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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至君注意到她发梢上的一片红枫,他笑着抬手取下来说道:“你呀,就是爱淘气。”叶海蓓努了努嘴,不服气的眼睛瞥了一眼他:“那我以后不这样了。”许至君爽朗一笑:“你想如何都行,你是这里的女主人。”看着无忧无虑的叶海蓓,他愈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许至君注意到她发梢上的一片红枫,他笑着抬手取下来说道:“你呀,就是爱淘气。”
叶海蓓努了努嘴,不服气的眼睛瞥了一眼他:“那我以后不这样了。”
许至君爽朗一笑:“你想如何都行,你是这里的女主人。”
看着无忧无虑的叶海蓓,他愈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可是……
他想起他自己的师傅教导自己的,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
叶海蓓歪着头疑惑地问:“女主人?那是什么?是他们所说的夫妻吗”
她抓着许至君的衣角问:“夫妻是什么意思?”

第十七章 要走了

闻言,许至君陷入了一阵迷惘。
他们之前也是结过婚的,只是那个时候是场做戏而已。
结婚……
许至君看着身旁的叶海蓓,他们没有正式的求婚和结婚。
亦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婚姻。
他甩了甩头,将脑海纷乱的思绪摒除出去。
他不会做出强迫的事,绝对不会。
许至君凛声道:“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叶海蓓指了指不远处的佣人,许至君凌厉的眼光一扫,佣人皆都散去。
他揉了揉叶海蓓的头发,若无其事地道:“烟儿还是少接触他们为好。”
叶海蓓点点头,有些似懂非懂的眼睛有了一丝执拗,她拉着许至君的手,固执地问道:“你还没有说呢!”
许至君沉吟了会,薄唇才掀起:“夫妻呢,就是两个人缔结的以后共同生活的承诺。”
叶海蓓嘟囔了声:“这不等于没说嘛。”
他闻言,薄唇抑制不住的浅笑起来:“不要打岔!”
叶海蓓吐了吐舌,忽的一下窜开好远,她张开双臂夸张得摆摆手,是许至君以前没见过的灵动。
他看着远处还在做着夸张模样的叶海蓓,眼前氤氲着薄薄的雾气。
叶海蓓在他心中的样子逐渐清晰起来。
他驱散了他身边的黑暗,带给了他无穷的温暖。
许至君眼底淡淡的伤感,他本是活在地狱之人,浴火才能重生。
他踏得每一步都不能走错。
他想起幼时遇见叶海蓓的场景,那时是她第一次被送到孤儿院。
那时候的叶海蓓,一双漆黑的眼睛却闪着狡黠的光。
她把自己错当成了孤儿院的男孩子,对他极好,有些新奇的东西都留给自己。
他经常去孤儿院听叶海蓓讲外面的世界,有时候两个人凑在一起放声大笑。
想起幼时的叶海蓓,许至君哑然失笑。
他曾经去求过父母,希望能够收留叶海蓓。
却遭到了他銥誮们的强烈反对,那时他的父母告诉自己:“你是许家的继承人,成大事者不该拘泥在这种事情上。”
然后他就被父母送往国外了。
许至君看着枫树底下快乐的叶海蓓,喉头微微酸涩。
若是没有自己,她本该已经成为许家的一员,受许家的庇佑。
正当许至君向叶海蓓走去的时候,他的手下突然走了进来。
他侧耳倾听,而后眼睛倏忽间睁得极大。
顾卓恒醒了。

他虽然不知为何现在顾卓恒还没来,但也知道此地也不能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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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猛地一跳,慌乱的情绪占据着他的脑海。
许至君拉着叶海蓓的手,轻轻摸了摸,良久才道:“我们要走了。”
“去哪里?”叶海蓓仰起头,用儒慕的眼睛看着他。
“去旅游。”他展颜一笑,揉乱了她的发丝。
叶海蓓神色仄仄,像是没什么兴趣,淡淡地“哦”了一声。
许至君吩咐佣人连夜就将东西收拾好了。
他看了一眼已经住了很久的宅院,轻叹了一口气。
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不管如何他都会坚持下去。
翌日。
顾卓恒带着人包围了许家,但整座许家大宅除了随风而落的枫叶,连叶海蓓的影字都没有看见。
“好得很,许至君!”

