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歌抬眸看向他,目光深沉,玄清心里一紧,却仍是站在原地等着她的答案。片刻后,楚云歌轻叹一口气:“不会了,我与他之间,不仅仅隔着一个丁敏。”年少情深,却一腔错付,她和裴君衍已经隔着太多太多的事。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何须在拘泥于情爱之中?楚云歌早就在重新醒来的那一刻,决定之后的每一刻,都只为自己而活。玄清看着她脸上浮现起一丝洒脱,让她整个人仿佛镀上了金边。他不想再压抑自己,藏在心里的话不由自主的问出口
楚云歌抬眸看向他,目光深沉,玄清心里一紧,却仍是站在原地等着她的答案。
片刻后,楚云歌轻叹一口气:“不会了,我与他之间,不仅仅隔着一个丁敏。”
年少情深,却一腔错付,她和裴君衍已经隔着太多太多的事。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何须在拘泥于情爱之中?楚云歌早就在重新醒来的那一刻,决定之后的每一刻,都只为自己而活。
玄清看着她脸上浮现起一丝洒脱,让她整个人仿佛镀上了金边。
他不想再压抑自己,藏在心里的话不由自主的问出口:“那你可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楚云歌一怔,旋即露出一抹惊讶之色,半晌,她才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玄清。
“你可是名满天下的佛子,难道也会为情所困?”
玄清的脸色顿时黯淡下去,他抿紧了唇,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聪慧如他,怎么会听不出来楚云歌揶揄话语中的拒绝。
他如今既然是南靖的继承人,定不会再守佛门的清规戒律,这一点,楚云歌明白,而她,也给出了自己明明白白的答案。
玄清垂眸:“是我唐突了。”
楚云歌看着他,轻声开口:“但还是谢谢你。”
玄清勉强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开。
两日后,一匹汗血马出现在了藏图镇,马背上的人风尘仆仆却仍能窥见几分清玉之姿,纵然有人眼馋他身下的那匹马,也摄于他浑身迫人的气势打消了念头。
裴君衍从马上下来,朝一个路人问道:“镇中,可有什么打探消息的地方?”
那人顿时喜笑颜开:“公子,自然是有的,不过藏图镇的规矩,找人带路,得要这个。”
说着,他举起手,拇指和食指做出了一个揉搓的姿势。
裴君衍从腰间拿出一块银稞子,淡淡道:“现在,可以带我去了吗?”
“自然可以。”那人笑眯眯的领着他踏进了藏图镇。
裴君衍走在街上,看着四周杂乱但又不失去秩序的各个摊位,眼里闪过思索之色。
藏图镇地处偏僻,禁卫军人多,应当不会这么快赶到,而南靖一方也会收到消息,出于建交礼仪,不会带着楚云歌先行离开。
也就是说,楚云歌一定还在这座镇上。
裴君衍浑身疲累,但精神头却是极好,想到那道身影,他身体里仿佛被注入了无限的活力。
很快,领路人便带着他到了一处简陋的房屋外:“这就是镇上打听消息的地方,只要你提出要求,所有事情他们都有门路知道,公子你请自便,我就不进去了。”
裴君衍点了点头,栓好马之后,踏入了屋内。
刚进门,便有人迎上来:“这位客官,要打听什么事?是找人,还是寻物啊?”
裴君衍看了他一眼:“找人。”
“好嘞!”那人笑着,将他带到了二楼,里面,坐着一个看上去很是健壮的中年男人。
“鄙人陈中山,你要问什么,写在这纸条上递过来便可。”中年男人说道。
裴君衍也不扭捏,笔走龙蛇的写下,而后递了过去。
陈中山垂眸看了一眼,神色顿时凝重,将纸条推了回来。
“抱歉,这生意,我们接不了。”
第37章
裴君衍皱了下眉:“为何?”
陈中山也很干脆:“你找的这个人,已经有人花了大价钱,不许藏图镇的任何人知晓她的位置。”
裴君衍缓缓点头:“我可以出钱。”
陈中山笑了笑:“公子太过自负了,对方出的钱,可以买下整座藏图镇。”
裴君衍一怔,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那个神秘强大的南靖。
能有这种手笔的,只能是他们了。
裴君衍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是无用,便走出了房屋。依譁
他随便找了家临街的客栈住下,只要禁卫军来了,他便能跟着见到楚云歌。
足足等了三日,裴君衍才看到禁卫军的身影出现在藏图镇。
他思索片刻,下了楼朝禁卫军走去。
百夫长赵一鸣没想到会接到一个这样的任务,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若是安全带回长公主,以陛下对长公主的看重,给他升官加爵是必然的事情。
于是赵一鸣马不停蹄的来了,刚准备去客栈,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先是一怔,随后脸色顿时肃然:“少将军!”
