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休哲似乎没有把纪语柔的话给听进去,或者说,也不在意她是不是瞧不起他,他进了院子,开了水龙头洗手,污垢顺着他洗手的动作,随着水流哗啦啦往下。片刻后,水流才恢复清澈。“那一天,我喝醉了。我和王宇鑫也没什么,只是他送我回去,没来得及走你就来了,然后故意误导你。”纪语柔在他身后说,“他说了那些,耽误了我见小蝴蝶,这事情也不会就这么过去。”陆休哲疏离而又自持冷静,他没有回头,声音很缓:“我猜到了,你纪语柔
陆休哲似乎没有把纪语柔的话给听进去,或者说,也不在意她是不是瞧不起他,他进了院子,开了水龙头洗手,污垢顺着他洗手的动作,随着水流哗啦啦往下。
片刻后,水流才恢复清澈。
“那一天,我喝醉了。我和王宇鑫也没什么,只是他送我回去,没来得及走你就来了,然后故意误导你。”纪语柔在他身后说,“他说了那些,耽误了我见小蝴蝶,这事情也不会就这么过去。”
陆休哲疏离而又自持冷静,他没有回头,声音很缓:“我猜到了,你纪语柔的报复心有多重,目的性有多强,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王宇鑫得罪了你,你自然不会放过他。”
纪语柔也知道这会儿牵扯起过往的事情,尤其是薄国山的事,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她改了话题,态度诚恳,“我只是想见她一眼,不需要她见到我。她睡着的时候,或者我偷偷摸摸远处看她一眼,都行。你可以跟我提任何要求。”
陆休哲沉默许久,道:“结婚戒指,是不是在你那?”
纪语柔并不否认:“在我这里。”
“你把戒指还我,我就答应你。”陆休哲说。
纪语柔神情忪怔,随即她应声说:“可以。”
陆休哲道:“下午两点,孩子要午睡,你那个时候过来。”
纪语柔在下午的时候,果然来了。
梦里的小蝴蝶睡得香甜,纪语柔只是远远的看着,陆休哲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薄母也格外安静。
世界都好像静止了。
纪语柔最后离开的时候,客气的跟陆休哲说了一声:“戒指等我回去,我就寄给你。”
“嗯。”他的嗓音很浅,鼻音也很重,并不看他。
她犹豫不决,还是另加一句:“希望你以后,可以幸福。”
陆休哲朝外走去,甚至不愿多说几个字,只简单道:“你走吧。”
纪语柔在这时候,又很决绝,当天就回去了。所有人都以为,她去出差了,不会有人知道她去见了孩子,这是属于她的秘密。
……
纪语柔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等醒来之后,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第二天,又变成了工作狂。
王宇鑫最后因为情感丑闻,被几个女性连番锤,导致王氏陷入危机。
他怀疑过纪语柔,可是她温温和和,他又打消了猜疑,她做事向来坦荡,长得就不像搞这些小动作的。她是针对王氏,但不至于这样卑鄙。
王氏一蹶不振,王宇鑫也从此再也没有机会打扰纪语柔。
纪语柔的身边,又多了一些新的面孔。
温英芝再问她小蝴蝶的事情,她只会笑着说不清楚了。
“你呀,也不去找找女儿,时间一久,就真的生疏了。她以后铁定不亲你了,你生下她,难不成希望当她生命中的陌生人?”
纪语柔笑道:“她过得好就行。”
她觉得真的挺好的。
纪语柔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见到陆休哲和小蝴蝶。她只在很久之后,从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
——我们这一辈子,有一种结局,叫没有结局的结局。
纪语柔想,这样挺好,挺好。
264
【卷二.复生】
——我期待柳暗花明,期待绝处逢生,也期待你.
纪语柔在叶晨曦独挡一面的时候,离开了温氏,然后悄无声息的不知道去了何处。
一同消失的,还有薄军。
众人哗然。
这一消失,就是两年。哪怕温氏陷入过几次危机,她也没有再出现。
两年时间,足够沉淀一切了,于是纪语柔这么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也随风散去,无人再提起。
只有在提起温氏的时候,才会有人表示惋惜:“当年温氏在叶总姐姐手里,还是很可观的。叶总到底是年纪小些,对于经营方面,不太擅长……”
温氏已经大不如前了。
市场总是这样诡谲多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温氏一不行了,自然会有无数个“温氏”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谁又能想到,当年陷入绝境的王家,如今会站在金字塔顶。
有道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王家最先对付的,当然是温氏,王家王宇鑫是没了,王家这不还有王励肆,王家这小儿子,相比起大哥来,是一个狠角色。
做生意的,越自私越冷血最好,谁都占不到便宜。
“这小王总哪,连自家人都不认的,王家那些亲戚,非但一个不扶持,反而便宜占尽了,没半点人情味。”
“这无情才叫好呢,你看看当初的陆休哲,可不就是多情,你看看结局……”
说话的人长叹一口气,没再说下去。
二楼看台上,王励肆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并不言语。谁知对方对此半点反应都没有,一杯茶,安安静静的喝着。
“你被叶晨曦姐姐骗了?”
