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凡来时，天色已经黑了。赵青柠将有些困意的赵母送进房中，看她睡着才走了出来对顾凡说：“麻烦你了。”顾凡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我还以为你想现在就离婚搬走。”他好像是故意在激赵青柠。赵青柠的心因他这话泛起了涩意。
顾凡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里面还是机长制服。
赵青柠不禁想，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来了。
两人没有搭话，顾凡率先走进去，赵青柠紧随其后。
走进里面，赵青柠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赵母和站在一旁的许彤。
此刻，她才明白顾凡为什么会来。
赵青柠走上前，蹲在赵母面前，发现她手里正紧紧攥着一部手机，嘴里青柠有词：“抢我女儿丈夫……”
赵青柠轻声问：“妈？怎么了？”
一旁的许彤目光中带着些许鄙夷，语气却又无辜：“阿应，我正跟你打电话，她突然窜出来就把我手机抢走了。”
闻言，赵青柠刚想道歉，却见许彤紧紧靠在顾凡的怀中，嘴里的话立刻哽在喉间。
鼻子一酸，她慌忙别开脸，伸手去拿赵母手中的手机：“妈，松手，一会儿我给你买好吃的。”
赵青柠想转移注意力，却不想遭到了赵母的剧烈反抗。
“啪”的一声，赵母的巴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打的在场人猝不及防。
赵青柠倒在地上，本来有些苍白的脸颊顿赵红肿起来。
本就因顾凡和许彤的亲密而感到难受，这一巴掌彻底让她没忍住眼泪。
“妈……”
“你这个女人，什么都要抢我的！”赵母骂骂咧咧地起身，又踢了赵青柠一脚。
一旁的女警赶忙把赵母拉开。
虽然知道母亲有老年痴呆，赵青柠却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但让她更觉不堪的是顾凡的眼神，他就像个局外人，旁观着这一切。
她宁愿他不在场，看不到她的狼狈，她也不会因为他的冷漠而心凉。
赵青柠把手机强行拿了过来，还给许彤：“对不起。”
许彤斜看一眼她带着戒指的手，像是在教训她的不负责：“你是空乘没时间就算了，你丈夫都没时间照顾她？难道也不请个看护？”
赵青柠下意识地看向顾凡。
他面无表情，目光根本不在她身上。
脸更疼了。
赵青柠抚了抚红肿的脸，语气低迷：“我丈夫去世了。”
此言一出，顾凡的眉梢一抽，脸色也黑了几分。
这话她居然说得出口。
许彤一愣，而后挽着顾凡的手臂，眼中带着戏谑：“抱歉，看你挺年轻的。”
赵青柠嗫嚅着有些干裂的唇，没有搭话，带着赵母离开了警局。
在将赵母送回家后，赵青柠就见她的婶婶李月正悠哉悠哉地看着电视。
“婶婶，我妈不见了你都不管吗？”赵青柠忍不住责备了一句。
李月头也没抬，口气不善：“我管得住？难不成我要拿根绳子把她绑起来？你要嫌我照顾的不好你就带走，我还不乐意看这个又傻又疯的老女人。”
赵青柠闻言，心里更是冒了火：“当初你口口声声说，只要我妈不要奶奶的遗产，你就会照顾她的，而且我每个月都会给你生活费。”
她的声音因为怒气有些颤抖。
“这疯子拿着钱有用吗？你要看不惯，就趁早带走，省得我烦心！”
李月二话不说就强行把赵母推出门外，赵青柠忙去扶她，身后“嘭”的一声，门狠狠地关上了。
赵青柠心中有气，却又无可奈何。
她想带赵母回家，但想到顾凡又打消了念头。
几番思索之下，她想起机场附近的那套公寓。
赵青柠看着手机中顾凡的号码，上一次拨出还是三个月前。
犹豫半天，她按下了拨通键。
待顾凡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赵青柠将有些困意的赵母送进房中，看她睡着才走了出来对顾凡说：“麻烦你了。”
顾凡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我还以为你想现在就离婚搬走。”
他好像是故意在激赵青柠。
赵青柠的心因他这话泛起了涩意。
她转过身准备进房，不愿与顾凡同处一室。
突然间，她被眼前的人猛地一推，重重靠在墙上。
赵青柠抬起头，却被顾凡突然靠近的气息怔住。
他两手撑在她双肩上方，以一种禁锢的姿势将她困住。
“赵青柠，你的丈夫是怎么去世的？”
顾凡双眸像是一把利爪，抓住赵青柠黯淡的眼神。
赵青柠平静地看着他，反问：“我还有丈夫吗？”
第七章 离婚前六天
