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不过转瞬,那高脚杯便被他拦腰捏断,“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郁之霆和邱泽楷的悄悄话也戛然而止,二人都看向了这响声的来源。玻璃碎片和香槟早已淌了宋知画满手,而那碎片也扎进了宋知画的手掌里,留下了触目惊心的鲜血。邱泽楷面露异色,连忙上前一步问道:“宋总,你没事吧?”随即他吩咐应侍生道:“快去拿医药箱来。”而宋知画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只停留在郁之霆身上。
从前那个看向他时满眼柔情的小姑娘,如今站在了别的男人身边。
甚至三年不见,对他只有冷漠,连一句客套的问候都没有。
她这是,想彻底和他撇清关系吗?
看见郁之霆玲珑有致的身子几乎要靠在邱泽楷身上,宋知画拧了拧眉,握紧了手中的高脚杯。
第二十章
只可惜,宋知画一时之间忘记了,他这个做过特种兵的人,手劲儿不是一般的大。
因此不过转瞬,那高脚杯便被他拦腰捏断,“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郁之霆和邱泽楷的悄悄话也戛然而止,二人都看向了这响声的来源。
玻璃碎片和香槟早已淌了宋知画满手,而那碎片也扎进了宋知画的手掌里,留下了触目惊心的鲜血。
邱泽楷面露异色,连忙上前一步问道:“宋总,你没事吧?”随即他吩咐应侍生道:“快去拿医药箱来。”
而宋知画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只停留在郁之霆身上。
可郁之霆只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那目光停留在他血流不止的手上仅不到一秒的时间,她便转身离开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宋知画几乎要气得吐血。
他不顾邱泽楷的问候,也没有等到应侍生找来医药箱,只迅速留下一句,“邱总,失陪。”便匆匆离开了宴会厅现场。
宋知画的左手还留着血,甚至那酒渍以及玻璃渣也还沾染在手上。
但他不管不顾,顺着郁之霆刚刚离开的方向追去。
宋知画用干净的右手松了松领带,但那窒息感却没有消散。
他这才意识到那似有若无的窒息感不是来自板正的领带,而是来自被郁之霆的忽视。
郁之霆对他的淡漠和忽视令宋知画感到恼怒。
她从前不是最爱黏着他撒娇了吗?
三年未见,郁之霆倒像是真的变了个人似的!
……
刚从国外回来郁之霆时差还没能倒过来,因此刚刚她附在邱泽楷耳边,说的就是她想先回房间休息。
邱泽楷自觉如今这场面他应付的过来,便让她回去了。
郁之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神不宁的感觉究竟是因为没倒过来的时差和长时间的飞行,还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出现。
在帮着邱泽楷将邀请函递给宋家的时候,郁之霆就已经做好了遇到宋知画的准备。
她和邱泽楷不同,她过于了解宋家,她知道收到请柬的宋老爷子定会要求宋知画必须到场。
也就意味着时隔三年她又要和宋知画重逢了。
郁之霆本来是不想来的,甚至都已经想好拒绝邱泽楷的托词了。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既然选择跟着邱泽楷回到京北发展,那么她迟早会和宋知画正面交锋的。
此时落荒而逃,倒是显得她很没骨气,像是很在乎宋知画这个人似的。
她才没有在乎。
所以她要光鲜亮丽的在宋知画面前出现,就像是无声的宣战,告诉他,就算没有他,她也能过得很好。
第二十一章
郁之霆没有选择乘坐电梯,而是进了楼梯间,打算慢慢走楼梯上酒店的房间去。
刚刚在宴会厅她闷得慌,此时进入楼梯间,窗外吹进来了些微风,倒是让她大脑清明了不少。
再次遇到宋知画,她心中其实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波澜不惊。
毕竟,郁之霆从前是那样的喜欢他。
看见宋知画的手流血的时候,郁之霆的心中是有波澜的,但随即她又想起,当年宋知画为了躲她都能去当特种兵,这点小伤对他来说算什么。
去入伍,当特种兵,哪怕没命,也好过被她喜欢。
这样的宋知画,哪里会把这点小伤放在眼里。
于是郁之霆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便走了。
回想起当年和宋知画诀别的场景,郁之霆依旧心中堵得厉害,仿佛又被当时的心痛所感染。
她好不容易才从当年的事情里走出来,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只是,郁之霆才刚刚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便听见身后响起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她有些狐疑的转过身去,便看见了宋知画那张冷沉的脸。
郁之霆知道,宋知画这样的表情,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但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宋知画上前两步单手抱起,往楼上走去。
郁之霆惊呼一声,随即害怕自己摔下去,吓得攀住了宋知画的肩膀。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宋知画甚至连上楼梯的脚步都没停,便单手抱着郁之霆稳步向楼上走去。
四年的特种兵不是白当的,单手抱起不足百斤的郁之霆上楼梯,这点运动量对于宋知画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直到平复了惊吓的情绪之后,郁之霆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宋知画在干什么。
“宋知画,你要干什么!”
