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绾说完便离开了。阿紫原本想偷偷跟在身后护着沈以绾,可奈何实力不行,她只跟了三息的时间就把人跟丢了。而沈以绾径直来到了深林的一条瀑布面前,她运力闯过水帘冲进了洞内,走进深处,是一个小水塘,而水潭的周围竟然盛开着一大片曼珠沙华。曼珠沙华,散发着幽香。
楚承鄞点了点头,默许阿紫继续说下去。
阿紫便继续说:“我们可以退还五座城池,作为交换,江国圣女必须和亲南国。”
秦冽虽然出席,但是他一直坐着闭眼念经,此时却睁开了眼。
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江国没有圣女。”
阿紫冷笑一声,“圣僧,这天下谁不知道江白露是江国圣女?你到现在竟还冒天下大不讳护着江白露,我看你这修行也不怎么样嘛。”
分明是十足的挑衅,可秦冽却只是在开口说完那句话又闭上了眼。
如今,更是没有半分反应。
阿紫冷哼一声,“我看你们根本没有停战的诚意!我们尊主可说了,若是你们做不到,我们可就领兵直攻咸都了!”
咸都,便是江国的都城。
而阿紫如此底气十足,其实是知道,如今的江国朝堂不可能不答应自己提出的要求。
昨日,阿青带回最新的消息,江国的朝堂已经生乱。
果然,江国协谈的那位文臣发言圆场,“阿紫姑娘误会了,我们国师不是此意,只是白露公主的圣女之名实乃是个误会,已经在十年前就收回封号了。”
阿紫冷哼一声,她当然知道江白露被夺了圣女的封号,她只是故意恶心秦冽罢了。
自己虽然不知道当初尊主在往生涯上具体经历了什么,可只凭如今尊主每到月圆之夜,必须服用曼珠沙华才能压制住身体的疼疼……
也足够让人猜到,会有多疼。
第17章 没有心的心痛
这一场协谈,秦冽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
阿紫原本还准备了一大箩筐话反驳,却没想到秦冽无动于衷,她宛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于是,她在沈以绾面前便多抱怨了几句。
沈以绾一直面无表情。
她只是在最后吩咐了句:“我出去走走,你们不必跟着我。”
阿紫看了一眼天色,担忧说:“尊主,今日是月圆之夜,您还是呆在暗室去吧。”
所谓暗室,是沈以绾专门修炼的地方,也是她压抑痛苦的地方。
献祭禁术虽然让她活了下来,但到底是禁术,起死回生怎么可能不要沈以绾付出代价。
而每到月圆之夜,她就会功力大失,灵巫之力全然不受控制在她体内乱窜,痛到生不如死。
“我自有分寸。”
沈以绾说完便离开了。
阿紫原本想偷偷跟在身后护着沈以绾,可奈何实力不行,她只跟了三息的时间就把人跟丢了。
而沈以绾径直来到了深林的一条瀑布面前,她运力闯过水帘冲进了洞内,走进深处,是一个小水塘,而水潭的周围竟然盛开着一大片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散发着幽香。
当初沈以绾无到了瀑布外,就是嗅到了这香味才冲进水帘发现此处奥秘。
起死回生之后,她对曼珠沙华的感应力胜过旁人的百倍不止。
故此,她也发现这一片曼珠沙华长相极好,甚至比往生涯底下的那些曼珠沙华还要惑人。
而且,不经意一看,这些曼珠沙华仿佛涌动着金光,但凑近细看却没有什么发现。
沈以绾坐在花丛盘边,心中难得安宁。
可这安宁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自心口处开始蔓延,灵巫之力剧烈涌动,暴躁的似乎要将她撕碎。
沈以绾痛的抠住旁边的岩石,指尖尽断,她的眸光渐渐涣散,眼眶慢慢猩红,眉心处的曼珠沙华也有了由红转黑的趋势。
可她依旧不想服用曼珠沙华。
虽然服用曼珠沙华能压制痛苦,可她也知道,每服用一次,下一次灵巫之力的暴虐冲击会更加汹涌。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如今,能忍过一次是一次。
左右,闻着香味也能缓解些许疼痛……痛到明日就好了。
忍常人不能忍,又怎能是轻易能做到的?
