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将至,却突然下起了大雪。站在民事大厅的大门口,宋星凉想到了八年前和薄夜沉领证结婚的日子。也是这样的下雪天,很冷,但心却是热的。不像此时,四肢冰凉,寒气入骨。“离婚冷静期结束后再联系,我还有事,先走了。”身边传来薄夜沉冷淡中带了几分不耐的声音。宋星凉心底一片哀伤,就在刚才,他们两人提交了离婚申请,要结束这长达八年的婚姻。三十天冷静期结束,他们将真正形同陌路,分道扬镳。见薄夜沉迈出脚步就要离开,宋
初春将至,却突然下起了大雪。
站在民事大厅的大门口,宋星凉想到了八年前和薄夜沉领证结婚的日子。
也是这样的下雪天,很冷,但心却是热的。
不像此时,四肢冰凉,寒气入骨。
“离婚冷静期结束后再联系,我还有事,先走了。”身边传来薄夜沉冷淡中带了几分不耐的声音。
宋星凉心底一片哀伤,就在刚才,他们两人提交了离婚申请,要结束这长达八年的婚姻。
三十天冷静期结束,他们将真正形同陌路,分道扬镳。
见薄夜沉迈出脚步就要离开,宋星凉率先一步抓住了他的衣袂,声音沙哑。
“阿豪,你能先送我回家吗?”
她的目光落在薄夜沉俊朗出众的侧脸上,满是期许。
然而下一秒,男人却直接扯开了她的手。
“人总要学会一个人。”
薄夜沉冷漠地说完,长腿直接迈上停在路边的西贝尔。
宋星凉的手僵在半空,看着黑色的车身飞速驶离,脑海中不觉想起八年前薄夜沉向自己求婚时说的话:
“以后,我会永远陪着你,不离不弃。”
相识十年,结婚八年,宋星凉以为自己一生都将会和薄夜沉度过,幸福到老。
可没想到,薄夜沉对她的爱已经渐渐消磨在了岁月中,让承诺终成了空。
的确,现在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而她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过气车模已经不配站在他身边……
在门口等了半天,宋星凉都没有等到车,最后她只能提着僵硬的步伐走回去。
一路上大雪纷飞,街边没有一个人,她的身影格外单薄孤寂。
回到家中,宋星凉开了暖气换了衣服,却依旧驱不走那从心底深处涌上的寒意。
早在三年前,薄夜沉就常常夜不归宿,家里只有她一人。
两人的卧室里还挂着八年前的结婚照,那灿烂的笑容让宋星凉的眼底渐渐蒙上了一层薄雾。
收回视线,她的目光落在了梳妆台前的两份报告上。
一份诊断报告是脑癌晚期,而另外一份则是孕检报告,她已经怀孕九周了。
宋星凉目光黯淡,她将这两份报告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原本是想等薄夜沉回来的时候发现。
却不想直到两人去登记申请离婚,他都没有回过这个家!
她走过去,颤抖着手将两份报告打火点燃,等到烧成灰烬,她才一个人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因为怀孕和病痛,身体吃不消,等她收拾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站在玄关处,宋星凉看着手里的钥匙,想了想,还是给薄夜沉打了电话。
电话迟迟才接通。
正要开口,一道隐隐有些熟悉的女声传了出来:“喂,你哪位?”
宋星凉彻底愣住,一颗心也如同沉到了深渊。
她用力握紧手机,声音沙哑:“我找薄夜沉。”
“好,那你等等。”
宋星凉心头大恸,显些落下泪来。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么离开。
终于,薄夜沉接了电话。
不等他开口,宋星凉便道:“薄夜沉,我不想离婚了。”
第二章最后三十天
电话那头的薄夜沉明显愣了一下。
他还没反应过来,宋星凉又说:“你现在就回家,陪我这最后三十天,不然,我不会同意离婚。”
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眼泪也忍不住大颗落下。
她没有等那头薄夜沉回应便挂断了电话,而后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枯等。
天微微亮的时候,薄夜沉回来了,带着满身寒意。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宋星凉,冷漠的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厌恶:“你这样有意思吗?”
宋星凉一脸疲惫地抬眼望去,因为脑癌压迫神经,她如今的视力已经不甚清晰,根本看不清薄夜沉。
她想起身,却猛地一阵眩晕袭来,让她还未站起又重新跌了回去。
宋星凉望向那抹高大的身影,声音沙哑而卑微:“阿豪,你能过来抱抱我吗?”