郁之霆忍不住挣扎,希望宋知画放她下来。
奈何宋知画的力道又岂是郁之霆能挣脱的,她又羞又恼,感觉被宋知画的手臂抱着的部位都在隐隐发烫。
感受到郁之霆的挣扎,宋知画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宋知画,你放我下来!”郁之霆恼怒道。
宋知画脚步没停,淡淡说道:“笙笙,现在不装作不认识我了?”
郁之霆偏过头,没说话,手臂却一直撑在宋知画的肩上,想尽量的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
毕竟他们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是挨得有些太近了。
在郁之霆的记忆里,自从她成年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和宋知画如此亲密的接触,让她不禁有些脸热。
见她不愿意搭理他的这副模样,宋知画冷笑一声,也没再继续找话题,只是默默加快了脚步。
这家酒店的顶层,有一间常年为宋知画空出来的总统套房。
宴会厅所在的楼层本就距离顶层不远,加上宋知画过于好的体力与脚程,直到他抱着郁之霆上到顶层的时候,甚至连喘都没喘一下。
在看见宋知画打开安全通道的门,来到酒店顶层的时候,郁之霆的脑海中终于警铃大作了。
第二十二章
宋知画带她来酒店房间干什么?
这顶层只有三间总统套房,郁之霆的套房在楼下一层,她气得狠狠打了几下宋知画,“放我下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宋知画不为所动。
刷卡,开门,一气呵成。
直到进到房间后,宋知画才将挣扎了一路的郁之霆扔在了沙发上。
郁之霆被他晃得头晕,当即便怒火攻心,站起来想要骂他,却看见宋知画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取下手上的腕表,开始挽左手的衬衫袖子。
郁之霆满肚子要说的话当即就被吓得咽回了肚子里。
宋知画这脱衣服挽袖子的架势……不会是要打她吧?
她立马便心虚的坐回了沙发上,噤了声。
毕竟面前这位可是当过特种兵的,她打不过。
宋知画将左手臂的袖子挽到了小臂中央,随即又从茶几底下拿出了医药箱,放在郁之霆面前。
“笙笙,帮我上药。”
郁之霆一愣。
所以宋知画将她强硬的带到他的房间里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帮他上药?
她忍不住拧了拧眉,“刚刚邱总让应侍生给你上药,你干嘛不让她们给你上?”
宋知画在郁之霆身旁坐了下来,大义凛然道:“我不习惯跟别的女人挨得那么近。”
郁之霆有些无语。
但她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说道:“那你回家让你老婆给你上药啊。”
她离开京北三年了,苏越心和宋知画应该早就办完婚礼了吧。
这三年来,郁之霆刻意回避宋家和宋知画的消息,就连洛父洛母和她联系的时候也都是闭口不提。
因此她的确不知道宋知画和苏越心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也不知道宋老爷子又有没有松口让苏越心进宋家大门,毕竟宋家大门不是谁都能进的。
宋知画拧了拧眉,说道:“我没结婚,哪来的老婆。”
郁之霆一顿,像是没想到宋知画和苏越心竟然还没结婚,于是没好气的补充道:“那未婚妻,总行了吧?”