沈以绾死死咬住唇,最后咬的自己满口血腥,还是渐渐失去了知觉……
隐约间,她似乎感觉到有谁来到身边抱起了她,唇间被柔软撬开,一股和着灵力的药汁被渡了过来。
沈以绾想睁开眼睛,可她用尽了力气,却连眼眸都没有眨动。
她似乎还听见一身轻叹……
“汐儿,睡吧……”
沈以绾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好像回到了未出灵闵谷那段时光。
梦里,有安姑姑温柔唤着她“汐儿”,梦里……的秦冽也回到从前的模样。
他虽然不善言辞,大多时间虽然面无表情,可他的眼眸却怜悯而仁慈……沈以绾感觉自己像是以旁观者的姿态,飘荡在这宛如记忆的梦中。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分明没有心,可心却还是这般痛。
第18章 又来了
夜长,梦很多。
醒过来之时,沈以绾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不过,鼻翼嗅到了幽香把她拉回了现实,她冷着脸起身,毫不犹豫离开了这里。
她没有发现,一夜过后,她身后的曼珠沙华突然暗淡了,没有了那层金光,没了灵动宛如死物。
南北两国最后签订协议之时,沈以绾终于到场了,之时这一次,秦冽竟然没有来。
阿紫小声在沈以绾耳边说:“我听说,那和尚三天前似乎和谁打了一架,回到居所时还吐血昏迷了,弄的这些江国人人心惶惶呢。”
沈以绾微微皱眉,三天前,真是月圆夜发病的日子。
这倒是巧了。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沈以绾便没有放在心上,而阿紫见沈以绾对此不感兴趣便也没说下去。
楚承鄞这般协议签订后,便准备班师回朝,临行前他特地来求见沈以绾。
“尊主,南国此次得胜,您功不可没,不知您可愿随我回朝?”楚承鄞说完,小心望了沈以绾一眼,暗含期待。
可沈以绾却说:“不必了。”
楚承鄞眼眸瞬间黯然,争取说:“凤都甚是繁华,尊主此次助我良多,能否让我稍敬地主之谊?”
凤都,是南国都城。
沈以绾依旧拒绝,“不劳费心,凤都我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说完,她便起身打算送客。
阿紫很有眼力上前一步说:“三皇子,我家尊主还有其他的事要忙,三皇子要是有其他合作,按老规矩联系我们即可。”
“三皇子,请吧。”
她在提醒楚承鄞,沈以绾此次帮助,不过是合作而已。
楚承鄞不是蠢人,心中黯然,但也只好自我安慰,以后至少还有见面的机会。
“尊主,那改日再见。”
沈以绾仅点了点头。
送走楚承鄞之后,阿紫回程,见阿青正在询问,“尊主,探子来报,江国国师并不在军营,我们要继续搜查他的踪迹吗?”
却听沈以绾轻笑一声说:“不必了。”
而后她又走出了凉亭,嘲讽说了句:“人已经来了。”
接着,她猛然朝着不远处的竹林挥出一掌,一声白衣的秦冽果然现身。
阿紫阿青两人立即上前,一左一右站在沈以绾的身侧,满神戒备,如临大敌。
秦冽躲过攻击之后,平稳站在沈以绾不远处。
沈以绾冷望着他说:“秦冽,我上次说过,你若再私闯我的地盘,我必杀你。”
秦冽自平静注视着沈以绾,说:“汐儿,跟我回江国。”
阿紫瞬间明白,原来那天晚上打断自己尊主“好事”的人就是秦冽。
她不仅在心中暗骂,这死秃.驴,自己和江白露乱搞,却打扰尊主的情缘,真不要脸!
越想越气,她干脆冲上前,“臭和尚,就凭你也配命令我们尊主,看我不取你的狗命!”
“阿紫,退下。”沈以绾一挥衣袖将人往后拉。
十个阿紫都不是秦冽的对手。
这时,秦冽又重复说:“汐儿,跟我回江国。”
他紧紧望着沈以绾,眼眸里是化不开的坚定。
倘若细看,就能发现,这份坚定底下,燃烧着快压抑不住的深情。
可惜,沈以绾早就看不见这些了。
第19章 对不起
沈以绾望着秦冽,突然想到了月圆之夜梦到的那些过去。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秦冽,和年少时的秦冽可真像。
所以,她突然改变了注意。
沈以绾勾唇一笑,说:“回江国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秦冽见她松口,眼眸瞬间一亮,连忙问:“什么要求?”
