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莺在薄母说话前,就拉着她走了。温英芝不满道:“她老公自己做了错事,凭什么责怪到你头上?本来错了就得坐-牢,她对你凶什么凶?”时莺笑道:“她没有指责我这件事。”温英芝纳闷:“什么意思?”“她只是责怪我,一点也不心疼薛时停,没有替他想一想,把他逼到了这个地步。”时莺说。“可是你不是……”
时莺说:“您好好注意身体。”
“那天他抱着你回来,他哭的那么惨。阿言不是个软弱的性子,可在你的事情上,他掉过那么多次眼泪。心疼你会哭,被你伤害也是,什么都是因为你。”薄母冷冷道,“当年我要是坚决反对你们在一起就好了。”
她说完话,不解恨,伸手给了她一耳光。
薄母斯文了一辈子,头一回动手,却是对着她满心满眼的好孩子。
“买了您最爱吃的小吃,我给您放桌子上,以后我就不来看您了。”时莺说。
“滚!”薄母把东西全部砸在了她身上。
温英芝赶来时,就看见时莺一副狼狈模样,她赶忙上前跟薄母对峙:“你做什么?”
时莺在薄母说话前,就拉着她走了。
温英芝不满道:“她老公自己做了错事,凭什么责怪到你头上?本来错了就得坐-牢,她对你凶什么凶?”
时莺笑道:“她没有指责我这件事。”
温英芝纳闷:“什么意思?”
“她只是责怪我,一点也不心疼薛时停,没有替他想一想,把他逼到了这个地步。”时莺说。
“可是你不是……”
温英芝的话到底没有说下去,也没有必要了。
时莺也没有,剩下的时间,她一直都很沉默,比起之前,越发麻木了。
这天以后,她没有刻意去打听薛时停的事情,叶晨曦很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事情,她也得帮忙拿主意。现在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忙。
后来从叶晨曦的口中听说,薛时停还想挣扎薄氏的事情,去找了这些年来薄国山一直信任的合作伙伴,只不过没有人愿意帮他一把,反而对他避之不及,有一些直接的,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对待薛时停的态度,几乎把他踩进泥土里。
墙倒众人推,就是这么个意思。
时莺在听完叶晨曦的话之后,给薛时停转了一大笔钱,她不知道他该怎么做,薄氏那个无底洞,就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它,她只是觉得,薛时停或许可以用这笔钱做点什么。
只是她睡了一晚,这些钱又被原封不动的给退了回来。
时莺盯着这笔钱,有些出神。
但没两天,薛时停就亲自来找她了。
时莺只觉得他越发沉默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遇到的冷遇,让他感受到了极大的落差。薛时停一直以来都被人捧着,现在却到处是对他指指点点,冷眼旁观甚至拿薄家事情取乐的人。
时莺声音很温柔,她说:“你坐在沙发上等我,我去给你到一杯水。”
她回来后,却看见他依旧站着。
时莺说:“怎么不坐?”
“忙的几天没有换衣服了,怕弄脏你的沙发。”他疏离的说着,那是尝尽人间冷暖后,认清现实的平静语气。
时莺脸上的笑容很勉强。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要小蝴蝶。”薛时停说到孩子时,情绪终于有些波动,大抵是怕她拒绝,他有些不安道,“反正你也,没有那么爱她,不如给我养。”
时莺笑:“好。”
薛时停似乎没料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容易,松了口气,道:“谢谢。”
“之后有什么打算?”
“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说。”薛时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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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莺点点头,也不勉强。
第二天,国外那边就打电话过来,说小蝴蝶被薛时停给带走了:“小蝴蝶可开心了,心甘情愿跟他走的。一见到他,就往他怀里钻,说什么都不舍得出来。”
时莺眼里染上笑意,道:“知道了。”
再没有过多久,薛时停的消息就完全没有了。或许不在这个城市了,薄家那栋老宅,也卖了。薄母也不在了,一家人一起走了。
时莺最后把这栋老宅给买了回来,如果薛时停哪一天需要,就权当是给他的补偿。
而她也找到了和薛时停之前都那栋婚房,不过在听说里面已经住进了一对新婚夫妇之后,她就打消了把房子买回来的念头。
时莺只是在外头看了那栋别墅很久,隔着很远的距离,她似乎看见了结婚那天,薛时停从她身后抱住她,说:“雪瓷姐,我从来没有跟其他人好过,你有没有?”
她说忘了。
也不知道当时他有多失落。
薛时停太爱撒娇了,在外面可以什么都替她扛着,回来却喜欢她哄。
只要有空,就爱黏着她,她不让黏,他却不知收敛。
时莺就没有见过跟薛时停这么黏人的男人,从来没有,独他一个。受伤了也黏她,飞蛾扑火也黏她,一次次不记痛,她给点甜头他就什么都忘了。
但他们的故事,也止步于此了。
薛时停这次记住痛了。
时莺回去之后,温英芝终于记起孩子的事情了,纳闷问道:“你闺女,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带回来?”
时莺道:“薛时停带走了。”
温英芝表情微滞,却也理解,没有再提这茬:“跟着薛时停也好,你之后要重新嫁人,也方便些。这日子离了谁都能过,你还这么年轻,总得替自己考虑。”
时莺莞尔:“您整天担心我的婚姻问题。”
“现在可不止操心你,晨曦我同样操心。你那妹妹,事业心太强,半点都不像一个想要恋爱的人。”温英芝长叹一声,“你说她现在有钱又有脸蛋,这么好的条件,也不赶紧找。”
时莺道:“您也说她条件好了,那有什么可急的?”
