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博声抬眼看她，“哪里好？”时斐认真想了想，“为人仗义，对下宽容。工作能力也好，在他手里的项目没出过纰漏。”战博声笑了，“这都不是夫妻相处需要的品格。”时斐反应很快，意识到战博声或许是在怀疑她跟战凌云之间的关系，立刻解释道：“夫妻关系，本质上也是合作关系。合作双方身上任何的闪光点都是夫妻相处的必要品格。我欣赏他的工作能力，崇尚他的善良仗义，都是我喜欢这个人的必要条件。”
战博声抬眼看她，“哪里好？”
时斐认真想了想，“为人仗义，对下宽容。工作能力也好，在他手里的项目没出过纰漏。”
战博声笑了，“这都不是夫妻相处需要的品格。”
时斐反应很快，意识到战博声或许是在怀疑她跟战凌云之间的关系，立刻解释道：“夫妻关系，本质上也是合作关系。合作双方身上任何的闪光点都是夫妻相处的必要品格。我欣赏他的工作能力，崇尚他的善良仗义，都是我喜欢这个人的必要条件。”
战博声不知道想到什么，沉默着好一会都没说话。
他不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自带一股冷肃，让周遭的气氛都跟着逼仄稀薄。
时斐紧张到手心冒汗，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垂眸静听。
战博声许久才放下笔，靠着班椅，“婚内出轨也算品格？”
这话他没点破，但是明显不是单针对战凌云。
时斐闹出来的动静也不小。
时斐面无表情，心里把战凌云祖上十八代除开战奶奶都问候了一遍。
他搞出来的锅，最后还是她来背。
思绪飞快旋转，落在现实里不过几秒的功夫，时斐顶着压力，硬着头皮开口，“婚内出轨当然不是，但互相信任是。”
这一句话算是解释了两人之前的各种绯闻。
双方都是知情的，只是有些事，不需要解释。
战博声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仿佛在考量她话里的真假。
时斐觉得这几分钟，是她人生里最漫长的几分钟。
一个婚姻不幸的人教导别人夫妻之道，场面多少有点尴尬。
战博声大概也意识到了，没再继续说什么，垂眸继续去看文件，道：“你们小年轻的事情，自有主意，我就不多干涉了。来的时候我听人事说你是结束了休假赶回来的，你继续休息，公司这边的工作，我让朱丽丽接手。”
时斐听得心里一凛，朱丽丽是她进公司以来，最大的对手。当初要不是杀出她这匹黑马，现在的总监，应该是她。
工作这么多年，两人一直剑拔弩张。
她休假是一回事，工作被朱丽丽接手，她再想接回来，哪儿那么容易？
战博声这是要把她换掉的意思。
“战董，如果因为那些新闻……”时斐刚要开口。
战博声就打断她的话，“既然你说是互相信任，那那些新闻应该就不算事。别多想，你好好休息，照顾好你爸爸，也跟凌云好好合计合计，早点生个孩子。”
时斐：“……”
从战博声的办公室出来，时斐整个人都是堵的，迎面碰上徐岩拿着文件准备进去，她强打起精神扯出一抹笑意，“徐叔。”
徐岩顿住了脚步，笑的温煦，“少夫人，聊的怎么样？”
时斐没好意思说战博声让她停了工作回家生孩子，笑容不变，“战董让我跟您说一声，给他泡杯咖啡，加浓。”
她特意强调后两个字。
徐岩楞了一下，很快就道：“好。”
时斐就在原地等着，“我把咖啡送进去再走。”
徐岩调转脚步去了茶水间，五六分钟的功夫，端出来一杯咖啡递给时斐，“战董常跟我说你是好孩子，小战总都不如你靠谱。”
时斐看着手里黑黢黢的咖啡，忽然就有点愧疚，想想战博声除了对待工作严苛，平时对她还算不错。
她以后回来，还得跟人家打交道的，刚才一鼓作气，这会却有点怂。
最后她还是没把咖啡端进去，“跟爸说一声，这杯咖啡我讨了，谢谢他的休假。”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从容走向电梯。
徐岩笑了笑，推门进去。
战博声正袖手站在窗边抽烟，听见动静，偏过头，冷硬的轮廓在日光下也跟着柔和了不少，“走了？”
徐岩道：“走了，本来说给您送杯咖啡，临了讨走了，让我跟您说一声。”
战博声楞了一下。
他不喝咖啡。
因为徐岩泡的咖啡实在是……
太难喝了。
刚才徐岩端了咖啡进来，他有意看她。
