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年年愣愣的看着他,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容澹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开口,说的却是:“周瑶的弟弟也是你弟弟,现在他需要配型,你应该救他。”一句话,瞬间将虞年年的心泼个透凉。她哀默的眼神看向他,声音沙哑:“我只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亲人。”容澹皱了眉:“我可以给你钱,一千万,足够你一辈子的生活。”虞年年忽然笑了笑,下一秒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虞年年站在车跟前挡住他,她就想要一个答案。
这三年她的爱算什么,何至于要把她逼到如此境地!
透过车前窗,她似乎能清楚地看见容澹眼里透出的冰凉眸光。
他神色没有丝毫起伏,下一秒,车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朝她迎面开来!
第七章 狼狈难堪
车前灯光刺痛双眼,虞年年脸色一瞬惨白,浑身的力气转瞬消失,一下跌倒在地。
容澹车头一转,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带起一阵冷风。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虞年年跌坐在地上狼狈又可怜的样子,他的心不觉也跟着一颤。
可只是一瞬,他眼神一凛,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从前,这个女人也是以这样的姿态骗了他!
城市二月的风是阴冷的。
虞年年许久才从地上爬起,那萧瑟的身影让人几乎以为一阵大风吹来就能将她摧折。
脸上一片冰凉,她这才发现自己竟无意识的涌出了泪。
她用袖子胡乱擦去眼泪,却不知为何越擦越多。
最终,她又蹲了下去。
空荡的停车库响起一阵压抑的呜咽。
地下室的楼道,昏黄老旧的灯在头顶摇晃。
到了门口,虞年年才看见站在门口的郑玉婷。
她脚步一怔,心中越发疲累。
郑玉婷也不装模作样了,直接开口问:“你弟弟那里等不了多久了,要怎样你才肯捐?”
这一次,虞年年抿唇沉默了一会儿。
良久,她在心中苦笑一声,艰涩地开口:“我可以配合,只要你们给钱。”
闻言,郑玉婷脸色立时一变,猛地推了一把虞年年,破口大骂:“虞年年,你这个不仁不义冷血无情的东西!给你弟弟捐骨髓是你该做的,居然还敢要钱!”
本只是试探的话,却一下让郑玉婷原形毕露。
虞年年猝不及防的被推得撞在墙边,腿磕在消防栓角,一阵吃痛。
心里那一团火烧得太过热烈,灼痛了自己。
她强挤出一个冷笑:“我只要钱!”
虞年年勉强站稳,她推开郑玉婷,打开房门躲了进去。
二月的地下室那刺骨的阴冷,几乎要将她所有的伪装刺穿。
外面郑玉婷骂声不断,虞年年捂住耳朵。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虞年年强打起精神,出门再去找工作。
可才走到楼梯口,一群记者忽然围了上来,相机话筒都纷纷对着她。
“请问是虞年年小姐吗?您为什么不愿捐骨髓救您的亲弟弟?”
“乔小姐,郑女士说您没有良心,您认为这话对吗?”
……
虞年年挡住脸连连后退,想要逃开这些几乎戳到她脸上的话筒。
可这些记者就像闻见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追着她不放。
狭窄楼道里,她被挤得无路可走,一下子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头撞在墙上,她痛得闷哼出声,眼睛都有些发花。
可那些人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对着她狼狈的模样一个劲猛拍。
“乔小姐,请回答我们的问题……”
虞年年浑身发疼,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了面前的记者。
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在人前撕开伤疤,卖惨供别人炒话题。
她死死咬着牙,一字一句开口:“我只要钱!”
说完,她拨开人群,重新逃回自己的房间。
终于,一滴眼泪在关上门的刹那还是忍不住掉下来,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一连几天,虞年年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不要说找工作,这一片的店,她连门都进不去了。
真是好笑,她只想活下去,活得像个人,就那么难吗?
萧瑟寒冷的大街上,虞年年坐在木椅上,仰头看着头顶的桃树。
那枝头隐隐长出绿芽,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出花来。
她凝视着那抹绿芽,安慰自己一定会好的。
正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刚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周瑶跋扈的声音:“虞年年,你现在给我妈乖乖道歉,然后捐骨髓,不然,我要让你比现在还惨!”
