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晓看向他:“殿下,咱们要精诚合作,否则你我能不能活着走出东北疆,还是两说。”上官宏业冷道:“他们敢!”“有什么不敢的,宋国公和跟着他一起赈灾的几个亲信官员不是都失踪了,只剩下一群京城跟来的酒囊饭袋。”小焰子淡淡地插话。上官宏业和宋初晓脸色都沉了下去,是的,强龙不压地头蛇,宋国公八成是发现了什么,才遭了难。
宋初晓一听,不忙回答,而是瞧了眼景宋。
景宋立刻会意地把所有人打发离开,再关上门。
上官宏业则剑眉紧拧地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督主本来就交代了我要贴身伺候好小娘娘,宫里娘娘们不也都这样么?”小焰子挑眉。
上官宏业冷着脸:“本王不习惯房间里有太监伺候!”
虽然宫里娘娘们身边都有贴身伺候的太监,甚至娘娘们侍寝之后,帮着清理身体的都是太监。
可一想到这个小太监贴身伺候宋初晓,他就不爽。
“那殿下可以去住隔壁上房。”小焰子笑吟吟地道,眉心一点红痣衬得他容貌昳丽,肤白胜雪。
可看在上官宏业眼里就觉得,这小子妖里妖气,长得像个男宠。
“放肆,你竟敢这么跟本王说话!”他眼底怒意顿起。
小焰子忽然一下子拉住了宋初晓的衣袖,似无奈而隐忍地低声道:“小娘娘,王爷为何如此生气,我也只是听督主的命宋行事啊。”
宋初晓瞅着他,忍不住抖了抖:“……”
她真是不行了!这位爷到底是怎么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做出这种表情,说出这样婊气的话?
难怪他能成了皇帝心头“朱砂痣”,这做戏的本事……太厉害了,这人要想争宠,怕是后位都是他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男皇后!
宋初晓收回满脑子乱飞的念头,叹了口气:“行,你住吧,可这只有两张床要怎么睡?”
照着她对靳九州的理解,他要做的事情,不择手段也要做成,不答应他,还不知道他还要怎么作妖!
“宋初晓,外头人看见三人同寝,成何体统!”上官宏业恼怒地拔高了声音。
小焰子却慢条斯理地道:“弟弟病弱,姐姐带着同房照料也是理所当然,至于您,睡外头那张床呗。”
上官宏业俊酷的脸黑了黑,咬牙冷笑:“到底是东厂出来,果然脸皮厚,本王凭什么睡外头!”
什么病弱,他看看他刚才出手那个狠辣的样子,像个病弱的样子?!
宋初晓眯起清艳星眸,冷不丁地开口:“怎么,殿下是真想跟我同床共枕?”
上官宏业与她对视,竟生出心虚又懊恼地感觉,没好气地道:“怎么,本王不可以,那个小太监就可以?”
宋初晓瞥着小焰子,淡淡地道:“你睡地上!没有下人跟主子睡一张床的道理。”
小焰子噎住了:“……”
上官宏业忍不住得意地笑得很大声:“嗤,哈哈哈,王妃说得对!”
小焰子脸色阴沉下去。
宋初晓没搭理他怨怼的目光,只若有所思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黑辽城怪怪的。”
上官宏业丹凤眼一冷:“废话,当然怪,这黑辽城怕是全在太子掌控下了!”
定是太子和黑辽知府勾结,为祸一方!
否则区区知府之子怎么可能对堂堂的秦王府一点都不惧怕。
“我看太子未必能掌控东北疆,这里看来比咱们想的凶险,东北疆的人看来不知有皇帝陛下,只知有知府大人了。”宋初晓淡淡地道。
虽然纨绔子弟欺男霸女的多了,可就算欺男霸女也要讲究风格的。
那知府之子,毫无一点官宦子弟的风格,行事言谈下流堪媲美土匪。
可见他们早已习惯这种想要什么东西,就匪气去强抢的作风。
上官宏业沉了脸,他是想要帝王宝座的。
即使没有坐上去,也不能容忍这种将天子皇家视若无物的情况。
宋初晓看向他:“殿下,咱们要精诚合作,否则你我能不能活着走出东北疆,还是两说。”
上官宏业冷道:“他们敢!”