结果时斐面不改色给喝完了，说什么讨他的咖啡，怕是被摁头喝了一杯咖啡，想要给他也来一杯。
战博声气笑了，“胆子不小。”
徐岩道：“刚才下去看了一眼小战总，还跪着呢，一地血。您明知道他是为了护着少夫人才……”
战博声眼底有一瞬的动容，但是很快就被冷硬代替，“你不用替他说话，他笃定我会对小斐怎样，咬死不肯说，跪也是他该的。让人把消息散出去，最好是送到齐家那那边。还有……把齐家小子那些事儿，也翻出来送过去。”
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战齐两家预备合作，齐鸣来滨城就算来使。战凌云把人打成这样自然是要给对方个交代，可也不是白交代的，还要把齐家堵到无话可说。
徐岩眼底掠过一丝无奈，“您总说小战总混不吝，他的性格才是跟您最像的。您若是能跟对大少爷一样，多点耐心，关系也不至于这样僵。”
战博声皱眉，“他但凡有凌霄一半争气，我也不用亲自回来给他擦屁股！”
徐岩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
……
时斐端着咖啡直奔战凌云办公室。
推开门，就见战凌云刚从沙发上坐起来，瞧见是时斐，又躺了回去，“这么快？”
时斐就知道他不会老实跪着，进门之后把门锁好，四平八稳地把咖啡端到战凌云身边，“给你顺了个好东西，尝尝？”
战凌云偏头看了一眼她放在茶几上的精致瓷杯，一眼就认出这是战博声那的东西，不由挑眉：“你是没喝过咖啡？”
时斐意味深长道：“这不是普通的咖啡，这是我差点搭上小命换来的精品咖啡。刚才我喝了一杯了，可好喝了，专门讨了一杯给你尝尝的。”
她眨巴眨巴眼睛，细长的睫毛上下翕动，恨不得把“你好意思不喝”写在脑门上。
战凌云觉得心口被挠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发痒。
他从沙发上坐起身，端起咖啡凑到唇边，喝了一口，表情顿时就顿住了。
时斐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
战凌云把嘴里的咖啡咽下去，又喝了一口，道：“确实不错。”
时斐：“？”
她不信邪，端起咖啡自己喝了一口，零点一秒都没坚持，就低头吐进了面前的垃圾桶里。
头顶传来战凌云幸灾乐祸的轻笑声。
时斐恼火地抬头，恶狠狠道：“奥斯卡欠你个小金人吧。”
“彼此彼此。”
战凌云原本心情差得不行，这会忽然就好了。
时斐才反应过来，战凌云就算跟战博声关系再差，可也没少跟徐岩打交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徐岩的咖啡什么水平。
她这一番，纯属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时斐灌下去两杯水才算把嘴里的酸涩味冲淡了，“我错了，真的。”
一早她还嫌弃闫闻的咖啡是刷锅水，结果跟徐岩的馊刷锅水比，闫闻已经是巅峰。
顶级特助也有bug啊。
不多一会，闫闻送了医药箱过来。
时斐蹲在沙发边给他处理膝盖上的伤，心惊胆战地用镊子夹出一块碎玻璃，又赶紧用酒精棉清洗消毒，伤口不大，但是一直流血。
时斐看得直皱眉，抬眼去看战凌云。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看见战凌云被战博声打的场面，她嫁过来四年，第一年的时候据说也有一次，可那会她跟战凌云关系不好，只知道他在家躺了半个月。
之后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很少动手。
原来传闻中的你死我活是真的。
大概是因为知道这顿打是因为自己，时斐心里除了愧疚，还有一丝难言的软。
有点心疼这一刻的战凌云。
陈美莲和战博声之间的婚姻，牺牲品从来只有他。
明明他也没做错什么，只是出生了而已。
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
殊不知，豪门本身就是海。
时斐垂眸，忽然开口，“给你讲个好玩儿的事儿吧。”
战凌云懒懒散散地掀起眼皮。
时斐清了清嗓子，道：“上初中的时候，有一回程娇娇生病，回来的时候我们正在上英语课，英语老师就问她，‘一声怎么说呀？’娇娇很响亮的说……”
