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暖光下,正在吃面的男人,李卿卿忍不住问:“很好吃吗?”她一向不喜欢清淡的食物,但是贺怀霆喜欢。所以在一起八年,她也吃了八年这样寡淡的饭菜。但她真的说不上喜欢。闻言,贺怀霆停住了动作。他抬头看着李卿卿,眼神在灯光下,有些不清明。“柠柠,说想吃拉面的人,是你。”他提醒着。就像先想要踏进这场无爱婚姻的人,是她一样。李卿卿呼吸一颤,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终究忍不住问出了口。“当年你娶我,就是因为我想嫁吗
看着对面暖光下,正在吃面的男人,李卿卿忍不住问:“很好吃吗?”
她一向不喜欢清淡的食物,但是贺怀霆喜欢。
所以在一起八年,她也吃了八年这样寡淡的饭菜。
但她真的说不上喜欢。
闻言,贺怀霆停住了动作。
他抬头看着李卿卿,眼神在灯光下,有些不清明。
“柠柠,说想吃拉面的人,是你。”他提醒着。
就像先想要踏进这场无爱婚姻的人,是她一样。
李卿卿呼吸一颤,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终究忍不住问出了口。
“当年你娶我,就是因为我想嫁吗?”
贺怀霆叹了口气:“不止。”
迎着李卿卿眼中微弱的希冀,他缓缓道:“因为正如我清楚你爱我一样,我也清楚的知道,我需要一个不会离开的妻子。”
“而你,正合适。”
正合适?
李卿卿曾经听过一句话,只有最在乎之人说的话,最是伤人。
就好像贺怀霆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她却已经心疼到呼吸困难。
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家。
李卿卿坐在沙发上,定定看着墙上那张婚纱照。
楼上,贺怀霆打电话的声音被风吹来,虽然破碎,却依旧温柔。
没过多久,他从楼上下来,看着李卿卿:“苏雅有事,叫我过去。”
李卿卿没有说话。
贺怀霆也沉默的离开。
随着门关,李卿卿心颤了颤,她强忍着鼻间的酸意,目光落回到婚纱照上。
就这么坐看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朝阳漫进来。
她才撑着麻木的身子站起,缓缓走上前,将照片摘了下来。
很大一幅,李卿卿差点拿不住。
相框磕在地砖上,裂出一条缝隙,就像她和贺怀霆这八年的婚姻,再难复合。
李卿卿怔怔望着,轻轻抚过,手指被裂出来的木刺扎破。
血珠,鲜红一抹,滴落在白色的婚纱照上,刺眼至极。
就像她存在在贺怀霆的生活里一样,碍眼。
也该离开了,毕竟都离婚了,不是吗?
李卿卿想着,将婚纱照立在墙角,刚要起身往外走,手机却突然响起。
她接起,就听到心理医生的话:“唐小姐,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中度微笑型抑郁症。”
……
中度,微笑型抑郁症。
这两个词砸在耳朵里,久久不能平息。
给幼儿园打了电话请假之后。
李卿卿窝在沙发上,双手环着膝盖缩成小小一团。
她定定看着茶几上静默无声的手机。
距离接到心理医生的电话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距离她给贺怀霆发去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也已经过了四十分钟。
然而,没有一点回音。
刚刚查到的有关微笑抑郁症的词条更是戳弄着心。
“微笑型抑郁症,在外表现掩饰情绪,强颜欢笑。病情发展过快,会导致空间认知等各种退化……”
这一刻,李卿卿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事弄人。
短短几天,她经历了父母离婚,自己离婚,得知患病……
而她唯一能依靠的人,贺怀霆,毫无音讯。
泪终于压抑不住从眼眶流了出来。
李卿卿将头埋在膝盖里,无声的哭了出来。
寂静的客厅内,时间匆匆流逝。
李卿卿不知何时睡过去的,再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她又做梦了。
梦里,她又梦到了贺怀霆。
像是早已注定的结局,整整九世,他们每一世都会相遇,她每一世都会爱上贺怀霆。
然而每一世,贺怀霆都爱上了别人。
他们生生世世,都在错过!
出神之际,玄关处传来声响。
李卿卿抬头看去,就瞧见贺怀霆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瞧着她微肿的双眼,贺怀霆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李卿卿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男人,声音沙哑:“贺怀霆……”
贺怀霆,如果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我遇到你时,也是苏雅这般的人。
你会爱我吗?
这句话在嘴边打了个转,最后被咽回心里。
迎着贺怀霆关切的视线,李卿卿只说:“你知道吗,医生说我得了抑郁症。”
第五章 不与今番同
一时间,周遭安静得只剩下了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贺怀霆的眉心慢慢皱成了一团。
他仔细打量着李卿卿,片刻后:“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
在贺怀霆的记忆里,李卿卿是个脸上时常带笑的女孩子。
这样的人,怎么会得抑郁症!
而听着他笃定的否认,李卿卿也跟着笑了:“当然不可能,逗你的。”
贺怀霆明显松了口气,紧接而来的是不悦。
“以后这种玩笑,不要乱开。”
李卿卿顺从的点了点头:“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没课吗?”
