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柳一湄抱着弟弟,火急火燎地跑回来,气还没缓匀,喘着粗气说:“呃~我跟你们说,凉亭沟放电影,去不去?” “看什么电影,人都累死了。”王桂珍睃她一眼,没好气地说。 柳启航问:“什么电影?” “《庐山恋》,好看得很。” 王桂珍一听说 xx 恋,立即拉下脸说:“有什么可看的?” “你跟哪个去?” “嗯……”一湄眨着眼说,“下边院子那些人。你们去不去?” 问遍了所有人,没人愿去。最后,她将目光落到顾
高中数学,满分 100,80 多分不错嘛。她数学成绩不差啊。那 39 分,就是她发挥失常,成绩下降了啥。
明明是件伤心的事,她为啥以欢乐的语气说出来呢?
有没有可能,她常常用表面的快乐,来掩饰内心的悲伤?
那次在山上,她的流泪,足以说明这一点。
“柳湄儿——”奶奶在家里大喊。
一湄在屋里答:“哎!回来了!”
奶奶喊了几声,没听到回音,叽叽咕咕地抱怨道:“这女子,又跑哪去了。不回来带弟娃,我煮饭了。管她的。她妈老汉回来,总要骂她。”
“我走了。奶奶在找我。”一湄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跑。
顾夏拎着背篼,追出来说:“刨花呢?”
“哦,我又忘了。”一湄提着背篼,急急慌慌地跑了。
一湄刚才说,奶奶让她来装刨花,奶奶记性再差,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吧?
从奶奶念叨的话来分析,她压根没让一湄装刨花。
如果没猜错的话,是一湄偷看顾夏写的信,被他发现,她临时撒了谎。
可她翻他的东西,他感觉很不好。
尽管信是写给她的,没寄出前,都属于他的私人物品啊。
她这次的行为,让他大跌眼镜。
凭他对她这几个月的接触、了解,又觉得她不该做出这种事来。
那么,是他误会她了?
顾夏想的没错,是他误会了。
装刨花,的确是奶奶吩咐的。只不过,她已经装了一背,放回家里了。那时,顾夏不在。
在装刨花时,一湄看到他床下有个模型,以为是橱柜上的掉下来了。
大伯特别宝贝他的模型,要是给摔坏了,他肯定大发雷霆。
一湄爬到床下,想捡起来。还没够着,奶奶就喊了。
她让她回家追那只下蛋的母鸡。它到处乱跑,把蛋下到别人家里。奶奶要把它捉住关起来。
一湄背着柴,匆匆跑回家,捉完鸡,又跑回工坊。
床脚很矮。趴下床捡模型时,她的头碰到了床板。那床板,是由两块破门拼成。一碰,就散开了。
从床上掉下一张画,正是她画的那张。又掉下一沓纸,纸张散乱在地上,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
蓦然,她看到了她的名字。
她忍不住好奇,多看了几眼。一看,就没停下来。
被顾夏发现后,情急之中,她才撒了谎。
顾夏心里不舒服,一直没动声色。中午还帮奶奶做饭,挑水。
一湄找他说话,他也不冷不热地回两句,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一湄也没发现异常。
去集市的人,近晚饭时才回来。为节约开支,他们没坐车,挑着菜蔬,走路回来的。天气十分炎热,几个人一回来,都抱着瓢喝水。
“唉,热死了!累死了!”
“柳湄儿呢?”不知谁问了句。
大家才拿眼到处搜寻,果不见人影。
“刚才还在,又到哪去了?”奶奶对一湄父母道,“哎呀,别说你家女儿了。脚底像抹了油,一刻也呆不住。我让她去大伯家装刨花……”
顾夏一听,呆了呆,心想,奶奶真让她装刨花了?那么,信不是她特意翻到的?不管怎样,偷看别人隐私,就是不礼貌。
奶奶接着说:“刨花装回来,不到几分钟,转眼又不见了。十五六岁的人了,还像男娃娃。将来哪个娶了她,得找根绳子拴起来。”
正说着,柳一湄抱着弟弟,火急火燎地跑回来,气还没缓匀,喘着粗气说:“呃~我跟你们说,凉亭沟放电影,去不去?”
“看什么电影,人都累死了。”王桂珍睃她一眼,没好气地说。
柳启航问:“什么电影?”
“《庐山恋》,好看得很。”
王桂珍一听说 xx 恋,立即拉下脸说:“有什么可看的?”
“你跟哪个去?”
“嗯……”一湄眨着眼说,“下边院子那些人。你们去不去?”
问遍了所有人,没人愿去。最后,她将目光落到顾夏身上。
“顾夏,你去吗?”
第19章 有一种美好,叫爱情
“不去。”顾夏垂下眉,看也不看她地说。
一湄以为,当着长辈的面,他不好答应,便私下问他。
他苦笑一下,极勉强地回答:“不去。”好像有难言之隐。
刚才她路过别人家,也问了一圈,都没找到同路的人。
村里年纪稍轻的,都外出学艺或打工了。只有些初中生、小学生要去,那群人中,总有被一湄惹哭的孩子。谁还要跟她同路呢?
听说电影好看。她不明白身边的人怎么了,为啥都不感兴趣。
家里人就算了,他们走了远路,累了不想去。
顾夏为什么不去?
一湄没有多想。
没人陪算了,她一个人也可以,有什么大不了!
