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祁随即就露出笑容：“不麻烦，应该的。”尚云墨心里莫名有一种捏着后脖颈，只能听命顺从的奇怪感觉。这时，吴茜走近，看见赵祁时微微一怔：“你……”剩下的话戛然而止。尚云墨没看到她微微放大的瞳孔，自顾自介绍：“他是我小时候邻居家的哥哥，赵祁，正好碰上送我回家。”吴茜怔怔点头，却不知道是因为喝醉还是因为什么：“那正好，有他送你回家我就不送你了。”
担心？以什么身份担心？
见她沉默，赵祁以为她生了气，放缓声音道：“等下我送你回家吧，我没喝酒。”
他语气中含着紧张和试探，尚云墨听着，拒绝的话忽然就有些说不出口。
没来得及开口，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餐厅中走出来，为首的就是走路有些不稳的吴茜。
瞧见尚云墨，吴茜对她挥了挥手：“柠柠，打个车回去吧，我喝醉了。”
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赵祁垂眸看她，眼睛竟有些亮：“太晚了打车不安全，我送你。”
不知怎的，尚云墨觉得此刻的他像只在摇尾巴的大狗，如果她拒绝，他一定会难过。
她咬了咬嘴唇，还是有些犹豫。
赵祁却像是能看透她心思一般：“柠柠，为什么不能让我送你回去，你在躲着我？”
尚云墨心里一跳，抬眸就撞上他那双漆黑瞧不清情绪的眼眸。
如果再拒绝下去，他会不会察觉到什么？
但这样，就只剩下一个选择。
第三十五章
她顿了顿：“没有，你想太多了。那就麻烦你送我回家了。”
赵祁随即就露出笑容：“不麻烦，应该的。”
尚云墨心里莫名有一种捏着后脖颈，只能听命顺从的奇怪感觉。
这时，吴茜走近，看见赵祁时微微一怔：“你……”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
尚云墨没看到她微微放大的瞳孔，自顾自介绍：“他是我小时候邻居家的哥哥，赵祁，正好碰上送我回家。”
吴茜怔怔点头，却不知道是因为喝醉还是因为什么：“那正好，有他送你回家我就不送你了。”
告别一众人，尚云墨跟着赵祁坐上车。
一路上，车厢里很安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这种诡异的沉默让气氛有些压抑。
到了公寓楼下，尚云墨解开安全带，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刚掰开车把手要开门，赵祁低沉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柠柠，可不可以……不要躲着我？”
尚云墨动作一顿，心脏无端跳的剧烈：“我没有，再说……我为什么要躲着你？”
赵祁勾了勾嘴角，笑容染着苦：“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出来的。”
“感觉不算数的。”尚云墨本能地吸了口气，“更何况我们从前毫无交集，以后也没必要有太多交集。”
“我只是想对你好。”
话音落下，尚云墨诧异地转头看向他。
什么？只是想对她好？
这是什么话？
尚云墨无声攥紧手指：“为什么要对我好？”
赵祁目光熠熠地看着她，手缓缓指向自己的心脏。
“因为这是我亏欠你的。”
车厢里不知道第几次陷入沉寂。
尚云墨松开车门把手，咽了下嗓子，把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压回去。
“你什么时候亏欠了我？”
他不可能会知道自己在假装失忆，她分明天衣无缝，演的滴水不漏。
赵祁放下手，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声音中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绪：“小时候，你心口上有道疤，是为了救我被树枝划的。”
尚云墨吊着的心陡然落底。
她心口上的确有道疤，也的确是小时候为了接住从墙上摔下来的赵祁留下的。
但他刚刚指向自己的心口，她差点以为他说的是对她心上的伤害。
早知道演戏这样提心吊胆，当初就不该临阵脱逃，真的忘了赵祁才好。
不动声色地缓了口气，尚云墨的语气很明显轻松了些，但她自己没察觉到。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用放在心上。”
赵祁却不容置否：“不管时间长短，亏欠了总要还。”
尚云墨莫名觉得他这话中还有别的意思。
但是想了想，赵祁什么都不知道，应该只有表面意思。
她抿紧唇，想了好半天也想不出该怎么应对。
答应，他以銥誮后说不定会更频繁的找自己，可是不答应，就显得太刻意，真的是故意避开他了。