薄夜沉闻言,脸色却冰冷骇人:“宋星凉,不管你怎么闹,我们已经注定要结束。”
听到这话,宋星凉只觉喉咙苦涩异常,连呼吸一下都是痛的。
她声音很轻,但每说一个字,心口就隐隐发沉:“既然这样,你就再陪我最后三十天吧,结束后,我保证不再纠缠你。”
一个月前,宋星凉在刚检查出癌症时,她就已经打算要离开薄夜沉了。
只是她没想到,薄夜沉会先提出离婚。
微光中,看着宋星凉祈求的目光和苍白的脸,薄夜沉已到嘴边的拒绝不知为何忽然说不出口。
他想,究竟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
“你最好说到做到!”说着,薄夜沉转身往楼上走去。
看着薄夜沉逐渐消失的背影,宋星凉眼底满是寂寥。
……
薄夜沉在家里待了不过半个小时,又再次离开,去了公司。
宋星凉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留下他有这么困难。
从前,她和薄夜沉还在谈恋爱的时候,他宁愿不工作,都要一整天陪在她身边,舍不得离开半刻……
十年时间,终究物是人非。
薄夜沉走后不久,宋星凉接到了养老院那边打来的电话,她换了身衣服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养老院的后院,雪还未化。
沈父独自呆坐在院子里,手里还紧紧地抱着什么。
照顾他的护士一脸为难地告诉宋星凉:“老爷子今天分到了糖,一直藏着,也不肯吃,还待在外面不肯进来,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宋星凉心中一痛,走到沈父面前,温声问:“爸爸,您怎么一个人坐在外面,这么冷?”
沈父看着宋星凉,满眼都是陌生,而后他看向不远处:“小洛就要放学了,她最喜欢吃糖,我给她藏了很多糖……等她回来,她肯定高兴……”
听到这话,宋星凉的眼眶顿时红了。
她轻轻将一床毯子披在父亲的肩上,而后陪着他坐在院子等。
沈父三年前患了阿尔茨海默症,虽然已经不认识宋星凉,但还是一直记挂着她。
宋星凉轻轻靠在沈父不似从前那么高大的肩膀,鼻尖泛酸:“爸爸……阿豪要和我离婚了,以后,我就只有您了……”
沈父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
宋星凉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想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还有脑癌,她的声音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爸……您说以后我该怎么办……”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只有寒风吹动树叶和雪花落下的声音。
一直到傍晚,宋星凉才回到家。
却不想还未进家门,她便在门口看到一抹亮丽的身影。
“娇娇姐,好久不见。”
第三章婚前协定
这声音蓦地和昨夜听到的重合起来,宋星凉全身一僵。
凌文珊。
宋星凉在车模圈时的后辈,更是现在接替她成为了顶级车模的人。
“娇娇姐,昨夜阿豪的衣服落在我那了,我给他送过来。”凌文珊微笑着将一件衬衫递到宋星凉面前,话里话外都透着得意。
宋星凉看着那件白色衬衫,眼底没有任何起伏。
然而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却陷进了掌心。
“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宋星凉故作镇定地开口,不想让凌文珊看到她内心的狼狈。
凌文珊唇边笑意渐收,她向宋星凉走近,面对着她挑眉说:“宋星凉,你知道豪哥为什么不喜欢你了吗?因为你太死板无趣了,他说,只有我才像个真正的女人。”
说完,她放下衬衫,扭着腰肢离开。
人一走,宋星凉就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一般,连站立都变得困难。
回到家,别墅里处处都透着冷清。
宋星凉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一脸疲惫地打开电视,想让声音驱散心底的落寞悲戚。
薄夜沉回来时已经很晚了。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亮着,他隐约看到宋星凉坐在沙发上,身影单薄。
薄夜沉不由皱眉,以前的宋星凉不是这样的。
每天晚上,她都会准备好饭菜,在听到车声后,就会等在门口,笑着迎接自己。
“怎么还没睡?”他打开灯,象征性地问道。
宋星凉缓缓抬眸,看着眼前不怎么真切的薄夜沉:“你没有回来,我一个人睡不着。”
薄夜沉冷漠地嘲讽:“以前你一个人不是也很好。”
听到这话,宋星凉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是啊,在过去这个男人不归家的三年里,她的确都是一个人。
现在想想,宋星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今日看到凌文珊突然跑到家门口来宣誓主权,她才惊觉自己有多可悲。
她无声地从沙发上站起,跌跌撞撞地来到薄夜沉面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
“嘭!”
下一秒,宋星凉就被薄夜沉猛地推开,整个人摔倒在地。
见状,薄夜沉的手有些发颤,他没想到宋星凉会这么脆弱,自己明明只是轻轻推了一下。
随后他沉声喝道:“你闹够了没!”
宋星凉跌坐在地上,一张脸已经是苍白一片。
她勉强支撑着爬起来,看着薄夜沉眼尾发红:“我吻自己的老公,不可以吗?”
薄夜沉顿时愣住。
宋星凉再次站到了他面前,掷地有声:“今天晚上,我要你陪我!”想到凌文珊临走前说的话,她喉咙发紧。
“如果你不答应,我立马公布你和凌文珊的关系!”
薄夜沉听到这话,狭眸微眯,显然是没有想到一向听话懂事的她竟然还学会了威胁自己!
“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说完,他一把将宋星凉抱起,转身上楼,眼底没有半丝情意。
……
或许是因为脑癌,又或许是因为薄夜沉在她的身边,这一晚宋星凉睡得很沉,也很安稳。
然而,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床边一片冰凉,薄夜沉早已不在。
她洗漱完下楼,一眼就看到客厅中央,一个穿着西装的陌生男人拿着文件笔直地站着。
宋星凉认识他,是薄夜沉公司的首席法务,徐政。
徐政看到宋星凉微微颔首,随后将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
“沈女士,这是周总给您的财产分割协议,根据你们的婚前协定,您必须净身出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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