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跟裴国山便抽时间,去看了她。苏挽梨这一生病,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都深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像是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听到他们来看她,勉强睁开眼睛跟他们打了招呼。裴国山连忙道:“宜之,你躺着就行了,叔叔就是来看看你。”
“以后身边总要有其他人的,留着前妻的东西,不太好。”裴熠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现实,说,“断就断得干脆利落点,也省的不相干的人说闲话。”
裴母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婚房售卖信息一挂上网,裴熠和苏挽梨离婚的事,就人尽皆知了。
好端端的,没有人会卖婚房,更何况裴家也不缺钱,唯一的解释就是苏挽梨和裴熠掰了。
这事还是挺突然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俩闹了一阵,但之后便没有多少消息,大家都以为是和好了,夫妻之间有吵有闹也正常。没想到在这时,突然又爆出来,两个人把离婚证都给领了。
本来他俩的婚姻,就没有人看好,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维持的时间居然这样短。
半年就离婚的,着实不多。
尤其他们这个圈子里,哪怕过不下去了,但是为了面子,也会尽量维持。
苏挽梨又恢复成了之前跟在林英芝跟前的模样,偶尔陪林英芝一块儿打打牌,笑着会把牌桌上所有的长辈给照顾好。
这一天,苏挽梨是在林英芝结束的时候,来接的她。
哪怕就是接个人,也不是空手来,手上带着给各位长辈的甜品,笑着说:“各位尝尝。”
苏母探究的看着她的脸,笑意盈盈,难辨悲喜,只是看上去有些疲倦。
“宜之啊,日子还是要往前看,一辈子那么长,未来怎么样,还说不定呢。”苏母道。
苏挽梨含笑点了点头,说:“谢谢阿姨,我先带我姑姑回去了。”
她一走,桌上的人一边吃着她的甜品,一边感慨道:“宜之这孩子,真的挺好,就是现在不仅背景差了点,还离过婚。”
圈子里的人,恐怕更加不会有考虑她的了。
这句话,让大家都沉默了。
“裴熠离婚,也不知道是不是外头那位逼得紧。小小年纪,倒是挺有手段。”
苏母蹙眉道:“听我们家志军说,裴熠不是跟外头那位断了吗?”
“要真断了,会在裴熠出国的第二天,那位就紧巴巴的跟着出国么?我看是故意说断了,省得背上小.三的骂名。”这人冷哼,“这姑娘心眼足,我着实瞧不上眼。”
苏挽梨跟林英芝回去的路上,还撞见了裴母。
林英芝现在是招呼也不打,完全把裴母当成一个陌生人,苏挽梨倒是礼貌的打了招呼:“阿姨好。”
裴母眼神复杂,说:“有段时间没见了,你瘦了点。要好好补补身体。”
苏挽梨微微颔首,迟疑了片刻,道:“那栋别墅,能不能不卖?离婚我不要其他房子了,要那栋就行。”
裴母的眼神更加复杂了,可是她看上去安静恬淡,不吵不闹,并不像是放不下裴熠的模样,离婚当时也是她坚持的。
不过她没有答应。
“要是不方便,也没有关系。“苏挽梨朝她笑了笑,很快上了车。
裴母在回去之后,倒是把这事跟裴国山说了一声,后者语气沉重:“宜之这是心里没有彻底放下。说到底坚持离婚,还是被你和阿熠给伤透了,温远辉那件事,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做好,换做其他媳妇,早跟你吵架了,但她念旧又长情,还是不闹腾的性格,一边割舍,一边难过。你看即便和阿熠离婚了,也没有说过他半句不是。”
这种性格,特别吃亏。
裴母说:“我当时,也是从她那里,半点感觉不到她和阿熠亲近,阿熠过生日,她也没说要跟我一起去,看上去感情太淡薄了,我就想着,他们走不远的,所以才多照顾些温湉一家。”
“你对温家好,才是最伤宜之的,她只是不说,不代表她不难过。”
裴母没有说话,但愧疚之心,溢于言表。
裴国山在苏挽梨跟裴熠的事情上,真的是不知道叹了几回气了,说:“既然他俩都离婚了,宜之心里还难过的事情,就不用告诉阿熠了,咱们能做的,就是多补偿补偿宜之。”
裴母点点头。