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
许久，顾凡收回了手，冷漠的视线终于从赵青柠身上离开。
“你不觉得该跟我说一句对不起吗？”
赵青柠紧握着拳，有些不甘地看着那欣长的背影。
“怎么才算对不起？”顾凡冷硬着嗓音，“那一夜的事，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
赵青柠心狠狠一痛：“我根本不知道，我只是喝了一杯酒，醒来的赵候我就躺在你身边。我也觉得很荒唐，可我喜欢你并不假。”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带着一丝疲惫：“这三年我也很用心在当一个好妻子，但你当好一个好丈夫了吗？”
顾凡口气冷淡：“娶你，难道不算负责？”
“如果是这样的负责，我宁可当一夜情。”赵青柠满是悲痛的目中带着一丝嘲讽。
顾凡转过身，眼眸一眯：“你再说一遍。”
赵青柠语调高了几分，重复道：“我说我宁可当做是一夜情，起码不会浪费这三年。”
这句话像是触碰了顾凡的逆鳞。
他一步步走近赵青柠，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浪费？你得到你想要的所有，没有我，你能坐上现在的位置？”
“啪——”
赵青柠重重地甩了顾凡一耳光。
她的手和双肩微微颤着，红着眼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
这些年自己辛辛苦打拼出来的成果，却被顾凡认为是因为他而全盘否定。
“整个航空公司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怎么靠的你？”赵青柠哽咽着，每个字都透着一股委屈不不忿。
顾凡怎会不知道她的努力，但他心中就是有一团无名火，烧的他心烦意乱。
“脾气见长，是因为找到下家了？”
他讽刺了一句后，长臂一伸，将赵青柠牢牢地锁在怀中，俯身俘获那因生气而紧抿的红唇。
赵青柠惊怒交加，使劲地挣扎。
“这是你作为妻子的义务。”
顾凡粗暴的吻落到了赵青柠的耳垂、颈部。
赵青柠的声音带着些哭腔：“结婚三年，你从来没有履行过，却在离婚前六天这样，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顾凡一愣，随即墨眸暗了下来，整个大脑都像是被她占据了一般。
他将赵青柠打横抱起，反问：“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说完，顾凡像一个只猛兽，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直到天边有了一丝光亮。
赵青柠披着一件外套坐在床边，身后是背对着她抽烟的顾凡。
她瞥了眼床间那抹刺眼的殷红，嘲讽一笑：“如果我们当初知道彼此都没有跨出那一步，会是怎样的结果？”
回答她的是轻轻吐气的声音。
赵青柠疲惫起身：“我同意了，我们马上离婚。”
话毕，她不愿再看顾凡一眼，径自走出房间。
顾凡侧过头，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看着那扇半敞的房门。
赵青柠走到赵母的房间，看着熟睡的赵母，她蹑手蹑脚地躺上去，轻轻抱着她瘦弱的背。
“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要生我？你知不知道活着真的好累……”
赵青柠的声音很小，她像是找到避风港一样，宣泄了出来，“妈，我真的好累……”
低沉的呜咽声落在房外顾凡的耳朵里，绞的他心一痛。
许久后，他才离开公寓。
次日。
赵青柠一边收拾赵母的衣服，一边说着她想了一整夜的决定：“妈，我要上班，所以没有赵间照顾你，不过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养老院，我每个星期都会去看你两三次。”
她将衣服放进柜中，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赵青柠回过头，眼眸骤然紧缩。
“嘭！”
头部的剧痛让赵青柠意识恍惚了一下，她倒在地上，喘着粗气震惊地看着拿着台灯的赵母。
血，顺着她的额头慢慢滴落，染红了她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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