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客看着病床上仍在工作的姜蓝欣，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您刚做完化疗，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姜蓝欣翻着手里的文件，只淡淡说：“去安排到伦敦的行程吧。”身为助理的许客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出了病房。门关上后，玻璃窗倒映出一个苍白的女人，眼角的细纹透出遮不住的疲倦。床头的病历卡，无情的写着几个大字——宫颈癌晚期。两日后，伦敦，国王酒店。姜蓝欣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个人，松了口气又觉得疑惑。这15年，那个人处处
许客看着病床上仍在工作的姜蓝欣，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您刚做完化疗，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姜蓝欣翻着手里的文件，只淡淡说：“去安排到伦敦的行程吧。”
身为助理的许客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出了病房。
门关上后，玻璃窗倒映出一个苍白的女人，眼角的细纹透出遮不住的疲倦。
床头的病历卡，无情的写着几个大字——宫颈癌晚期。
两日后，伦敦，国王酒店。
姜蓝欣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个人，松了口气又觉得疑惑。
这15年，那个人处处跟自己作对，这场价值十亿的公司收购，他不可能不来掺一脚。
那个人不在，收购毫无悬念落到了姜蓝欣的手里。
公司副总留下接手后续，姜蓝欣便先离开了。
姜蓝欣一走，会场马上就有八卦的职员聚在了一起。
“你知道吗？这姜氏集团的姜总和陆氏集团的陆总，15年前可是轰轰烈烈的一对金童玉女。”
“什么？陆总的爱人不是蒋氏大小姐蒋嘉然吗？姜总不是去世的陈总陈鹏飞的夫人吗……”
姜蓝欣并不知道自己正处于八卦的中心。
车子在街道里穿梭着，路过特拉法尔加广场，姜蓝欣的视线一顿。
“停车。”她出声。
姜蓝欣下车，往喷泉走去。
喷泉边坐着一个正在喂鸽子的男人，他穿着全球仅此一件的手工大衣，气质出众，眉眼间尽是盛气。
姜蓝欣在鸽群前停住了脚步。
“好久不见。”陆浩成抬起脸来，笑着道，只那笑意却未到眼底。
姜蓝欣移开视线：“好久不见。”
“吃过饭了吗？那家热狗店还开着，味道跟15年一模一样。”
男人的声音带着磁性，煞是好听。
“不用了，我已经不喜欢吃热狗了。”
如老友般寒暄的对话，谁也不会察觉这是在商场上斗得你死我活的姜氏与陆氏的领头人。
姜蓝欣垂下眼眸：“怎么没去会场？”
陆浩成眼神一暗，将面包屑一扬，惊起满地鸽子。
“姜总可能不理解，有的事。”陆浩成漫不经心道，“比钱重要的多。”
“浩成。”
这时，一个漂亮女人叫着陆浩成的名字越过姜蓝欣扑进陆浩成怀里。
蒋嘉然在陆浩成的怀里撒着娇埋怨：“那家冰淇淋竟然卖完了，太气人了。”
陆浩成整理着她稍乱的头发：“我让人把他请回国给你做。”
一派甜蜜气氛。
姜蓝欣这才了然：原来这就是大过十亿的事。
蒋嘉然这才恍然看见姜蓝欣一般，甜甜的叫道：“蓝欣姐姐也在啊，是在谈生意吗？”
蒋嘉然笑容灿烂明朗，可只有姜蓝欣知道在这幅天使面孔下有一颗怎样狠毒的心。
姜蓝欣点点头：“你好。”
不等陆浩成开口，她便说：“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姜蓝欣转身离开，她走近车子，许客立刻给她开门护着头顶进了车。
陆浩成看着这一幕，眼神逐渐阴霾。
看着那辆熟悉的奔驰就汇入了车流，陆浩成用舌尖抵了抵牙龈。