裴君衍看着他,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看来从父亲手下出去之后,你混得不错。”
赵一鸣嘿嘿一笑,依稀可见当年憨厚的样子。
裴君衍也不多说,直接开口:“给一套禁卫军的衣服给我,我跟你一起去见长公主。”
赵一鸣顿了顿,随即毫不犹豫的照办,虽说现在裴君衍已经不是驸马,但好歹是曾经的夫妻,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就算长公主发现了也不会怎么样。
片刻后,裴君衍便化身成为禁卫军中的一员,随着队伍走过长长的街道,他心里有种难言的紧张之感。
最终,赵一鸣站在了一家客栈面前,对店小二说道:“我们是中原人,找你们掌柜的。”
小二脸上露出恍然之色,一路小跑的进了客栈。
很快,掌柜的便出来了,他满来笑容:“军爷,小人可等了好久哇,您看是我现在去叫人来,还是带你们直接去房间门口啊?”
赵一鸣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他朝身后招了招手,两个人抬着一口不算大但沉重的箱子上前来了。
箱子落地,发出沉闷响声,赵一鸣当着掌柜的面打开了一条缝,金黄色的光闪了一下。
赵一鸣开口:“赏金呢,陛下吩咐我们带了,但我们要确定你提供的消息是真的。”
掌柜的激动搓手:“那是应该的,几位军爷随我来。”
裴君衍几乎是有些同手同脚的跟了上去。
掌柜的带着他们来到二楼一间房前,轻轻敲了敲门:“公子,有人来找。”
随着吱呀一身,门从里面被拉开,一张裴君衍再熟悉不过的脸出现在眼帘之中。
玄清?他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的玄清周身气势尊贵,淡淡朝门外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乔装过后的裴君衍,只是说道:“你们稍等。”
随后他敲了敲内间的门,开口道:“楚云歌,他们来了。”
裴君衍心里猛地一突,怎么回事,他们两个竟然堂而皇之的住在一起?
他如今自是相信了楚云歌曾说她与玄清关系清白之事,也知道她去灵觉寺找玄清多半是为了疗伤之事。
只是心里的不舒服,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当内间的被拉开时,裴君衍脑子里那些想法都消失不见,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从门里出来的,是他日思夜想,活生生的楚云歌!
第38章
楚云歌并未想到裴君衍会出现在这里,她看了外面一眼,朝玄清道:“我要走了。”
玄清点头:“好,等我到了京都,就去公主府找你。”銥誮
楚云歌看着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说,只是语气有些无奈:“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裴君衍闻言不由看向玄清,心里一个隐隐的猜测冒了头。
随即他心里生出一点危机感,如果玄清的身份真的是他想的那样,那楚云歌跟自己还有什么可能?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没有意识到玄清若有所觉的朝他这处看了看。
玄清嘴角勾起一抹笑,对楚云歌开口:“此事我自有主张。”
一刻钟后,楚云歌随着禁卫军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路上,裴君衍以侍卫的身份跟赵一鸣陪在马车两侧,因为禁卫军的头盔,楚云歌并未察觉异常。
马车缓缓行驶,赵一鸣突然开口:“公主为何愁眉不展,可是坐的不舒服?”
楚云歌一顿:“并未,赵大人无需多虑,加紧赶路便是。”
可裴君衍却从楚云歌眼中看到了一丝怀念之色。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难道她现在怀念的,是之前跟玄清一同出游的日子吗?
不得不说,裴君衍的猜测很接近楚云歌闷闷不乐的原因。
在玄清面前,她只是一个朋友,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也有了想念已久的自由。
但现在,禁卫军护卫左右,她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看见,像是有股无形的压力将她困在长公主这个名义上,带来不少掣肘。
楚云歌幽幽叹了口气,放下车帘,努力不再去想。
裴君衍见看不到人了,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之色。
马车缓缓前行,楚云歌坐在马车内,缓缓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突然重重停了下来,楚云歌皱眉,正要掀开帘子发问,却听赵一鸣的怒喝:“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马车中是谁!”