见他如此迫不及地,沈以绾眼中闪过狠戾,他就这么想着把自己抓回江国处死?
心中暴虐涌动,眼中闪过一抹暗红,接着她便冷说:“秦冽,我可不敢就这么跟你回江国,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不过,你若是肯站着不动接三掌,我便跟你去江国。”
秦冽心中一痛干涩说:“汐儿,我不会再伤你……”
沈以绾嗤笑一声,便说:“秦冽,十年前你在往生涯刺我的那一剑,我至今还疼着,你说我会不会信你?”
秦冽握紧手中佛珠,却怎么也抑制不住浑身的痛苦,想开口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说那一剑不是他刺的吗?
可她哪里还会信他?
深呼吸平息了心中的痛苦,秦冽便轻说:“我答应你,但你也要说到做到。”
活落,就见沈以绾凌厉一掌袭来!
她还嘲讽说:“放心!我可不想某些道貌岸然之徒!”
一掌下去,秦冽闷哼一声,向后划出了很远的距离。
他咽下喉咙的腥甜,紧紧望着沈以绾,眼底闪过一抹苍凉。
她恨他,他以为他能坦然面对这些,可是他却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望着她的恨意,他甚至连正常的呼吸都稳不了,更别谈运功。
可沈以绾的第二掌却到了!
“咔嚓”一声!秦冽的左手臂生生被沈以绾的掌力震裂!
他无力单跪在地,唇角溢出鲜血。
沈以绾收掌,没有继续第三掌,只凝眉望着秦冽,心中诧异至极。
秦冽竟然这样弱了?
当初在往生涯顶,她可是领教过他的功力的,十年过去,他竟然不进反退?
诧异过后,她却嘲讽说:“秦冽,你的功力退步的这么厉害,该不会是你的佛祖知道你动了妄念,收回了对你的优待了吧?”
秦冽低垂的眼眸微动,不敢看沈以绾的眼,他确实生了妄念。
他每日每刻,都在想她。
想得快要疯了。
可却听沈以绾说:“秦冽,为了江白露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可曾后悔?”
秦冽猛然抬头望着沈以绾,他哪里是为了别人?
他的妄念,他的修行,他的坚持……那些好的坏的分明只是为了她一人!
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都在她的嘲讽下消了音。
他抿了抿唇站起来,只说:“还剩最后一掌。”
而他这没有半点解释的态度,却加深了沈以绾眼里的冷意,她运力出掌,余波把周围的竹子吹得东倒西歪。
不远处的阿紫阿青两人都也都为站稳,秦冽站在远处,脚下已经印下了两个深坑。
他一直望着沈以绾,眼中没有一丝粉饰太平的平静,只有满目的情深和化不开自责。
可沈以绾眉心处的曼珠沙华又宛如被重新沁了血,她此刻根本注意不到秦冽是什么神情。
“秦冽,这是你欠我的!”
这一掌下去,秦冽立即吐出一大口鲜血。
可他竟然还没有倒下,而是伸手扯住她的手腕,满目伤痛说——
“汐儿,对不起。”
第20章 痛彻心扉
沈以绾愣住了,眉心的曼珠沙华也渐渐退回原来的浅红,秦冽这才闭眼昏迷了过去。
沈以绾望着地上狼狈的秦冽,心中实在疑惑。
秦冽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他还真打算入地狱,渡自己不成?
“尊主,这和尚死了吗?”阿紫兴冲冲赶来,打断了沈以绾的深思。
“只是晕了过去。”沈以绾刚一说完,身后的阿青也上前来说:“尊主,要杀了他永绝后患吗?”
沈以绾冷冷瞥了地上的秦冽一眼,又冷漠说:“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把他扶进房看看伤势。”
说完沈以绾便转身离开。
阿青和阿紫两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尊主竟然说要给最恨的仇人看伤,真不是他们听错了吗?