车里，姜蓝欣缩在后座，看着窗外倒退的山毛榉。
这个季节的英国像是能冷到骨子里一般，怎么也暖不起身子。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
15年前，她也曾挽着一个人的手往喷泉里扔硬币祈祷她的爱情天长地久，也曾和一个人共吃一份热狗，亲密无间。
姜蓝欣闭上了眼，陆浩成和蒋嘉然的身影如藤蔓在她脑海里肆意缠绕，她无意识的捂上了胃。
心底有个声音质问着她。
早知年少情深，也能走到想看两厌，你还会爱上他吗？
第二章 厌恶入骨
回到国，姜蓝欣再次复诊，医生神情凝重。
“你现在的情况必须要尽快手术，不能拖了。”
姜蓝欣晃了晃神，她不怕死，毕竟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只是她暂时还不能死，她还需要时间。
她看着医生，冷静的点头：“好。”
回到家，白织灯将房间照亮。
整个房间只有黑白两种颜色，惨白的灯光打在墙上，毫无人气。
姜蓝欣走进房间，床头柜上孤零零的摆着一个小盒子，她的指尖拂过盒子的表面，又陷在回忆里，眼神泛着空。
过了一会，姜蓝欣才回过神。
她拿起安眠药，倒了一把在手心。
想起医生说吃多了对生命有危险，想了想，还是倒回了几粒。
如今药效对她已经越来越不明显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才姗姗来迟。
几天后。
姜蓝欣去参加一位老朋友孟江的婚礼。
他曾是个高喊婚姻是自由坟墓的艺术家，没想到如今也甘愿用一枚铁环被另一个人禁锢一生。
新郎等候间。
姜蓝欣走到孟江面前，把一副画递了过去，由衷的祝福：“新婚快乐。”
孟江视画如命，高兴的接过画，掀开画布后却顿住了。
他眉头像打了死结：“这画你舍得？”
“放在我这里也没有意义。”姜蓝欣扯了扯嘴角，“就别让它蒙尘吧。”
孟江表情更加纠结，看着她身后干笑两声。
姜蓝欣心有所感，转过身。
只见陆浩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看着孟江手里的画，神色不明。
孟江一咳，把画轻轻放下，故作轻松往外走：“我去看看我的新娘，你们俩慢聊。”
随着“咔哒”一声，门关上了。
连同房间里音量键也被关上了一般，寂静无声。
橙黄的灯光洒在陆浩成身上，渡了一层光，姜蓝欣看不清他的眼睛。
她沉默着，似乎要与房里的家具融为一体。
许久，陆浩成缓缓踱步，走了过来。
“我以为你很喜欢它。”
他走到画面前，观赏着，手指滑过画上的花：“还记得为了这幅画，我连着去求了帕索一个月，那可真不容易，有一次我差点从山涧滚下去。”
姜蓝欣心局促地跳了一下。
陆浩成靠近她，低沉声音带着恶意：“我还记得，你收到画那个晚上，汗水与泪水流下来的模样……你还记得吗？”
姜蓝欣的睫毛微微颤动，有那么一瞬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疯狂的盛夏。
但只一瞬。
姜蓝欣闭上了眼，将眼前的虚无都打碎。
她冷静的说：“我不会否认发生过的事。”
陆浩成笑了：“你说孟江会知道你曾躺在那副画边，和我一起数着上面的花吗？”
姜蓝欣脸色一瞬白了。
他总是知道要怎么羞辱她才让她最痛。
姜蓝欣紧攥着手指，别过脸，语气竭尽可能的淡然：“你已经有了新的爱人，何必再提那段时光？”
“至于那幅画，我只是不想帕索的遗作腐烂在我这里，他是个天才。”
陆浩成倏然站直，眼神厌恶：“放在你那里当然不配。”
“帕索要是知道他最后一幅画给了一个不择手段，傲慢自私，虚伪恶毒的女人，他估计死不瞑目。”
这话像无数根针扎进姜蓝欣的心，一瞬剧痛无比。
她不想留在这里再听他说恶毒的话了。
姜蓝欣一言不发的绕过他就走。
许客就等在门外，看了一眼房间里的陆浩成，与他的视线对上。
一道隐怒，一道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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