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意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难道清白在侯爷眼中就是如此不值一提?”她顿了顿,又接着道:“还是说,侯爷怕自己做的亏心事被人翻出来?”而后,她看见薛沉景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其实,薛沉景心中何尝不懂,虞家世代清明,名声固然重于泰山。可是如今在他的心里,虞家的清明跟她的性命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但他也清楚,她此番回来就是冲着这件事,为虞相翻案,势在必行。
虞意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难道清白在侯爷眼中就是如此不值一提?”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还是说,侯爷怕自己做的亏心事被人翻出来?”
而后,她看见薛沉景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其实,薛沉景心中何尝不懂,虞家世代清明,名声固然重于泰山。
可是如今在他的心里,虞家的清明跟她的性命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但他也清楚,她此番回来就是冲着这件事,为虞相翻案,势在必行。
虞意跟他没什么好说,左右现在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了,她也不必要装的这么辛苦。
她有些气恼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推开房门,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已经在等她了。
“这青天白日的,你怎么来了?”虞意有些惊喜,方才的气恼瞬间消失不见。
宋知庭转过头冲她一笑:“近些时日我一直在找一个人,昨天晚上查到他的下落,问了一些关于虞相之事,知道你一定急于知晓,我这不就第一时间来找你了嘛!”
虞意一听,忙问:“什么事?”
原来,宋知庭找的是虞清秋手底下一个亲随的妻子,那亲随虽说死了,但是他的妻儿居然都没有受牵连,还有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她们隐姓埋名,离开燕京。
他还打听到,这件事当年薛沉景也查到过,但是最后也没说什么。
但虞意深知,此事有疑,根据案卷所载,她父亲通敌的书信都是由这位亲随代笔的。
事后那亲随畏罪自杀,为何他的妻儿得以苟活?还有人给他们一大笔钱?
就连她都知道此事必然有猫腻,当年薛沉景又岂会不知?
所以,当年,虞家通敌一事,哪怕不是薛沉景亲手设计的,他也是从中推波助澜的一双大手。
“意儿,案卷拿到了吗?”宋知庭忽然打断了她的沉思。
虞意眼神一暗,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薛沉景心机深重,此时不知道又在谋划什么,我担心你再留在这里会有危险。”宋知庭又道。
虞意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她如今身份已经暴露,再留在这里只怕薛沉景终有一日会对她痛下杀手。
好在她来的时候也没有带什么,草草收了几件衣服和药瓶就能走了。
只是,她和宋知庭刚打开门,才走出院门,院中就已经被侯府的侍卫团团围住了。
而薛沉景就站在众侍卫跟前,远远地看着她。
看侍卫手里都拿了兵器,虞意不由眉头紧蹙:“侯爷这是何意?”
薛沉景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意儿,过来。”
宋知庭却是下意识地将虞意护在身后轻声宽慰道:“意儿,别怕,躲在我身后,我能带你出去。”
虞意站在原地,忽然不知道该如何。
看薛沉景这架势,根本没打算放她走,如果她非要走,只怕还会连累宋知庭。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宋知庭身后走出来,看着薛沉景道:“侯爷,我只是到府上为老夫人看病,如今,侯爷是要强留了吗?”
话音刚落,她看见薛沉景的眼神一沉。
“本候今日就是强留了又如何?”
第二十八章 都过去了
一句话掷地有声,虞意却再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薛沉景还是薛沉景,仍旧是一成未变,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不惜代价也一定要完成。
如果今天她非要从这梧桐苑出去,那除非是她死,抑或是薛沉景死。
显然这两个结果,一个是她不想的,一个是不存在的。
良久,虞意看了一眼身旁的宋知庭,叹了一口气:“看来我如今是很难脱身了,你先走吧,方才我将父亲的卷宗给你了,你带着它帮我再去查查那人证。我会找机会给你传消息的。”
宋知庭眼神一紧:“不行,这薛沉景心机深沉,我怎么能将你继续丢在这里。”
不远处的薛沉景看见两人说话这般亲密模样,脸色有些难看。
他挥了挥手,冷道:“有刺客擅闯侯府,给我抓住他!”
言罢,几个侍卫就冲了进去。
宋知庭立时跟几个侍卫缠斗起来,侍卫人多势众,宋知庭哪怕武功再高一时也不占上风。
虞意不会武功,只能在一旁看着,心里干着急。
“师兄,小心!”眼前刀光剑影,她不由惊叫出声。
可是下一秒,她就感觉一只手揽上了她的腰,她身子腾空,再一个横跳,稳稳落在了地上。
薛沉景没有松开她的腰,神情严肃:“什么都可以,但是虞意,你不得离开我侯府半步!”
虞意一脸恼怒地推开他:“薛沉景,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看见薛沉景脸上笑得意味不明:“不装了?还是说,你因为那个宋知庭,急了?”
虞意不想理会他,抬脚就想奔上前,看宋知庭已经跟一群人打成一团。
但薛沉景又紧紧拉住她的手腕。
她有些不耐地转头,却看见薛沉景满脸怒意地看着她,低吼道:“虞意,只有呆在侯府才是最安全的,你总不想跟你母亲她们一个下场吧?”
闻言,虞意的身子忽然僵住了,她永远也不会忘,母亲她们是如何被人万箭穿心的。
虞家人就在她面前一个一个倒下,鲜血像是染红了整个冬日的雪。
她一脸愕然地看向薛沉景:“你什么意思?”