沈以绾回到了房间,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但若不管,倘若秦冽就这死了,她报复这天下的诱因就少了一半。
但她心中总有种难以言喻的烦闷。
所以,在阿青过来禀报秦冽伤势之时,沈以绾摇了摇手根本没听。
只说:“他醒了就让他滚。”
阿青犹豫望了沈以绾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就退下了。
只是没想到,秦冽醒来之后,竟然不愿意走,甚至还来到了沈以绾面前自荐。
“汐儿,你修习禁术难免会有反噬,我来帮你可好?”
沈以绾冷冷望着他,却见他一脸真诚,他凝视着她,仿佛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可沈以绾却半点不动摇。
毫不留情嘲讽:“圣僧,你可当真能屈能伸。只是你看着我像傻子吗?”
任由他靠近,对他敞开心扉,然后再死一次?
秦冽神色一僵,念了一句佛号后,更虔诚说:“汐儿,我真的不会再伤你,你再信我一次可好?”
沈以绾却勾唇嘲讽:“再死一次,可就没有人给我献祭了,我现在惜命的很。”
秦冽脸色一白,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只一味乞求喊道,“汐儿……让我帮——”
话未说完,却被沈以绾冷声打断:“你若是再不走,可别怪我不遵约定!”
秦冽无法,只好闭嘴离开。
只是,他刚出了沈以绾这处不远,又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我早就说过,尊主不会同意的。”阿青从拐弯处来到秦冽面前,望着秦冽的神色甚是复杂。
“我知道她恨我,可是我总想着再试一试,或许她……”
秦冽说不下去,谁都知道不会有那个或许。
沈以绾,恨他恨到了骨子里,如今不杀他已是极限,怎么可能允许他近身?
阿青又说:“你为什么不和尊主说出实情,或许解开了误会,尊主就不会那么恨你。”
秦冽摇了摇头,落寞说:“太晚了。”
这时,阿紫突然冲了过来,一脸警惕望着秦冽,问:“你们刚才说什么了?!我告诉你,你别想挑拨离间!我们对尊主可忠心着呢!”
秦冽没再说什么,只拖着满身伤痕离开。
身后,还传来阿紫嘲讽的话语,“你这个二愣子,也敢单独跟这道貌岸然的妖僧说话,小心中了他的圈套!”
秦冽步伐没变。
心中却苦笑。
瞧,连他唯二亲近的人都这样恨他,可见沈以绾有多厌恶他。
自作孽,果真疼彻心扉……
第21章 他死了更好
七日之后,沈以绾守约跟着秦冽去往咸都。
因知道秦冽有渡她的执念,所以,沈以绾一路上故意高调出行。
而秦冽也确实如他所说,一直跟在她的轿子边,充当护卫的角色,路上袭击沈以绾的各路人,都被秦冽挡走了。
如今,沈以绾一行人已经到了距离咸都最近的驿站,而前来诛杀沈以绾的人空前的多。
一波接一波,想车轮战似的从四面八方攻过来,而沈以绾这边,只有秦冽一人守在屋前阻挡。
“尊主,我们还是不出手吗?”阿青心情极其复杂。
已经一天一夜了,秦冽本就重伤为愈,如今明显有了疲态。
总是知道秦冽是仇人,但出于男人的惺惺相惜,阿青是佩服秦冽的。
就连一向看秦冽不顺眼的阿紫都难得没有抬杠。
唯有沈以绾,她的眼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温度。
只冷情说:“不必,都已经到了江国,他死了更好。”
恰巧,秦冽逼退了一波人,飞身到了沈以绾身边,把她刚才说的这句话,一字不漏听进耳里。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差点没有站稳。
心底更是涌向一阵又一阵绝望,可哪怕知道靠近她会有多痛,但他还是朝她走了过来。
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般,柔情问着:“汐儿,我们现在出发如何?”
沈以绾冷冷瞥了他一眼,却说:“不如何。”
话音一落,秦冽神色明显慌乱,急切说:“汐儿,你不是答应了我——”
沈以绾却冷笑打断,“我答应跟你来江国,可没有答应跟你回咸都!”
