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白看了眼陆南溪，意思是询问她去不去，她要是不去，那就得拒绝了。陆南溪也用眼神示意他：去。周慕白把陆南溪抱上了奚国山的车，这一路热得他脱掉了西装外套。奚国山看了他一眼，讲起正事来：“国外市场还是得要人去守着的，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周慕白讲起正事来，那股子吊儿郎当的劲儿就全部消失不见了，他正襟危坐道：“我其实觉得我最合适。”奚国山扫了眼陆南溪，道：“你也没有那么合适，比你外语好比你领导力强的多了去了，公司前辈拉出来比你阅历丰富的还少？何况你刚结婚没多久，就去那边待个半年，你觉得这合适？而且，你在那个国家
周慕白看了眼陆南溪，意思是询问她去不去，她要是不去，那就得拒绝了。
陆南溪也用眼神示意他：去。
周慕白把陆南溪抱上了奚国山的车，这一路热得他脱掉了西装外套。
奚国山看了他一眼，讲起正事来：“国外市场还是得要人去守着的，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周慕白讲起正事来，那股子吊儿郎当的劲儿就全部消失不见了，他正襟危坐道：“我其实觉得我最合适。”
奚国山扫了眼陆南溪，道：“你也没有那么合适，比你外语好比你领导力强的多了去了，公司前辈拉出来比你阅历丰富的还少？何况你刚结婚没多久，就去那边待个半年，你觉得这合适？而且，你在那个国家，还有个前任。”
周慕白蹙起眉，没有做声。
奚国山淡淡道：“我不建议你去，也不想你去。你再参考参考其他人选，从里面选一个。”
周慕白扫了陆南溪一眼，道：“国外的刚起步没多久，压力大锻炼人，我也好快点接手公司的业务。”
“你需要那么大的压力做什么？”奚国山冷哼了一声，“你在国内按照我的节奏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来，出不了什么大错，你又不需要飞跃式的进步，没必要去国外折腾。”
陆南溪能感觉到周慕白心里对这番话是不服气的，他应该想去。只不过，他又没有争辩，倒是不像他平常的风格。
“今朝，你来说，你希望大半年独守空房么？”奚国山把话题往她身上扯。
他的目的还不是希望他们能培养培养感情，半年一分别，新婚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情愫哪儿还见得着影子，到时候又是陌生人了。
如果真的是她男人，陆南溪自然不希望他走。只不过，她跟周慕白之间，从始至终还是有一条沟壑的，算不得真亲近，她也就笑了笑，客气的说：“我没有关系的。”
奚国山道：“没有关系就是有关系，看，今朝也不想你走。”
她没有解释，周慕白也没有开口说话，两个人默契的安静了下来。
但陆南溪知道，周慕白的安静，不代表妥协，他还是想走的。是什么原因，她就不想仔细去想了。
077
自从陆南溪跟周慕白结婚搬出去以后，奚母见两个人的机会不多，这一回来，真的是嘘寒问暖。
奚母连饭都是亲自下厨做的，特地炖了一只乌鸡，生怕他俩在外头只吃快餐，吃的太将就。
吃完饭，也没有让两人回去。
陆南溪和周慕白也只能答应留下来。
周慕白已经不住这边了，房间里的很多东西都搬进了他们新婚别墅，所以这边显得空荡荡了许多。
“老婆，你自己说，你希不希望我去国外分公司？”晚上回到房间的时候，周慕白开口问她。
陆南溪抱着被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觉了。
周慕白心不在焉的说：“你要是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工作没事，但老婆我只有一个，听老婆的。”
静悄悄的黑夜里，他们像两只动物一样，紧紧的靠在一起，相拥而眠。
而陆南溪在周慕白睡着之后，却睁开眼睛，有些失神的看了天花板半晌。
她没有想起周慕白，反而记起她没了父亲那一年，受过的苦，父亲死后，母亲因为受不了而自杀，妹妹不见，而害了她父亲的那个人，如今倒是成了对她不错的善人。
所以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大概就算善意。
陆南溪想着想着，闭上了眼睛。
……
陆南溪往奚氏去的多了，公司里的人也就多多少少认识她了。
丁业敏跟陆南溪聊得不少，再加上陆南溪嘱咐她多照应照应叶晨曦，一来二往，她俩也渐渐熟了起来。
陆南溪似乎很喜欢看公司的业务，反正市场部的资料，她每次一来，都会随意的翻上不少。
丁业敏看在她身份的面子上，也从来不阻止她。
陆南溪反正也不工作，看了也就看了。
“丁经理，之前听说你差点要走，怎么又留下来了？”
“公司给涨薪了呗，谁跟钱过不去啊。”丁业敏道，“只要钱到位了，一切好说。”
陆南溪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丁业敏觉得她的表情有点意味深长，可仔细一看，却又分明寡淡，带着一贯的温和笑容，“是啊，谁都爱钱。”
