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宇不懂为什么费父要维护林小乔，他声音低沉:“我是陈慧的律师。”费父闻言，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将身后的枕头砸在顾晨宇脸上:“你，你糊涂！”费父只觉心中的愧意又多了十几分，压的他喘不过气:“你，你现在就给我去救林小乔！”顾晨宇没有动，对于费父的话他更为不解，按理说费父对林小乔的了解并没有比他多多少，交集也不多，怎么就会要求他把林小乔救出来？
费父能感觉到顾晨宇的抗拒，抬头对方颖说:“小颖，你先出去一下，我跟南城说两句话。”
方颖虽不情愿，但也不好违背费父，只能恋恋不舍的看了眼顾晨宇走了出去。
对于爸爸，顾晨宇倒还能说上两句话。
“有什么事儿？”顾晨宇站在一旁，也不坐下，不咸不淡的眼神让费父只叹气。
费父瞅着费母不在才认真的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林小乔到底去哪儿了？”
或许是费父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顾晨宇双拳微紧，面色不悦:“服刑。”
第二十二章 喜欢她吗
费父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故意伤人，致使陈慧变成植物人，被判了十年。”
费父不由分说就坐起身，揪着被子一脸惊怒:“她怎么会故意伤人？你不是律师吗？怎么不帮帮她？”
顾晨宇不懂为什么费父要维护林小乔，他声音低沉:“我是陈慧的律师。”
费父闻言，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将身后的枕头砸在顾晨宇脸上:“你，你糊涂！”
费父只觉心中的愧意又多了十几分，压的他喘不过气:“你，你现在就给我去救林小乔！”
顾晨宇没有动，对于费父的话他更为不解，按理说费父对林小乔的了解并没有比他多多少，交集也不多，怎么就会要求他把林小乔救出来？
“造孽造孽啊！”费父气的直拍被子，苍老的眼中积着浑浊的泪水。
“怎么了这是？”费母在门外就听见了声音，赶忙走了进来。
只见顾晨宇一脸不解的看着掩面而泣的费父，费母拉开费父的手，没好气的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
费父用力甩开她，瞪着她和顾晨宇:“你们……你们……”
好半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干脆扭过了头，谁也不理。
费母脸色也因着他而不好，看到一旁进来的方颖，瞪了眼费父:“正好，今天人都在这儿，南城，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挑个日子，把你和小颖的婚事定下来。”
方颖笑意盈盈的望着顾晨宇。
顾晨宇双手环在胸前，弯着的眉眼中满是寒意:“妈，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强迫的手段对我不好使。”
方颖的笑立刻僵住，她瞥了眼怒气冲天的费母，温声细语:“南城，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顾晨宇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要我给你讲讲《婚姻法》吗？”
方颖被噎了回去，却依旧不甘的握紧了拳头:“是不是，因为那个林小乔？”
顾晨宇身形一怔。
“林小乔都已经蹲大牢去了，还管她做什么？”费母一时间也口无遮拦起来，“没人教的疯丫头能做什么好事儿。”
没等顾晨宇发作，沉默半天的费父厉声呵斥道:“住口！”
虽然平时费母张牙舞爪的，但也怕发怒的费父，她语气缓了一些，却依旧咄咄逼人:“我说错了吗？我听老沈说还是南城把她告倒的，你儿子可比你……”
“哐——”
顾晨宇踢开椅子，铁青着脸风似的走了出去。
他步伐匆忙而透着几许慌乱。
他从入行以来不知接受过多少次案子，从没有一次失败，也从没有一次这么不愿意去让别人说他成功的一次案子。
顾晨宇以为从此与林小乔就是两天平行线，永远不会再有交集，但她好像就是和无形的影子，牵动着身边每一个人再提醒着他。
“南城！”
方颖小跑着跟了上去，一把拉住顾晨宇:“你到底怎么了？”
她不愿意承认每次提到林小乔，顾晨宇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奇怪了。
顾晨宇不留痕迹的扯出手:“别跟着我。”
“南城，你喜欢林小乔是吗？
第二十三章 强夺
顾晨宇立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才嗤笑道：“我喜欢她就不会把她送进去。”
方颖闻言，心中的石头落了几分，她又换上一副笑脸：“伯母也是为了你好，别生气了，既然你还不想结婚，我可以继续等。”
