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华山派少掌门小说盘点岳阳在线阅读-老书虫书荒推荐小说岳阳重生之华山派少掌门

岳阳浑身一震:“什么意思?” 阿兰抽泣了几声,眼睛红肿的跟核桃一般:“昨,昨晚儿公主薨了,送饭的宫人发现后,悄声地就把公主抬出了宫,奴婢听门口太监说,说……” 说着,她又大哭了起来,恨不能哭出血泪来。 “你快说!”岳阳心中一颤,语气不觉凌厉了几分。 “说公主被扔去了乱葬岗。”阿兰跪着挪到岳阳面前,扯着他衣袍的一角,哀求着,“奴婢身份卑微,不能随意进出,萧大人,念在公主这些年对您掏心掏肺的份上,莫让
岳阳浑身一震:“什么意思?”
阿兰抽泣了几声,眼睛红肿的跟核桃一般:“昨,昨晚儿公主薨了,送饭的宫人发现后,悄声地就把公主抬出了宫,奴婢听门口太监说,说……”
说着,她又大哭了起来,恨不能哭出血泪来。
“你快说!”岳阳心中一颤,语气不觉凌厉了几分。
“说公主被扔去了乱葬岗。”阿兰跪着挪到岳阳面前,扯着他衣袍的一角,哀求着,“奴婢身份卑微,不能随意进出,萧大人,念在公主这些年对您掏心掏肺的份上,莫让她在那儿受风刀霜剑……”
岳阳瞳孔猛地一缩,寒风都似顺着呼吸灌进了心底。
阿兰短短几句话,将音晚的境地说的凄凉透顶。
堂堂公主,居然被草率地扔去了乱葬岗,就连回皇上话的人也没有。
他脚步忽颤,一种从高处坠落的失重感重重的压在身上。

岳阳转过身,步伐快而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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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在公主这些年对您掏心掏肺的份上,莫让她在那儿受风刀霜剑……”——
阿兰的话犹如春雷不断在他脑中炸开,每一次的轰响,都会让他想起和音晚再一起的画面。
从前他们并肩走,而后他们长大了,他任职了,便走在了前面。
刚开始他还会停下脚步等一等音晚,然后他再未停下,留给她的背影越来越多。
岳阳攥着玉的手又紧了几分,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几乎要把玉碾碎。
西城外,乱葬岗。
此时雪已停,曾经一望无际的荒地被盖上一层厚厚“白褥”。
一袭喜服的岳阳站在雪地中很是扎眼,可又与这里的荒凉格格不入。
他如墨的眸子翻涌了从未有过的失措,泛红的眼角似是染上了朱砂。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一夜大雪,将这里的一切都掩盖了。
“少爷——”
管家带着几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来。
雪路本就难行,不想岳阳跑到这儿地方来了,马车又上不来,他硬是跑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找到岳阳。
“少爷,您还是快回去吧,老爷正生气呢。”管家瞥了眼身前的荒地,虽正值白日,又不见那些残骸,但总觉有股阴冷让这里的寒气更甚。
岳阳却充耳不闻,反而蹲下身将雪扒开,还命令那几个小厮:“找音晚公主。”
那几个小厮平日里也就打打杂跑跑腿,哪里干过在乱葬岗找尸身的事,脸色都白了。
“还不快去!”岳阳怒喝一声,全无往日温文尔雅的模样。
小厮们吓得一哆嗦,也不管害不害怕,忙四散去扒雪寻人。
管家怔怔地看着岳阳旁若无人地扒着,神情怔然。
他何曾见过少爷这样,再想起音晚,管家心里的一丝恐惧竟化作了悲凉。
“少爷……”管家不忍地开口,“音晚公主命薄,您……”
“回去把府里所有人都叫来,另给我取一套素衣。”岳阳直接将他的话堵了回去,低沉的语气让人觉得他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他不能让音晚待在这种地方,这里比冷宫还要冷,她那么瘦弱,会被其他人欺负……
岳阳眼眶一热,眼前视线竟糊做了一团。

