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追免费小说上官沅裴御泽-上官沅裴御泽全文无删减版免费阅读

​​​​​​​上官沅躺在床榻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依旧浑身颤抖。“你发烧了,我去找大夫。”裴御泽给她掖好被角便要起身。上官沅拉住了他的手腕,眼底带着恳求:“不要。”她不想让裴御泽知道自己中毒已久的事。“抱抱我,求你。”她紧紧攥着裴御泽的手,好似拉着唯一的救命稻草。裴御泽蹙眉,身形未动。上官沅看着他,嗓音中的苦涩蔓延成海。“一次就好,求你……明日我便离开白府,自此不复相见。”
裴御泽从衣襟内拿出一ⓨⓑγβ个信封,递给了上官沅。
上官沅看到信封上的‘放妻书’三字,骤然呆住。
“往后你便自由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裴御泽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
上官沅回神,怔怔看着他:“这便是你想要的。”
裴御泽转身,未曾看她:“从一开始我便说过,你我殊途。”
说完,他一步步走出锦绣苑,身影融进了夜幕。
上官沅看着手中的放妻书,感觉一股寒凉之意顺着掌心直直穿透了百骸。
翌日。
上官沅如旧倚坐在窗前,在布帛上绣着百花祝寿图。
小枝陪伴在一侧,有些不甘心说道:“她都那样对您,夫人还绣它作甚。”
上官沅缠线的手一顿,脸上划过淡淡的笑意。
“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从前她是以臣民身份给贤妃娘娘送寿礼,这一次就当她存了私心吧。
最后九日,也不知能否完工。
小枝还想再说点什么,外头突然来报,晋宁公主来访。
上官沅顿了半响,才想起那所谓的晋宁公主是江知诩。
她收了绣花针,换了身衣裳出门迎候。
该来的,她避不掉。
正厅。
江知诩头戴金钗,身穿大红华服,在这寒凉季节犹如烈火般耀眼。
“臣女上官沅见过晋宁公主。”
上官沅屈膝行李,不卑不亢。
江知诩居高临下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你我同为慈幼局的孤儿,你自幼什么都比我好,现如今,也该我比你好一回了。”
她缓缓说着,似乎多年来受过的苦和累,在这一身华服的加持下荡然无存。
上官沅握着帕子的手加大了几分力道:“你我皆知,玉佩到底是谁的。”
江知诩微愣,随即嗤笑:“那又如何?贤妃娘娘一眼就认定我是她女儿,整个北桑王朝都认定我是晋宁公主,谁还会在乎那块破玉?”上官沅瞬间失神,脸色苍白了几分。
江知诩很满意上官沅的神色,末了起身在她耳畔低语。
“最后九日,妹妹可别忘了贤妃娘娘给的奖赏。
你体面的走,本公主和母妃定会厚待上官一家。”
上官沅僵硬地呆在了原地,连江知诩何时离开都不曾发现。
“夫人……”小枝担忧地看着她。
上官沅回了神,艰难地看了小枝一眼:“无碍,我们回……”话未说完,喉间一阵气血翻涌,她捂嘴咳嗽,有腥甜涌出。
掌心摊开一看,竟现一团乌血!锦绣苑。
大夫给上官沅把着脉,小枝焦急站在床榻边,手足无措。
“大夫,我家夫人如何?好端端的,怎就咳血了……”大夫收了手,一脸凝重:“夫人中毒已久,怕是命不久矣。”
第七章 容身之处
哐当——小枝手中的瓷碗摔落到地上。
送走大夫,小枝在床榻边跪了下来,小声啜泣。
上官沅睁着空洞的眼眸看着床顶的帷幔,无悲无喜。
“大夫方才说,我这毒……多久了?”小枝擦了擦眼泪,哽声道:“大夫说旧毒缠身,应八年左右了。”
“八年。”
上官沅喃喃道,苍白的唇瓣有些干裂。
八年前,她刚从慈幼局到上官府。
这毒,从何染上的?上官沅细细回忆,过往的种种走马观花般从脑海中一一闪现。
无处可寻,无迹可觅。
小枝在一旁将大夫临走前说的话一一复述给她听。
“大夫说您所中之毒名为石斛散,只有长年累月接触石斛花才会浸入血脉……可那是西域之花,我们晋州又怎会有那种花草。”
上官沅听着小枝的话,空洞的眼眸缓缓聚焦,转而染上震惊之色。
石斛花——八年前她入刚住上官府时,母亲送给她的便是一盆石斛花!“乐儿,这是西域大使送来的圣花,娘赠与你,佑你一世安康。”
初入府时的种种,上官沅历历在目。
“小枝,我们回上官府。”
上官沅艰难地从榻上起身,脸上带着惶恐之色。
母亲是医学世家,不会不知石斛花的毒性。
可上官沅不愿揣测,明明是要保佑自己一世安康的圣花,怎就成了要她命的毒物!不,定是自己看错了,那不是石斛花,只是长得相似的植物罢了。
上官沅在内心一遍遍安慰着自己,命车夫加快了速度。
上官府。
上官沅在小枝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子,看着门匾上的‘上官’二字,她头一次看的眼花缭乱。
这里,真的是她的家吗?入府,管家告之上官恒在县令府办公务,上官夫人则去庙里拜佛,祈佑晋州百姓安居乐业。
“你们忙,我回竹苑歇息片刻。”
上官沅摆了摆手。
竹苑,是她未出阁前的闺房。
她没让小枝跟随,独自一人站在竹苑前。
看着竹苑开满整个院子的黄花植物,上官沅眼前闪现的一幕却是她及笄那年,母亲握着她的手,一并将盆栽中的圣花种到院子里的场景。
“乐儿,圣花乃吉祥物,你切记要每天浇水,心诚则灵。”