第十八章 火坑

顾卓恒又惊又怒,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配枪摔在了沙发上。
底下的佣人齐齐一抖。
顾卓恒用冷硬的口吻淡淡说:“有什么话,就直说。”
佣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为首的人这才答道:“许少爷连夜带着阮小姐走了。”
“知道去哪了吗?”他的手下直接问。
“我们不知道啊。”佣人们垂下头颅,异口同声地说。
顾卓恒看着空落落的许家大宅,几欲肝肠寸断。
他喉头一滚,重重咳嗽了下。
他忍着喉咙里蔓延着的血腥味,到底,还是自己把叶海蓓推向了火坑。
他看着远处的红枫,一个不察,吐出一口血来。
他用丝帕擦了擦,可脸色依然苍白如纸。
叶海蓓,你现在究竟在哪儿……
一个佣人突然出声:“我听到了!他们说去萧山!”
顾卓恒没有聚焦的眼睛这才看着他:“确定?”
“我确定!”
他摆摆手,他的手下马上跟上。
他知道萧山在哪,而许家在萧山只有一处地方。
萧山梨园。
秋意渐浓,漫山都被染成了红色。
已经是深秋了,无尽的寒意顺着毛孔向骨血钻去。
叶海蓓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打了个冷颤。
许至君从背后环住她,他深吸一口她身上的余香,温和地说:“怎么不进去?”
“出来透透气。”叶海蓓下意识地想要推开。
可她余光看见许至君那双有些黯淡了的眼睛,和黑沉了的脸色,她有些害怕的后退了几步。
许至君看着空下来的怀抱,有些恼怒,他强硬地板过叶海蓓的身子,将她按倒在墙上。
他凝视着叶海蓓有些惊惧的眼睛,和那夜思梦想的唇。
他紧紧抓住叶海蓓挣扎的双手,终于强势得吻了上去。
许至君眼尾的余光扫过她眼里的泪,心中一阵酸楚,他也从未得到过她。
这样想着,下手用力了些,将她的唇咬出了血。
他看着叶海蓓因疼痛紧闭的眼睛,这才回过神。
他不住地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
说到最后他也没有了底气,只好轻柔地揽着叶海蓓的肩走了进去:“我给你上药吧。”
他拿出药箱,温柔的给她上药,时不时问她疼不疼。
叶海蓓对此一直沉默不语,用戒备的像看狼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许至君被那个眼神刺痛了,他还是伤害了她。
这个认知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他这时才发现,他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
叶海蓓靠在他的肩头,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
她神情倦怠地说:“下次不要这样了,我会害怕。”
“我最近好容易困哦。”她嘟哝了声,神情纠结。
许至君知道这是催眠的后遗症之一,可他没有办法,他伸出手按着叶海蓓的太阳穴:“有没有好一点?”
“没有……”
叶海蓓的呼吸逐渐平稳,不知不觉中已经睡了过去。
许至君长臂一伸将她抱起,上一秒还在沉睡着的叶海蓓很快就醒了。
“快放我下来!”叶海蓓嘟着嘴巴,她不喜欢这样。