宋知画这才意识到郁之霆口中提到的人是苏越心。
自从三年前他和苏越心将事情都说开之后,苏越心便离开了京北,开始和一众驴友们往深山老林里钻,为野生动物保护事业出力,时不时还会给他寄回来几张旅拍的明信片。
照片上尽数是苏越心抱着各种野生动物的合照,照片上她笑得灿烂,一看便过得很好。
好像所有的人都往前走了,唯有宋知画自己还将自己困在过去的那段感情里。
分明知道不该,但他真的放不下。
事情过得太久远,因此郁之霆一开始提到未婚妻这个字眼的时候,宋知画属实有点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随即宋知画便想起,三年前郁之霆就屡次因为苏越心的存在而伤感,此时肯定更是误会了什么。
第二十三章
于是他很快解释道:“我和阿越只是朋友,她是我军区长官的女儿。我三年前请她回来,是想让她帮我一起在爷爷面前演一出假扮情侣的戏,搪塞爷爷的催婚的。”
闻言,郁之霆微微一愣。
原来苏越心和宋知画竟然不是真情侣吗?
可苏越心看向宋知画的眼神分明就是饱含着爱意的,而宋知画更是放言说苏越心是他想要相守一生的女人,他们怎么可能没有什么!
看见郁之霆的表情,宋知画便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补充道。
“在你出国之后,她的确向我表过白,但我之前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对她就是单纯的战友情。”
郁之霆没说话。
宋知画不近女色这件事郁之霆是知道的。
当特种兵的那四年,他一直和一群大男人生活在一起,除了苏越心以外没接触过其他女人,看不出苏越心对他的感情其实也说得过去。
见郁之霆不说话,宋知画便打开了医药箱,将镊子和纱布递给了她,“笙笙,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好吗?”
宋知画从来都是霸道而又强势的,郁之霆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
但她并没有接过宋知画手上的工具。
“所以你刚刚那样强硬的把我带到你的房间来,就是为了让我帮你上药?”
宋知画的黑眸牢牢的锁定着郁之霆娇媚的脸庞,她此时看向他的眼神不再似方才冰冷,但也没有昔日的温情,只是非常的平静,像风过不留痕,让他心里有点难受。
他强硬的带郁之霆上来自己的房间,是因为吃醋她和邱泽楷亲密的举动,同时也是因为受不了郁之霆对他的冰冷和忽视。
情绪上头之时,宋知画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种画面,但没有一种是他敢现在和郁之霆说的。
所以他只能顺势应了声。
一时之间,郁之霆的心中涌过无数种情绪,不知道是恼火更多还是失望更多。
她没好气道:“那你就不能态度好点,请我帮你吗?”
在他们关系依旧亲密的那些年里,宋知画的确是只允许她和他产生肢体接触的。
可他如今态度臭的更块硬石头似的,哪里是一副请人帮忙的样子。
闻言,宋知画认真的问道:“如果我态度很好的请你帮忙,你会帮吗?”
郁之霆沉默了。
好吧,她的确是不会的,因为她巴不得宋知画疼死算了。
于是她没再接话,利落的接过宋知画手中的工具,随即冷硬的拽过了宋知画受伤的左手。
被郁之霆抓住手腕的时候,宋知画眸色深了深。
只见郁之霆拿着镊子,替他将扎进掌心的玻璃渣依次夹了出来。
或许是存着报复的心思,郁之霆的动作一点都不轻柔,甚至还有好几次碰到了他的伤口,但宋知画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因为这点疼痛对宋知画来说,远远不及失去郁之霆的心痛。
第二十四章
他近乎贪婪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郁之霆乖顺的脸庞,看着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伤口上。
曾经那个满眼都是他的郁之霆被他亲手给弄丢了,如今他却只能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再度让她满眼都是自己。
尽管,是短暂而又痛苦的,但却仿佛饮鸩止渴般快意。
如果是放在以前,替宋知画包扎伤口的郁之霆定会无比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弄疼他,毕竟当初在看见宋知画身上大大小小的陈年旧伤时,她都心疼了好几天。
但,今非昔比,郁之霆如今只想速战速决,快点离开这个和宋知画独处的氛围,这让她太过不自在。
于是郁之霆麻利的取掉了那些玻璃渣,随后又大刺拉拉的抹了碘酒消毒,再缠上了厚厚一层纱布,用医用胶布贴好。
其实宋知画的伤口并没有多深,只是因为面积大所以看着吓人而已。
郁之霆迅速的替他包扎好了伤口,随后把工具丢在一旁,说了句:“好了。”起身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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