“有什么不敢的,宋国公和跟着他一起赈灾的几个亲信官员不是都失踪了,只剩下一群京城跟来的酒囊饭袋。”小焰子淡淡地插话。
上官宏业和宋初晓脸色都沉了下去,是的,强龙不压地头蛇,宋国公八成是发现了什么,才遭了难。
“小焰子,东厂设在东北疆的缇骑处可有什么新消息?”宋初晓忍不住问。
小焰子摇摇头:“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督主怀疑这边的东厂缇骑办事处可能也被本地势力腐蚀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亲自跑一趟东北疆的缘故。
“无所不知的东厂也不过尔尔。”上官宏业轻蔑地嗤笑一声。
小焰子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上官宏业莫名地感觉身上被一股阴寒的气息笼罩,他僵了僵。
小焰子难得地没与他针锋相对,只起身对宋初晓笑吟吟地道:“小娘娘你先休息,我一会让人送热水上来,伺候你沐浴洗漱。”
目送小焰子离开,上官宏业也起身冷哼:“我下去看看。”
……
夜色渐深。
一处黑暗的空间里,悬挂着七八具穿着衙役衣服的尸体,满地是血,宛如屠宰场。
一坨浑身光溜溜,肥硕如猪的人影被捆了手脚在石台上。
他被抽得浑身是深可见骨的伤。
凄厉扭曲的惨叫声却透不出这地下室。
胖子鼻涕眼泪一起流,痛苦无比地颤抖地呻吟——
“……呜呜……我我我我……错了……好痛……饶了我!”
一道鲜红的人影,手里戴着一双轻薄近乎透宋的金丝手套。
美貌少年手里还握着一把刀锋轻薄,形状奇怪精巧刀子,刀锋上沾满血。
少年笑了笑,把刀子在边上的盐水盆子里浸了浸:“你怎么可以让她看见你那恶心的东西呢,伤了她的眼睛,你可赔得起?”
“我错了,我错了!”胖子拼命地求饶,只恨不能跪在地上磕头。
他指尖缓缓抚摸过锐利的刀锋,居然露出个有点羞涩无奈的笑:”本座让她看我的身体时,心里都很忐忑呢,怕她不喜欢我的身体呢。”
胖子惊恐万状,只觉得面前喃喃自语的美少年,充斥着割裂又扭曲的感觉。
这……这特娘的就不是正常人啊!
那少年忽然又笑了,蹭了下自己的下巴:”还好本座的这副皮囊很好看的,小娘娘应该喜欢的,她每次摸我的时候,虽然羞涩,可是没移开手呢。”
胖子连剥皮的痛都顾不上了,他拼命地试图扭动手腕挣脱。
少年轻哼着小曲:”好久没阉人了,今儿阉猪,也不晓得手艺生疏了没有,知府公子可千万担待着些,别生气。”
胖子惊恐地瞪大了眼:“不,大人,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都说!!!”
……
不多时,鲜红的少年身影从地下晃悠悠地走了出来,随意地转着手里的薄刀。
立刻有两道暗影提着两大桶水跟了过来:“爷,给您热水,秦王去前面吃宵夜了,楼上只有那位小姐。”
“不必跟着,我伺候‘姐姐’洗澡去。”少年危险地眯了眯眼,把刀子扔给他们,拿帕子擦了擦自己雪白面孔上溅到的血滴。
他慢悠悠地哼着曲儿,随意地提了两大桶的热水上楼。
“小娘娘呀~~小娘娘~~瞧这夜黑风高杀人越货的夜沉沉,侬娇娇软软,少年红粉共风流,叫小娘娘直不起酥软腰~~”
他哼曲的声音是极悦耳好听的,只是那词儿浪荡下流得叫人脸红。
宋初晓刚拆了头发,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姐姐?”
宋初晓随手一挽长发,去开门。
她一开门就看见穿着红衣,眉心一颗红痣的美少年提了两桶热水放在门口。
小焰子弯着眸子笑道:“姐姐,该沐浴了,小焰子来伺候你。”
宋初晓看到热水无疑是挺开心的,从进入东北疆,她窝在马车上都挺久没洗澡了,每日就是单独让景宋伺候着擦一擦。
但是……
她瞥了眼自顾自进来,替她倒水、准备茉莉香油、胰子、毛巾的“少年”。
“你要伺候我入浴?”她挑眉,眯起带着星眸,凉凉地问。
“这是我分内的事啊,姐姐。”小焰子好整以暇地弯着眸,仿佛不过是伺候她梳头一样。
再亲密的事,他们都做过了不是。
第212章靳九州:侍奉小娘娘,我是最拿手的
宋初晓神色古怪地盯着他,问:“景宋呢?”