第十九章 别去想

叶海蓓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许至君都怕看到她拒绝的眼睛,转身就走。
未曾想被叶海蓓拉住手,她不安地看了看窗外说:“你别走,我怕。”
许至君欣然答应:“好好好,我不走。”
他还是想起刚刚叶海蓓后怕的眼睛,他才发现悲伤如影相随。
他张了张嘴,试探着开口道:“你还记得顾卓恒吗?”
“谁?”叶海蓓偏过头,紧紧看着许至君。
许至君闭上眼,垂着的手紧握了瞬,良久答:“顾卓恒,他是你的朋友。”
他睁开眼睛,就看见叶海蓓十分痛苦地揉着脑袋。
“不要去想了!”他下意识地就像要阻止,可叶海蓓仍然捂着头。
沈煦丽嘉川?
是谁……?
为什么……这么熟悉?
头,好疼啊。
叶海蓓眼睑一翻,晕倒在床上。
许至君这下才慌了,当初他学的时候,师傅并没有说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烟儿?!烟儿!”他轻摇着叶海蓓,却发现她完全没有醒的迹象。
他连忙拿出药箱想要让叶海蓓醒过来,却发现他根本无从下手。
无力的感觉席卷了许至君,他从未觉得会有自己医不了人。
叶海蓓犹如掉落了无尽的漩涡。
她陷入黑暗里,她朝着黑暗里唯一的光亮走去。
刺目的白光散去以后,她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穿着歌舞裙走上舞台。
那个女孩子温和朝她一笑,接着在台上自信从容地唱着歌。
她听了片刻,却觉得这首旋律非常熟悉。
一曲结束,她看着女孩子脸上挂着欣喜的笑朝着一个人走去。
她看向那个人的脸,冷硬而瘦削的脸如白瓷一般,寒潭如墨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他是……
顾卓恒。
叶海蓓只一瞬就知他就是顾卓恒。
叶海蓓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她看着靠在床边而眠的许至君,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许至君掳了自己,而又处处监视自己,他甚至还对自己用了什么法子。
她猛地想起那天他所说的“看你最近经常失眠,我为你催眠,这样就容易睡着了。”
然后那天后面发生䧇璍的事她就没有印象了。
原来如此!
虽然她并不知她为什么会清醒,可她想起这些日子里的监视就心有余悸。
她盯着睡梦中的许至君的侧脸,原来以为他永远不会欺骗我,可不过如此!
她现在在萧山,想要下山就不能打草惊蛇。
叶海蓓缓缓地继续躺下,好半天才压下脑袋里的胡思乱想。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真是孤立无援。
而另一头,顾卓恒已经赶到了萧山山脚下。
他站在萧索的寒风中,仰头看着山上的某处。
叶海蓓,等我。
顾卓恒看着红遍了的萧山,他知道自己迟疑一秒,叶海蓓就多一分的危险。
他在山脚下静静踱步,她会原谅我么?
很快,萧山上面下来了一辆车,顾卓恒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寒风滚滚,顾卓恒狠狠咳嗽了声。
他的眼底有了一束光,他很快就可以见到叶海蓓了。
翌日,一大早,梨园就响起了如擂鼓一般的门铃声。
叶海蓓比所有人都先醒,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透过落地窗看向一楼,只一眼,她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顾卓恒!

第二十章 相视而笑

叶海蓓心砰砰的跳,她想要喊出声,可她现在不能。
她的心间生出一些微末的欢喜来。
“怎么不多睡会?”许至君眯着眼睛,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肩膀。
叶海蓓贝齿轻咬,才能忍住不惊叫出声。
她回过头,换上一副天真的笑容,她指了指底下的那些人:“他们吵到我了。”
许至君这才顺着叶海蓓的目光看过去,他在看见顾卓恒的一刹那,拉着叶海蓓的手猛地一掐。
“啊!”叶海蓓痛呼出声,富有特色的女高音在整座院落响起。
“你弄疼我了!”叶海蓓闷闷地叫道,不料却被许至君一把捂住嘴。
叶海蓓此刻心急如焚,许至君的防备心那么强,下次再有机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轻轻动了动已经笑僵了脸,叶海蓓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她一把抓住许至君的手,心一横直接咬了下去。
两道声音很快吸引了顾卓恒的目光。
他深究的眼睛扫过二楼的窗户,然后摆了摆手。
一群属下就已经冲了进去。
顾卓恒直接穿过了前厅,直奔二楼而去。
他踏入房间,看着两个人之间沉默的气氛,良久出言打断了:“许至君,你掳了我的女人,这笔账该怎么算?”
“你的女人?”许至君整理了下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这才勾起一抹笑:“我看不是吧?我怎么记得,我和她已经结婚了。”
说完长臂一伸揽着叶海蓓的肩:“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
顾卓恒闻言,脸色有些苍白,他亲手把叶海蓓推入了火坑。
他喉间的腥甜顺着嘴角滑落,可他浑然不在意,他深深看了一眼叶海蓓:“你……和不和我走?”
良久,他都没等到回答,他一直忍着的咳嗽终是咳了出来,咳着咳着就咳出了血。
他脚步有些虚浮,他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却被突如其来的怀抱撞了一下,踉跄了会才稳住身子。
叶海蓓扯下别在旗袍上的手帕轻柔地拭去他唇角的血迹,“你别吓我,你怎么了,怎么这么脆弱……”
“以前这样的力道你都没关系的……”
顾卓恒抓住叶海蓓的手,执拗地问:“和不和我走?”
“走,走。”叶海蓓有些吃力地扶着顾卓恒,可顾卓恒甩开了些,有气无力地开口:“不用你扶,我还好。”
叶海蓓连忙跟着顾卓恒,她没有忘记这些日子的事。
许至君脸上的血色尽褪,他知道他没有机会了,他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叶海蓓回过头不忍去看他暗淡的眼睛,她神情落寞地道:“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可最后你还是骗了我。”
说完不再留恋地走出了梨园。
顾卓恒出了梨园,想起刚刚叶海蓓所说的话,心不由得一痛,他也骗了她很多。
叶海蓓举目看着这座梨园,心头的落寞挥散不去。
顾卓恒伸出的手臂,很快又垂了下去,他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原谅自己。
可莫柔说得对,不管如何他都应该再去争取。
“我……”
“你……”
两个人一同说出口,然后相视而笑。

