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他最终还是退了一步。“我会尽量满足你的条件。”缈萝挑眉,看透地不屑一笑。果然这天底下的男人就爱说些忽悠女人的话。不过无妨,她还有的是机会。“你知道楼若是什么人吗?”君景寒:“南苗王子。”缈萝摇了摇头,“他其实是你们中原人。”君景寒一惊,“中原人!”
“进宫后让我陪在你身边可好?”
她一汪春水眸,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眼里有数不清欲望。
君景寒对她这般样子感到十分厌恶,以往的她是高高在上的南苗公主,现在沦落风尘,竟也学得了青楼女子的那般技俩。
风尘之地果然最容易诋毁一个女人。
他忍着愠怒,警告性地回答:“你我的交易仅限于此,不要太过分了。”
平平淡淡的话说出来确实冷漠十足。
缈萝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又痴痴地笑了起来,“对于这两件事,你一定是无从下手了才来找我的,不是吗?既然你有求于我,我提个要求又怎么是过分呢?”
她说得没错。
监守府的线索断断续续的,确实难以下手。唯一的希望便是姜知棠能真的从贾老爷那了解到什么。可他也不敢拿姜知棠冒险,陈蹊鹤迟早会知道她活着的事。到时候事情只会更加艰难。
想来想去,他最终还是退了一步。
“我会尽量满足你的条件。”
缈萝挑眉,看透地不屑一笑。
果然这天底下的男人就爱说些忽悠女人的话。
不过无妨,她还有的是机会。
“你知道楼若是什么人吗?”
君景寒:“南苗王子。”
缈萝摇了摇头,“他其实是你们中原人。”
君景寒一惊,“中原人!”
“没错。他被亲生父母丢弃在战场上,是我们南苗王救下了他,并将他视如己出。只可惜,他虽受南苗王的宠爱,但南苗皇室始终不同意他的血统。于是,他最终都只是一个挂着南苗王子的外人。”
“当他成年后,南苗王便带着他走访鄢朝。当那些人知道他的身份后,都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叛徒,哪怕他曾经奢想过回到中原,因此最终都成了噩梦。他有中原血统,却恨尽中原人。当初将他抛下得是中原人,而后又污言秽语的诋毁他得也是中原人。”
“南苗和鄢朝谈崩后,两地交战,他亲自带兵杀死了许多鄢朝的百姓。事实上,他确实算不上一个好人,多次以鄢朝妇孺的性命来威胁鄢朝退兵,他好杀戮,残忍,无情。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最后却为情而死。令人唏嘘。”
君景寒又问:“他与我娘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缈萝眨了眨眼,表情微妙,“这件事,我无可奉告。”
此等皇室秘辛当然是要他自己找到真相才够刺激。
只怕到时候,他还能保持这般冷静。
她故意卖关子,君景寒也不追问。相比之前,他了解得也够多了。
他转而问起鞑靼的事。
这次,缈萝倒是很爽快地告诉他,“那些鞑靼人的德行你是清楚的。一个流氓民族,除了打不死跑得快之外,其实一点也不聪明。”
“你想想,这样不聪明的民族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乌镇的?”
被她这么一说,君景寒忽然想到,边境一直都是容将军把守。鞑靼人混进城的事容将军怎么可能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
容家如此大胆难道就不怕被父皇发现吗?
看来朝中有人在暗暗帮助容家。而这人不会是陈蹊鹤,因为他的手还没办法伸到兵事上。
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帮容家隐瞒这件事的人到底是谁?
第83章 释怀
经过两天的相处,姜知棠和贾霜霜很快便玩开了。
在贾霜霜细心的授教下,姜知棠已经逐步掌握了如何绣花,并且绣得花开始初具雏形了,只是走线歪曲,若不细看,倒也过得去。
绣完一朵红梅,又绣了一只蝴蝶。
姜知棠聚精会神地穿针引线,绣到一半时,忽然惊讶地喊道:“呀!我忘记换线了。”
贾霜霜凑过去看,硕大的一只红蝴蝶。
“红梅在寒冬绽放,寒冬怎么会有蝴蝶呢?”