“娘,今日乐儿被花枝刺破了手,流出了黑血,这是为何?”“无碍,乐儿日后多加小心便是,这圣花是母亲诚心为你祈祷而求得,可莫要让它枯萎了。”
过往对话,仿若昨日重现。
上官沅看着自己曾被花枝刺破的手指位置,有着一个无法消散的黑痣。
大抵,那便是真相吧……雨水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将黄色花束淋成了紫红色,妖娆万分。
上官沅的衣裳和发髻被雨水打湿,凉意一阵阵袭来,她却麻木得感受不到寒冷。
她转身,一步步离开了上官府。
街上细雨飞扬,三三两两的行人撑着伞步履匆匆,唯她一人淋雨慢步。
“姑娘,下着雨你怎么不回家?”一个收摊的商贩关切问向上官沅。
上官沅停驻脚步,怔怔看着一脸善意的商贩。
家,她的家在何方?“……我没有家。”
她喃喃道。
地大物博的晋州城,早已没了她的容身之处。
夫家,娘家。
生母,养母。
所有的一切,都在摈弃她。
一柄油纸伞打在了上官沅头顶,挡住了雨势。
“我说过,我不会每次都在。”
裴御泽低沉的嗓音传入耳畔。
第八章 身不由己
那一贯清冷中透着一丝沙哑的嗓音,如寒雨中的一束暖阳照在了上官沅心扉。
她仰头看着裴御泽,视线有些模糊。
苍白的脸颊上,早已分不清哪里是雨水,哪里是泪水。
“阿泽。”
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唤着他的名字,“带我回家,可好?”回家,回到那个你给我的家。
裴御泽看着泪眼摩挲的上官沅,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好。”
他将肩上的披风取下,披在了上官沅身上,再与她并肩而行。
雨伞倾斜,淅沥的雨水淋湿了他的半边身躯。
锦绣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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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沅躺在床榻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依旧浑身颤抖。
“你发烧了,我去找大夫。”
裴御泽给她掖好被角便要起身。
上官沅拉住了他的手腕,眼底带着恳求:“不要。”
她不想让裴御泽知道自己中毒已久的事。
“抱抱我,求你。”
她紧紧攥着裴御泽的手,好似拉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裴御泽蹙眉,身形未动。
上官沅看着他,嗓音中的苦涩蔓延成海。
“一次就好,求你……明日我便离开白府,自此不复相见。”
一字一句,撕扯着咽喉挤出,浸满卑微和痛苦。
裴御泽一怔,心头毫无征兆地升起一抹前所未有的沉闷感,让他呼吸压抑。
他伸出手,将那颤抖的女人搂在了怀中。
怀中人,瘦骨嶙峋。
“叩叩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温暖一刻。
“大人,晋宁公主来了。”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裴御泽身形一僵,松开了抱住上官沅的双臂。
上官沅脸色一寸寸发白,有些仓惶地拉住了他的手:“不……阿泽,不要走……”任性无理也好,胡搅蛮缠也罢。
只此一次,求他不要为了那个女人离开自己。
裴御泽一根根掰开上官沅冰凉的手指,薄唇吐字如冰。
“早些休息。”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还有再次被关上的房门,上官沅无力的蜷紧了手指。
就好像溺水之人,无论如何都够不到救命浮木时那般绝望。
书房。
裴御泽对江知诩行了拱手礼:“锦衣卫指挥使裴御泽,见过公主。”
江知诩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哀怨:“你我非要这般生分?”“君臣之礼不可乱,不知公主深夜到访有何事。”
裴御泽语气平淡无冷意,却字字透着疏离。
江知诩神情带着愠色:“再过几日你便是我的驸马,上官沅为何还住在你府上?”“答应过公主的,臣自会做到。
贤妃寿辰之前,臣定会让她离开。”
裴御泽说道。
裴御泽这幅样子,让江知诩心情更为恼怒。
“你我志同道合,办案配合默契,结为夫妻应是喜上眉梢之事,为何你一脸不情愿?”她语气透着咄咄逼人之意。
裴御泽神色毫无畏惧之意:“臣从不将公私之事混为一谈。”
江知诩不甘心追问:“你若对我无意,那日为何在歹人手中拼死救我,并为我挡剑?!”裴御泽眼神坦然:“锦衣卫与六扇门,同为兄弟。
守护每个人,是臣的职责。”
江知诩眼底闪过错愕:“我心许你,你竟只把我当兄弟……”她怆然笑出了声,画着精致妆容的眼眸浮现一丝扭曲。
“即是如此,那本公主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江知诩深吸一口气,看向裴御泽的神情透着一丝狠戾,“父皇密旨,锦衣卫指挥使听命。”
裴御泽瞳眸微缩,有些僵硬地跪了下来。
江知诩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晋州县令上官恒通敌叛国,诛全族!”