第二十一章 沉沦

顾卓恒看得呆了,他多久没有见过叶海蓓这般的笑容了。
他回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那时的她站在舞台上,穿着素雅的歌女裙,一头乌黑的长发在灯光的映衬下闪着光泽,眼眸微弯,嘴角的弧度略微上挑。
她笑着什么都没有做,只那一眼,他便已沉沦。
顾卓恒回过神来很快敛了思绪,他斟酌了一下词句,这才说:“我在萧山也有一处宅子,你不嫌弃的话……”
叶海蓓心里却惦记着他刚刚的吐血,她状似思虑了一会才说:“好吧。”
她心事重重地走了几步又折回,踌躇了好一会才说:“你带路吧。”
顾卓恒这才迈着步子,还没走两步脚步就已有些虚浮,他靠坐在车上,松了松西装的领带。
叶海蓓看着他眉间紧锁的川字,她情不自禁走上前去,抬手轻轻抚摸着那些皱褶,想要抚平它们。
顾卓恒伸出长臂轻轻揽过她的腰,一双略带着忧愁的眼神凝视着叶海蓓。
叶海蓓侧过头,不再看他,掩去了那抹情愫,顿了顿开口道:“你怎么不进去?”
顾卓恒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片刻才挂上若无其事的笑容:“透透气罢了。”
然后率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喟叹一会,雾气顺着他的薄唇出来,而又消散。
叶海蓓一头雾水地看着顾卓恒宽厚的背,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上了车,在车上她连瞥了几次顾卓恒。
“别看了。”
狭小的车内传来喑哑却富有磁性的声音。
叶海蓓轻声低语道:“我为什么要看你?”
顾卓恒不再说话,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眼尾的余光却一直都在注意着身旁的她。
叶海蓓看着窗外后退的树,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仗会打到什么时候。”
顾卓恒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他语调平缓的说:“打不了多久了。”
叶海蓓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车却已经停了。
她下车看了一眼眼前的宅院,比她想象得大的多。
这座宅院是一座中西结合的建筑,前半部分是偏古典风格的长廊和木质结构,而后部分是欧式风格,前厅附近甚至还有一处池子。
顾卓恒下车被冷风一激,接连咳嗽了几下,顺了几口气才说:“这里是颐园,喜欢吗?”
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他看着叶海蓓在这里走走看看,眼睛几次掠过这座宅院,想来也是喜欢的紧的。
他看着叶海蓓有些好奇模样,苍白透明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
叶海蓓愣了片刻,这才从院里出来,连忙上前扶着顾卓恒:“我忘了,你是病人。”
顾卓恒带着叶海蓓走了进去。
“少爷回来啦?”刚一进门就有此起彼伏的佣人声音响起。
“对,管家呢?”
一个佣人正擦着前厅里的窗户,闻言答道:“管家在夫人房间打扫呢!我去喊。”
顾卓恒冷漠地点点头,他犹豫片刻上前拉着阮黎的手说:“走吧。”
而叶海蓓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她想起刚刚佣人所说的“夫人”,脸上已经血色尽失。

