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茸茸侧身躲开,那飞箭刺进椅子,入目一半。挽弓的人,分明是那出了要命的力道。颜茸茸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把他们都杀了!”“住手!”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响起。随后,司伯珩翻飞落到了刑台之上,但他手中出了一根玄冰笛,并没有弓箭。他凝着颜茸茸,道:“放了他们,我留下任你处置。”
“要你流放的是你夫君司伯珩!不是朕!”
颜茸茸一甩鞭子,吓得云皇闭嘴。
“别急,他很快就能来陪你们了。”
“玄阳子,把岭南弟子带去午门。点上香,一柱香杀一个人,知道司伯珩来为止。”
……
午门。
此地如今一阵血腥气。
这些天,整个皇城抄家无数,午门斩首的人,把点面都染成了红褐色,洗都洗不掉。
可京城百姓却高兴,以为杀的人都是那些十恶不赦,占田霸女的门户。
那些曾经被气压的寒门学子也高兴。
往常,就算有学识,未必能被赏识,可如今,只要自己自荐,就一定会被楚家军接见,过关的还可以见到新主,直接封官!
颜茸茸今天要斩杀岭南弟子,早在两天前就放出了消息。
据她了解,司伯珩对门下弟子倒是很看顾,他一定回来。
香,很块就燃了一半。
巧的是,一个百姓在扔菜叶子的时候,把那紧剩的一半香给打断了,颜茸茸摸着自己手上的白鞭子,冷道。
“香已经没了,杀吧。”
刽子手举刀,这时,一到飞箭刺来,刺伤了刽子手的手,紧接这,下一道飞箭就冲着颜茸茸的眉心袭来!
第十八章 夜
颜茸茸侧身躲开,那飞箭刺进椅子,入目一半。
挽弓的人,分明是那出了要命的力道。
颜茸茸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把他们都杀了!”
“住手!”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随后,司伯珩翻飞落到了刑台之上,但他手中出了一根玄冰笛,并没有弓箭。
他凝着颜茸茸,道:“放了他们,我留下任你处置。”
话落,却听又一声娇呵:“师兄,你不能上这妖女的当!”
来人落在司伯珩面前,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弓箭,还想要上前拉司伯珩:“师兄,我们——”
意外的是,司伯珩却闪开了,还厌恶道:“你跟来做什么!”
呦,这两人闹翻了?
颜茸茸也不生气了,饶有兴致看下去。
“师兄,你听我解释,你说的那些都是误会吗,那都是这妖女的诬陷。”
“是真是假,我自分得清。”沉冷酷的模样,比从前在颜茸茸面前的还要严厉千百倍,“季灵芝,你违背门规,我不清理门户已经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你若是再纠缠,我便依照门规处置。”
“师兄,我——”
玄阳子看得腻歪,摆摆手道:“行了,你们要停他们打情骂俏多久,还不快把人拿下!”
季灵芝当即戒备,司伯珩却遥遥望着颜茸茸,道:“颜茸茸,放了他们。”
颜茸茸一抬手,将士们停住动作,她朝着司伯珩走来:“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能耐可以让为我放了他们?”
“我可以辅佐你称王。”
话落,颜茸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旁的玄阳子眼神一眯:“司伯珩,你们岭南不是最为“高洁”?你可是岭南最出色的大弟子,做出这种摘人家桃子的事情不好吧?”
司伯珩只凝着颜茸茸,像是等着她的答案。
颜茸茸却冷笑:“你们拿什么辅佐我?是拿蛊毒还是生死情劫?司伯珩,你到底哪里的自信说出这样的话?”
司伯珩脸色一白,“我是真心的。”
颜茸茸冷冷望着他,眼中是化不开的冰寒:“是吗?可我不信。”
“来人,把他们都拿下!”话落,颜茸茸又补充一句:“司伯珩,你反抗之前最好抬头看一看,不想他们被射沉筛子,最后放下兵器。”
颜茸茸话落,周围的高楼上瞬间冒出一排排握着弓箭的将士。
司伯珩果然没有反抗。
她不反抗,季灵芝根本成不了气候,立即被抓住。
“把他们都关进天牢,对了,让季灵芝和那些公主皇子待在一起,告诉那些他们,只要季灵芝过的不好,他们的膳食就多一块肉。”
季灵芝恨恨盯着颜茸茸,“你个贱人!妖女!你不得好死!”