姜知棠却不以为意,“无妨,反正这只是练手的。”
贾霜霜认真地纠正她的想法,“要想绣出来的东西栩栩如生,就必须遵循事物的规则。就像每种花都有它自己的纹路,你可不能用绣桃花的针法去绣牡丹,这样绣出来的东西既粗糙又难看。”
被贾霜霜教导一番后,姜知棠愣愣地回答道:“没想到绣个花还有这么多学问?”
“那是自然。这针线就好比人生,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走向,你若是贸然改变了这个方向走上了不属于你的结局,那么你的命运便会受到牵连,甚至还会因此连累到别人。”
天哪!
这不会是赤裸裸地暗示吧!
贾霜霜说得这些话哪句不是对应了她的现状?
她穿成姜知棠是不是就表示她改变了方向,命运受到牵连指得是她改变原书结局的事吗?
可目前看来,除了君景寒和缈萝的感情线变慢了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
难不成是她想多了?
姜知棠摇了摇头,试图挥散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贾霜霜说道:“我去给你找线。”
说完,她在针篮里翻来翻去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线团。
“线团呢?”
姜知棠继续低头绣着,想起来昨晚似乎把绣团放箱子那了,她随口回到:“你到箱子那找找。”
她俨然忘记了那箱子里还藏了什么。
果然,贾霜霜一打开箱子,便与一双眼睛四目相对。
她惊叫着将箱子盖上,惊慌失措地跑到姜知棠的身后。
见藏不住了,来旺也只好从箱子里坐了起来。
姜知棠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慌忙地向贾霜霜安慰道:“别怕别怕!他不是坏人!他是……”
“阿衍!”
贾霜霜突然两眼放光,有些难以自抑的欣喜。
姜知棠被她这一叫给整不会了。
她问:“阿衍……是谁?”
贾霜霜没有回答,而是激动地走到来旺的面前,牵起他的手,“阿衍!你是阿衍对不对!”
来旺抗拒地抽回手,低着头不想看她。
贾霜霜被他淡漠的样子打击到了,失落地说道:“怎么会这样?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说到最后连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姜知棠走过来才发现她亦是泫然欲泣的样子。云里雾里地问到:“你们之前认识?”
贾霜霜点头,“他是监守徐大人之子徐衍!”
姜知棠惊住了,原来来旺竟然是徐勿的儿子?徐家灭门惨案竟然还有活人!
接着,又听完了贾霜霜讲述她和徐衍小时候的事。
姜知棠焕然大悟,不禁感慨,又是一对青梅竹马啊!只不过,看贾霜霜的样子怕是还不知道徐家当年经历了什么,若是让她知道,当年杀害徐家上下的凶手是贾老爷的话,以她的心理能力,怕是难以承受。
来旺始终低着头,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唯有那微微上下翕动的肩膀才看得出他的情绪,并非毫无波澜。
再看贾霜霜已经哭成一副泪人了,
姜知棠缓缓说道:“徐家在十年前被灭门了。”
此话一出,贾霜霜表情瞬间凝固,双眼含泪地看着来旺。
“怎么会……”
她的脸上除了不可置信之外,更多得是满眼的心疼。
此时也顾不上礼数了,她猛地上前抱住来旺,哭诉着这么多年的期盼和埋怨。
埋怨……
她又怎敢埋怨呢?
说好一辈子的朋友,可他经历了那么痛苦的事她却毫不知情,甚至因此埋怨他,恨他是个不守承诺之人。
“对不起!阿衍!”
来旺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再也掩饰不住眼里的湿润。
在现代人看来,20岁,终究还是个孩子,藏不住情绪。经历了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呢?
来旺缓缓伸出手抱住贾霜霜,两个人互相等待了这么久,在这一刻终于等到了对方。
触景生情,姜知棠也忍不住鼻头酸涩。
她心里想着,需得尽快让贾老爷说清楚当年的事了。否则,再拖下去,就真如君景寒所言了。
贾老爷与贾夫人也正在说着当年的事。
贾夫人实在受不了贾老爷一直叹气,便怨道:“你若是担心,就尽早将事说了去。”
贾老爷:“你说得轻松,当年那件事的严重程度可是要被满门抄斩的!”
贾夫人一惊,“什么满门抄斩!下个泻药至于满门抄斩吗!”
等等!
