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红文身体一下子委顿在地上,她死死地咬着牙,满眼不甘、愤怒,以及铺天盖地的恐惧。自从曲冰华被谢荣恩亲自告了之后她就再也不敢去军区大院了,她从来不敢想象如果让人知道了自己的母亲是那样一个人会怎么看她。她靠着自己是谢荣恩的女儿这一点才在这里争取了一套房子,从来没有想过这里的人有朝一日也能知道曲冰华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害怕这样的目光。
谢红文身体一下子委顿在地上,她死死地咬着牙,满眼不甘、愤怒,以及铺天盖地的恐惧。
自从曲冰华被谢荣恩亲自告了之后她就再也不敢去军区大院了,她从来不敢想象如果让人知道了自己的母亲是那样一个人会怎么看她。
她靠着自己是谢荣恩的女儿这一点才在这里争取了一套房子,从来没有想过这里的人有朝一日也能知道曲冰华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害怕这样的目光。
最开始知道屈萧华调过来的时候,她真的以为是父亲从中出力,因此心中特别愤怒,她这才暗地里动手换了屈萧华该有的房子。
她觉得反正屈萧华不认识她,可她实在没想到陆笙宁竟然来的这么快,根本不顾什么脸面,一上来就揭穿了她。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姐弟三个从未在谢荣恩那里得到过任何好处。
她本来可以嫁给谢荣恩的一个好朋友的儿子,吃喝不愁,连辛苦工作都不用。
可是谢荣恩不肯为她从中说和,还说她性格和对方不匹配,不合适凑在一起,最后母亲没办法了才给她挑了彭林山这个看起来很有能力将来发展前途比较大的,还说父亲在婚事上亏欠了她,以后让他在彭林山的级别上补回来。
谢红文这才答应嫁了,可哪想到,一连几年彭林山的级别动也不动,尤其是母亲被送进去之后,她怎么求谢荣恩都没用,就连这房子还是她偷偷暗地里用了谢荣恩的名号才分到的。
至于把小六推下井的事,她的确不知情。
以前小时候,谢荣恩最看重他们姐弟之间的团结,谁不团结、谁搞小动作都是要被重罚的,所以哪怕再怨再恨,她也只敢从换房子这种小事上出出气,从来没想过要对小孩子下手,再怎么样那也是一条命啊。
但她也实在没想到,她这个婆婆不光是个不讲理的泼妇,平时欺负她就算了,还胆大包天。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没了,难道她真要跟着彭林山转业回老家吗?
“可是,可是屈团,我娘已经知道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她这一回吧。”彭林山倒是没有想谢红文那么多,他现在只想求屈萧华和陆笙宁把万老太太给放了。
“是啊,屈团,我们家孩子还小呢,真不是故意的,他是被坏人怂恿的,你就念在孩子无知的份上把孩子放了吧?”又有人说。
络腮胡几个脸色晦涩难看,也是盯着陆笙宁他们不放。
只听“啪”地一声,谢红文的一只陪嫁的玻璃杯掉在地上,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哎呀,真是对不起,手滑了。”陆笙宁说。
“没关系嫂子,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你说一万遍没关系,它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啊。”
众人一呆,都不太明白陆笙宁的意思。
“想让我原谅你们,可以啊,把这只杯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就行。”
“这怎么可能?”人群里立刻有人叫了出来。
陆笙宁拍了拍手,“是啊,做错了事如果只说一句没关系就行的话,国家立什么法啊,为所欲为多好啊。”
第783章 小事
人该抓都已经抓了,陆笙宁和屈萧华都没再多留。
事实上,这也算是小事,孩子的情况才最重要。
急急忙忙地回到家,大妞和二妞做好了午饭,小六还在睡,烧得嘴唇发干,
铁栓已经醒了,裹着被子正坐在炕上喝辣汤出汗,见到陆笙宁就问怎么样了。
“都处理好了。”陆笙宁摸摸铁栓的额头,也有些烫,不过没有小北那么严重,裹着被子坐在炕上还一个劲儿地发抖。
等他吃完,陆笙宁把药拿来让铁栓吃了,希望两个孩子的烧都赶紧退了,千万不要烧出什么事才好。
陆笙宁单独给小六做了好消化的粥,抱着眼睛都不知道的睁的小孩喂了,渐渐地小六才不发抖了,开始频繁地出汗,衣服都换不过来,最后陆笙宁只能给他身子底下铺了好几条毛巾,再给他用厚被子裹着。
天快黑的时候屈萧华请了医生又过来给他打了一针,一直熬到后半夜,陆笙宁才感觉小六烧得没有那么厉害了,拽着陆笙宁迷迷糊糊地喊娘。
就这么睡睡醒醒,小六连烧了三天。
这三天之间,不断有人来看望他们,尤其是那些孩子的家长,每次来都不空着手,不过,陆笙宁没什么心情搭理他们,任凭谁来了,也只是让他们在门口看一眼,不让人到屋里坐着,免得他们从外头进来身上带着寒气又过给小六。