顾晨宇看着她近似于势在必得的眼神，怎么看都不舒服，他知道林小乔也喜欢他，但林小乔的眼神远比方颖单纯坚定。
“以后别去事务所找我，还有，不许去我家。”
顾晨宇知道费母将他家的钥匙给了方颖，他之前没说什么是因为他回家的少。
直到昨天看见桌上的胃药全部被放进了抽屉，林小乔留下来的鞋也不见了，顾晨宇才直白的警告她。
方颖一僵，还没等她解释，顾晨宇二话不说就走了。
她脸上的笑意霎时褪去，双拳紧握的如同攥着什么恨到至极的东西。
从墓园回来的何思辰一路都在想林小乔的事儿，他心不在焉的看着病历本，嘴里絮絮叨叨着：“林小乔……李淑梅，李淑梅……”
突然，他的记忆闪回到十三年前。
那年他十五岁，到顾晨宇家玩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费母和费父之间的话。
“李淑梅手里那两百万拆迁款拿到了。”
“什么？你拿别人家的钱干什么？！”
“嘘！小声点儿！我这不是为了咱们家，为了咱们儿子吗？你以为我白拿的，李淑梅要我答应以后照顾她那倒霉孙女。”
“胡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反正一半钱已经买了新房，之后送南城去个好学校。”
……
何思辰眼眸一暗，心中不觉可笑。
这算是孽缘吧，顾晨宇若是知道自己之前家里供他上学的钱全部都来自林小乔的奶奶，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过了三天，林小乔正做着检查，病房外狱警肖敏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小沈，这是你的委托律师胡力，取保候审的事儿由他来办。”
肖敏的话让林小乔和何思辰都一怔。
林小乔一脸迷茫的望着肖敏：“我没有申请取保候审啊。”说着，她将询问的目光放在何思辰上。
何思辰微微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肖敏解释道：“是有人愿意做担保人，大概三天以后就可以批下来了，只是每个星期你都要被传唤一次。”
待肖敏和胡力交待完事儿出去后，林小乔还是一头雾水，到底是谁会做她的担保人，又是谁替她出的保释金。
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难道是顾晨宇吗？
何思辰看着林小乔沉思的模样，合上病历本，缓缓道：“这是好事儿，你该高兴。”
他也猜测是顾晨宇，不过又有点不像他的作风。
林小乔摇摇头，心中只觉忐忑不安：“并不，我只是觉得……”
她顿住了，也许是自己多想了，顾晨宇都不知道她在这儿，况且还口口声声说着让她在牢中反省，怎么会是他。
“对了，林小乔，我想问你一件事。”何思辰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你认识顾晨宇多少年了？”
林小乔诧异的望着他：“你认识顾晨宇？”
第二十四章 伤口上撒盐
何思辰笑道：“对。”
林小乔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白了两三分，何思辰不会告诉顾晨宇她在这儿了吧？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何思辰立刻道：“你放心，我可没告诉他你在这儿。”
听了这话，林小乔才松了口气：“你要问什么？”
何思辰用余光瞧了眼压在枕头底下的照片，轻声问道：“你是怎么认识顾晨宇的？”
林小乔眨了眨眼，模糊的记忆渐渐涌了上来：“我不记得了……”
“你奶奶没有跟你提过顾晨宇的父母吗？”
听到顾晨宇父母，林小乔下意识的缩了手，她从前特别惧怕费母，不仅仅因为费母对她有着极深的偏见，甚至还狠心将她推下了楼梯，导致她在医院躺了好几天。
那几天顾晨宇天天来看她，她怕顾晨宇伤心，谎称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也就是那几天，林小乔在顾晨宇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直到现在，她还有些留恋十多年前那么温和的顾晨宇。
“没有。”她摇摇头，似是不愿意去回忆关于费母的事。
何思辰轻抚着下巴：“你和南城也算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你出了事儿，他怎么不管你？”
“医生。”林小乔苦笑一声，“你在伤口上撒盐的功夫我真的受不住。”
“嗯？”何思辰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她。
“他是我继母的代理律师。”林小乔简单的一句话透着浓浓的悲哀。
一起长大的又怎么样，顾晨宇从来不信任她，从他相信她故意伤人开始，他们就处于对立面了，他又怎么会替她去辩护。
只是林小乔想到当初还问过顾晨宇会不会为她辩护，没想到一语成谶了。
何思辰沉默了一会儿站起了身：“好吧，你先休息吧，下午我会再过来看看。”
“嗯。”