半晌，她终究是没回答，反而是说：“你这样对我好，女朋友知道了要吃醋，可是不好哄的，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赵祁沉了声：“我没有女朋友。”
第三十六章
尚云墨身形一顿，差点脱口而出：那苏雅呢？
但话到了嘴边，就被她及时拦住咽下。
不过须臾，尚云墨就冷静了下来。
赵祁有没有女朋友，和苏雅又是怎么回事，这些早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当初选择放手，就是要从那段痛苦的生活中抽身。
他们两个人不该再有一点交集。
想到这儿，尚云墨面色倏尔淡漠，声音都凉了好几度：“没有女朋友，我们也需要保持距离。这不过就是一条疤，早就愈合不疼了，所以你不需要对我好。”
说完，她没再看赵祁一眼，更不等他回应，推门便下车离开。
就该这样说清楚，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
赵祁却紧紧盯着尚云墨离开的背影，好久也没有收回视线
他的心脏明明早就千疮百孔，可现在竟还疼得像是被再次剖开。
额上冒出些冷汗来，赵祁深呼吸着，费力地抬头看向三楼的那扇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尚云墨接受他对她的好。
她对他的态度很明显，就是希望不想再被打扰。
可尚云墨不知道，她的重新出现，是赵祁放弃轻生的那一抹希望。
他本来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如果那天没有走进摄影展的话。
……
电影拍摄的准备阶段结束后，尚云墨才发现赵祁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出现过了。
那天晚上回家后，她觉得自己的话似乎有点说重了。
但没想到赵祁会真的听话，没再来找过她。
他消失在她的生活里，这本是尚云墨想要的结果。
可不知怎么，她心底却又隐隐有些别的情绪。
那天赵祁说的话倏地在耳边回响。
“我只是想对你好。”
“因为我亏欠你。”
尚云墨心跳突然停了拍，她忙晃晃脑袋，逼着自己不再去想。
已经得到想要结果，她要过好自己的生活。
剧本已经完善好，电影也已经开机，她作为编剧直接跟着剧组走，整整一个月都住在酒店里。
沈寻心疼她的奔波忙碌，天天亲自做了饭送来。
可半个月之后他突然变得很忙，日日来探班的变成了沈骆。
下午五点，沈骆拎着饭盒准时出现在剧组。
“柠柠姐，猜猜今天的菜色是什么？”
尚云墨放下剧本：“天天要我猜，我猜今天是佛跳墙。”
沈骆笑嘻嘻：“那你还是太高估我哥，不过我回去就告诉他你想吃佛跳墙，他保证今天晚上觉都不睡就给你学会。”
尚云墨敲了他一下额头：“就你贫嘴，你哥这几天忙成这样还敢指使他，怎么不是你学？”
“我又不是唐幽王，才不烽火戏诸侯。”沈骆调侃。
三句不离沈寻对她的感情，尚云墨索性不理他：“沈寻最近怎么这么忙？以前没见他这么忙过。”
沈骆打开饭盒：“来了个有些复杂的病人，就比较忙。柠柠姐你要是这么关心我哥，不如直接给他打电话问问？”
尚云墨不看他：“我不想打扰他工作。”
沈骆笑着凑近她：“柠柠姐，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哥了？”
第三十七章
尚云墨拿筷子的手一顿，眉心微微蹙起：“沈骆，你不要乱讲。”
听出其中警告的语气，沈骆耸耸肩，不再讲了。
说到底感情还是两个人的事，他再怎么替他哥着急也没用。
而沈寻偏偏还是个闷声的，明明大家都能看出来他喜欢尚云墨，可他还是不说。
一个假装不喜欢，一个假装不知道。
沈骆离开后，尚云墨去了卫生间。
刚准备推门出去，卫生间里走进两人。
其中一人的话让尚云墨脚步一顿：“哎，我和你说，我们剧组这个编剧好大的来头。有人找到张导，花钱让他选这个剧本呢。”
“你说尚云墨？她看起来不像是多有来头的样子啊。”
“所以说我们都被她那副样子给欺瞒了，其实人家背景超大，拍个电影当玩。”
“你怎么知道？那她身后的背景是谁啊？”
“我听人说的咯，是谁我不知道，只听说姓顾……”
脑袋嗡的一声像是爆炸开来，后面的话尚云墨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花钱？姓顾？
一个月前吴茜的话突然在尚云墨的脑海里响起：“我就说你有天赋咯，这剧本刚写完就有导演看中了，谁都没你好运。”
好运？
她早该想到，天上不会掉馅饼。
尚云墨站在原地浑身冰冷，直到门外两人离开才推门走出。
她回到房间，拿出手机拨通了赵祁的号码。
可直到自动挂，听筒中响起的只有冰冷的嘟声。
尚云墨深吸了口气，再打过去。
但连打几个，始终无人接通。
手臂垂落，尚云墨靠在门板上，在脑中一遍遍回想着这一个月前后发生的事，突然发现这件事并不是无迹可寻。