丁业敏道：“乔小姐，我其实觉得，小奚总应该很喜欢你。他在你面前，就很黏人，对外人就是个活阎王。”
陆南溪想了想，极淡的弯了下嘴角，像是欣喜，可又像是别的意思，情绪似乎有些沉重。
第二天一大早，周慕白催促她起床时，陆南溪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就又闭上了：“今天我不想去了。”
“今天去，不然有客户要逼着我喝酒，给我送美女。”周慕白道，“你在我边上，他们能收敛点。”
陆南溪淡淡道：“我真的不想去了。”
“你再睡五分钟，我来喊你。”他也不打算妥协。
“所以我是一点自由都不配拥有吗？”陆南溪的声音哑了几分。
这句话，让周慕白愣了一下，摸了摸她的额头，“老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不想去。”
“行，那就不去了。”周慕白没有再强迫她，只说，“我也不是强迫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一块。只是我不能不去工作，我想快点独当一面。等我有能力了，一切就都好了。”
快点独当一面是为了什么呢？
陆南溪又想起新婚那天，他逼问她，乔横山对她做什么了。
他没说话，他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又低头下来蹭蹭她的额头，说：“老婆，那我走了。”
周慕白收拾了一下，自己独自一人走了。
很快楼下就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周慕白稍微有点好，陆南溪就感觉到自己蠢蠢欲动了，她有点怕了，怕自己又喜欢上他，那是一条不归路。
陆南溪心绪不宁，刷手机时，却看见温湉更新了条朋友圈，地址是在国内，在某知名大学，参加国际辩论赛。
那个城市离A市不算近。
陆南溪觉得现在照片上的温湉，容光焕发，已经没有当时的怯懦感了。
阅历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她想，人类的自卑怯懦，大抵还是来源于未知的事物太多，一旦见多识广，就不会再这样了。
陆南溪沉思片刻，跟她说了声加油，那边没有回。
只不过，几天以后，温湉却主动给她打电话，约她吃饭。
陆南溪淡淡的拒绝了。
温湉笑了笑，说：“老师你放心，我回来不是为了找他的，我只是来看我父亲，我们一家最近搬到A市了，比赛后就两天假，我后天就出国。”
陆南溪道：“比赛怎么样？”
温湉却自顾自倔强的道：“程老师，我不会再要他了。哪怕他扶持我父亲做生意，让我们家庭步入小康，缩小了我和他的差距，我也不会再要他了。”
078
陆南溪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脚扭了的那天，她在周慕白办公室里，隐隐约约听见他的下属汇报了一句“温先生资金短缺”。
她当时云里雾里，这下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温先生”。
陆南溪又想起，许久之前奚母问她，一个女孩子，是不是父母厉害，才会有底气。
她说是这样的，父母有本事的人家，女儿都不会自卑，不会唯唯诺诺，反而会活得很灿烂、很阳光。原生家庭对一个孩子的影响，真的很大。
想必周慕白一直介怀，奚国山介意温湉家庭背景的事情，才会这么拼。
“乔老师，你们过得好不好？”她那边又开口问道。
“不算好，也不算不好，寻常人过日子的过法。”结婚以后的周慕白，就不会像跟温湉谈恋爱时那样，随时都能准备出点小浪漫。没有任何惊喜，大多数时候，就是过日子。
现在他偶尔会忘了把换下来的衣服丢进衣服篓子里，也偶尔洗完澡以后，水滴得哪里都是，害得有强迫症的她不得不把地擦一遍。也偶尔帮她解决点小问题。
也许周慕白在外面，还可以被其他女人叫做男神，可是一旦回到这个家里，陆南溪半点这种想法也没。
周慕白只是一个霸占了她丈夫这个称谓的男人。
温湉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就把电话给挂了。
陆南溪倒是给她发了一个红包，祝她比赛拿奖。
周慕白这两天出差去了，今天下午回来，要她去接人。
陆南溪看在叶晨曦跟他一起的份上，按时到了机场。刚一下飞机，小姑娘就跑到她身边来跟她告状，“导员姐姐，你老公在路上被人要了微信，他没有拒绝，还加了。”
周慕白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叶晨曦就咬着唇不敢说话了，谁叫这是她的领导呢？
陆南溪皱眉道：“你为什么要欺负她？”
“有你这么护着，我哪里敢。”周慕白上来勾着她的肩膀说，“老婆，我就有点搞不懂了，你怎么对这姑娘这么好？好到有些不太对劲，我怎么觉得你每次给我送饭，主要还是为了给人家送呢？”
陆南溪心下微沉，不动声色道：“我跟她有缘，她又是我的学生。”
周慕白琢磨了一会儿，也就没有多问。
陆南溪本来想问问叶晨曦这几天吃得怎么样，辛不辛苦之类的话，这会儿也就没有问了。而是默默的打算提着她的行李上车。