秦冽顿时满脸颓败。
“汐儿……”他沙哑喊着,乞求望着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劝。
她不愿意踏入咸都,便更不愿意进入灵闵谷,可她如今瞧着厉害,身体却已经承受不了几次月圆之夜的发作了。
他要她回来,不过是想救她。
可沈以绾却朝他走近,冷笑低问:“秦冽,这你就受不了了?你那曾想过,我的族人化成灰烬的时候我有多难过?”
她一次又一次信他,可结局却一次比一次惨烈。
她永远都忘不了,当初眼睁睁看着巫旭他们消失的绝望和无力。
她恨。
望着沈以绾眼眸浓烈的恨意,秦冽更是心疼万分。
“汐儿,对不起……可你的族人耗尽心血保下你,绝不是让你这样折磨自己!”
沈以绾勾唇无声讽笑,“秦冽,你不必说这些冠冕谈话的话哄我,没有用的。”
说着吗,她的神色骤冷:“你们欠我的,欠巫氏一族的,一丝一毫,我都要你们还回来。”
撂下话,沈以绾便飞身离开。
阿青和阿紫两人立即跟上。
来接应沈以绾的下属早已经在驿站不远处等着。
而秦冽没下狠手的那些死士都一窝蜂朝沈以绾冲来!
沈以绾就站在空地上,一动不动,眼眸望着这群朝自己冲来得我黑衣人,高傲冷嗤:“不知死活!”
说着,她运转灵巫之力,狠戾朝那些人击去!
红光大盛,黑衣人但凡被红光击中,连惨叫都殪崋来不及发出就全部化成了灰!
后面的一批人,惊惧望着头发飞扬,满目猩红的沈以绾,都大喊着转身逃跑,“魔!她是魔——”
无一人能逃离。
秦冽也根本阻止不及,心间却突然涌出一股鲜血,细看之下,那鲜血仿佛掺杂着丝丝红光,和沈以绾身上的一模一样……
第22章 亲自出马
驿站之处,沈以绾和秦冽分开之后,却也进了咸都。
不过她是从南门进城的。
而灵闵谷,却在北门以北处。
十年来,她没有没回过灵闵谷一次,她愧对族人,但凡靠近灵闵谷,哪怕是外围,她都控制不了杀欲。
沈以绾如今歇脚的地方,是一座恢弘的院落——名为芜苑,而后街挨着的便是她在咸都的消息据点。
后街一条街,咸都最好的酒楼,最豪华的首饰铺子,最大的书斋等等都在此处。
沈以绾在院子歇了三天,终于等到阿青来报:“尊主,那刑部尚书之子已经到了书斋。”
沈以绾点了点头,进屋换了一身鹅黄一群出来,她隐去了眉心的曼珠沙华花纹,装扮的也朴素。
可就是这样,越衬托她这张脸的清丽绝伦,只见她微微瞥来,眼尾扫过的余波分明清纯,却让人痒痒的,无比勾人。
阿青连忙低头不敢看。
唯有阿紫抱怨说:“尊主,那尚书之子那般德行,哪里用得着您亲自出手,我看还是另派他人去吧。”
沈以绾却摇了摇头,冷哼说:“报仇,自然是亲自出马更解气。”
这刑部尚书十年前乃是江国左相,就是他伙同皇后力图拉下原本是右相的巫家,而后,那道屠族的圣旨更是他请命!
为了以及自私,对巫氏一族赶尽杀绝,这样的人比当初那昏庸的江国国君还要令沈以绾厌恶!
不多久,沈以绾便出现的书斋,她普一出现,拿怕带了面纱,都有无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扮做丫鬟的阿紫忍不住露出凶相,却听沈以绾说:“你要是再不收敛,就乖乖回芜苑。”
阿紫立即敛眉,低头委屈说:“知道了,尊主。”
沈以绾特地挑了一个包厢,而那刑部尚书之子就在她的隔壁,果不其然,沈以绾刚坐下没多久,那人就急忙来敲门。
“这位小姐,劳烦开一下门,我似乎有东西落在这里间了。”
沈以绾朝阿紫示意,阿紫才冷着脸去开门,还暗暗低骂:“不要脸的癞蛤蟆!”
