳在这片静谧中缓过了情绪，眼眶里那一点点的湿气也消散。
刚刚的激动来源于周砚纠缠不休的死缠烂打，让她彻底从回忆里的那个少年与眼前的男人割裂开来的痛苦，。
凌晨两点，路上偶尔有车子飞驰而过。
沿着花坛走了一圈，脚步声渐渐的停了下来。
萧高阳先开口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了，请回吧。”
近乎冷漠的语气让周砚摸不着头脑，他用了两年的时间都没有想通，为什么萧高阳执意要和他分开。
周砚将轮椅的驻车刹车放了下来，走到萧高阳身前蹲下。
“有，我有事问你。”
薄薄的路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染上冰一样的坚毅。
他沉声问：“你为什么要离婚？”
萧高阳凝望着他，半晌反问：“你爱过我吗？”
他们结婚了四年，离婚了两年，现在才来问这个源头性的问题。
周砚答不上来，避重就轻：“我愿意养你一辈子。”
萧高阳笑了，嘴角噙着讥讽，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讽刺周砚。
“你连爱我都说不出口，我们又为什么要生活在一起？”
声音依旧没有起伏，甚至音量都不曾上扬一分。
“我没了工作，没了双腿，回去继续看着你和苏音卿卿我我吗？周砚，你要我落魄恶心到什么程度？”
在这寂静的广场上，带着回响的话语字字砸在了周砚的心上。
他表情瞬时凝固，如鲠在喉。
愣了半晌后，周砚才讷讷地说：“我跟苏音，那些都是误会。”
等了许久，却是等来一个并不重要的解释。
萧高阳垂下了目光：“不重要了。”
她与他之间，在两年前，一切的维系都断在了那道伤疤里。
捂上手腕，那些疼痛后知后觉的涌进了身体里。
萧高阳松了刹车，擦过周砚。
“我们之间已经互不相欠，我没了你，照样过得很好。”
第二十三章
周砚眼睁睁看着，萧高阳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越过。
她现在的轮椅是电动的，比起当年需要人推的那种，方便很多。
操作上也更加自主，能够做到不需要他人的帮助。
望着她的背影，周砚心里闷闷的钝痛。
“我们回到以前那样不好吗？”他的声音藏不住颤抖，“我只是想承担一点我的义务。”
那缓缓移动的轮椅闻声停了下来，萧高阳并没有回头。
“你对我没有什么应尽的义务。”话语顺风入耳，“救你这件事我没后悔过，重来一次也是一样。”
萧高阳叹息般的说：“只是，这一次，我可能不会爱你了。”
先爱的人总是要卑微一些的，她总是不由自主去迁就被爱的那一方，因为她只想让他开心。
却不知道，这样不对等的感情是走不长远的。
就像他们这一段中道崩殂的婚姻，流失在了一滩血泊里。
就这样吧。
说完，萧高阳重新将手杆往前推，朝着深渊般漆黑的门口，步履不停的前进着。
周砚就这么蹲着，看着她消失进了俱乐部里。
门锁落下的声响如同直射的箭，穿透了鼓膜。
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好像不了解萧高阳了。
那个从来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坚定跟随着他的少女，已经变成另一个人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周砚茫然着，爱情有那么重要吗？爱情又是什么呢？
他抬起手摁在了胸口的位置，那里痛的让人想要落泪。
山城的日出比其他城市要早，金轮从山尖上慢吞吞的爬出来。
《星辰》职业联盟赛事开幕式，准时在山城体育馆开始。
体育馆中心，两边是比赛用的电脑设施，而选手们比赛的场景会投放到馆中央的大屏幕上，供粉丝们观看。
本赛季一共三十支队伍，由往期的积分排名开始从左到右依次站在台下。
第一是去年的夺冠的MGD，第二是MilkyWay。而从预选赛里脱颖而出的三支新队伍，因为还没有积分，也没有人气，念到名字的时候，甚至零星的呼声都没有。
摘星身着银灰色的队服，站在队伍的最旁边。
贺冉在萧高阳的身后，脸色不好，不仅因为粉丝，还有周砚的事。
昨天萧高阳在工作室呆了一整天，又回归到了当时刚刚接到摘星的样子。
冷静的疯狂，无声的恐怖。
贺冉眺目望去，MilkyWay在队伍的另一端，看不到人。