第二十二章 鬼使神差

叶海蓓跟着顾卓恒进去的时候,正巧看到管家走了出来。
管家在看到叶海蓓的时候,楞了一下就快步走到顾卓恒面前颔首道:“少爷,您叫我?”
顾卓恒只是静默地点点头,然后问道:“郁管家,夫人的房间打扫完了吗?”
“已经打扫完了。”郁管家看了看叶海蓓这才道。
“你把楼上的房间收拾一下。”说完他狠狠咳嗽了下。
叶海蓓想起他自然而然地态度,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难过了,可早已撕裂的心此刻却再次心如刀绞。
叶海蓓想起郁管家异样的眼神和吞吞吐吐的话,惨然一笑。
夫人……
是了,她怎么忘了,他已经结婚了。
而他过来救自己,不过是因为她是在他夫人的酒店里失踪的罢了。
“怎么不上来?”顾卓恒轻咳一声,倚靠在楼上的栏杆上看着叶海蓓。
罢了,她就照顾这一次吧。
叶海蓓打定主意,看也不再看他,径直上了楼,跟着他来到了安排的房间。
她皱眉看了一眼房间的分布,她不安地扯着顾卓恒的衣角,片刻很快就松开,她垂着眼眸问道:“你的房间在哪?”
顾卓恒却忽然看向她,他怀疑自己幻听了,他敛去情绪才敢开口说:“你说……什么?”
叶海蓓不再说话,他等了片刻都没有等到回答,他的心中泛起苦意,又想起这些日子她都和许至君日日相处,他莫名生出害怕的心思。
他想要确认一件事。
他猛地抬手将叶海蓓壁咚了,深深凝视着叶海蓓那双潋滟的眼睛,他的心如擂鼓,小心翼翼地张了张唇:“我可以吻你吗?”
叶海蓓有一瞬间的大脑当机,她看着他紧皱的眉头,鬼使神差的,她主动攀上顾卓恒的光滑脖颈,桃花眼里氤氲着情意,终是吻上了他的唇。
顾卓恒眼里染上了一丝情欲,他温柔缱绻地吻着她,长臂一揽抱着叶海蓓就往自己房间而去。
他双手撑在床上,将叶海蓓圈在自己怀里,
叶海蓓嘤咛了声,却无疑点燃了房间里的暧昧气息。
顾卓恒看了一眼身下娇弱的她,他细心为她整理好发丝,散去了些房间里的暧昧。
喑哑好听的嗓音在她的耳边炸开:“这就是我的房间了。”
叶海蓓这才环顾了一圈房间里的布置,全都是单调的色调,灰色的床单和灰白相间的窗帘。
“好没劲啊。”叶海蓓叹了口气,她不应该好奇男人的房间的。
她瞥了一眼有些压抑的的房间,心头一酸。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好了解过顾卓恒。
她不知道他平日里的喜好,也不知道他喜欢做什么。
夫人……
是了他已经有妻子了。
或许以后这里会被莫柔细心布置吧。
她压下心头的疼痛,淡淡开口:“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看也不看顾卓恒转身就走。
顾卓恒看着她的背影,想要说出口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如鲠在喉。
“烟儿……”
他喃喃自语地说出口,遂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喉咙处的腥甜无不提示着他,他连挽回都快没机会了……

