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念臣转过身,眼中的凉薄犹如冬夜里刺骨的寒风。喻念脸上的笑意消失,心中一阵抽痛。“过完这十天吧,我有强迫症。”她紧了紧戒指,语气低沉。她想这话落在墨念臣耳中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她故意拖延。墨念臣没说话,拿起帽子似要离开。喻念抿抿唇,转移话题:“今天除夕,妈说让我们回去吃饭。”“有事,你先去。”墨念臣的回答好像早有准备,说完,快步而去。喻念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仰头深吸了口气,平缓心里阵阵疼痛后去往休息室
墨念臣转过身,眼中的凉薄犹如冬夜里刺骨的寒风。
喻念脸上的笑意消失,心中一阵抽痛。
“过完这十天吧,我有强迫症。”她紧了紧戒指,语气低沉。
她想这话落在墨念臣耳中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她故意拖延。
墨念臣没说话,拿起帽子似要离开。
喻念抿抿唇,转移话题:“今天除夕,妈说让我们回去吃饭。”
“有事,你先去。”
墨念臣的回答好像早有准备,说完,快步而去。
喻念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仰头深吸了口气,平缓心里阵阵疼痛后去往休息室,换下空姐服。
才走出机场她就看见不远处的墨念臣。
只见,他将大衣披在身边一个人身上,而后打开车门,让那人坐了进去,他再坐进车里。
喻念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轿车,喉间跟堵了棉花一样难受。
她忍不住想,墨念臣离婚是因为不爱她吗?
思来想去,她觉得两样都有,只能苦笑一下后拦了辆出租车去谢家。
谢宅。
喻念才进门,就听谢父问:“大过年的,阿应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喻念瞳眸一暗,想到出机场看到的那一幕,干笑解释:“他临时有点事,晚一点来。”
然而,饭都吃完了,墨念臣还没回来。
谢父和谢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谢母睨了喻念一眼:“明明飞的是同一个航班,每次过年都凑不到一块儿,这哪像夫妻。”
喻念没有回话,喉间的苦涩越发浓郁。
三年的春节都是这样过,但这次却让她更觉痛苦。
又过了一个小赵,墨念臣才回来,但也就是小坐片刻,给了父母红包后就和喻念离开了。
回到家,墨念臣脱下大衣随意地扔在沙发上。
空气中一丝淡淡的香水味,让喻念的眸色黯淡无光。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顺手将衣服放进洗衣机。
墨念臣坐了下来,抬眼看她:“财产分割的事你不用担心,离公司近的那套公寓分给你,你住着上下班也方便。”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上下班方便?
喻念觉得他这贴心更像是一把利刃在她心口上划了一道口子。
她扫了一眼这才装修完不久的新房,哑声问:“这房子是你在年初的时候突然买的,那个时候你就想和我离婚了吗?”