刚握到行李箱的杆子，周慕白就率先一步把箱子给提了起来：“我来。”
车子他也没有让她开。
周慕白先把叶晨曦送回了公寓，回到家里就迫不及待的把陆南溪往床上推。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这样，出一趟门，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对老婆做这些。
周慕白的鼻息很重，已经忍受到了极点，他伸手拉开一旁的抽屉，脸色却变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种关键时候，没有道具了。
周慕白这会儿简直想开口说脏话，忍耐了许久，才黑着脸从床上起来，又把陆南溪的衣服给整理妥当，说：“老婆，我们去趟超市。”
陆南溪的腿还疼，不太愿意走路。
周慕白想了想，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
陆南溪坐在购物车里，还是有几分不自在。
周慕白倒是神色坦然的推着她，时不时放几样零食或者生活用品进去。
陆南溪不太吃零食，其实家里的零食大部分她都拿去学校分了，可是他却很喜欢买，一次买一堆。
“够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要是想当我女儿也行。”他想到什么，愉悦的挑了挑眉，“回去爸爸就给你喂奶。”
陆南溪直觉他想的不是什么正经的事。
“你哪儿来的奶？”她皱眉道。
“你说呢？”周慕白愉悦的低笑了两声，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陆南溪听完后，整张脸都红的厉害，旁边人又多，只好淡定的咳嗽了一声。
他心下一动，低头咬了咬她的嘴角，下一刻几乎就要往唇中间移去。
“有监控。”
“怕什么，被拍到了人家也只是祝福我们。”周慕白还是亲了上去，喃喃说，“今朝姐，别忘了，我们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合法的，不管谁看到都没什么。”
几分钟后，两个人走到了保险套的货架旁。
温湉从角落里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面前一对男女，女人坐在购物车里面，有几分不自在，身后的男人在推着她，两个人在挑夫妻生活的用品。
她整个人愣在原地，浑身僵硬，会觉得像是被冷水淋遍了全身，有些难以置信会看到这一幕。
079
温湉看见，周慕白伸手拿了三四盒，往车里丢。
陆南溪却只留了一盒，把其他的给放了回去。
“你这给我留一盒，打发要饭的么？”周慕白对这相当的不满意，冷着脸抗议道。
陆南溪道：“用不了这么多。”
周慕白不以为意，道：“你要放开来让我撒欢，这点都不够用。”
“你挺自信。”陆南溪无语。
他嘲道：“你还不就是喜欢我弄你，每次都水漫金山。”
陆南溪就不理他了，只觉得眼前有一道视线一直看着自己，她视线微抬，然后就看见了温湉。
她的脸色很白，看着像是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手上拿的纸巾，被她用力的握着，握得包装上出现了几条鲜红的印子，纸巾包装几乎也变了形。
周慕白顺着陆南溪的视线一抬头，也看见了温湉，原本打闹的笑意不见了。
“好久不见。”温湉缓了好一会儿，才扬起一个很好看的笑容，跟周慕白打招呼。
周慕白却连理都没理她，只看着陆南溪道：“老婆，还是选择香蕉味的？”
陆南溪没吭声。
“你喜欢香蕉味，那就拿香蕉味吧。”周慕白自顾自说，“咱们赶紧回去，忍了好几天了。”
陆南溪只盯着他的侧脸，发现他的下颌线有点紧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了温湉。
他把她从购物车里抱下来，一手扶着她，心不在焉的说：“我们去结账。”
周慕白拉着陆南溪的手，从温湉身边擦肩而过，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冷冷的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很难想象，这之前是一对情侣。如果不是她知道之前，她甚至觉得，他们是一对仇人。
到结账台付钱的时候，陆南溪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温湉蹲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放下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坦荡多半，都是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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