第二十三章 不再愚蠢

叶海蓓听到了那句话,可她怕自己多留一刻,她就会忍不住地心软。
她关上门,背靠着门缓缓蹲下来,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决堤。
她现在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忘记他。
她眼底的悲哀越来越浓,甚至都快要将她击垮。
原来,自己一直都还是对顾卓恒还有感情。
只是,他已经结婚了,这个事实注定她的感情会付诸东流。
她拭去眼角的泪水,静静枯坐在地上。
叶海蓓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久到她打了个冷颤。
已经是傍晚了,朦胧夜色笼罩了整个房间,窗帘在秋风的吹拂下轻轻舞动。
叶海蓓在黑暗里紧紧抱住了自己,身上的冷意也比不上心中的寒冷。
须臾之间,她收敛了所有的情绪,这才下楼去接水。
却在经过顾卓恒的书房门口的时候,从门缝中看见了些许的灯光。
叶海蓓却借着月色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壁钟,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她踌躇了片刻后,似是做出了一个决定,她推开门,就看见顾卓恒坐在书桌前还在处理公务,认真而又一丝不苟的模样。
“四点了,你还是多注意身体吧,不要忙了。”叶海蓓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见顾卓恒还没有停止的意思这才出声阻止道。
顾卓恒头也没抬,眼睛盯着手中的文件,停顿了一会才说:“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
叶海蓓进来的一刹那他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以为她至少会关心一下,却原来只有冷冰冰的话。
叶海蓓一把夺了他手中的文件,气急败坏地道:“都四点了!”
说完自顾自地替他整理书桌上的文件,顾卓恒指着那些文件:“这个放那边。”
“那个别动,我自己来放。”
“你手上的放在那边吧。”“对。”
叶海蓓忙活了半天,就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她扶着书桌抱怨道:“你的文件太多了吧。”
她自然地坐在书桌上,双手环胸,语调拔高了些:“沈先生,你该睡觉了。”
顾卓恒看着她忙活了半天,唇角微勾:“好。”
话音刚落就抱着叶海蓓回到了她的房间。
他单手撑在床上,穿着一袭衬衣,领口因为热早已解开了几粒扣子,露出漂亮的锁骨。
叶海蓓不由得缓缓咽了下口水。
他伸出手在她的鼻梁刮了一下:“现在你也该睡觉了。”
说完,有些粗糙的手在她的脖颈划过,激起层层颤栗。
顾卓恒轻笑出声,然后带上门走了出去。
叶海蓓怔怔地抬手抚过之前的地方,然后甩甩头,摒除脑海里的情绪。
她已经被他骗过一次了,这样想着,刚刚点燃了些许的暧昧很快便被熄灭了。
她上次信了他,然后傻傻地一头栽进了他早已编制好的大网,最后却毫不留情地抛下。
她不会再让自己那样愚蠢下去了。
銥誮“砰”的一声,古朴的木质地板震了一下。
叶海蓓听着声音的方向,似乎是从书房传来的。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朝着书房跑去。
推开书房的门,就看见顾卓恒已然昏倒在了地上。
“煦川!”