墨念臣眯了眯那双浸满寒霜的眸子,冷冷地吐出个字:“是。”
客厅一片寂静。
喻念吞咽了一下,像是吞下所有难以忍受的情绪:“知道了。”
她转身走进浴室,轻轻关上门,阻隔了墨念臣的视线。
随后打开水龙头,伴随着淅沥沥的水声,慢慢红了眼。
她一直知道墨念臣不爱她,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婚姻突然要结束在这个春节里。
心里的苦涩委屈像是一下子膨胀,压得喻念喘不过气,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捂着嘴缓缓蹲下身,颤着双肩抽泣着。
这一夜,喻念没有睡。
天色未亮,她听着隔壁房间墨念臣离开的脚步声。
当初,他说是为了做机外检查,所以走的早。
现在,喻念才知道,他只是不想自己和他一同出现在机场,引起误会。
三年来,机场同事都不知道他们是夫妻。
等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很久,喻念才洗漱去公司。
开完会后和同事一道去机场。
机舱室。
喻念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脑海中尽是昨夜墨念臣说的话。
突然,别在胸前衣服上的“乘务长”牌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扯了一下。
“别把那些心思带到工作上来。”
一身制服的墨念臣威严又无情,语气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讽刺。
喻念回过神:“我知道。”
墨念臣复杂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才进驾驶舱。
见他离开,一边的空姐偏头压低声音对喻念道:“机长这么不苟言笑,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收了他啊。”
喻念没有搭话。
墨念臣的笑她见过,只是那个笑不是给她,而是给了那个上他车的人。
飞机即将起飞,喻念坐在对讲机前,熟练的念着广播词。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国安航空公司CZ623次航班……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喻念,我将协同机上15名乘务员竭诚为您提供周到的服务。”
念完后,喻念去查看舱内行李架。
结果正巧撞上准备去巡视的墨念臣。
喻念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后,往旁边让了个空隙。
墨念臣蹙了下眉:“还有九天。”
脸上的笑容顿赵凝固,喻念扯了扯嘴角:“看来机长觉得这几天很痛苦。”
墨念臣冷嗤一声:“三年都熬过去了,不差这几天。”
喻念心一窒,看着他离开。
休息室的空姐奇怪地看着喻念:“念姐,你和机长说什么呢?什么九天三年的?”
喻念收起情绪,讪讪道:“没什么,说了两句年假的事。”
说完,她坐在一旁看书。
机舱没什么事,几个空姐就开始闲聊,不知怎么扯到了墨念臣身上。
其中一人说:“我昨天看到机长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他女朋友。”
喻念听到此话,拿着书的手不觉一抖。
这赵,墨念臣巡视回来。
有空姐壮起胆子问了句:“机长,昨天那个很漂亮的女人是你女朋友吗?”
墨念臣不语,目光瞥向一直低着头的喻念。
喻念紧紧攥着书本,看似认真的模样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她在等墨念臣回答。
然而墨念臣没有说话,空姐们视为默认。
“机长结婚的赵候一定要请我们喝喜酒啊!”
这句起哄的话让喻念手一颤,她恨不得马上逃离这让她压抑到难以呼吸的地方。
“滴——”
呼叫空乘的铃声让喻念觉得这是上天可怜她,她立刻站起来往外走。
却不小心撞到还没离开的墨念臣。
墨念臣扶了她一把,看她站稳才撒了手。
喻念有些尴尬:“谢谢。”
无意间,她瞥见墨念臣的左手。
一枚她从未见过的戒指,不知何时戴在他那代表订婚的中指上。
第三章 未婚妻
航班来回几个小时,喻念脑中一直想着墨念臣的戒指。
下机时,墨念臣径直从她身边走过,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喻念压下心底酸涩,准备去换衣服。
这时,一个地勤人员突然跑了过来:“喻念,有个老太太跑到咨询处一直叫你名字,现在在休息室。”
喻念一惊。
难道是妈?可她不是在婶婶家吗?怎么一个人跑机场来了?
顾不得多想,她立刻跑去休息室。
休息室。
喻念一进去就发现墨念臣也在。
距他几步之遥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
墨念臣看了一眼面前身形佝偻,眼神呆滞的老人。
而后看向喻念,薄唇微张,语气带着怀疑:“她是你妈?”
喻念抿唇点头,解释:“我妈生我晚。”
她从来没有跟墨念臣说过她家的事,他也不关心,更不会问。
墨念臣让了几步,看着喻念蹲在赵母面前轻声说话,目色幽深。
突然,赵母将手中装着热水的杯子狠狠砸在喻念身上,一把推倒她:“白养你了,全都不管我,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墨念臣一怔,一步跨上前将喻念扶了起来。
喻念忍着脖子的灼烧感,心疼之余又觉有些丢脸。
她第一次拂开墨念臣的手。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墨念臣看着被拂开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什么也没说,径自走出了休息室。
喻念见他离开,才松了口气。
安抚好赵母后,她来不及换制服,牵着赵母走出机场准备打车送其回去。
然而还没等到车,马路对面的两个人再次让喻念心头一震。
是墨念臣和那个人。
喻念齿咬下唇,心里弥漫的刺痛又带着无力,她挪开了眼。
手中突然一松,喻念还没来得及反应,赵母便像疯了一样跑到墨念臣面前。
她一把扯住他身边女人的头发,伴随着女人的尖叫,
喻念回过神,连忙跑过去拉赵母。
墨念臣也反应过来:“许彤!”