“嗯。”
“怪不得你非要在我面前说温氏是块大饼,合着就是要我替你报复这女的。”
“我现在并不恨她。”男人声音寡淡如水,不惊波澜,并无半分恨意,准确来说任何情绪也没有,“帮你是因为温氏确实是块好饼。”
王励肆道:“我真好奇这是个什么女人,王宇鑫当年也喜欢她。她长得很好看?还是……那方面有点本事。”
男人没有回答,但是眉间隐隐可以看出些许不耐烦。
“陆休哲,听说初恋永远是一个男人心里的白月光。”王励肆想窥探点什么。
陆休哲也没有回答,用脑子想一想,不难想通,即便有白月光,总有一天,也会重新有朱砂痣。朱砂痣才叫心头刺。
陆休哲心里有了一根刺,但不是纪语柔。
至于那段过往,最开始,陆休哲的确是装没事。
但某一天,他想起纪语柔时,只觉得厌恶。再后来,想起她,心中平平不起波澜。越到后来,他偶尔也会对某个女人心动不已,反而越来越想不起她。
就连当初的婚戒因为搬家丢了,他分明知道戒指丢了,却沉浸在搬家的喜悦当中,根本懒得去找,于是陆休哲知道自己真没事了。
后来他只差助理去找了一趟,没找到,也就算了,毕竟不值钱,也无关紧要。
如今再听到这个名字,除了总被人捆绑在一起的棘手感之外,再无其他。
陆休哲干干净净把纪语柔给从心里刮干净了。
“我赶时间,你尽快签合同。”陆休哲说。
王励肆摇头说:“还说你多情,我看你如今分明最无情。我们也算是合作伙伴,而你只看得见利益。”
陆休哲抚摸着食指上代表单身的戒指,嘴角牵起一个弧度,这弧度不会让人觉得亲近,反而让人觉得不好接近。他说:“等你再长几岁,就知道做人还是无情些好。”
几分钟后,陆休哲起身离开。
王励肆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问身边的助理说:“陆休哲当年跟纪语柔,是怎么样的?”
助理直摇头,已经有好些年没有人提起他们了,还能有什么人记得他俩怎样好。
他们之间唯一让人记得的,只有父辈的仇恨,以及最后一桩谁也不知道真假的传闻:纪语柔最后一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那一天,有人说,那天晚上,陆休哲抱着一个孩子给她下跪,低声下气的恳求。
陆休哲嗓音嘶哑,泣不成声:“纪语柔,我求求你,可是只有你能救小蝴蝶。既然你那么狠心,那天又为什么非要偷偷跑到我家里看她,你狠心到底,我也不会生出希望的。我可以不算什么,但是你行行好,小蝴蝶需要你。”
而纪语柔摇摇头,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265
陆休哲回到住处的时候,小蝴蝶的早教老师就走了过来。
陆休哲眼皮也不抬,脱去西装外套:“孩子呢?”
“睡着了。”
陆休哲应一声,女人说:“先生,喝茶。”
他转过身欲接,却看见她俯身时的身材。
陆休哲绕有兴致的看着她:“屈老师。”
女人身材玲珑有致,脸蛋幼态清纯,眼神却会撩拨人,跟清纯的长相并不相符,她是个情场高手。
还是个很会钓男人的情场高手。
当然,男人对这类女人并不会很排斥。
“嗯?”
女人闻言,站直身子看着他。
陆休哲好一会儿没说话,女人打算去放水杯,只是路过他时,被他一把拽住。
“屈老师,撩拨我,是得付出代价的。”陆休哲意味深长的说。
“我知道,毕竟先生看我的眼神,已经不止一次那样直白了。”屈琳琅含情脉脉看他,笑得迷倒众生又无辜,“先生,你何必装正人君子。我在你这里,还不是一推就倒。”
屈琳琅长得好看,美艳又清纯,没有男人不会为她停留。
而她之所以能出现在陆休哲身边,那也是一次意外。他在国外正好撞见她被人揩油,陆休哲就顺道帮了她一把。
很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原因无他,只因为陆休哲第一眼看到她时,就被她给惊艳到了,只是单纯因为她长得好。
男人对年轻漂亮的女人生出好感,那是本能。
再后来,陆休哲知道她是早教老师,便把他带到了女儿身边。
屈琳琅圆滑情商高,就连小蝴蝶,不久后也爱黏她夸奖她。
这一出现,就在陆休哲身边待了两年。
而此刻,屈琳琅更加无辜了,说:“先生,你觉得我会撩,但你一定不知道,你比我更会。你才是钓得我,见了其他男人也提不起兴趣。”
陆休哲却微微推开她,比起刚刚疏远不少,道:“不过屈老师,即便我觉得你挺有魅力,但我的原则是,不吃窝边草。如有冒犯,我跟你道歉。”
他说完话,朝她客气一点头,才往楼上走去。
屈琳琅站在楼下看他,嘴角也有意无意的牵起。
陆休哲刚才分明差点记不起原则这东西,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长此以往,她离成功就不会远。
屈琳琅知道陆休哲这颗死了的心没那么好撩动,但生理屈服了,那颗心也就跟着动了。
她坐在沙发上,咬着吸管,抬头看时,陆休哲正好看下来,两人一对视,她又扬起那种欲拒还迎的笑,偏偏眼睛被热奶茶的水汽熏得湿漉漉。
屈琳琅看见陆休哲喉结滚动了一瞬,随后消失了。
她摇着头,笑了。
男人啊。
……
屈琳琅趁小蝴蝶醒来之前,去了一趟超市,她得给小蝴蝶买礼物。
她开着豪车,身上也是一身名牌,超市里路过的人都会打量她几眼。
屈琳琅不在意,习惯了,陆休哲在金钱方面,对她很是大方。
不过今天走路太快,撞到了一个女人,带着口罩,也在挑礼物。
屈琳琅跟她道了歉,看她手里的东西被自己撞掉了,忙说:“我赔给你。”
她转了钱。
纪语柔原本想说不用,但她速度快,她也就算了。
只是女人转钱时,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微信头像,女人给他备注,准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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