第九章 就此别过
裴御泽神色一震,眼底的情绪起伏不断。
“裴御泽,你还不接旨?”江知诩质问道。
裴御泽下颚角的线条紧绷了几分:“臣,谨遵圣旨。”
……翌
日。
上官沅刚喝了暖身的姜糖水,便看到裴御泽走了进来。
她偏头,不去看他。
昨日她卑微至尘埃挽留他,他却头也不回的离去。
至此,也该心死如灰了。
“我给你的信,拿来。”
裴御泽嗓音沙哑,像是没有休息好。
上官沅手一顿:“你要做什么?”裴御泽沉默不语,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眸直直看着上官沅,眸底有她读不懂的情绪。
上官沅只得从枕头低下拿出放妻书,递给了他。
裴御泽打开看了一眼,便将信封收回衣襟:“这几日,你待在府里不要出门。”
“城中可是有事发生?”上官沅问道。
裴御泽抿了抿薄唇,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看好夫人。”
他对门外新增的几个守卫吩咐道。
上官沅看着院子里那几个持刀的侍卫,心里顿觉不安。
她命小枝出苑打探消息,切莫惊动旁人。
一个时辰过去,小枝急匆匆跑了回来,神色慌张。
“夫人,出大事了!”小枝一进屋,就瘫软跪到了地上,“外头传上官大人通敌叛国,要诛全族……”轰——上官沅一个趔趄,差点没能站稳。
怎么会这样……她的脑子乱如麻,根本无法静心思考。
“小枝,你我互换衣裳,我要回一趟上官府。”
上官沅竭力冷静下来。
小枝一听,惊慌失色:“夫人不可,太危险了!”“你若还当我是你主子,就听我的。”
上官沅神色严肃,她弯腰将小枝搀扶起来,认真说道,“父亲光明磊落一生,绝不可能叛国,我必须回去通知他这个消息。”
“我若没回来,你便拿走床底下暗格的锦盒,里面是一些银两地契和你的卖身契,你带着离开白府,去你想去的地方……”小枝拼命摇头,哭成泪人:“奴婢跟了小姐八年,生死都是小姐的婢女……”上官沅拿帕子擦拭她脸上的泪痕:“记住,你我情同姐妹,今日你必须帮我。”
小枝抽噎着,和上官沅抱在了一起。
街头。
上官沅戴着面纱,身穿小枝的婢女服匆匆走着。
寒风肆虐,卷起地上的枯叶,隐约还有乌鸦的泣血嘶喊。
拐角处,上官沅和快速行驶的一辆马车差点迎面相撞。
“嘶嘶——”马匹受惊,被马夫连连拉住。
上官沅也被撞倒在地,脸上的面纱掉落。
“大胆!竟敢拦贤妃娘娘的轿子!”宫女阿紫训斥道。
上官沅的手臂被碎石蹭得血迹斑驳,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轿中坐的谁。
“臣女无心之过,还请娘娘谅解。”
她跪下来,嗓音沙哑。
轿帘没有动静,只有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上官沅,可要本宫提醒你,还剩最后三日。”
上官沅攥紧手心,说出了这辈子她唯一有机会道出的话。
“臣女若说,江知诩那个玉佩是我自幼携带,娘娘可会信?”她大声问道。
阿紫大惊失色,上前一步就要掌掴她:“放肆!”“荒唐。”
贤妃却在这时挑开了轿帘,看向上官沅:“什么话都敢说,你可有证据。”
“娘娘可去问慈幼局的张嬷嬷,当年是她在渭水河畔捡到的我,那绣着牡丹花的襁褓中,放着鸾鸟玉佩,最重要一点……”上官沅顿了顿,无所畏惧说道:“鸾鸟玉佩有暗扣,暗扣内有我幼儿淘气放入的牡丹花瓣,里层的白玉被染成了红色……这件事,连张嬷嬷和江知诩都不曾知晓,娘娘若不信一探便知。”
她说完,对着轿子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颤颤巍巍起身离开。
生育之恩,就此别过。
养育之恩,她尚需去报。
阿紫想要去命人去追上官沅,被贤妃再次制止。
“让她走。”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拉着轿帘的手也在颤抖。
看着上官沅寂寥却坚强的背影,她眼底闪过一抹挣扎。
“去把江知诩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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