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特种兵,洞察力本就比一般人敏锐,何况陆景天的视线又那样明目张胆。纪沐泞下意识朝营房看去。只见陆景天站在屋檐下,一身作训服挺拔而俊朗,丝毫看不出他已经三十六岁了。看她不说话,姜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蝴蝶,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第一次,他这样追问纪沐泞。纪沐泞抿抿唇,移开了视线,踌躇了半晌才开口:“我说过我在做文艺兵的时候结过婚……”闻言,姜延愣住:“你不会是想说……你前夫就是陆司令吧?”
作为特种兵,洞察力本就比一般人敏锐,何况陆景天的视线又那样明目张胆。
纪沐泞下意识朝营房看去。
只见陆景天站在屋檐下,一身作训服挺拔而俊朗,丝毫看不出他已经三十六岁了。
看她不说话,姜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蝴蝶,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第一次,他这样追问纪沐泞。
纪沐泞抿抿唇,移开了视线,踌躇了半晌才开口:“我说过我在做文艺兵的时候结过婚……”
闻言,姜延愣住:“你不会是想说……你前夫就是陆司令吧?”
纪沐泞点点头:“之前不说是不想添不必要的麻烦,但我也知道瞒不住你。”9
姜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纪沐泞结过婚,却没想对方竟然是陆景天。
难怪在唐司令办公室,他看到纪沐泞时会有那种不可置信的表情。
见姜延紧起眉,纪沐泞以为他生气了,有些尴尬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
话还没说完,姜延双手轻轻捏住她的双肩,语气柔和:“我能理解,我也相信你能处理的好,放心吧。”
听了这话,纪沐泞心生感动。
姜延总是能给她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就像太阳温暖着她。
“谢谢……”
“我是你未婚夫,谢什么。”
姜延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俊脸上浮起抹温柔的笑。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陆景天神色如冰,恨不得上前把纪沐泞拉到面前,质问她到底怎么想的。
可理智一再告诉他,自己是军人,是司令,于情于理都不可以。
隐忍的妒意像无数根刺,深深扎在心里,又痛又痒……
天渐渐黑了。
第一天的极限越野就让二十七人退出,跑回训练场的战士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赶下了泥潭做俯卧撑。
“快!别磨磨蹭蹭的!”
“你们这样的速度还参加什么训练,赶紧退出吧,退出不丢人,回到你们的原部队,你们还是优秀标兵!”
听着队友们的刺激话语,纪沐泞也见怪不怪。
当初她参加训练时也是被这样刺激过来的,只要心足够坚定,这些言语打击根本算不上什么。
她看向身边的姜延:“我回去拿训练资料,马上回来。”
姜延点点头。
离开训练场,纪沐泞一路朝宿舍去。
可刚走过岔路口,她突然停住脚站在灯下,也没有回头:“首长什么时候学会跟踪人了?”
话落,陆景天从暗处走了出来,凝着那背影:“我们能谈谈吗?”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私事。”
纪沐泞这才转过身,语气淡淡:“首长抱歉,我拒绝。”第15章
陆景天霎时愣住,俨然没想到纪沐泞拒绝的这么干脆。
看着她依旧明艳的脸,他试图找到她五年前,甚至更早以前对自己的依恋和深情。
可她就像竖起了一堵无形的墙,让他难以看透。
陆景天一步步靠近,压迫感如山倾倒:“如果我以司令的首长命令你呢?”
即便不愿让两人有上下级的距离感,但这似乎已经成了唯一能让她接受的理由。
纪沐泞脸色微变,挺直身子敬了个礼:“首长的命令,我当然要执行。”
不知道为什么,一团无明业火烧上了陆景天的心。
她对姜延笑,对姜延温和,对姜延没有上下级的恭敬,偏偏对曾经是丈夫的自己,疏离冷漠。
他深吸口气,压抑的声音有些发哑:“我在蒙北军区找了你五年。”
纪沐泞微垂双眸,没有应答,又听他说:“当年你一声不响的走,现在又一声不响的带个未婚夫出现,从头到尾,你就一句解释都不肯给我?”
闻言,她脸上骤然扶起丝怒意,面对男人鹰爪般的眼神,她一字字开口:“那我也想问你,当年小杰往我鞋子里放玻璃渣,你误会我伤害小杰,又一次次为了沈秀梅抛下我,我问你到底跟爷爷说了什么,我说我们离婚吧,你给我道过歉,给我解释了吗?”5
一句一句,像盆冷水浇在陆景天头上,却熄灭了心头的火:“我……”
“陆景天,我知道那段婚姻是我自己厚着脸皮求来的,落得那个下场也是我自己活该,但也不是你践踏我自尊的理由。”
纪沐泞深吸着气,艰难缓和已经长久没出现过的心痛:“我不想知道你找我有多么艰难,我也不在乎,因为你已经不是我的期盼,更不是我的全部,所以从前的事,到这一刻就彻底结束吧。”
停顿了瞬,她声音轻了些许:“就当是给我们的过去留点最后的体面。”
说完,纪沐泞转身便要走。
陆景天咬着后槽牙,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不愿意。”
纪沐泞步伐一滞,侧身看着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首长别忘了,我已经有未婚夫了,而且我们已经打算特种兵选拔训练结束后就打结婚报告。”
听了这话,陆景天心骤然一紧:“你爱他?”