相比起温英芝看中家庭的思想,时莺还是比较支持叶晨曦以事业为重。
“那你呢,你闺女,之后真就丢给薛时停不管了?这小孩,谁带大的跟谁亲,以后未必认你这个妈。”
时莺道:“薛时停会好好教育孩子的。”
温英芝就没有再说话了。
而时莺自然也担心小蝴蝶的身体,她想叮嘱薛时停有事联系她,不过所有的联系方式,到底是被删得一干二净。
她只好又打了一次钱,这一次,薛时停没有把钱给退回来。
时间是最能粉碎流言蜚语的东西,没过多久,薄家的事情,便被遗忘了,再也没有人提起。
薛时停也像是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过一样。
不止别人,就连时莺也逐渐把他给忘了,寻常时间,几乎想不起他来。
时莺如今在温家话语权大,曾经那些看不起她的,这时候都热衷于主动跟她攀谈了。
她站的再高,性格都没有怎么变过,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喜。富太太们改了主意,又觉得时莺适合他们的儿子了。
而身边多了许许多多想跟她发生点什么的男人,一个有钱并且美貌的女人,谁不喜欢呢。
时莺却依旧以事业为重,正如她所认同的,恋爱本来就只是锦上添花的事情,既然是花,那便是可有可无的。
薄军跟在时莺身边,这会儿就是红人了,追求他的女生也不少,小麦色阳刚的男人,也挺吸引人眼球。只不过薄军都一一拒绝。
年前富太太聚在一起,忍不住打趣时莺,说:“你该不会是想养着给自己吧?”
时莺无奈至极,“我哪是这样的人?”
“也是,你毕竟经历过薛时停那样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瞧得上别人。薛时停那副皮囊,真的是顶好的。”其中一个富太太说。
那是苏志军的妻子。
“也不知道薛时停去了哪,现在又是一副什么光景。”另一个人感慨道,“这都大半年过去了,有关他的半点消息都没有听到过。”
“八成是落魄了,薄家毕竟……”
众人唏嘘,无人再提。
薛时停那人都人,也无非就是众人闲聊时的小插曲。
时莺反而认真的说:“我要找,也绝对不会再找薛时停那样的了。”
“他也配不上你了。”
时莺笑起来,却没有解释。
只是不想再伤害,一个这样的男人了。喜欢她这样的人,容易受伤。
而遥远的四线城市,一个男人,这会儿正逗着孩子,一个特别小只的小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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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娃的身体不太好,总咳嗽,也总大口大口喘着气。不过男人给她折的纸鹤,她很喜欢,眼睛圆溜溜的。
“爸爸,教教小蝴蝶。”小女娃眼巴巴道。
“好。”男人笑着,耐心十足,把纸鹤拆了,然后当着她的面,又叠起来一遍。小蝴蝶学不会,他没有丝毫不耐烦,一遍遍教她,“别急,慢慢来,学习就是一个过程。”
小蝴蝶点点头,最后委屈极:“爸爸,不会呢。”
薛时停把她抱起来,低声哄道:“小蝴蝶还小,手没劲,爸爸明天再教你好不好?”
“好。”
这大半年时间过得飞快,小蝴蝶的普通话也差不多能说全了。
不过片刻,就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进来。
薛时停便连忙退了出去。
门外薄母站着,一副愁容,道:“阿言,没多少钱了,小蝴蝶这病后续开销很大,你看要不找人联系一下温家。”
这大半年,时莺要是打钱,薛时停会留着,但是绝对不会在没钱的时候,去催时莺。不愿意跟她再有半点牵扯。
而这两个月,时莺都没有打钱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新的生活,就给忘了。
薄母看着面前的薛时停,沉稳了,但是好像变得没什么感情了,情绪一直淡入水。
薛时停在听到“温家”二字时,眉眼都未动一下。
薄母叹口气,不该提及时莺的,她道:“要不然找你阿姨,先要一些。医生正好要带小蝴蝶回市里做做检查,你跟着一起去。”
薛时停这才应下。
再次回到熟悉的城市,小蝴蝶满眼好奇窝在他怀里,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薛时停跟医生在机场分道扬镳,小蝴蝶的检查在明天,他先带孩子去找蒋文媛,到达徐家时,蒋文媛不在,接待薛时停的是徐斯言。
小蝴蝶见到生人,很害怕的躲了躲。
徐斯言道:“你哪来的闺女?”
薛时停并不作答,话也不多,他悄无声息的来,也打算悄无声息的走。
“你的性子倒是变了,变得麻木了,那股子目中无人的高傲感,也没了。这大半年吃了不少苦吧?”
原本薛时停就没有多少钱,还要养着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生活有多艰苦,可想而知。养尊处优的少爷,那股锐气已经不见了,泯然众人矣,皮囊依旧出众,但在人堆里,已经不会闪闪发光了。
“时莺现在倒是站在你原来的那个位置了,身边无数男人环绕着她,恨不得入赘温家。遇上好的,她也会试一试。”徐斯言尝试着用薛时停最难以接受的话题激怒他,“真的是彻底把你忘了。”
可薛时停没有半点反应。
唯一算得上是反应的情绪,就是眉眼间那一抹不耐烦。
“唉,居然放下了吗,你能放下,可我到现在还没能放下。”徐斯言自嘲道。
他抱起小蝴蝶,道:“我先走了。”
小蝴蝶在离开徐家之后,才重新活泼起来,说:“像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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