接着,不用颜茸茸吩咐,已经有人上前掌嘴。
“啪啪”打着,还是左右开弓。
季灵芝从小到大都被娇宠着,过的比皇子公主还要舒服,从来没有受这和个罪,一开始她还有立即骂,一会儿之后就呜呜的像司伯珩求救。
自始至终,司伯珩都没动一下。
颜茸茸很满意,还拿着鞭子走到了季灵芝的面前,故意笑说:“我会不会不得好死着还不知道,但是你不得好死是肯定的。”
她虽然笑着,但是眼底却一片冷漠。
司伯珩定定看着她,这时相逢以来,两人离得最近的一次。
可她却没有多看他一眼。
第十九章 眼前
这些天,司伯珩想了许多。
他即便不去打探消息,可大街小巷都有人在宣称她的新令。
她对待那些大臣,丝毫不手软,抄家灭九族,一家接一家,她像个弑杀的魔君。
可另一方面,她会安抚将士们的家族,她选出来的那些官员无一例外都是曾经被氏族打压的贫民子弟,短短时间,他也看不出他们的品性如何。
但无一例外,这些官员比起从前的士族,他们更愿意为百姓分忧,也确实有贤能,能办实事。
这样看来,颜茸茸又不像是一点良知都没有。
她虽然修炼邪术,但确实并非一点控制都没有。
生死情劫,他有所隐瞒原本就不对,造成她如今这样,他责无旁贷,他是该需要留在她身边。
在她走火入魔的时候,护着她。
可惜,她已经不相信他了。
即便生死情劫另有隐情,即便他从未想过害楚老将军。
他似乎走入了一个困局。
他从没有像眼前这样,感受到生死情劫的威胁。
……
一月之后,女帝登基,该国号为楚,昭告天下。
司伯珩众人一致被关在天牢,好像被遗忘。
又两月,云国接机生事的外臣都被镇压,楚家军五十万的底片一亮出来,各地反叛军顿时服服帖帖。
非但如此,叛军们。烧伤掠夺抢来的财宝通通被充公,一时间,国库竟然比最鼎盛的时期还要盈满。
之后,颜茸茸先后颁布律令,大赦天下,减免赋税,
至此,大局稳定。
但是司伯珩依旧没有被颜茸茸记起。
秋末,颜茸茸开始清算前皇室的账。
时隔半年,颜茸茸终于再一次踏进天牢大门。
她穿着绣了金色黄龙的帝王玄服,像是黑夜中绽放的勾魂花,分明知道她会致命,但还是忍不住被她吸引,被勾魂射魄也甘之如饴。
司伯珩被关在最里边的那间牢房,整间牢房是用特制的玄铁铸造,专门用来对付司伯珩这种本事高强的异士。
一身本领施展不出来,如今他也不过是力气大一点的普通人而已。
但是这半年来,颜茸茸并没有短他吃的喝的,只不过是让他亲眼看着,他的那些好师弟好师妹们,是怎么被他们曾经所保护的人磋磨。
皇族之人可没有司伯珩这样好的待遇,他们每一天得到的食物都不够果腹,要想得到更多的时候,就得想办法折磨瞭望殿的弟子们,让狱卒满意了,他们就可以得到更多的食物。
当然,颜茸茸也没有让人板着瞭望殿的弟子们,只不过他们跟司伯珩一样,在这样的牢房之中失去了他们伴身的武力。
大家都是普通人,可皇室弟子的人多,饥饿可以爆发出无尽的潜能,也可以无下限拉低人的底线。
颜茸茸扫了一眼那些狼狈的弟子,曾经仗着自己背靠岭南,这群高高在上的人如今趴在地上两条狗都不如。
当他们发现颜茸茸抵达的时候,皇室子弟哭着喊着爬到颜茸茸面前,“陛下,求求你放我们出去吧,我们保证绝对不和你作对。”
瞭望殿的弟子们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他们没有求饶,但缩成一堆瑟瑟发抖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威名。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出去的机会,但能不能把握,就看你们自己了。”
活落,颜茸茸终于把视线放在了司伯珩身上。
只是她眼中的冷漠,却让司伯珩心中咯噔。
第二十章 我才是
一个时辰之后。
司伯珩也被放出了天牢,颜茸茸甚至还允许司伯珩一番整理,让司伯珩坐在他的身侧。
只不过,颜茸茸口中说的话却是:“国师为何不开口,是觉得眼前的景色不够精彩吗?”
所谓景色,是皇室众人和瞭望殿弟子们的相互厮杀。
颜茸茸派人给他们各一批弓箭,马匹,刀剑,并且告诉他们,存活的只能是一方的人。
所以,这两派人必须有一方要死光。
被囚于天牢半年,如今守来了这一点希望,谁都想拼了命活下去。
皇室子弟的人数是瞭望殿弟子人数的三倍多,只是出了天牢之后,皇氏子弟不是瞭望殿弟子的对手。
皇室弟子虽然人数多,可真的会拿弓射箭,舞刀弄枪的人没有几个,而瞭望殿弟子就算筋疲力竭,可只要他们拉得开弓,那几乎是一箭一个。
皇室弟子很快就被杀得精光。
但瞭望殿这边也并非全然无事,这几个人被困了半年,折磨了半年,身上早就没什么力气。
他们拼杀到最后,皇室弟子抱着“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的态度,一窝蜂的拥上去,还真的折下了几个瞭望殿的人。
云皇不久已死,至此,除了颜茸茸,云朝皇室之人死绝了。
让颜茸茸意外的是,季灵芝最后竟然活了下来。
颜茸茸扫了一眼,活下来的一女二男,冷哼一声意味不明,说了句:“你们对自己人,倒是情深意重。”
司伯珩闻言,脸色一白。
“来人!”
“颜茸茸!不可再造杀孽。”
颜茸茸和司伯珩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
司伯珩的话音一落,颜茸茸神色骤冷,一旁的玄阳子故意训斥:“大胆司伯珩,怎敢直呼陛下名讳!”
司伯珩压根当玄阳子不存在,只一脸紧张望着颜茸茸。
两人目光对视,颜茸茸终于肯正视他一眼了,几秒后,颜茸茸却忽而一笑,“怎么?心疼你的师弟师妹?害怕我杀了他们?”
听着她这样一脸平静的说着杀人的话,司伯珩心疼又是一痛。
“并非如此。”
他知道颜茸茸此番不过是想借弟子们的手,除去皇室族人这个后患。
颜茸茸篡位登基,皇室族人必须得死。
这是历来的规矩。
但颜茸茸亲自下令射杀,和旁人杀死在因果报应上完全是两个概念。
司伯珩瞟了一眼一旁的玄阳子,大概也猜到了这些举措是他建议的。
但岭南弟子下山历练,都和天地签了生死契,一旦入世,生死不论。
岭南插手了颜茸茸的生活,如今被颜茸茸反过来报复是因果循环。
所以从一开始,他也没开口求什么。
如今开口,只不过不想让颜茸茸多造杀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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