待来人进来后,那眼睛黏在沈以绾身上扯不下来,还自以为风度说:“这位小姐,薛为之这厢有礼了。”
沈以绾不咸不淡答,“薛公子,你有物落在此间?”
薛为之马上说:“只家母祖传的一支祖母绿镯子,这可是传给我未来娘子之物,故此,我才冒昧打搅小姐。”
沈以绾点了点头,“既如此,你便好生寻找。”
说着,沈以绾便移步出去,还没跨出房门,就听薛为之说:“小姐留步!”
他绕道了沈以绾面前,又说:“打扰了小姐雅兴,为之甚是过意不去,小姐不若去隔壁包厢稍作休息,让为之作为赔礼可好?”
沈以绾故意犹豫了一会儿,果不其然便听薛为之身边的小厮说:“小姐,我家公子可是刑部尚书之子,给你赔礼那是看得起你!”
沈以绾貌美,可一身打扮却朴素,瞧着不像是咸都大户人家的女儿,薛为之自然按奈不住。
沈以绾心中冷笑,却暗想,这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当年他父亲薛从间逼巫氏一族落难,还见着貌美的族人想强占,生生把刚及笄的姑娘逼得自缢而亡!
如今,她也要他们尝尝家破人亡的疼苦!
第23章 离结束还远
薛为之在隔壁厢房点了迷香,这是他一贯用的手段,沈以绾自然“如愿”昏迷过去,被薛为子迫不及待带去了薛府。
可巧的是,刚到家就被人叫去前厅陪客,还是他拒绝不了的。
待他回来,却发现人不见了。
薛为之大发雷霆,可却又不敢声张,只私自找人,可他却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呆在他父亲的书房。
而薛从间早已吓得瘫软在椅子上。
“左相,好久不见,这十年来你过的可还好?”
此时此刻,沈以绾眉心的那道曼珠沙华印记流淌着血色的亮光,薛从间唇齿抖着,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沈以绾却冷着来拿继续说:“左相当初在朝堂上的嘴脸,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楚呢……”
沈以绾回想起从前那丑陋一幕,手中的红光一闪,化成刀尖就朝薛从间刺去!
没有血液流出,可薛从间却抖得不听,瞬间汗湿了衣襟,他张大嘴喊着,却发不出声音。
知道沈以绾觉得够了,这才解掉他的禁言术。
薛从间立即跪地求饶:“沈以绾公主,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的错,只是,求您开恩饶过我的妻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沈以绾冷眼望着地上不听磕头的人,心中冷意更甚,他还好意思求饶,当初屠杀巫氏一族,他可连襁褓里的孩子都尽数斩杀!
她如今杀了这些人倒是不废吹灰之力,可是就这么让他们死了可太便宜他了!
于是,沈以绾说:“要绕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可是你儿子请回来做客的,你就这么敢我走?”
薛从间连忙求饶:“公主看得上薛府是卑臣的荣幸,公主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沈以绾这才点头。
自此,沈以绾便住进了薛府最好的院子,薛从间不敢多言沈以绾的身份,只对外宣称是一位贵人。
一开始府内还安宁,可不到几天传言就不对了。
薛从间的妻子摔先闹了起来,“什么贵人!我看她就是外头的野狐狸精!看我今天不把她撕碎她的皮!”
而薛为之也恨很冲来,如今他可是知道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就让叫他父亲“霸.占”了!
而沈以绾却一改那天在书房的强势,只柔弱站在薛从间的不远处,微微低着头,瞧着似乎潸然欲泣,一副被强迫的模样。
而薛从间却说:“你们胡说什么,公……这位小姐是大贵之人,容不得你们编排放肆!”
“我放肆!她占了最好的院子,都骑到我头上了,你个老不死的竟然还说我放肆!”
尚书夫人说着就冲了过来。
“胡闹!”薛从间连忙拦住,生怕人触怒了沈以绾,全家遭殃。
而沈以绾更是冷说:“既然薛府容不下我,那我离开就是。”
薛从间顿时后背一凉,忙说:“怎么会!卑职这就把人赶走!”
若是此刻沈以绾大开杀手,江国根本没有能救他!
若是以前,国师那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自十年前那一战,国师就算此刻来了,恐怕也只有为沈以绾递刀的份!