贾夫人忽然觉得不对,她用极度惊恐的眼神望着贾老爷,“难道……其实当年徐家人的死和你有关?”
贾老爷此时沉默了。
贾夫人碗筷一扔,激动地拽着贾老爷的衣襟破口大骂,“你做什么这么糊涂啊你!你害死我们了!你糊涂啊!”
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后,她更是悔不当初,早知今日,她就不该怂恿贾元寿下泻药整治徐家。
他们夫妻二人是罪有应得,只是可怜了她的霜儿。本就身子骨弱,还遭上这种杀头的事。
贾夫人一边哭一边捶打贾老爷。
贾元寿也不反抗,任由她捶打着。
他的心里也在后悔,当年徐家铁了心要上奏朝廷,他利欲熏心,怕徐勿断了他的财路,他才会鬼迷心窍信了陈蹊鹤的鬼话。将泻药换成毒药。
这么多年来,他也心虚愧疚地做着生意,如果不是有人翻起这件事,恐怕他始终都不会有悔惧之意。
夫妻俩沉默了许久,贾老爷像是下定了决心,一直皱着的眉头蓦地松开,他叹了口气,“或许我主动自首,可让姜家保住你们母女二人。”
第84章 汹涌
贾夫人被他的决定吓住了,纵然恨他如此迂腐,心理也是不舍的。
可是……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不知道得是,此时的话已经被人听见了。
屋顶有一个黑影匍匐着,正是长驹。
当他听到了贾老爷的决定后,神色骤冷。
殿下说得果然没错,这贾老爷果然不是个安分的。
如此看来那姜知棠定然也还活着。
他脚尖一掠,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陈蹊鹤掀开帘子,从里面走出来。
长驹回道:“属下听得千真万确。那贾老爷确实有这个念头。而且,属下猜想,那姜知棠或许没死。”
陈蹊鹤眼神骤变,“姜知棠没死?”
“是。”
“呵。”
陈蹊鹤默了一刻,忽然森然地笑出声,“这个贾元寿好得很啊!竟敢对我做阳奉阴违之事!”
他的眼里幽闪着毒蛇一般的狠绝,薄唇轻启,“这种人,杀了便是。”
长驹抬眸看去,不慎瞥见他眼里的狠厉,忍不住心里发颤。
几乎是不敢耽搁的,立马离开了。
当他离开后,陈蹊鹤突然表情沉醉地抚上自己的脖子,似乎在陶醉着什么,满足地闭着眼。
君景寒,缈萝……
他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是时候去找他的好五弟叙叙旧了。
君景寒坐在客栈里,很快便收到了陈蹊鹤的信。
“花江月夜楼一叙。”
他看完后,将信扔进火堆,毫不犹豫地动身前往。
而当他来到花江月夜楼时,楼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一进去,便可看到陈蹊鹤坐在台子前,看着缈萝跳舞,眼里玩味十足,没有任何的欣赏之意。
“这南苗舞跳的确实不错,只可惜我们的南苗公主有些心不在焉啊,好好的舞跳出了亡国之音的感觉。”
他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君景寒,“你觉得呢?”
从这一句话,君景寒便知道他的目的不简单。
他看了眼台子上毫无所觉的缈萝,她一直转着圈,麻木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神色。
顺势做到另一边,不去接刚才那个话题。
陈蹊鹤却不依不饶,“怎么?五弟不是向来通晓音律吗?这舞跳得如何,你难道看不出来?还是说,你舍不得?”
君景寒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台上,“恕允贤愚昧,确实看不出。”
“哦~”
陈蹊鹤挑眉,“看来五弟在舞乐这方面还是不如我。”
君景寒:“允贤怎敢与二哥相比。”
陈蹊鹤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五弟啊!你说我与太子谁会赢到最后?”
这个问题明显是陈蹊鹤在刁难君景寒,不管他怎么回答都不行,因为这个问题本就是个忌讳。
他之所以这么明目张胆地问这个问题,无非是不在宫里,没有耳目,除此之外,便是他在盘算什么。
君景寒斟酌了片刻,才缓缓回道:“皇权之争,笑到最后的并不一定就是赢家。”
这个回答有些模棱两可。
但陈蹊鹤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十分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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