说到这儿,贺怀霆才记起自己回来的目的。
“苏雅想出去旅游,我回来取几件衣服。”
闻言,李卿卿握着自己胳膊的手紧了紧。
“出去玩啊……”
她呢喃着,不由想起两人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贺怀霆刚进入大学做教授,她也刚入幼儿园做老师。
两个人都忙到不行,根本没有时间出去。
谁都没想到,这场蜜月旅行一拖就是八年。
到现在,也再没了出去玩的机会。
“你们打算去哪儿?”
贺怀霆却没有回答。
那一瞬间,望着他眼里的为难,李卿卿突然意识到了,他在怕,怕自己跟去,怕自己破坏了属于他和苏雅的快乐。
心疼起来能有多疼呢?
李卿卿只觉得像是有一只大手用力捏紧,下一瞬就要爆炸一般。
她深吸了口气,强撑着平静笑意:“不说算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嗯,你自己在家也要照顾好自己。”
贺怀霆嘱咐着,便上楼准备收拾行李。
李卿卿跟在他身后,习惯性的提醒:“那件黑衬衫是熨好的,你可以带去。”
“贴身衣物要放在收纳袋里,还有洗漱用品,别忘了。”
“这是剃须刀的充电器,和手机的充电器放在一起,省得找不到。”
……
一句句,就像过去八年的唠叨。
直到目送着贺怀霆出门。
李卿卿终究是没能忍住:“阿衍,能早点回来吗?”
贺怀霆回头看她:“抱歉。”
又是这句话,自从离婚后,贺怀霆和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词。
李卿卿指甲紧抠着掌心,忍着眼眶的热意,哑声道:“我说了,对我,你永远不必抱歉。”
毕竟在这场婚姻里,一直是她自找折磨。
哪怕对方放她自由,她却像折翼的鸟,心甘情愿的圈在这牢笼中。
……
贺怀霆离开后,李卿卿不愿一个人待在房子里,沉溺在那些过去的回忆里。
她销了假,来到幼儿园。
看着底下那些稚嫩的孩子,李卿卿不自觉抚上小腹。
她曾经,也想过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的。
但现在想想,幸好没有。
要不然,拥有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妈妈,和一个爱上别人的爸爸,孩子该多苦啊!
想着,眼眶又有些发热。
恰逢有孩子叫她:“老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李卿卿忙收敛情绪,顺着他手指的目光看去。
下一瞬,眼睫一颤。
原本压下去的泪意在此刻翻涌而上,再也忍不住。
那书上,只有简简单单两句话:“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今番同。”
第六章 有些人
那一句诗词,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醒了本想装傻的李卿卿。
下班,回到家。
站在玄关处,李卿卿环顾着这间房子。
八年前结婚时,她和贺怀霆一起选定了这里,然后开始装修,布置。
这里每一块地砖,每一件家具,都是他们两个人一起选出来的。
那时两人的父母还在打趣:“早知道你们这么情投意合,早早就让你们定下来了,何苦还拖延了这么多年。”
然而,他们不知道,李卿卿与贺怀霆之间从头到尾就是一场谎言。
欺骗了父母,也欺骗了李卿卿。
垂眸掩去那些情绪,李卿卿从楼下开始,一点点收拾起了屋子。
屋里面有关她的那些东西,被她尽数收齐放在纸箱子里。
然后一股脑的扔进了门外的垃圾箱里。
等贺怀霆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空旷,几乎寻不到半点李卿卿痕迹的‘新房’!
他站在门口,眉心紧蹙:“为什么把东西都扔了?”
李卿卿轻浅笑着:“旧了,也该换了。”
“再说,你那么喜欢苏雅,想来不久就要结婚了,这里再有我的痕迹不合适。”
“你,该干干净净去迎接新人生。”
听着李卿卿的话,贺怀霆喉咙哽了瞬。
“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
李卿卿停顿了瞬,露出身后的行李箱,“只是,我要搬走了。”
贺怀霆眸色沉了一下:“房子找好了?”
“嗯,距离幼儿园很近,通勤更方便。”
李卿卿说着,朝贺怀霆走来,本想抱抱他,又觉得不合适,最后只是抬手拍了拍他肩膀。
“再见。”
说着,她就越过贺怀霆往外走。
男人拉住她:“我送你。”
“不了。”李卿卿拒绝的果断。
贺怀霆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坚定的眼,一时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只能目送着她离开。
李卿卿拖着箱子一步步往前走,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回头。
可行到半路,她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却没想到贺怀霆还站在门口。
她眼中不由酸涩,涌上些泪意。
迎着阳光,李卿卿挤出个很温柔的笑。
“阿衍,要幸福。”
哪怕没有我。
……
去到新房。
李卿卿坐在寂静空旷的屋子中,思索着该怎么告诉父母自己和贺怀霆离婚的事。
消息还没发出去,却是先接到了母亲的短信。
“柠柠,妈已经从那里搬出来了。”
看着这行字,李卿卿顿住。
母亲从那个他们生活了十几年的房子里搬走,就代表着,那里也不再是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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