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擦了擦眼泪,满心欢喜的接起来,发现是楚馆的工作人员,说是瑾年突然胃疼,让她带药过去找他。贺沐年有胃病,所以沈慈随身都带着胃药,但她现在在医院,去楚馆大概要一个多小时。天慢慢黑下来,乌云阵阵,下起了瓢泼大雨。
沈慈擦了擦眼泪,满心欢喜的接起来,发现是楚馆的工作人员,说是瑾年突然胃疼,让她带药过去找他。
贺沐年有胃病,所以沈慈随身都带着胃药,但她现在在医院,去楚馆大概要一个多小时。
天慢慢黑下来,乌云阵阵,下起了瓢泼大雨。
沈慈心里着急,连雨伞都没来得及去买,直接冒雨在路边打了个的,用最快的时间赶到了楚馆。
到达包厢门口的时候,她全身都被雨淋透了,唯独被她紧紧揣在怀里的胃药没有被雨淋到半分,她焦急的推开包厢门。
门被推开的那一瞬。
一桶冰水从上往下淋在了她身上,同时,水桶砰的一声砸在她的头上,她痛到惊呼,下一秒,就听到包厢传来哄堂大笑的声音。
“哈哈,她还真来了啊。”
“我早就说了,这个沈慈啊,只要一听到和瑾年有关的事,上刀山下火海也会赶过来,信不信,哪怕瑾年现在让她从楼上跳下去,她都愿意。”
“啧,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上赶着倒贴,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个疯子一样。”
“刚刚是谁说下这么大雨,沈慈不会过来的?哈哈,输了输了啊,赶紧把钱拿出来。”
沈慈听着这些贵公子名媛们的讽笑,身体冷得像是结了冰一样。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然沦为了这些人闲暇玩乐的赌注,而一无所知匆匆赶来的她,更是成为了包厢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而这场闹剧的设计者,就是她此生最珍爱的人。
贺沐年!
他坐在不远处的高档皮质沙发上,一身纯黑色的意大利手工西装衬得他整个人英俊无双,卓尔非凡。
此刻他抬眸,一双毫无焦距却又冰冷刺骨的眼眸“看”向沈慈,眼睁睁看着那桶冷水从她头顶倒下来。
就是这一眼,让沈慈心痛到几乎难以呼吸!
都三年了,她始终还是无法接受,瑾年的眼睛已经失明了!
“瑾年……你胃不好,怎么能喝酒。”她拿出怀里那瓶被她保护得很好的胃药,担忧道,“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贺沐年没动,只冷冷笑一声,“沈慈,等你拿药过来,我是不是早就疼死了?”
从天之港到这里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她却足足用了四十分钟,呵,和他住一起,就还真把自己当少奶奶了不成。
“不……”沈慈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没来得及解释自己去了医院,就被贺沐年一口打断。
“行了,听你的声音都让我觉得反胃,还指望我吃你经手过的胃药?”贺沐年冷然讽刺,一把打翻了她手上的胃药,“沈慈,上赶着过来送药,你还真是贱得可以。”
“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谁都知道沈慈喜欢沈家太子爷,爱得成疯成魔,但沈家太子爷不喜欢她,他喜欢的是她异父异母的妹妹沈倾。
但是为了得到贺沐年,沈慈用尽了手段,不仅害死他最爱的女人沈倾,还故意弄瞎了贺沐年的一双眼睛。
每每想起这个,贺沐年都恨不得掐死她,普天之下,他从没见过这么贱的女人。
经久不息的笑声像利刃一样钻进沈慈的耳朵,沈慈也是人,也会痛。
但她不能哭。
从她放弃一切选择待在贺沐年身边的那一刻起,她就告诉自己,沈慈,你没有退路了,从此,他就是你的全部。
“在这儿犯贱够了没有?犯够了就给我滚!当初你既然有本事弄瞎我的眼睛,为什么不把我的听觉一并夺走?沈慈,你简直让人恶心!”
“不是……”
千错万错她都可以背,可是他怎么能说是她弄瞎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她比谁都难受,就像自己的眼珠子被挖出来一样的疼。
“不是什么?”贺沐年气息陡然重了几拍,“你又要说你没有逼得沈倾跳海?更没有在我车上动手脚,导致我刹车失灵,撞上天桥瞎掉一双眼睛?”
“沈慈,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择手段的女人,为什么当年死的要是倾倾?怎么不是你?沈慈,你怎么还不去死!”