她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勾起唇角，自己先笑了。
“Doctor。”战凌云淡淡开口。
时斐：“……”
她瞪着战凌云，“不带抢答的好不好？！”
战凌云扯了扯唇角，“难怪你们能成朋友。”
智商就很平均。
时斐不服气，但是接下来就没找程娇娇和江开的事儿讲了。
“有一天，鸭妈妈带着一群小鸭子出去玩儿，走着走着，小鸭子就看见了一群小鸡，问鸭妈妈：“妈妈妈妈，我们两个脚趾头中间的是什么东西呀？为什么小鸡就没有！’
鸭妈妈说：‘噗。’
小鸭子不高兴的说：‘你不说就不说呗，笑什么呀！’”
“嗤——”战凌云没绷住，笑出了声。
时斐见他露了笑脸，跟着笑了一会，问道：“是不是很好玩儿？”
战凌云道：“有个人去医院输液，输着输着，就开始笑。医生问她你笑什么？”
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
时斐想了想，“我笑点滴（低）？”
战凌云漆黑的眸子里蕴起笑意，“算你有自知之明。”
时斐反应过来：“……”
她居然会怕他难过，故意讲笑话逗他。
难过的只有她吧。
时斐不吭声了。
战凌云见她好一会没动静，问：“怎么不讲了？”
时斐：“没意思。”
战凌云道：“那我给你讲一个？”
时斐挑眉道：“可以。但是我要是不笑呢？”
“唔。”战凌云凝眸沉思了一小会，道：“你要是不笑，我伺候你一个礼拜。你要是笑了，给我做一个礼拜的饭。”
时斐：“成交。”
“狄仁杰有一天忽然问自己的妻子，‘这世道不仁，为什么我的名字里要有个仁字儿？我不服！’”
时斐想，这么正经的开头，一点都不好笑，她面无表情地问：“然后呢？”
战凌云坐直了一点身子，盯着时斐的眼睛，不疾不徐道：“狄仁杰问妻子：‘如果我是狄杰（DJ），你会爱我吗？”
时斐本来不想笑的，但不妨战凌云不仅是说，他还唱。
关键是，他做完这些，就神色自若地躺了回去盯着她看，好似刚才讲笑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时斐震惊之余，到底是没忍住，笑的直不起腰。
战凌云看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一个礼拜。”
时斐一边抹眼泪一边不住点头，“知道知道。噗……其他人知道你是这样的战凌云么？”
战凌云无所谓道：“你当我卖艺的？”
谁爱看都能看到。
时斐更后悔了，只恨刚才手里没个手机把他的样子录下来，以后还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
时斐笑到打嗝，才停下来，把他包扎好的一条腿放下，趴在沙发上处理他另一条腿。
因为刚才的插曲，气氛没那么低沉，她顺势问：“为什么不跟战董说是因为我打的齐鸣？”
战凌云垂眸看了她一眼，敏锐地捕捉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愧疚，淡淡道：“没必要。”
战博声不会信，自然会派人去查。
他查不要紧，难保其他看热闹的人不会趁机做文章，到时候时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时斐当然知道这里的关节，所以她从没想过要再追究齐鸣，只能咬碎牙齿活血吞。
她眨了眨眼睛：“昨天你说的事，我同意，但是有一条，不生孩子。”
战凌云挑眉，好一会才道：“为什么？”
她低头一边给他的伤口消毒，细小的伤口都处理完，用纱布缠了几圈，才笑道：“你作为合作伙伴很靠谱，可孩子不一样。”
像战凌云。
有钱有地位又怎么样？
战凌云忽然伸手扯住她的手腕往前一带。
时斐全无准备，扑倒在他身上，两人呼吸相交，男人的俊脸在眼前无限放大。
明明看过很多次，时斐却还是会心跳加速，只能尽量维持面部表情，不至于那么扭曲。
战凌云啧了一声，“没有筹码，我怎么确定你是真的想跟我合作，还是想给某人做内应？”
时斐的心跳瞬间就平稳下来。
果然，孩子在他眼里，就是个筹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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