沈以绾兴味瞧着这一场闹剧结束,见薛从见离去之时还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可笑。
他莫不是觉得,这就结束了吧?
第24章 一切和她无关
沈以绾进屋后不久,便进了密道去了薛府的密室,而阿青已经在密室等着了,见沈以绾过来,连忙把整理好的书册搬过来。
“尊主,所有有用的文案都在这里了,这薛从间藏着很深,没想到他竟然是南国的暗探!”
沈以绾冷眼放开那推书册,看完心中也明白当初薛从间费力拉下自己外祖父,恐怕也本着坏了江国根基的目的。
他是南国的探子,也难怪他咬死巫氏一族,死帮江国前皇后李微澜了。
“都是昏君,北朝那个可比我的那位“好父皇”强多了。”
沈以绾没有在密室多待,只吩咐:“把证据收拾好。”
她刚一出去,便见阿紫满脸阴沉走来,“尊主,那癞蛤蟆舔着脸想加见你呢。”
沈以绾想着在密室里见到的消息,思索了一会儿,便让阿紫把薛为之从后门放了进来。
“卿卿,你可叫我好想——”
薛弋㦊为之一进来便朝沈以绾扑来,沈以绾懒得应付他,干脆运转灵巫之力给他下了一个幻术。
之后让阿青看着人,自己便离开了。
三天后的夜晚,薛府的书房突然火光冲天,阿青陪着沈以绾呆在阁楼上望着火光。
待禁军来了之后,阿紫便说:“尊主,我们走吧。”
沈以绾却说:“你和阿青先走吧,我再待一会儿,这火甚是好看。”
阿紫不解,正疑惑着,却又听沈以绾说:“秦冽,我说的对不对?”
阿紫朝后方望去,却发现秦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她根本没感觉到他什么时候来的。
阿紫又瞟了一眼貌似怡然自得的沈以绾,这才离开。
只剩下两人后,秦冽朝沈以绾走来,却并没有斥责,只问:“玩够了吗?”
沈以绾没理他,只盯着对面的火光,意味深长问:“秦冽,你觉得今日这场火的光芒和十年前那场献祭的光芒比起来,谁更厉害?”
秦冽捏紧佛珠,却什么也答不上来。
这个问题,他无论怎样都是错。
见他沉默,沈以绾的眼眸一点点变冷,她伸手去接突来的细雨,冰凉说:“比不了的,但要不了多久……”
要不了多久会怎样呢?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可两人却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秦冽靠近她,鼓起勇气握住她伸出去接雨丝的手,哀求说:“汐儿,跟我去灵闵谷可好?”
她的手这么凉,她的身体已经这样差,怎么还这样不爱惜自己?
沈以绾冷眼望着秦冽,还没有说话,却见薛为之匆匆赶来,吼道:“你在做什么!放开我的女人!”
沈以绾倒是没在意薛为之的蹦跶,到是秦冽彻底冷了脸,“放肆!”
话出,他也挥出一阵掌光,薛为之转眼就被打下楼,跌在地上惨叫。
沈以绾若有所思望了一眼明显压抑不住愤怒的秦冽,利落抽回自己的手。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啧声感叹:“摔的真惨呢。”
随后,她故意冲秦冽说:“圣僧不是慈爱的很?怎么无缘无故出手打伤人呢?”
秦冽明知道她是在故意气自己,可他还是压抑不住愤怒,甚至望向地上的人时,眼中闪过明显的杀意。
唯有望进沈以绾嘲讽的眼时,他才被痛苦䧇璍压下愤怒。
他苦涩答道:“不是这样的……汐儿……佛也尚且有怒怒金刚。”
可沈以绾却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她说:“佛的一切,与我无关。”
他的一切,亦如是。
第25章 原本的凤命
沈以绾又回到了芜苑。
秦冽倒是继续来找过她,但是她一直没见。
此刻,阿紫正向沈以绾汇报者最近的情况。
咸都如今都叫刑部尚书那一家的事搅得翻天覆地!
首先,刑部尚书薛从间为老不尊,把自己儿子薛为之抢来的女人据为己有,薛为之一气之下,大义灭亲告发了薛从间通敌卖国的消息。
而薛从间为了毁灭证据,干脆一把火烧了自己的书房!