虞年年怔在了原地,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
原来,她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是周瑶在搞鬼!
原来,郑玉婷口里的女儿瑶瑶就是周瑶!
虞年年深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
周瑶冷笑了一声:“我看见你恶心,不行吗?”
虞年年一顿,开口却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心脏的人才会看别人恶心。”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你明天不来医院,我就让你连你现在这个狗窝都没得住!”
虞年年的脸色跟着一白,心里像是堵了一团火:“明明你的骨髓才是最匹配的,就算要捐,那也应该是你,凭什么找我?!”
可她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是一阵忙音。
枝头一滴清露掉下来,正好打在虞年年脖颈,冰凉入骨。
她没有工作,没有钱,甚至连最后的地下室都要失去。
原来,世上真能有人逼得另一个人活不下去。
虞年年捏着手机,眼眶通红,几乎绝望。
“呲——”一辆豪车在她跟前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迈出一双修长的腿。
虞年年心中骤然忐忑,她一抬头,果然是容澹。
第八章 我没钱
虞年年愣愣的看着他,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容澹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开口,说的却是:“周瑶的弟弟也是你弟弟,现在他需要配型,你应该救他。”
一句话,瞬间将虞年年的心泼个透凉。
她哀默的眼神看向他,声音沙哑:“我只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亲人。”
容澹皱了眉:“我可以给你钱,一千万,足够你一辈子的生活。”
虞年年忽然笑了笑,下一秒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容澹从来没对她这样大方过。
他明明那样讨厌自己,现在却肯为了周瑶的弟弟,给她一千万。
见她这副表情,容澹心中烦乱,他冷声道:“矫情什么,虞年年,你傍上我不就是为了钱吗?”
虞年年唇都在抖,她一字一句说:“我从来不是为了你的钱。”
她以为,误会会解释清楚,只要她对他好,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以为,他也曾有一刻是对自己动过心的……
容澹心中却升起怒火,他一把捏住虞年年的下巴,漆黑的眸子射出寒光:“你别说是因为爱我才这么犯贱!”
虞年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如刀般的话几乎将她的心脏搅得一阵血肉模糊。
她只能哑口。
犯贱。
这就是他给她的爱下的定义。
对于容澹的要求,她从来无法拒绝,况且,连活下去都难的人,还能拒绝什么。
车子一路疾驰,眼前的风景不停的变幻。
到了医院,郑玉婷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到容澹,她热情地招呼,就像对自己的女婿一样。
容澹只把虞年年带过来,就礼貌地告辞。
而全程,他的眼神都没有在虞年年身上停留过。
虞年年的目光却愣愣的注视着容澹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尽头。
“啪——”下一秒,她脸上又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耳光。
郑玉婷恨恨看着她:“看瞎了人也不是你能肖想的!你也不照照镜子,还敢跟我们家瑶瑶争!”
虞年年挨了这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可心里却已经感受不到了。
而走到车边的容澹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看见车里放着探病的补品,才发现刚才忘记拿上去了。
他蹙眉,把东西拿出来又折返。
走到走廊转角,郑玉婷叫骂的声音传过来。
“虞年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垃圾堆里长大的,也永远只能呆在垃圾里!”
容澹一眼就看见了虞年年脸上那鲜明的巴掌印。
可他只是停在了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
他薄唇微抿,眼神不自觉泛出一阵刺骨的寒意。
可等到郑玉婷骂完,他才走上前,将手里的补品交给郑玉婷:“刚才忘记带过来了。”
郑玉婷立时换上了一脸笑意,接过东西。
虞年年转过头定定的看着他,这一刻,她已经明白,刚才的打骂他都看见了。
看见了,却视若无睹。
原来一个人不爱你,是真的连一丝怜悯都不会给你。
他是绝情,还是从未有过情?
她没有答案,只是原本以为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一刻还是泛出疼痛,深刻的,一阵一阵,像是一把钝刀子在划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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