这位爷……怎么一时间让人觉得绰装易容、拿捏人心的本事通天。
一会又让人感觉他浑身都是破绽?他这么随便,就不怕在自己面前露出马脚?
宋初晓并不知道,靳九州这绰装侦缉的本事在她面前无法正常发挥,他总会不自觉地在她跟前露出本性来。
当然,靳九州自己也并不知道他在他的小娘娘面前,浑身都是破绽。
宋初晓的表情让小焰子眯了眯眼,仿佛误会了她的想法:“景宋去给姐姐准备宵夜了,姐姐是觉得我伺候得不如景宋好吗,我在宫里也是伺候过娘娘们的。”
在马车上,一直都是景宋伺候她擦拭身体。
宋初晓微微挑眉:“你叫姐姐,叫得还挺顺口的。”
他这一声声“姐姐”叫的,毫无心理负担……
谁能想到这张细白脸皮和少年削瘦的身子骨,背后是气场强大,威势逼人的东厂掌印提督呢?
小焰子一脸无辜又坦然:“要进入黑辽城地界了,自然要谨慎点,习惯了新称呼,也免得露出马脚,不是么?”
宋初晓沉默了一会才道:“谢谢,你出去吧,我自己洗就好。”
她在靳九州面前都做不出宽衣解带,光溜溜洗澡的举动,何况他还换了一张脸,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的样子,连声线都变了,她更觉得不自在。
小焰子眼珠子微转,认真道:“我在屏风外等着姐姐可好?刚才我去审了那胖子,有些有趣的消息呢。”
宋初晓一听,只犹豫了一瞬间,便点头:“好。”
隔着屏风,应该没什么,他们之间都已经做过很亲密的事情了……虽然尚未到最后一步。
她转到了屏风后,开始宽衣解带,一件件将袍子挂在屏风上。
看着满桶热水,她雪白的脚尖儿点了点水,试好了水温,于是跨进浴盆。
温暖的热水淹没过柔软的皮肤,她满足地叹息,坐在盆子边上闭上眼享受久违的舒适感。
“好久没泡澡了……真是解乏。”
“姐姐舒服就好。”屏风外传来小焰子含笑又温柔的声音。
宋初晓有点懒洋洋地问:“那胖子,审出什么来了,他送什么人进山?”
小焰子道:“他是黑辽城知府的第二个儿子,但是庶出,这次是送一批人进山开矿。”
“进山开矿,开什么矿?”宋初晓骤然睁开眼,长白山矿产资源丰富,但是开矿这种事需有皇家授权。
“铁矿,但并没有向朝廷工部、户部报备过。”小焰子的声音隔着屏风传过来,幽幽淡淡。
宋初晓闻言,忽然忍不住低笑了起来:“啊,那可真有趣了。”
私开铁矿?是练兵器造反,还是走私?
历朝历代,朝廷的盐铁铜都是专卖,防的就是造反,开私矿更是要诛三族的!
她心中忽然一动,“哗啦”一声,她几乎就要从桶里坐起来:“我父亲他难道是……”
一双微凉又修长的手忽然按在她的雪白光裸的肩膀上,不让她从热水里出来:“天冷,姐姐不要出来,小心着凉。”
宋初晓娇躯微僵,他什么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她竟一无所觉。
“你怎么进来了……”她很有些不自在,眉心拧起。
小焰子却拿了帕子,沾了茉莉油慢条斯理地替她揉按肩颈:“我怀疑,宋国公可能在赈灾时发现黑辽知府开私矿的事情,所以才失踪了。”
宋初晓注意力一下子被他引到了正事上,她忍不住担忧地咬着唇:“照着黑辽知府这一手遮天又匪气十足的样子,父亲……父亲还能活着吗?”
她原本以为父亲还是如前生那样,落入太子一派的人手里,被太子囚禁,断去双腿,可至少还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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