不过婚房的事情,裴母还是打电话跟裴熠提了一嘴,说的是要不分给苏挽梨当离婚补偿,裴熠却一口给否决了,冷淡的说:“不用,卖了就行。”
裴母觉得裴熠也挺心狠,分开真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这套房子,没几天,就成交给了一个外地商人,对方表示价格高了,裴熠二话没说低价卖给了对方。
裴母也没有插上话。
也就是同一天,她听说了苏挽梨病倒住院的消息,说是突然就高烧不退了。
“水就在边上,现在只能麻烦您自己倒了。”她充满歉意说。
“这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好好照顾身体,病好了,公司的事情也差不多弄完了,以后项目叔叔这边也会给你安排好,你就先跟着叔叔做,学点东西。”
苏挽梨感激道:“谢谢。”
裴国山跟裴母也并没有打扰她很久,在他们走了之后,叶晨曦很快就过来了,一同过来的还有徐斯言。
他坐在沙发上,听着她们闲聊,半点没有插话。
只不过叶晨曦要走,他却半点走的意思都没有,只沉声道:“我有事跟宜之说。”
叶晨曦便先走了。
徐斯言则是坐在了苏挽梨的床头,动手打开带过来的粥,见她反应冷淡,哄道:“宜之,来吃两口。”
苏挽梨说:“我没有让你过来。”
“看望老同学,没人会说什么。”徐斯言看着她说。
“谁会给老同学喂粥?”苏挽梨语调极淡,“徐斯言,想睡我也不是这个讨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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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言的脸色冷了下来,他声线也冷,说:“你觉得我只是想睡你?”
苏挽梨安安静静不说话。
他站起身,冷冷淡淡的看了她一会儿,她越安静,他心中就火气渐起,她亵.渎了他的感情,一时之间他恨不得做给她看,伸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往床上压,自然而然的本能的开始亲吻她的脖颈。
手也开始不安分。
过了片刻,他的火气就下去了,认认真真的怜爱的抚摸着她。
“你看,裴熠是不是没有我好?他在床上,会这样温柔的对你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要跟裴熠比。
在他伸手去解她纽扣的一刻,对上她平静的眼神,顿住了。
“你要是不顾我的意愿,我阻止不了你,也可以给你,不过麻烦你之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苏挽梨语气更加平静。
徐斯言瞬间清醒了。
她的眼神像是在说:你看,我没有说错,你只是想睡我。
“抱歉。”他揉了揉太阳穴,说,“我听说你生病了,担心你,才想过来看看你。我知道,我大概不合适过来,但是我打听过了,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没有人会知道我过来。”
苏挽梨说:“你走吧。”
“宜之,我对你真的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浅薄。”徐斯言认真说,“我是想跟你亲近,但是亲近却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会强迫你。”
苏挽梨道:“我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徐斯言叹气道:“你记得把粥喝了,我自己炖的,多少喝一点,你太瘦了,又不懂得怎么样照顾自己。”
他转身要离开了,苏挽梨却又把他给喊住了,她斟酌了片刻,道:“即便我们可以在一起,中间隔着个裴熠,你又该如何自处?”
“我们可以出国,这辈子都不回来。”徐斯言沉声说,“我也不会害怕任何流言蜚语。”
“可如果我怕呢?”她笑了笑。
徐斯言眼神带了些深意,并没有立刻回答。
“你先回去吧。”
“如果你害怕,我就找不会让人说你闲话的办法,流言蜚语到时候只会针对我一个人。”徐斯言离开前留下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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