纪沐泞迟疑了瞬:“当然。”
“他是我的教官,他热爱祖国,坚定果敢,会无条件的信任我支持我,在我冲锋陷阵的时候会在后方保护我,他其实跟你一样是个话少的人,但他会把所有温柔毫无保留的给我。”
她每说一个字,陆景天胸口的沉重感就越重。
无形中,他觉得自己好像再也追上纪沐泞了……
回过神时,眼前的人早已离开。
灯光照在陆景天身上,投下的影子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
陆景天立刻敛去落寞,转身看去,竟然是姜延。
看见才被纪沐泞夸到天上的人,他拉下脸:“训练结束了?”
姜延立正:“报告,没有!”
顿了顿,他看了眼纪沐泞离开的方向,神色肃然:“首长,那是我的蝴蝶,不是你的。”第16章
无形中,两人碰撞的视线电光石火。
第一次,陆景天被人这样正面宣誓主权。
看着面前一脸坚定的姜延,他薄唇轻动:“她在你那儿是蝴蝶,但在我这儿是沐泞。”
姜延眼神一沉,无疑听出他话语里的挑衅。
到底是自己的蝴蝶,还是他的沐泞,以后就会知道。
姜延敬了个礼,越过他径自往纪沐泞离开的方向去了。
陆景天站在原地,眼眸深邃地让人难以捉摸。
几天后。
烈日下,纪沐泞扫了眼还在泥潭里挣扎的六七十名战士,有些出神。
“在想什么?”
姜延走了过来,低声问了句。
纪沐泞回过神,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说着,视线却忍不住扫向不远处的营房。
姜延眸光微暗:“陆司令昨天回沪北军区了,听说是要搞两军演练,特训结束前应该过不来了。”
顿了顿,他有些吃昧地问:“你还放不下他吗?”
纪沐泞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没有,我只是在想特训完后那七天的修整假,要不要回沪北一趟。”
“回去?”姜延皱眉,心里警铃大作。
“这五年我一直都没回去过,也没去给爸妈还有爷爷上柱香。”
只有说起家人,纪沐泞才露出柔软的一面:“每次想想,我都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听到这话,姜延才松了口气。
他差点忘了,纪沐泞是土生土长的沪北人,那边还有她过世的家人。
“等训练结束我陪你回去。”
闻言,纪沐泞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再说了,你也好几年没回家了,回去好好陪陪你妈,别老让她担心。”
乘着没人注意,姜延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轻声打趣:“是咱妈。”
纪沐泞低眉一笑,浅浅瞪了他一眼:“正经点。”
转眼入秋,经过四个月的严格特训,当初参训的两百三十六名战士只留下了二十八人。
这二十八人,分别被分入猛虎、闪电、雄风突击队中。
战士们上车离开时,纪沐泞正跟姜延说话,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报告!”
纪沐泞转身看去,是陈俊明,也就是训练第一天被她揍了一顿的小战士。
四个月时间,他成长了不少。
“怎么还不上车?”她问道。
陈俊明感激地望着她和姜延:“蝴蝶,苍鹰,谢谢你们……”
比起刚来时的年少轻狂,他沉稳了许多,但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心情。
纪沐泞和姜延相视一笑,而后拍了拍陈俊明的肩:“你不用谢我们,是你的坚持和努力让自己蜕变,希望你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陈俊明郑重点头,挺胸抬头敬了个礼:“是!”
目送战士们离开,纪沐泞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晚上就走了,其他的事就麻烦你费心思了。”
“我送你吧。”姜延有些不放心。
纪沐泞失笑:“怎么,你还觉得我是当年那个娇滴滴的南方姑娘?”
姜延冷毅的脸松动了几分,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当初看见参加特训的纪沐泞,他第一句话就是‘娇滴滴的南方姑娘为什么要来边防受罪’。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
纪沐泞深吸口气,望向南方,眼底掠过丝冷意。
她希望沈秀梅还在大院ᵚᵚʸ里,这样,自己就能跟她好好‘算算账’!第17章
经过一天一夜的火车,纪沐泞重新踏进了故乡的土地。
时已是1995年,大路上是自行车车流,年轻人打扮时髦,高楼上挂着巨幅广告牌。
她怔看着,上辈子的记忆和这辈子的记忆相互交错。
上辈子的她自从爷爷去世,再和陆景天离婚后,拿着爷爷留下的钱不停酗酒赌钱,过的浑浑噩噩,从没认真注意过时代变迁。
又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才到沪北军区,哨兵在看了她的证件后,立刻敬了个礼放行。
和五年前相比,这里变化并不是很大,但重修了很多旧楼。
训练的战士们喊着口号整齐地在道路上跑过。
纪沐泞仔细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眼眶有些泛酸。
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是她最温暖的存在,却也是让她最伤心的地方。
不知不觉,脚步在文工团外停下。
她犹豫了片刻,迈腿走了进去。
翻新过的舞台更大更明亮,台上二十几个舞蹈演员正在排练舞蹈。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纪沐泞站在台下,看着台上年轻而陌生的面孔,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正当她沉浸在过去时,一道严厉的呵斥从身侧传来:“排练期间,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进来,你是卫生队还是通讯员的?”
纪沐泞转过身。
当看见眼前‘擅闯文工团’的人长相时,队长愣住,再一细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纪沐泞!?”
纪沐泞敬了个礼:“队长。”
“你,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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