除此之外,陆笙宁也准备了一份厚礼让屈萧华找到那位那天把小六从井里捞上来的好心人,聊表感谢,准备等过了年小六他们好一些再亲自登门拜访。
除此之外,之前那位替他们出头的老首长也来了一趟,是在年三十下午。
这位老首长名叫陆义薄,是营区的总负责人,事实上,那天他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正打算过去救孩子,那个年轻人就跳下去了。
对于这位愿意给屈萧华正名的老人,陆笙宁心中非常感激,因为她最近发现屈萧华的工作非常忙,比在北川要忙的多的多,身上的衣服也比以前坏得快很多。
屈萧华虽然不说,但是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在这里的工作很不顺利。
“你们家那个孩子不错。”陆义薄说。
屈萧华以为他说铁栓,便点了点头,笑着说:“是,现在大了,也懂事了。”
孰料陆义薄一摆手,“我是说那个小的,拿弹弓的那个,打的真不错,命中率很高,有空了你让他试试打靶。”
屈萧华就愣了愣,陆笙宁在一旁抿了抿嘴巴,上次王胜利说的那事她还没跟屈萧华说呢,这小北怎么又招了一位……
“这个……”陆笙宁笑了一下,面色恢复如常,“我们想着等孩子再大一点,看看自己想做什么。”
“我看这孩子扛枪就是一把好手。”陆义薄说。
陆笙宁:“……”
“就这么着吧,回头带他去试试。”陆义薄又所。
“诶?可是……”
没等陆笙宁可是完,陆义薄起身走了,倒像是为这事专门过来一趟似的。
陆笙宁看了看屈萧华,不懂小北这么个小屁孩怎么就让两位大人物专门跟自己说这个了。
“我带小北去试试。”屈萧华说着也站了起来。
陆笙宁脑袋就是一阵晕眩,“不是吧?没这个必要吧?”
屈萧华陆了陆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去东偏房把小北抓出来就走了。
不过,刚出了门,爷俩又回来了。
陆笙宁一愣,连忙又迎了出去,就见屈萧华陪着进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
跟屈萧华差不多高,身材精瘦,却是精神气十足,叫宋青竹,正是前几天跳下井救了小六的那一位。
宋青竹平时住在营区宿舍,那天是凑巧去了北边的树林回来的时候撞到那样一幕,否则会发生什么还不知道呢。
陆笙宁连忙请他到屋里坐,撤了给陆义薄的茶水,又翻出那天特意买的待客用的茶叶给宋青竹泡上。
宋青竹还有点不好意思,一个劲儿叫陆笙宁别忙了。
其实那天回去他也有点感冒,不过他是个大男人,平时又精于训练,熬了两天药都没吃就好了。
问起小六的情况,陆笙宁就说:“好多了,就还是有点烧,医生说这是正常情况,等完全退了烧就好了。”
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感激,又问宋青竹过年有没有假,如果不当值的话,她想邀请宋青竹到家里来过年,正用眼神询问屈萧华同意不同意,一抬头就看见屈萧华盯着宋青竹脸色不太对劲。
“怎么了?”陆笙宁扯了扯屈萧华的衣服,低声问。
“你有没有觉得……”屈萧华皱着眉,指指宋青竹,又指指小六,眉头越皱越紧,“两个人……好像有点像啊?”
“啊?是吗?”
陆笙宁连忙仔细去看,这几天的时间,小六脸上的伤差不多已经好了,除了一道道的血印子,好像……是有点像。
“像吗?”宋青竹不怎么照镜子,看着躺在身边的小孩有点觉察不出来,他憨憨地一笑,“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他说着话歪着头去端详小六的脸,正赶上小六睡得热了双手扯被子,宋青竹一眼就看见小六脖子里的长命锁,刻得精巧的海棠花,漂亮又眼熟。
宋青竹一愣,下意识去拿,但一拨才发现绳子很短。
他连忙说:“嫂子,这锁是你们自己打的吗?”
陆笙宁和屈萧华对视一眼,两人都有点发愣,刚才那几句话纯属是说着玩,毕竟这天下之大,长得像的不是没有。
但是小六脖子上这条长命锁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宋海棠留给小六的唯一一件遗物,目前只有他们两口子知道。
“这个,有什么说法吗?”
宋青竹咧了咧嘴,露出一个干巴巴的苦笑来。
“不瞒屈团和嫂子,我上头还有个姐姐,前些年跟着我爸妈下放的时候被拐走了,她叫宋海棠,是我们家头一个孩子,我听我娘说,那时候我爷爷奶奶稀罕得不行,特意请人给她打了一条锁。那条锁跟这条一样,一面刻着一朵海棠花,一面刻着‘平安如意’四个字。只是,自从她被拐走以后,这么多年了,我们都再也没找到过。”
陆笙宁和屈萧华自从“宋海棠”三个字从宋青竹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就呆住了,但他们分明记得宋海棠跟他们说,她是插队途中被拐的……
这个宋海棠会是宋青竹口中的宋海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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