第十四章 再无瓜葛

午时过半,端坐在前厅一脸愠怒的萧文杰见管家回来了,连声问:“人呢?”
管家擦了下额头的薄汗:“回老爷,少爷他……”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说,若说岳阳在乱葬岗入魔似的乱找,还要将府内所有的下人全都叫过去一起找,恐怕萧文杰会气的气血逆流。
萧文杰眉头一拧:“说!”
“婚事暂缓且音晚公主又过世,少爷难免神伤,从宫内出来后便去散心了。”
出于好心,管家并没有将岳阳真实情况告知给萧文杰。
听了这话,萧文杰脸上的怒意才褪去了几分,但还是满面愁容:“婚事暂缓到也罢,只是这七公主……”
他抚着须,陷入了沉思。
早两年前,他曾听闻七公主宛瑶对秦奕将军芳心暗许,但秦奕因伤卸了任,回了临安,两人之间的事也慢慢成了无稽之谈。
皇上赐婚,七公主莫不是趁着今日逃走了?
萧文杰心一惊,此等事若是真的,别说他们萧家,那皇家颜面……
“等少爷回来,让他去我书房一趟。”他站起身,面色凝重地离开了前厅。
管家这才松了口气,忙打发人去拿了一套干净素洁的长袄,又叫了几个小厮再去了西城外。
只是还没等到地儿,原本留在乱葬岗的小厮背着昏厥过去的岳阳走了来。
管家一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少爷怎么了?”
话刚问完,他才发现岳阳食指冻成了紫红色,而苍白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血线。
见此,管家背脊一凉,岳阳若是出了事,他们这些人小命难保。
小厮一边将岳阳放进马车一边道:“小的们怎么劝也没用,刚刚少爷突然吐了血,然后就昏过去了。”
“赶紧回去,去叫大夫!”
……
——“至此,我与先生再无瓜葛。”——
虚无缥缈的声音消失后,岳阳惊坐而起:“音晚!”
“少爷,你终于醒了!”
才送走大夫回来的管家见岳阳醒了,差点喜极而泣。
岳阳有些恍惚的眼神慢慢清亮,然而刻骨的痛意也跟着清醒。
他眼中翻起怒意,声音有些虚弱却寒如冰刃:“谁将我送回来的?音晚呢?找到了吗?”
提及“音晚”这一名字时,岳阳的心似是受到了重击一般,疼得让他不觉发颤。
管家眼中的喜色霎时消失:“少爷,老奴已经悄悄命人去找了,您身染风寒,还是将养着为好。”
岳阳眸光一暗,掀开被褥下了床,脚才一沾地就因无力差点栽倒。
管家忙上前扶他,却被他推开:“备车。”
“少爷不可,老爷还有事找您呢。”管家说什么都不肯再让他去,他已经将去乱葬岗一事瞒住了,岳阳再一去,萧文杰一定会知道的。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岳阳脸色越发苍白,他干涩而又通红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榻椅上被换下来的喜服。
那日他换上这身衣服,音晚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想靠近却又不得不克制……
岳阳呼吸倏然一窒,眼底满是悲伤。
昨天她还在,虽瘦弱,但她还在,不过才一天,他竟要在乱葬岗去寻她。
“管家。”岳阳哑声道,“我是不是错了?”

第十五章 红颜命薄

管家闻言,眼睛一涩:“少爷也是奉旨而已,音晚公主红颜命薄,下辈子一定能托生个好人家的。”
半晌,岳阳才喃喃着:“是吗……”
但是他心却不断地揪起一种抽离感,好像有人用烧红的刀刃割去了心脏的一角。
“少爷,您先休息会儿吧,一会儿老爷还要见您呢。”管家暗地里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劝道。
岳阳怅然地坐下,抬起手摆了摆:“你下去吧。”
管家行了礼,转身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安静的房间好像再也没有动静能阻碍岳阳想音晚,他拿起枕头旁的玉,眼眶喉咙越发酸涩。
他赠音晚玉,对她许下承诺。
但她的心愿却与他有关,或许那时候她已经知道她要走了吗?
岳阳颤抖的手缓缓收紧,将玉贴在胸口,咬着牙无声地吞咽那好像痛入骨髓的情绪。
晚冬的天依旧黑的快,几乎撤去了所有红绸的京城街道还是熙熙攘攘。
行人说话间,也夹杂着几句关于七公主和岳阳的事,也仅仅是几句而已。
最后一场雪落尽后,路边的雪渐渐融化,天也比落雪时更加的冻。
西城郊。
一背靠林子的茅草屋中忽地传出一声惨叫,一个十三四岁,穿着灰色夹袄的少年捂着屁股从屋中蹿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四十岁左右,身着满是补丁长袄的妇人也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扫把。
“娘!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少年一边跑一边求饶着。
“你给我站住!”妇人生气地瞪着那灵活的身影,“陈箓!”
听见自家娘唤自己全名了,陈箓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立刻停了下来。
陈大娘插着腰,气喘吁吁地看着他:“你……你又给我去那脏地方,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陈箓闻言,忍不住反驳:“娘,他们说那地方运气好还能捡点好东西,而且我还救了个人回来,你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你还顶嘴!”陈大娘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而后心底也是止不住的悲凉。
夫君早死,他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哪怕家里只有他们俩人也是揭不开锅了。
陈箓不知从谁那儿听说乱葬岗的人身上可能藏着好东西,为了不让娘饿肚子,偷偷地跑了四里地跑去了乱葬岗,可没想到却背回来一个姑娘。
陈大娘叹了口气,将扫把一扔,爱怜地摸了摸陈箓的头:“疼不疼?”
陈箓咧嘴一笑:“不疼!”
见他这样的笑,陈大娘心中更不好受,红着眼说:“回去吧,外头冷。”
母子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好像方才一点事儿都没有一样。
“娘,那个姐姐还没醒吗?”陈箓踩着雪水,抬头问道。
陈大娘叹息:“咱没钱请大夫,只能找些草药给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撑过去。”
她想着那姑娘的衣服比寻常人好些,既不是寻常人家,怎么会被扔在那种地方,好在遇上了陈箓,否则没断气也给冻死了。
两人说话间就进了屋子,陈大娘正想去烧火,却听床上传来几声痛苦的嘤咛,忙放下柴火走了过去。
“姑娘?姑娘?”