可书房虽然烧了,但是密室却没烧完就被禁军扑灭,恰好该有的罪证一点都没有毁坏,如今,薛家一家子都下了天牢。
这一家子的伦.理时间叫大家茶余饭后能好好做一番谈资。
其次,据薛家翻出来来的资料得知,原来十年前巫家被斩杀一案原来是被按了“莫须有”的罪名一事,也被翻了出来。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上天警示”,不过是薛从间和前皇后为了扳倒巫氏一族故意陷害而捏造的消息。
为的,是坏了江国根基!
真相大白,未平民愤,当朝天子当即下令,将薛家众人斩立决!
“尊主,午时三刻就要到了,您要去刑场吗?”
阿紫之所以询问,是因为她见十年不曾穿白衣的沈以绾,今天竟然穿了白衣,而且还不带一丝头花,只用黑绸带绑了发髻。
这分明,是祭祀逝去之人才有的打扮。
可沈以绾却摇头说:“不必,我今日还有其他事要办。”
说着,她出门朝江国皇宫飞去。
薛家一族虽然被斩杀,可最会祸首的前废后李微澜却还在宫中好好呆着呢!
她虽然被废,可当朝皇帝为了江示孝道,并未苛待李微澜,就连江白露,虽然被撤了圣女之位,可不也照样好端端活在宫中?!
她既回来,她们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而诚如沈以绾所想,江白露此刻正满心着急来到李微澜的宫殿,慌乱问着:“母后,沈以绾回来了!她一定是报仇来了!她既然对薛家下手,那下一个就是咱们啊!您快想想办法啊!”
李微澜安抚江白露说:“不必担心,皇宫戒备森严,沈以绾没那容易进来,再说了,不是还有国师,他不会让沈以绾打开杀戒的。”
一听这话,江白露更着急了,“母后!你到现在还指望秦冽?您望了十年前他在往生涯上做的一切了吗?灵闵印毁掉之后,他一心向着沈以绾那个小贱人!”
“怕什么,我既然能让人给他下一次灵闵印,自然也额能让人给他下第二次!再说了,只要沈以绾那小贱人背负着灾星的名号,她和秦冽就只能是对立面,不死不休!”
江白露脸色这才好了些,可下一刻又担心说:“母后,你说沈以绾既然查到了当初屠戮巫氏一族的旨意是假的,她会不会也查到她安灾星的名号其实也是……”
江白露脸色难看,不愿说出最后两个字。
李微澜拉近江白露,扶着她的琵琶骨,说:“傻孩子,你担心什么呢?沈以绾的批命一天是灾星就永远是灾星!只要你用好了她这灵骨,终有一天,你会把她原本的凤命抢过来!”
两人相视一笑,做着美梦。
这时,殿门突然叫人一剑斩断!
第26章 有来无回
尘土飞扬。
待江白露母女俩看清时,之间沈以绾穿着白衣,握着一把晶莹剔透的红箭缓步走了进来。
有鲜血顺着剑刃不断滴下,仿佛这剑是叫鲜血染红的!
江白露慌神朝李微澜那边靠,而李微澜还有几分定力,她怒视沈以绾,冷骂:“沈以绾!你好大的胆子,竟蔑视皇族,闯进皇宫来杀人!”
沈以绾恍若未闻,只冷笑着朝着他们靠近,说:“十年了,你这恶妇躺在绫罗绸缎上可能安寝?”
李微澜的脸色瞬间难看,她确实睡不好。
动巫氏一族之前,她曾暗害恶劣无数人,可一直很安稳。
自从害了巫氏一族之后,准确是,自从害死剩下沈以绾那个贱人之后,她便开始夜不能寐,靠着喝药才安稳些。
她以为是被诅咒,所以她杀尽了巫氏族人,可病情却有增无减!
望着朝自己走来的沈以绾,李微澜神色凌厉起来,“原来是你这贱人在作祟,哼,果然是灾星,倒有些手段。”
沈以绾冷笑没有答话。
她早就来了,也把刚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跟本不是什么灾星!
原来所有针对的种种都是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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