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点,FM89.3电台播音室。姜北栀最后看了一眼和傅嘉俊的聊天界面,从三天前到现在,还是显示已读不回。她心下黯然的收起手机,灌下一杯苦咖啡后,强打精神带着笑朝电台编辑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个故事。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听节目《聆听》,我是姜北栀。”她字正腔圆而轻柔的声音像是沙漠中的清泉,淌过每一个收听电台的人心中。
撕心裂肺的一声哭喊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姜北栀扑了过去,想要抱起沈父,却又不敢去触碰,生怕再伤到他。
颤抖的手抚上那逐渐苍白的脸,她哽声叫着:“爸!爸!你醒醒啊!”
沈父的脸冷过她的手,凉意自指尖直刺入她的心。
像是听到了姜北栀声嘶力竭的呼唤,沈父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淌血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爸!你坚持住!”姜北栀含着泪,手忙脚乱地去掏手机,然而包的拉链就像是和她作对一样,怎么也拉不开。
她心底一慌,几近崩溃。
突然,淋在身上的雨消失了,姜北栀抬起头,一个妇女打着伞站在她身边。
“姑娘别慌,已经帮你打了120了。”妇女轻声安慰道。
其他人都纷纷将伞靠了过去,以免让姜北栀和沈父被雨淋。
经过的一辆车子也停了下来,司机下了车,从后备箱拿出反光路障放在人群外。
一瞬间,丝丝暖意流入姜北栀冰冷的心,她噙着泪,不断的对着一个又一个的好心人说着谢谢。
手腕忽然被一只粗糙的手松松攥住,姜北栀一愣,低头看着沈父。
“……爸?”她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话。
沈父努力地抬起另一只紧握的手,耷拉在她的手心上。
姜北栀蓦的一怔,手里多了一个被血染红的白贝壳。
“生,生日……快乐……”
沈父的声音就向从远处传来一般虚无缥缈,但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爸……”姜北栀的声音打着颤。
沈父半睁着眼,用力地弯了弯嘴角:“念念。”
一声细小如蚊的“念念”让姜北栀的眼泪彻底崩塌。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沈父叫了她的名字,他的双眼却开始慢慢合上,只剩下唇角弯起的弧度。
“爸?爸——!”姜北栀的大脑亮白一片,悲恸的声音听得人心酸。
救护车的鸣笛如同刀刃划破夜晚这块不见尽头的黑布。
直到急救室门口,姜北栀才用尽力气放开沈父那已经冰凉的手。
“咔”的一声,门关上,将奄奄一息的沈父和她阻隔。
姜北栀靠着墙,缓缓蹲了下来,满是血的手穿在是湿漉漉的发间撕扯着。
不过一会儿,一个医生从里面出来,姜北栀慌乱地跑过去抓住他:“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
医生面露难色:“伤者之前就伤到过大脑,现在情况不太好……”
姜北栀身形一怔,而在听到医生说手术费要十五万甚至加上后续治疗费可能高达三十万时,她彻底懵了。
在和傅嘉俊结婚前,他们就签过协议,不碰各自财产。
她虽然是电台主持人,可她所有的钱几乎都花在了给沈父治病和请护工上。
这三十万,她根本承担不起。
姜北栀心中满是慌乱和无助,直到傅嘉俊的脸在他脑海中闪过。
寻梦湾。
暴雨中,才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姜北栀正好看见傅嘉俊面无表情的从里面出来。
“深知!”姜北栀沙哑的声音被雨声淹没。
眼看着傅嘉俊已经上了车,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挡在了车子的面前。
司机一惊,慌忙踩了刹车。
姜北栀疾步走到后窗,她浑身都打着颤,却紧扒着玻璃不放:“我爸出车祸了,需要动手术,能……能借三十万给我吗?”
如此狼狈的她让傅嘉俊一怔,然而接着他便偏过头,声音冷淡:“凭什么?”
姜北栀呼吸一滞:“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条件你提。”
闻言,傅嘉俊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骤冷:“把老太爷给你的顾氏股份,转让给郑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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