第十六章 已过六日

音晚只觉心肺好像正被火烧一样,连同嗓子都有一种灼烧感。
她缓缓睁开眼,透过渐渐清晰的视线,一张陌生的脸印在她眼前。
陈大娘见她睁开了眼,面露喜色:“姑娘,你醒了啊!”
音晚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嚅动着,费尽力气才吐出一个字:“水……”
“嗯?”陈大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轻轻扶起音晚,并朝柴房的陈箓喊道,“阿箓,快倒碗水来!”
陈箓闻声跑了进来,倒了一碗水端过去。
陈大娘接了过来,将它小心地凑到音晚唇边。
凉水顺着嘴一路流过喉咙,进了肚子里,好像一下子扑灭了心肺中的火一样,音晚喘了一口略带轻松的气。
“姑娘,好些没?”陈大娘将空碗递给陈箓,轻声问道。
音晚缓过了神,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还活着!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将她的思绪打断,本就胀痛的痛咳的如同有锣鼓在脑中不断敲着一样。
陈大娘立刻帮她顺气:“没事吧?”
音晚抬眸,她正靠在一个妇人怀中,眼前还站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
“我……没事。”她扯了扯嘴角,“谢谢,谢谢你们……”
她早就想过自己死了以后会被怎么处理,阿兰不在,没人会替她“收尸”,铁定是被不愿多事的宫人扔去了乱葬岗。
她遗憾的是不能和母妃还有哥哥在一起。
忽然间,音晚眸光一闪,她问道:“大娘,今日是,是几月几了?”
陈大娘愣了下,算了算日子才道:“二月二十四了。”
二月二十四了吗?岳阳和宛瑶已经成婚六日了。
音晚眼眸渐渐暗下去,整个人都好像垮了一般。
这样也好,本该这样的。
陈箓忍不住问道:“姐姐,你为何在乱葬岗啊?”
话毕,陈大娘瞪了他一眼,温声问:“姑娘,这里是天子脚下,你若是有什么难事可以报官的。”
音晚闻言,只感满心的悲凉。
她不仅是在天子脚下长大的,还在天子的无情中苟且偷生着。
“没有……我来京城投靠亲戚,不想亲戚搬走了,我才……”音晚低下头,声音细小。
陈大娘倒没有一点质疑,这样说来,她在这儿也是举目无亲了。
“姑娘,你放心,这些日子你现在在我这儿将养着,把身子养好再说。”她拍了拍音晚的肩膀,安慰道。
陈箓想着家里的余粮本就不够,又多了个人,恐怕不久后又要挨饿了。
但看音晚这样,也不忍心,便附和着:“对啊姐姐,我可是背着你走了四里地呢。”
许是太久没有感受到温暖了,音晚眼眶一热,差点落了泪。
她见两人穿着就像几月前冷宫中的自己,再看这四处漏风的破茅屋,便知他们日子并不宽裕,又如何再负担她这一病秧子。
音晚抬起微颤的右手,将左手腕上的一只玉镯取了下来:“大娘,这个你拿去当了吧。”
这玉镯还是两月前欣贵妃大发慈悲赐给她的,不过也是皇兄皇弟们挑剩下的。
陈大娘虽不识玉,但见玉镯如此通透,只觉是上等的好东西,连忙推脱:“这可使不得!”

