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沄眉头轻蹙,但很快恢复正常,她压下自己内心的烦躁和不耐,笑着说:“我刚刚说,是不是给玉璃歌找一处好点的疗养院,她现在的情况似乎比较适合静养。”其实她哪里是想让人早点好起来,只不过是玉璃歌现在多待在玄烬身边一刻,他就像丢了魂一样,总是心不在焉的。“送疗养院?”玄烬皱着眉头,探究地看了沈欣沄一眼。
能做的都做的,作为一名医生,他已经问心无愧。
病人的求生意志其实已经相当孱弱,把一个自愿踏入鬼门关的人拉回来,已是不易。
至于醒过来,哎……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或许,她永远也不可能醒过来。
玄烬几不可察地点点头,然后看向手术室的方向,玉璃歌正被护士推着出来,苍白的脸上没有痛苦,亦无安宁。
“孩子……没保住是吗?”
第十三章 我们已经尽力了
李忆淮被曾文扶着,无力的点点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嗯。”玄烬张张嘴唇,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心口莫名的闷痛。
看着玉璃歌被推进重症监护室,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些,身形竟然晃了一下。
助理想伸手去扶,而后讪讪收回手。
在玄烬身边待了几年,他知道男人绝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莫总,沈庭他,他在路上一直询问夫人的情况。让我们得到消息通知一下他。”
“嗯。”玄烬眉间褶皱渐深,“帮沈家把他看好,别让人跑出来。”
“是。”
助理其实挺同情沈庭的,在他眼里,沈庭其实是关心则乱。
他为了玉璃歌触了莫总的逆鳞,最后被莫总送回沈家,现在估计正面对沈家家主的盘问,这段时间估计都没办法出沈家了。
“你最近都在这边守着吧,有情况通知我。”玄烬捏了捏眉心,将身上的西装脱了搭在手上。
“好的,莫总。”
一连三天,在医院守着的助理一直没有来消息。
自从那天回去,玄烬也没有再去过医院。
到了第三天,他终于有点按耐不住心中那股冲动。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和钢笔,又一次拿起手机,划开手机看了看。
啪的一声,手机放回原处。
玄烬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歇了一会,他拿起外套,去了沈欣沄那里。
似乎只有到了欣沄那里,他才能相对少地想起玉璃歌。
悄无声息地,时间又过去了四天。
手机已经被玄烬握到温热,如今就算是有沈欣沄在旁边,他都会走神。
想到那个女人还没有醒,他内心就是一阵烦躁和恍惚。
“滋……”
手机一阵震动。
玄烬装作不在意地看了一眼,是助理的。
“喂。”
“莫总,夫人醒了。”
“嗯。”
挂断电话,他终于有了一个去医院的理由。
病房外。
助理给玄烬交代着玉璃歌的情况。
“……夫人自从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吃,而且她除了睡觉就是发呆。”
玄烬听得拧紧了眉头,他推开病房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女人像是什么都听不见,她没有转过头来看,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缓缓地走到病床边,打量了一番玉璃歌。
她更瘦了,皮包骨头,脸上颧骨突出,没有丝毫血色,连嘴唇都是干裂又苍白的。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了吗?”玄烬睥睨着病床上的女人,冷冷地说。
没有任何回应,她像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给不出任何回应。
玄烬怒火突起,他用力钳住玉璃歌尖尖的下巴,掰过她的脸,对着自己。
“看着我。”
无神的眼睛甚至无法聚焦,她眨了眨眼睛,但是仍然没有反应。
玄烬瞳仁闪烁两下,似乎发现了什么。
他松开手,深深看了两眼面前这个女人。
而后转身对助理道:“去把医生找来。”
主治医生迅速赶来,李忆淮可惹不起这位大人物。
他给玉璃歌检查后,困惑地摇摇头:“身体上没什么不对,我现在让神经科医生来做个检查。”
玄烬眉心紧蹙,看了看活得像个死人一样的玉璃歌,心里一阵堵得慌。
他不愿意看见这样的她,他还等着问她十二年前的事情。
“去把精神科医生找来。”玄烬朝助理挥挥手,助理应声而去。
半小时后,医生苦着一张脸,摇摇头:“她这是抑郁症的表现,现在的她对外界产生很强的不信任感,所以封闭了自己。”
玄烬捏紧拳头,冷静地听着,他转头看了看床上的女人,心底流淌着一阵苦涩。
抑郁症么……
得了抑郁症,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第十四章 疗养院
“留院再观察一段时间吧,我们了解清楚状况后好制定治疗方案。”
玄烬点头,依旧留下助理在这边照看。
回到沈欣沄的住处,他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好像有什么事情始终放不下。
“晋瑜,你最近怎么了?”沈欣沄有点不满玄烬最近的状态,人在她这里,但心却不在。
“嗯?你说什么?”
现在玉璃歌还需要医生的治疗,抑郁症最忌讳的就是让人单独待着,欣沄怎么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沈欣沄点头,“对啊,玉璃歌现在这情况,送疗养院的话,能得到更好的照顾吧,你也就不用再为她的事烦忧。以后我们要是结婚了,也可以经常去看她,你觉得呢?”
谁想去看那个疯女人?
沈欣沄说出这句话只觉得满心恶心,她可不愿意和有精神病的人靠太近。
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在玄烬那里留下一个善良的形象。
但是对方一听到结婚两个字,眉间的沟壑竟是又加深了一些,他听出了沈欣沄话里话外的意思,也知道那都是自己承诺过的,但是此刻听见这些话,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的那股烦躁劲儿。
如今在沈欣沄这边听见的话,十句中有八句在暗示自己该离婚了,剩下的两句则是在变着法地贬低玉璃歌。
他松了松领带,对面前这个沈欣沄愈发没有耐心,待在她身边的每一分钟都是压抑的,让他有点喘不上气来。
“晋瑜?你要去哪里?”沈欣沄惊讶地看着一语不发地站起身来便往外走的玄烬。
最近玄烬对待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不说,待在这里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这让沈欣沄很不安,于是她为了寻找安全感,越发频繁地催促着男人离婚,然后和她结婚。
只是效果却适得其ɓuᴉx反了。
“我现在不会和她离婚。还有,最近我都不过来了,别给我打电话,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
语气是那样的冷漠,甚至赶不上对待一个陌生人的态度。
沈欣沄一愣,直到玄烬走出公寓才回过味来。
玄烬,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永远都把沈欣沄放在心上的男人了。
一晃半个多月多去,玄烬一次都没有想起要联系一下沈欣沄,倒是去了几次医院,看了看那个曾经怀上了自己孩子的女人。
没有沈欣沄在身边,他竟然觉得出乎意料地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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