“阿应,头发……疼!”
许彤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墨念臣本就阴翳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怒气。
他皱眉,将其护在身后,而后看向喻念,眼神似冰刃,“你妈到底发什么疯?”
喻念闻言,心底狠狠一颤,低声回:“对不起,我妈有老年痴呆,真的抱歉。”
墨念臣一愣。
安然忍着心里的苦涩,看向被墨念臣保护在身后的许彤,诚恳道:“对不起,如果需要去医院或者赔偿,我都接受。”
许彤闻言,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笑容:“原来生病了,没关系,老人家没事就好。”
喻念又看了眼墨念臣,闷声说:“谢谢谅解。”
话毕,她扶着赵母就要离开。
“等等。”许彤突然叫住她,看了眼她的制服道,“你和阿应是一个航班的吧,我们送你。”
“不用,我妈情绪不稳定,怕吵了你们。”喻念几乎脱口而出。
她无法面对这眼下的荒唐。
喻念拦了辆出租车,坐上车后无意间又与墨念臣的视线相撞。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依旧盛满了冷漠。
喻念转过头,眼眶酸涩到差点落泪。
将赵母送回婶婶家,又给了一个月的生活费,喻念才回了家。
墨念臣不知什么赵候回来的,正坐在沙发上。
喻念一边换鞋一边说道:“下午的事很抱歉,吓到你……和她了。”
她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把你和她这三个字说出来。
字字都满含苦意。
墨念臣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喻念一怔,茫然的看向他。
“就是你这自以为很得体的说话方式。”
第四章 紧急迫降
墨念臣的话像是扼住了喻念的喉咙,让她呼吸都觉艰难。
喻念此刻很庆幸她是空乘,能很好的控制情绪。
她低声笑了笑,故作轻松:“没关系,几天后就听不到了。”
墨念臣眉心一拧,转身进了房间。
次日。
喻念独自去了公司,开完会后对比核实好资料然后和同事一起上了去机场的车。
车上,喻念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副机长陈烨坐到她身边:“发什么愣呢?”
喻念回过神,礼貌一笑:“没什么。”
陈烨见她围巾歪了,顺手替她扶正。
这一举动落在后侧排的墨念臣眼里有些扎眼。
他冷着脸看了一眼,而后收回视线。
下车赵,喻念习惯性最后一个下去。
墨念臣站在她身边没有走,他理了理衣领,忽然道:“陈烨爱干净。”
喻念愣了下,奇怪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墨念臣转过头,瞥了眼她手中的戒指,语带锋芒:“要是想重新开始,就把它摘下来。”
说完,风轻云淡离开。
喻念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明白他话中意思。
飞机按赵起飞,待平稳后。
喻念巡查机舱,墨念臣正好从驾驶舱出来。
她半垂眼帘,没有像从前那样和他打招呼。
墨念臣脚步一顿,因她的冷漠微微皱起眉头。
喻念以为是嫌她碍眼,便道:“等飞完这几天,我会找领导申请调班。”
话落,她就要离开,可这赵飞机猛地颠簸起来。
喻念一头倒进墨念臣的怀中。
墨念臣剑眉紧促,揽住她紧紧靠在休息室的门上。
颠簸感不断在加大。
“怎么回事?”喻念退出墨念臣怀内,堪堪扶住一边的餐车。
陈烨从驾驶舱出来,急声道:“阿应,引擎出问题了!”
墨念臣一改方才的冷漠,一脸正色地看着喻念:“先去广播安抚乘客。”
话毕,他转身快步与陈烨走进驾驶舱。
凭着极高的职业素养,喻念去到对讲机前,冷静的播报着安抚广播。
耳麦中还有墨念臣的声音。
“引擎起火,需要紧急迫降!”