第二十四章 胡思乱想

叶海蓓一个箭步地冲上前,她试探着伸手探了探鼻息。
还好还好,她轻拍着胸脯,然后赶忙去请了郁管家来。
管家过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正拿着药箱,叶海蓓看着郁管家熟练地从药箱里取出仪器为他进行急救。
她上前看了一眼药箱里的东西,大大小小瓶瓶罐罐,让她眼花缭乱。
鼻头一酸,她果然什么都不了解他。
她不了解这里为什么会常备着医药箱,甚至连他有什么病她都不清楚。
郁管家一脸凝重,连带着叶海蓓的一颗心都被提起了。
“阮小姐,可能要送医院。”
说完两个人手忙脚乱才扶着顾卓恒上了车。
叶海蓓侧过头看着靠在自己膝盖上的顾卓恒,他睡着的模样全然没有他平日里的冷傲。
一双剑眉轻轻撇起,高挺细长的鼻梁,紧紧抿着地薄唇微微张着,穿着的白衬衫为他平添了一丝魅力。
叶海蓓在此刻才不得不承认,顾卓恒简直享受了造物主所有的偏爱。
她轻轻熨平他眉间的皱褶,才开口问道:“郁管家,他的旧疾是怎么回事?”
郁管家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叶海蓓,回答道:“原本是没有这劳什子的旧疾的,不过那天晚上夫人做了一桌菜,少爷连夜回来什么都不肯吃。”
“连着的几天,少爷一直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什么都没有吃。”
叶海蓓闻言沉默了良久,耳中回响着夫人两个字。
夫人……指的是莫柔么?
管家从后视镜里看见叶海蓓神情仄仄的模样,像是知道叶海蓓的困惑,开口阻止了她的胡思乱想:“夫人是少爷的母亲。”
叶海蓓乍一被人看穿了心事,两颊浮上了红晕,她有些羞赧地垂下头。
“少爷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你还是我们少爷带回来的第一个女孩子。”
叶海蓓闻言有些惊诧地问:“怎么可能?”
郁管家却只是摇摇头,反问道:“你觉得那间宅院如何?”
“很好啊,看得出来很用心。”叶海蓓有些莫名其妙。
“那间屋子是少爷母亲为他购置的婚房。”郁管家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们少爷就是这样的,什么都不说出口。”
叶海蓓闻言陷入了一阵沉默。
她看了一眼沉睡着的顾卓恒,他究竟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呢?
然后凄然一笑,不仅仅是他什么都不说出口,其实她也完全不太了解他而已。
小轿车在夜色中穿行着,叶海蓓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着的景色,听着顾卓恒匀称的呼吸声逐渐昏昏欲睡。
国立医院。
顾卓恒被推进抢救半小时了。
叶海蓓焦急地在抢救室门外踱步,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
她却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坐在一旁的管家淡淡开口:“阮小姐,先坐着吧。”
叶海蓓深吸一口气,在座椅上坐下。
两人一时无话。
抢救室亮起的红灯有些刺目,叶海蓓的一颗心随着时间的消逝逐渐坠落。
突然抢救室的门打开了,叶海蓓猛然间冲了过去:“医生,怎么样了?”
那个医生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第二十五章 不会有事

叶海蓓被那两个字激得定住了脚步。
她甩甩头,努力摒除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时间紧迫,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她定了定神说:“我是他的妻子。”
她看着医生拿出一份单子说:“签个字吧。”
她接过单子,上面写了一大堆的她看不懂的术语,她求救地看了一眼郁管家,郁管家却只是点点头。
叶海蓓在角落签下自己的名字,签完她就如同被霜打的茄子瘫坐在地上。
如果是莫柔的话……
这些她都会很从容的,而不是像自己一样,连个医院的单子都看不懂。
她想起她那天见到的莫柔,那么自然地和他们说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话。
无尽的自卑快要把她击溃了。
她自嘲一笑,脸色接近透明,原来喜欢一个人,第一反应居然是自卑。
她一脸倦色地坐在靠椅上,叶海蓓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顾卓恒还在抢救。
郁管家拍了拍她的背:“你已经很累了,去睡会吧。”
叶海蓓满目的倦容却还是摇了摇头:“我还可以坚持一会。”
仅仅只一会,叶海蓓就连最差的结果都想好了,可她甩甩头,不会的,顾卓恒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叶海蓓看着郁管家站了起来,一脸歉意地垂着头:“夫人。”
叶海蓓这才看清了来人,那是一个穿着素雅旗袍的妇人,她被保养得极好,岁月只在她身上留下了一点痕迹,一双杏眼顾盼生辉。
此刻她却因怒气颤抖着身子,她扬起了手腕,却转了手腕改为指着郁管家:“郁管家!这就是你所说的会好好照顾他?!”
郁管家轻轻颔首,只说了一句:“是我没有照顾好少爷,任凭处置。”
叶海蓓闻言却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这不关郁管家的事。”
妇人看着叶海蓓,走上前轻柔地拍了拍叶海蓓的手背道:“你就是那位阮小姐吧?我就是煦川的母亲任溪。”
叶海蓓点点头,可眼睛里的怀疑一览无遗。
她不认为自己会被顾卓恒的母亲记住。
任溪看了一眼抢救室的红灯,叹了口气:“煦川什么都不会和我说的,他自小就是这样的性子。”
提起顾卓恒,任溪眼睛里闪烁着点滴泪光:“我能知道阮小姐,也是因为,我在他随身携带的怀表里,看过了你的相片。”
她拍了拍叶海蓓的肩膀:“所以我擅作主张,请人调查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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