蛋糕店的奶香让不喜甜味的顾晨宇蹙起了眉头，他屏着气息快速对着店员说：“我订的蛋糕好了吗？”
店员看了下他手中的小票，从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蛋糕盒递给他。
顾晨宇出了蛋糕店才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将蛋糕放在副驾驶上。
今天是林小乔的生日，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说服自己去看看她。
第二监狱。
狱警看了下记录表，打量了下顾晨宇：“你是林小乔的家属吗？”
“不是。”顾晨宇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狱警合上表，说道：“林小乔取保候审的申请昨天通过了，而且她半个多月前就不在这儿了。”
“你说什么？”顾晨宇眼神一冷。
“你不知道？”狱警面带惊讶，林小乔住院，作为朋友他也应该去看看的吧，“她刚进来没几天就保外就医了。”
“保外就医……她出了什么事？”顾晨宇紧紧的盯着狱警，语气中是连他都不曾发觉的担忧。
“好像是什么特发性什么病，名字挺长的，现在她应该还在医院里……哎！你蛋糕不要了啊？”狱警看着突然跑掉的顾晨宇，一脸疑惑。
顾晨宇紧握着方向盘，心从未如此乱过。
林小乔真的有特发性肺动脉高压，她没有骗他！难道说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才没有为自己分辩的吗？
第二十五章 刺骨的凉
“可恶！”顾晨宇猛地一砸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回荡在停车场中。
发动车子，差点将油门踩到底的顾晨宇直奔医院。
“嘭”的一声，惊的何思辰正在写字的手抖了一下。
见一脸怒气的顾晨宇大步走了过来，他不满的抱怨道：“干什么？想把我这办公室拆了？”
“林小乔在哪儿？”顾晨宇没有跟他废话，双手撑着桌子上，一双黑眸透着刺骨的凉意。
何思辰愣了片刻，还没反应过来，顾晨宇焦躁的又问：“我问林小乔她在哪儿！”
何思辰何时见过这样的顾晨宇，他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冷静一下，慢慢说。”
顾晨宇却丝毫没有冷静的意思，他瞥了眼桌上的病历本，冷声质问：“你说你手中那个特发性肺动脉高压患者就是林小乔对不对？”
“是。”何思辰也不再隐瞒。
“你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我？你去墓园是去看她奶奶了是吗？”顾晨宇语气冷冽到了极点，心中除了担忧愤恨，还有被好友欺骗的不甘。
何思辰听了这话，顿时黑了脸：“你之前一直都不告诉我你那个‘侄女’就是林小乔，而且我每次提起她你都不愿意说，我也才知道不就，你这态度算是怎么回事？”
顾晨宇被他几句话说得更加心烦：“你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
“比她那继母好不到哪去。”何思辰理了理白大褂的衣领，声音带着遗憾，“不过半年的时间了。”
顾晨宇闻言，不由得踉跄一步。
不过半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她挨不过今年了。
“带我去看她。”沉闷的声音像是在压抑什么，顾晨宇垂着头，额前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此时他心中所想。
何思辰思索一番，才道：“看她可以，但我建议你不要让她知道。”
“为什么？”顾晨宇狐疑的看着何思辰。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是为了她好。”何思辰推开椅子，率先走了出去。
上了七楼，走到了走廊尽头左边的一间病房外，何思辰眼神示弋㦊意顾晨宇在外边看。
透过门上小小一方玻璃窗，顾晨宇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林小乔。
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竟然瘦成那么模样了，这个人好像都陷在了病床中，身边被各种仪器包围着。
林小乔侧着头，左脸颊的伤口像是一几只蜘蛛一般趴伏着，显得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紧闭的双眼下是两片乌青，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孱弱。
顾晨宇覆在门上的手缓缓收紧，如同他的心一般紧缩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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