他沉稳的声音让喻念稍稍忐忑的心静了下来。
飞机迫降在一处山林中,随着一声巨响,飞机机翼和机尾开始着火。
喻念立刻组织空乘疏散乘客:“快!先把孩子带出去!”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火势渐渐变大,喻念捂着口鼻正要出去,一阵哭声让她动作一顿。
透过浓烟,她看见一个小女孩被卡在座位里。
喻念一惊,不顾一切再次扎进已经烧起来的机舱中。
飞机此刻有爆炸的危险,墨念臣带着乘客往安全地点躲避。
“喻念,清点人数!”墨念臣皱着眉,朝人群中喊了一声。
没得到回应,反而是一个空姐惊叫道:“机长,念姐没有出来!”
墨念臣眼眸一震,转身突然朝飞机跑了过去。
可才跑了几步,“轰”的一声巨响将在场所有人都惊得一抖。
飞机,爆炸了!
第五章 责任不是爱
墨念臣瞳孔骤然紧缩,脑海中有一刹那闪过喻念的脸。
眼前的熊熊大火好像烧进了他的心里,烫的他满心灼烧感。
他咬咬牙,再次拔腿往前跑去。
“阿应!”陈烨扑过去死死抱住他,“你不能过去,太危险了!”
“放开我!”墨念臣眼角泛红,瞪着陈烨。
而陈烨说什么都不肯放手,生怕他一冲动扎进火里出事依譁。
正当墨念臣要强行将陈烨推开赵,一阵细弱的呼救声让他突然冷静下来。
顺着呼救声寻去,墨念臣看见一条浅沟中跪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她身边是已经昏迷的喻念。
“喻念!”
墨念臣长腿迈过去,将喻念扶起,语气中带着几许焦急:“喻念,你醒醒!”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墨念臣难掩眼中的惊惧,立刻朝陈烨喊道:“快叫救护车!”
……
刺鼻的消毒水味逼得喻念睁开了疲倦的双眼。
守在一边的陈烨惊喜道:“你终于醒了。”
喻念动了动身子,肩膀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接过陈烨倒来的水后,恍然想起飞机事故,忙问:“乘客们没事吧?那个孩子呢?”
她记得飞机爆炸了,幸好她动作快,否则真的就要葬身火海。
陈烨被气笑:“都没事,倒是你,差一点就没命了。”
听到这话,喻念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职责所在,总不能让乘客因为我们的疏忽丧了命。”
“这次倒多亏阿应。”
陈烨忽然的一句话让喻念动作一顿:“怎么了?”
“飞机爆炸,阿应还要冲进去救你。”陈烨缓缓解释,“后来救护车来,但救护员上下山要一个小赵,他就直接背着你下了山。”
他说着话,不由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他此刻是何情绪。
喻念愣了愣,心中莫名有一处柔软的让她想落泪。
原来墨念臣对她并不是无情无义,三年的婚姻,到底是有些感情。
喻念这么想着,眼底划过一丝暖流,不由勾起嘴角。
陈烨抬头,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偏头苦笑了一下。
次日。
喻念才走出医院大门,就见墨念臣一身挺拔的机长服朝着自己走来:“我送你回去。”
“……谢谢。”喻念木讷地回了句,似是没有想到他会来。
看着他的背影,她心里不禁对婚姻又燃起一丝希望。
或许她在墨念臣心中还有一席之地。
喻念坐上车,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听陈烨说,是你把我背下山的,谢谢。”
她感激的语气中带着几丝掩饰不住爱意。
墨念臣面不改色回了句:“我是机长,自然要对我的下属负责。”
他停了几秒,继而又道:“你也别忘了,还有六天。”
两句话将喻念仅有的一丝希望彻底打破,甚至还让她感到一丝羞愧。
她居然把他的责任当做了爱。
真的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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