薛沉景长长舒了一口气,才道:“今天晚上,带你见个人,你莫要冲动!”
她看薛沉景不像是在说谎,手上忽然松了力,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宋知庭道:“我不走,你放过宋知庭。”
薛沉景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算是应下了。
……
自从重遇薛沉景开始,虞意忽然觉得,她好像有些不认识这个男人了。
他的所作所为,让她开始有些不解。
比如说他忽然的好意和关切,又比如他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
她在侯府呆了半月有余了,她不行礼,不问安,甚至有时候会直接顶撞他,他也没有生过气。
这跟薛沉景之前对她的态度实在是大相径庭。
夜色将将垂下,虞意刚用过晚饭,坐在院子里发呆。
薛沉景说晚上会带她见个人,也不知道会是谁。
一阵风来,一片桃花悠悠在她眼前飘落,她伸手去接,花瓣就正好落在她掌心。
忽然一件披风搭在她肩上,让她微微一愣。
她转身,看见却是云裳在身后。
这前阵子,云裳对她的态度还有些凶凶的,怎么今日倒是开始关心她了?
她细细看了看,发现云裳眼含泪光。
她眸光一沉,忙问:“怎么了云裳,可是薛沉景今日骂你了?还是罚你了?”
云裳拭去眼角那一丝水汽,脸上挤出一个笑来,忙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这些天见姑娘一些神情动作,云裳想到旧主。”
虞意看着她,心底还是有些难过,云裳怕是这世上所剩不多的,时时会挂念她的人了吧?
只是,虞家冤情一日未雪,她就算是半个罪人之身,她实在不想累及云裳。
近日她看云裳在这侯府地位着实跟从前不一般了,许是薛沉景念着心中一点愧疚,对云裳还算宽容。
就让云裳过这样寻寻常常的日子也好,不然,若是到时候这惊天一案翻不过来,也不会让云裳受苦。
她轻拍了拍云裳的肩,温柔一笑:“云裳,过去的都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的生活。”
云裳忽然抬头,眼神灼灼看着她,眼圈刹那红了。
可旋即,她又好像在隐忍着什么,只冲虞意点了点头。
第二十九章 缄口不言
到了天色全然黑成一片,府中的下人都休息了,虞意倚在房间的榻上都睡得迷迷糊糊了。
房门这时候被人轻轻敲响。
虞意一下子惊醒,上前打开门就看见薛沉景出现在眼前,他身后跟着一个黑袍人。
那人带着帽子,隐在黑夜里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虞意一时认不出他来。
她侧身让人进门,看见那黑衣人解开身上的黑斗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虞意看见眼前之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瞪大了眼,声音不由有些颤抖:“兄长?”
虞俞修看着眼前容貌有些陌生的女子,却觉得声音无比耳熟。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你是……意儿?”
真的是兄长!
虞意心下一激动,扑进了虞俞修怀中。
只是她一下动作太大,虞俞修差点没站住,往后退了两步,脸色有些发白地咳嗽了两声。
虞意一惊,这才察觉到异常,她兄长的身体似乎比从前弱了不少。
“怎么回事?兄长可是哪里不舒服?”她忙扶虞俞修坐下。
虞俞修费力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夜里有些着了凉。”
一旁的薛沉景这才开口:“你兄长当年身中数箭,好不容易救回来,身子落下了病根,还未全然休养好。”
虞意听罢一愣,看向薛沉景的眼神有些奇怪:“是你救了兄长?”
薛沉景没有答话,可答案已经明了。
她眼神微垂,默默道了句:“多谢。”
可虞俞修听了却是道:“意儿怎的这般生分?你与薛候是夫妻,之前你出事,薛候他……”
话还没有说完,薛沉景忙打断了他:“往事不提,虞大哥,你现在身份敏感,天亮之前一定要离开侯府。”
虞俞修点点头,可虞意算是听出了一些端倪。
虞家冤屈未雪,她大哥便一日都是朝廷钦犯,身份自然是不能暴露。
可若是薛沉景都这般小心,是不是证明陷害虞家之人的势力,让薛沉景都颇是忌惮?
虞俞修看她表情凝重,一下便也看出来她在想什么。
“意儿,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虞俞修一声叹息,才道,“这一年来,我也在查父亲通敌一案,可是这案子表象简单,实际却是深不见底。”
虞意只感觉脑子嗡了一下,突然一片空白。
所以,她虞家之所以落到这个下场,不是因为薛沉景,而是因为——皇帝?
好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难道她虞家世代忠君,便只能落到这般下场吗?
虞意死死攥着拳,想到父亲临死之际对她说的话。
想必父亲当时已然有所察觉,到底是谁在背后搞垮虞家,所以他才没有说要她还他一个清白。
屋外卷进一阵风,屋子里的烛灯明明灭灭,复燃却只剩了一小簇火光。
……
昨夜虞意见过虞俞修之后,彻夜长谈了一番才知道,母亲还有大嫂他们确实已经没了。
就连她兄长虞俞修也是后来薛沉景发现他尚有最后一丝气息,暗中派人救下来的。
只是虞俞修虽没伤到要害,伤势却很沉重,身子尚还有些虚弱。
虞意在云梦待了一年,学了不少精妙医术,便暗决定暗地里让薛沉景帮忙替虞俞修治病。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