楚云歌心里一惊,本来探出去的身子缓缓坐直,她不会武功,要是露面,只不过成为禁卫军的拖累。
马车外,禁卫军将马车团团围住,眼神尽皆凌厉的看着对面。
在他们对面是一群带着匪气的人,但身上装备精良,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很冷。
其中领头的人往前走了两步,眼神冰冷:“没什么,只是得知长公主经过此地,想请她去我们那里玩玩罢了。”
他嘴上虽这么说,但眼中露出的异样之色,却让裴君衍陡然起了杀心。
他忍耐着,并没有说话。
赵一鸣冷声道:“长公主是什么身份,也是尔等可以肖想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长公主殿下我们势在必得,就凭你们……”那人冷笑一声,随即招了招手。
两边的山坡上,不知道何时竟埋伏了无数弓箭手。
赵一鸣瞳孔一缩,心头涌现惊慌,他们不过百人,就算用命去填,也不见得能护住长公主。
这时,他若有所觉的看向裴君衍,只见他露出的黑眸似寒星,看着对面,犹如在看一群尸体。
见赵一鸣看过来,裴君衍朝他点了点头。
这意思是说……他有办法?
第39章
赵一鸣眼神一亮,随后快速走到裴君衍身边,悄声问道:“少将军可是有办法?”
裴君衍并没有去纠正他的称呼,只道:“这个,还请赵大人稍等。”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正好传入楚云歌耳中。
楚云歌突然神情一僵,是她出现幻觉了吗?裴君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她努力说服自己的时候,马车一侧的帘子被撩开,一张带着禁卫军护具的脸出现在她眼中。
随即那人发出让她心颤的熟悉之音:“长公主殿下,眼前贼人的目标是你,等会你从马车后面偷偷下来,我会掩护你向后退去。”
楚云歌心底重重一震,看向他的眼眸,出口的话却是:“那你……你们呢?”
裴君衍眼里浮现些许笑意:“臣等是奉陛下旨意保护公主,如今公主遇险,自然不能独善其身,再者,这群人只是打着伤害你的名义,真实目的还未可知。”
楚云歌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脑中乱糟糟的想法骤然停止,她攥紧了手,半晌才道:“好,那便依将军之言。”
裴君衍微微颔首,却是没有立即退去,直到楚云歌眼中浮现疑惑之色,他才似乎叹息一声:“楚云歌,我没想过在这种场景下与你重逢。”
“我有很多话想说,等此间事了,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楚云歌心里一坠,神色复杂的看向他。
他们成婚后,裴君衍便再也没有用这样温和的语气跟她说过话,更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对上裴君衍带着期待的眸子,楚云歌深吸口气,压抑住心中的紧张和慌乱,伸手将帘子从他手中拉下:“此刻,本宫不想与将军谈论此事。”
裴君衍藏在护具下的脸上,却缓缓勾起一抹笑意,他声音低沉:“遵命。”
随后楚云歌听见马蹄声踢踏两下,裴君衍的声音再度传来:“公主,动作轻微一些,臣在马车后。”
楚云歌依言照做,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赵一鸣还在前方周旋,她探出头去。
周围漆黑一片,唯有前方和身侧有火光闪动,楚云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猛然拉了下去。
天旋地转间,她以一个极亲密的姿势与裴君衍坐在了马上。
裴君衍紧紧环住她的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楚云歌脸色腾的一红,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声音:“公主,抓紧缰绳。”
下一刻,马蹄高高扬起,带起一阵尘土飞扬,身后有人喊:“看那里,有人跑了!”
赵一鸣看着往相反方向离开的两人一骑,反应极快:“拦住他们!”銥誮
楚云歌勉力开口:“赵大人他们会不会有事?”
裴君衍沉声道:“不会,他们的目的是抓你,赵一鸣就算敌不过也可以化整为零,两侧都是山道,对方没有那么多人手去搜寻。”
楚云歌便不再说话。
直到身后的声音渐渐小下去直到彻底消失,楚云歌激烈跳动的心脏才缓缓落回原处。
不知道什么,裴君衍的下巴已经搁在她的肩膀上,纵然隔着衣服布料,也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
楚云歌手指发白,淡声道:“停下。”
可身后却没有声音。
楚云歌恍然意识到,身后人很久都没有发出声音了,就连揽在腰间的手也显得如此无力。
她一惊,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上颤音:“裴君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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