第十七章 当玉镯

音晚却将玉镯硬塞进她手中,吞咽了一下才提起力气道:“这东西现在与我而言不过一碗水来的实在,况且你们救了我,我又怎么好拖累你们,当了它,当是我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这……”陈大娘眉一蹙,“姑娘你别说这种话。”
“您就收下吧。”音晚又咳嗽了几下,“就当是为我贴了几副药钱。”
听了这话,陈大娘才勉强接受了,将音晚放下后,叫着陈箓出去了。
“把这个当了吧,拿了钱去请个大夫来,顺便买几贴药。”她说完,又不放心地嘱咐几句,“可别弄丢了,当的时候机灵着点。”
陈箓眼珠子一转,笑道:“放弋㦊心吧娘,你还不知道我多聪明啊。”
说完,将玉镯塞进怀里撒腿就跑。
陈大娘无奈地摇摇头,但也没有多担心,陈箓聪明倒是真的,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
陈箓一路跑进了城中,还没到当铺,迎面一辆马车就冲了来。
他一惊,忙往旁边多去,倒是那马车停了下来,抓着缰绳的小厮斥责道:“臭小子,没长眼睛啊!”
陈箓下意识地想骂回去,但看这马车不像是寻常人能做的,况且他还有正事,不愿多惹麻烦,朝那小厮翻了个白眼后转身走了。
“嘿!”小厮语调上提,满是怒意,正要下车去教训一下陈箓,马车内却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快走。”
岳阳一手撑额,清俊的面容挂着几许倦意,黯淡的双眸中又带着一丝落寞。
小厮忙收了性子,恭敬地回道:“是,少爷。”
马车渐渐远去,陈箓回头瞥了眼那马车,朝地上啐了一口:“狗仗人势!”
很快,他跑到了当铺,当铺老板看到玉镯时,两眼一亮,恨不得把眼睛抠出来。
然而他又故意露出嫌弃的表情,幽幽道:“十两银子吧。”
陈箓年纪虽不大,但也不好糊弄,他一把抢过玉镯,利落地招招手:“告辞。”
“哎哎哎!等等等等!”
果不其然,老板慌忙拦住他,突然谄媚地笑了:“小兄弟,价钱好商量。”
陈箓一看刚刚他的眼神就知道这玉镯价值不菲,便挺起胸膛道:“五百两!”
老板一听,犹豫了一会儿才应说:“好!”
这镯子少说也值个八百两,五百两还算他赚了。
谁知陈箓顺杆爬,改口道:“七百两!”
“什么?!”老板气地眉眼倒竖,“你这毛小子还坐地起价啊!”
陈箓将玉镯收进袖内,作出要走的样子:“不当就算了,京城又不止你一家当铺。”
“行行行,七百两就七百两!”老板一脸肉疼地模样,但还是安慰自己,如果他不赎回去,他还是赚了一百两的。
而后,陈箓拿了六百五十两的银票和五十两银锭才离开当铺。
他跑去请大夫,然而大夫听见在城外四里地的地方,忙说一会儿城门就要关了,一来一回来不及,陈箓只好买了几副药后出了城。
路过救音晚的乱葬岗时,他又看见了那辆差点将他撞倒的马车。
陈箓满脸疑惑,非富即贵的人对这种地方躲之不及,怎会有人来这儿?
揣着好奇的心,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只见一穿着苍色细锦衫的男子站在一片狼藉中,周围的杂乱好像一点都不影响他翩翩公子的气质。
“没有找到吗?”