她准备好电筒、木棍。
电筒有三节电池,手柄长,光线好,能照见十几米。
要是遇见坏人,离得近,就用电筒砸。稍远点,就用木棍扫。遇见蛇或狗,两个可交互使用。
吃完晚饭,准备充足,柳一湄就出发了。
路不太远,总共六七里。翻几个坡,穿一条沟,就到了。别的都还好,唯一不好的是,一个坡坎上,有好几堆坟。
一湄不怕鬼,胆子不小,但经过坟堆时,总感觉阴森森的。
她握紧电筒,安慰自己:不怕,鬼也怕光。有电筒呢。才换了三节新电池,怎么也够用了。
电影在一个晒坝放映,观影好的地方,都被人占领了。
扫视了一圈,没见到熟人。一湄没有凳子,只能站在边上,从人的空隙看。
电影还没开始,场上人来人往。发动机的轰鸣声,呼朋引伴的喧闹声,小孩的哭笑声……此起彼伏。
寻了半天,一湄找到一个好位置,正对着银幕,角度很好,位置也近。
正高兴,忽听人说,有人打架了。
一湄抬眼望去,几个彪壮的男子,手执木棒、铁棒、板凳,互殴起来。有人跑动起来,人群也跟着扩散。
一时间,晒场上,逃跑的,呐喊的,哭闹的,劝架的,移动凳子的,摔倒的……乱成了一团。
第一次见人打架,一湄很好奇,伸长脖子,踮起脚尖去看。不时还吆喝一声:
“哎哟,天啦!怎么不跑啊。”
“为什么打他啊?”
“啧啧,好惨!”
很快,她发现不对,人群潮水般后退,马上要波及到她。再不跑,她可能就要被挤倒,或被踩在脚下。
见势不妙,一湄飞快地逃跑。这时,有人猛撞了她一下。
“嘭!”电筒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有人踩了过来,险些踩到她。她忙往后缩。
接二连三的人冲过来。
“还不快跑!”有人吼道。
一湄一听,抬腿就跑。
过了好一会,晒场才安静下来,电影继续放映。
再回去找,电筒不见了。
她心里急得慌,没了电筒,等会怎么回去!
但是,电影太好看,景美,人美,故事也很美。她很快沉浸在电影中,忘记了电筒的事。并自觉代入为主人公,跟着一起笑,一起流泪。
电影散场,人们陆续离开。一湄脑里全是电影里的画面。
原来,有一种美好叫爱情。
初中时,她就收到过男生的纸条。
第一次收到这类纸条,她非常恼火,觉得他们好坏,好龌龊。这是在侮辱她。
她转手就交给老师。老师把男生狠狠地批评一顿,还让他请家长。
那以后,男生一见她就避得远远的,对她充满了怨恨。班上同学也觉得她不可理喻,渐渐疏远她。
随着年龄增长,她逐渐明白,男女间产生爱慕,很正常。
她也曾对男生有过模糊的情愫,莫名就开始关注他。但持续不了多久,就不喜欢了,有的连名字都不记得。
闪念间,她想到了顾夏,觉得他跟耿桦很像。
但她很快又否定了。
顾夏阴晴不定,对她时冷时热,时好时坏,若即若离,让她难以捉摸。
不知为什么,他在她面前不大爱说话,跟她奶奶、大伯、她爸,包括大娘、她妈,他好像话很多。
大到历史、地理、政治、经济、国际国内大事,小到养猪,养蚕,锄地,犁田,栽秧,打谷……他都可以接上话,似乎无所不知。
他有时严肃,有时幽默。他说笑话时,一本正经;别人笑了,他还装作惊讶的样子,好像别人不该笑。
他有时冷漠无情,有时又坦率热情。
比如说,她问他看不看电影,几乎是恳求,而他无动于衷。她一个女孩,独自去这么远的地方,还是晚上。他反正也单身,又不耽误他学艺,也不损失他什么。
他为什么不答应呢?
再比如,她说她抽象思维能力差,学习立体几何费力,他就做了几何模型。模型很有创意,可以变换出不同形状,任何一面的对角线,都能直观看到。
做成这个模型,花了他不少心思吧?
还比如,她手指戳破了,他二话没说,就冲过去,还把受伤的手指放他嘴里消毒。
他喜欢她吗?好像喜欢,又不喜欢。
有时,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被她发现,他又闪躲开。
做他的女人,应该很幸福。他非常温柔、体贴。
可是,那个女人,为什么离开他?为什么咬他?
难道真像别人说的,他……很强、很粗鲁?
不知为啥,她不愿相信。
走到半路,一湄才想起电筒的事。
开始还有同行的,借助别人的光,也还看得清。
走着走着,人越来越少。
最后,只剩她一人了。
这时,她才知道,天空漆黑一片,没有月光,连星星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
马上要翻坡了,即将路过坟地。
坡上树木丛生,黑黢黢一片。晃眼看去,就像站着一排排的人。
路两边全是玉米地,玉米有一人多高。地里藏一个军队,都不会被发现。
一湄壮着胆子走了几步,越走越阴森,越走越恐怖。
“怕什么?这世上哪有鬼!都是自己吓自己。”她自我安慰。
刚稳定心跳,忽听一阵怪声。
“呜——”
紧接着,一团黑影,从她眼前一闪,掠过她面颊!
脑袋像被撞了一下,一片空白,心脏一沉,背心发凉……
“妈呀!”她头皮发麻,尖叫一声,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人像虚脱了一般,汗水一网一网地往下掉,头发、衣服全湿了。
“噗——”
又一声传来。
她双手抱头,像胎儿一样蜷缩着身子,浑身哆嗦。
“不,不要,不要……”她颤抖着,瑟缩着,喉咙发不出声音。她害怕地哭起来。
第20章 他找过我?
有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一只鸟飞过她头顶。
但她不敢睁眼看。
好像有光束照来,还有脚步声。
她更害怕了,紧紧抱住自己,身子僵硬得像一张弓。
“一湄!”有人喊她名字。
谁?
一湄不敢答应,也不敢抬头。
“一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一湄!”
她听出来了,是顾夏,真是顾夏!
她下意识地抓住喉咙,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