得知自己快死了她没有难过。
被捉弄满堂哄笑她没有难过。
但现在,听着贺沐年的话,她难过得像被挖了一颗心一样。
原来,只有他的话才是刀,只有最爱的人,才能狠狠伤到她。
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沈慈最后被赶出来,在“楚馆”外面等了足足三个小时。
坐在门口,她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贺沐年早就从后门离开,却没人知会她。
回到天之港,沈慈又发现别墅的密码锁已经换了,苦笑一声,她只好在门口蹲了整整一夜。
直到翌日清晨,大门被保姆打开。
“啊,沈小姐!”
“嘘。”沈慈虚弱的道,“瑾年还没醒,别吵醒他。”
像往日一样,她第一件事就是进厨房,淘着小米煮好了粥,又迅速炒了些小菜,才拿着药,倒好温热的水回到了房间。
贺沐年已经醒来,坐在床头,皱着眉宇压抑着起床气。
沈慈倒出两片药片给他,看着他吃下又赶紧将温水递过去,细致的将拖鞋放在贺沐年脚边。
贺沐年听到声响踩在了拖鞋上,穿好后面无表情的朝浴室走去。
他对于沈慈会回来没有丝毫诧异,这三年,这个女人就像个最顽固的强力胶,赶都赶不走。
说是照顾他,但他这双眼睛偏偏就是她弄瞎的,真是可笑至极。
第3章故意报复
从卧室到浴室,他对这个路线已经十分熟悉,但沈慈依旧放不下心,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直到看到他安全洗漱完,走去餐厅才松了口气。
将粥碗推到他面前,整个过程两人安静得没有一句话。
沈慈没喝粥,有些贪婪的看着他。
她快要死了,这样的清晨,她不知道还能有多少个。
可贺沐年刚用勺子喝了一口,就猛地将勺子一扔,粥汁飞溅,烫到了沈慈的手背上,她整个后背都僵了,连口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你想烫死我是不是?怎么?你在为昨天的事情报复?还是说,知道我瞎了,你故意对付我?”
“我没有。”他这样的话沈慈虽然已经习惯,却还是忍不住难过,“太烫了是吗?那我去给你凉凉。”
“不用了,你自己吃个够!沈慈,我真是好奇,为什么你非要让我娶你,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呵,那你还真是个不扣不扣的疯子!”
贺沐年讽刺完,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头也不回的离开,从头到尾,沈慈不会忽视他临走前那嫌恶的眼神。
偌大的别墅瞬间恢复了宁静,不,应该说是死寂。
过了好久,沈慈才坐在贺沐年的位子,将他没喝完的粥一点一点的吃完。
沈慈一点不觉得烫,她只觉得凉到了心底,她艰难的吞咽着,眼泪像是很快就要掉下来,但她硬生生的撑着,等到吃完最后一口时,才终于撑不住,啪嗒一声,掉进了空空的粥碗里。
她很想告诉他,不是她非要让他娶他,是他,说过要让她做他的新娘。
那是五年前的时候,贺沐年二十岁的生日宴,沈慈和沈倾一起参加。
晚宴结束后,她和沈倾一起留在沈家过夜,贺沐年喝醉了酒,半夜上错床,走进她的房间,和她发生了关系。
那是沈慈的第一次,据说也是贺沐年的第一次,他抱着她说会对她负责时,她心狂跳不止,羞涩的落荒而逃。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贺沐年竟然和沈倾赤身裸体的躺在了一张床上,床单上还有着红色的血迹。
沈慈当时又愤怒又不可置信,无数次的试图向贺沐年解释她才是那天晚上的那个人,可贺沐年不信,每每看她的眼神,都看得她无地自容。
没过多久,整个A市都梦寐以求的天之骄子贺沐年就和沈倾在一起了,他说会娶她,会爱她,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个人。
而给了他干净身子的她,却彻底成为了个局外人。
多少次,她都希望这场经久不息的噩梦能够醒来,可是这下却彻底醒不来了,因为她就要死了。
沈慈红着眼眶喝完粥,洗了个澡就出了门,她要去医院。
不是因为想治疗自己的白血病,而是去签眼角膜捐赠协议。
她不打算治病了,既然贺沐年那么恨她,那好,就让她,在死后还给贺沐年一双完好如初的眼睛。
这样,是不是就是他最想看到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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