第十八章 活下去

岳阳脸色有些苍白,因风寒未愈,声音也透着些无力。
“少爷,真的没有……”
七八个小厮满头汗,几日来在这儿找来找去让他们早就忘了先前的恐惧。
皇上都不关心这个突然薨了的公主,偏偏岳阳日日都差人来这儿寻她的踪迹。
可这儿莫说音晚公主,连新的尸首都没有。
一个小厮走了过来,大着胆子猜测道:“少爷,您说……公主她会不会没死,醒了以后自己走了?”
岳阳闻言,眼眸一闪。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是按照音晚那样的情况,她能走哪儿去?
莫不是遇上了什么歹徒?还是劫道的?
“咳咳咳……”
念及此,担忧和不安又激的他不住的咳嗽。
陈箓见了,腹诽这么个富贵人家难不成还学他们来这里翻死人剩下的东西。
眼尖儿的小厮发现了他,高斥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还没等他们上前去抓他,陈箓一溜烟跑没影了。
岳阳无暇顾及其他,瞥了眼陈箓的背影后只道:“那孩子衣衫褴褛,想必是来此地翻腾些值钱之物,莫管他。”
这时,一小厮骑着马赶来了,忙走到他面前行礼:“少爷,皇上差公公来降旨了,老爷让您赶快回去。”
日头偏了西,陈箓提着药就冲进了柴房,将当铺的事情说了。
陈大娘何时见过那么大一张银票,接的时候都觉那薄薄一张纸烫的紧。
她小心地将银票和银子收好,想着等一会儿给音晚。
趁着天还没黑,陈大娘赶紧让陈箓去熬药,自己去做饭。
周遭的泥土和柴火的气味让躺在床上的音晚有些恍惚,似是在冷宫,但心却因陈家母子多了几分温暖。
只是她还疑惑,老太医说服下那药后哪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难不成他骗了她吗?
亦或是不忍她香消玉殒,故意给自己留了条生路?
音晚眼眸黯淡地叹了口气,哪怕她还活着,也错过了岳阳和宛瑶的大婚。
也罢,他幸福就好……
“音晚。”陈大娘端着熬好的药稳稳地走了来,顺手也倒了碗清水。
休息了小半日,音晚已经有力气自己坐起来了,她接了药,仰头尽数喝了下去。
陈大娘适时将清水凑到她唇边,让她喝了两口后忙拿开:“好了,多喝怕冲了药性。”
音晚笑了笑:“谢谢大娘。”
“谢什么呀。”陈大娘放下碗,将银票银两拿了出来,“玉镯当了七百两,这银票和买药剩下的钱,你好生收着。”
音晚一愣,忙推开:“不不,大娘,我当了玉镯本就是报答你们,我又怎么能收回来。”
谁知陈大娘说什么都不肯收,音晚无奈,只将银票拿了过来:“银票我收着了,这银子您拿着,不然我就跪下来给你磕六十个响头。”
说着,就掀开了被褥,陈大娘立刻拦住她:“这可使不得!”
看着音晚的泪目,她心软了:“好,这些钱我收下了,你也安心在这儿住下吧。”
“谢谢大娘……”音晚心终于放了下来。
陈家母子心好,她不想拖累他们。
见陈箓跑进屋抱柴,音晚忽地想起了陵游。
她还有机会去他坟前哭一哭吗?况他希望她离开京城,好好生活。
离了京城,离了岳阳,她会活的怎么样……

第十九章 情不知所起

太傅府。
自婚事暂缓后,府中伺候的人都小心了许多,生怕惹萧文杰不快,丢了差事。
等岳阳回来时,太监都已经离开了。
明黄的圣旨被置于桌上,萧文杰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脸凝重。
见岳阳走了过来,他紧抿的嘴才张开:“皇上吩咐,命你去临安接七公主回宫。”
岳阳一愣:“为何?”
“为何”两字涵盖他太多的疑惑。
皇上如何得知宛瑶去了临安,又为何让他去寻她,如果宛瑶真的在那,也应该命宫人去接她回来。
萧文杰叹声道:“七公主去寻秦奕了,她性子刚烈,皇上生怕她冲动伤了自己,你先前与秦奕也是旧友,所以他才命你去。”
他心中略有不忿,公主逃婚,虽损了皇家颜面,他萧家面子也掉了几分,不知内情的人还以是公主看不上岳阳。
岳阳本想拒绝,但他思虑颇多,一来圣旨难违,二来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去找音晚。
只要没有看到音晚的遗体,他绝对不会相信她就这么死了。
然而又不住的心疼音晚。
同样是女儿,一个任性出走,皇上生怕她出事。
另一个生死不明,皇上恐怕都还不知道音晚此刻境况……
“明早城门一开,我就走。”岳阳转身离去。
萧文杰看着他欣长的背影,倒有些疑惑了。
他了解儿子,也看得出他对音晚有情,不然也不会对他连日来往那脏地方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皇上下令让他去找七公主,他答应的也爽快。
他这情到底是对谁多些?
夜深更凉,屋檐上的冰柱化了以后不断地滴着水。
岳阳站在房门前,微微仰着头望着已漆黑的天空。
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眼底平静又似深渊。
耳畔如同下雨的声音让他想起了十四岁那年,九岁的音晚因识字不多,错拿了《牡丹亭》。
正巧翻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那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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