升完旗，主持人邀请选手们落座，一一展示自己的游戏角色。
萧高阳是教练，不能上台，只能依照礼仪小姐的指示，去到教练席。
正走着，身旁窜来一个不速之客，红色的队伍亮眼夺目。
“哟，这位教练真是身残志坚呐。”男人摸了一把自己的短胡，“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来参加残奥会的呢。”
萧高阳充耳不闻，教练之间的素质，也不是一概而括的。
男人得寸进尺：“摘星战队？这几届联赛真是越来越不行了，什么野鸡战队都能……”
随着“砰”的一声，男人陡然摔倒在地。
嘴角青肿，赫然是被一拳殴打在地的。
而在男人的身侧，是紧捏着拳面色难看的周砚。
第二十四章
事发突然，幸好他们已经走到了观众席下，被露台挡着，粉丝们没有关注到刚刚的意外。
瞿时业面露怒色：“你们俱乐部没有提醒你，出门记得漱口吗？”
男人挣扎着起身，面色不善，正要发火，主办方立即上前警告。
按理赛场上出现暴力行为将会被处罚，瞿时业和男人心知肚明。
再者男人理亏，二人不甘不愿，假惺惺哄过主办方后，臭着脸分道扬镳。
瞿时业嘀咕：“什么人啊，嘴巴真欠。”
他刚结束完公司里的事务来体育馆，本想来为自家选手加油助威什么的，结果一来却看见教练先被人欺负了。
接着，他转向萧高阳：“你没事吧？”
转头的时候，瞿时业意外的在萧高阳身后看见了周砚。
这人，莫非刚才也看见了场景？
看着瞿时业发愣的样子，萧高阳也回过头，见到是谁后又收了回来。
“幸好没有处罚，不然咱们白干了。”她又问，“事情解决了？”
瞿时业耸耸肩：“嗯，公关部和技术部已经到位了，等会回去你过目。”
萧高阳移到了教练席，说：“你弄好就行。”
“行，”瞿时业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道，“他怎么回事？”
不用想就知道他说得是谁，萧高阳抬起头看向大屏幕：“不知道。”
屏幕里游戏角色一个接着一个蹦了出来，还远远没到摘星。
余光中，周砚依旧站在那里，眉头是一贯的皱着，眼睛微垂。
萧高阳重新将心思放在屏幕上，关注起各个选手来。
周砚低着头，紧握的拳头悻悻松开。
他想起了以前青训生的时候，他们进来得晚，天赋却强，被人嫉妒是常事。
萧高阳身世不好，常被欺负。
周砚性子暴，见不得霸凌，一个一个的替萧高阳把吃过的亏全给补了回来。
那帮欺软怕硬的装可怜去告状，周砚后来也没少被基地惩罚。
可是现在，就像萧高阳说的，——她真的已经不需要他了。
周砚心口就像是被醋从头淋到尾，酸涩难言。
这时，瞿时业蹭了过来：“周教练。”
周砚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不算友好。
他还惦记着瞿时业把萧高阳抱上私家车的那档子事。
瞿时业是个自来熟，他也知道周砚不怎么爱社交。
但是上一次两队聚餐，周砚吃到一半就没人了，他还没怎么问到些秘密，现下好不容易有点时间，不得抓紧机会再套点近乎。
瞿时业没话找话聊：“去年MilkyWay搭档组失利，今年是不是进步了点？”
现在MilkyWay的最佳搭档的游戏角色，一个给了苏音，一个给了夏有铭。
不过两人配合越来越差，去年竟然打出了二小于一的场面来。
周砚只是睨了瞿时业一眼，这么明显的套话，他怎么看不出来。
于是他淡淡应了一声，转而提醒：“摘星打进积分赛不容易，注意一下队内成员的心理状态。”
话外本意是想让瞿时业关注那个心怀不轨的小子，可没想打瞿时业大为赞同。
瞿时业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头，嘴里嘀咕：“我怎么没想到再招个心理医生？”
见他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周砚抬腿想走。
脚尖刚离开地面，接着便听见瞿时业自顾自的说：“正好给小意看看病。”
第二十五章
那离地的脚掌倏时又落了回去，周砚的手扣在了瞿时业的肩上。
“你说给谁看病？”
肩上的大掌力道惊人，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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