比如聚会那天碰巧遇到赵祁，现在看来就不是巧合。
半小时后。
尚云墨走下出租车，看着面前的别墅眸光一暗。
这里，曾经是她住了八年的家。
好像也没有离开很久，但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
压下心底涌上来的异样情绪，尚云墨抬步走到门前。
刚想敲门，她的视线却落在了密码门锁上。
赵祁会改掉密码吗？
她这样想着，手却先一步落了下去——0724，她和赵祁的结婚纪念日。
滴——
门应声而开。
尚云墨的心狠狠一跳。
她还没来得及去想赵祁为什么没换密码，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赵祁站在门后，还保持着要开门的动作，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四目相对，他呼吸一滞，眼底满是惊诧。
“柠柠？你……”
不等他说完，尚云墨语气生硬地打断：“电影的事是你安排的，对吗？”
话落，赵祁愣在原地，失去了所有反应。
怪不得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原来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
赵祁没时间去想尚云墨是怎么知道的。
他抿了抿唇，眼睫颤了下：“是我，但是柠柠，我只是想帮你，我……”
“够了。”尚云墨眉眼间像是结了层冰霜。
她上前一步，这一段时间积压在心底的情绪悉数迸发。
“赵祁，我真的不想和你再有交集！”
第三十八章
赵祁温和的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尚云墨，心像被尖刀绞碎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她突然就要摊牌？
巨大的恐慌席卷了赵祁，他倏地明白，尚云墨要把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是要彻底地和他划清界限。
“柠柠，你怎么……”
“是，我根本就没失忆，我都是骗你的。”尚云墨打断他的欲言又止，“原本我以为这样可以让你远离我，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
“你不但没有离开我的生活，反而插手更多，赵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赵祁浑身一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尚云墨猜的一点不差，他说不出来。
她有些讥诮地笑了下：“说不出来？那我替你说。”
“因为你在我死后知道我得了抑郁症，知道我和你离婚后过的并不好，所以你对我的死感觉到愧疚，想要弥补我。但是赵祁，你没必要这么做。”
“我们早就结束了，从我们离婚的那一天起，我们就没有一点关系了。不管我是死是活，你都不亏欠我，不需要弥补我，我也不会纠缠你。”
尚云墨知道赵祁听得清清楚楚，可她还是看着他的眼睛，重复道：“听见了吗，赵祁，我们没关系了，你不要再管我的事。”
断就该断干净，不管是二十几年的相识，还是八年的婚姻。
唐围那么安静，却让赵祁怀疑正在下一场暴雨，有窸窸窣窣声传进耳朵，一种类似耳鸣的生理反应。
赵祁的手指瑟缩了一下，仿佛那是他全身上下此刻唯一能动的地方了。
许久，他才开口，声音有点哑：“我不是觉得愧疚。”
“你是。”尚云墨很笃定。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呢？
他们曾经的婚姻就像是一片荒原，只有尚云墨在努力灌溉，靠着偶尔的海市蜃楼来自我宽慰。
可荒原就是荒原，一个人永远不可能让它变成绿洲。那种日渐惨败的感觉，真的太不妙，太无奈了。
尚云墨刚说完，手机就响了。
她看了赵祁一眼，接起电话，人也跟着转身离开：“沈寻，怎么了？”
“我有点事现在不在酒店……”她边讲电话便离开，没再回头。
只是眼眶莫名有些酸涩，尚云墨眨眨眼，视线还是清晰的。
赵祁看着她一点点走远，没有上前挽留，就那样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像。
屋子里没开灯，他一直站在黑暗里。
要是尚云墨再往前一步，一定能看清他眼下乌黑的眼圈和满是血丝的眼眶。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赵祁才关上门。
坐在冰冷的沙发上，他像是这一刻才终于回过神，尚云墨刚才说了什么？
“赵祁，我们没关系了，你不要再管我的事。”
胸口彻底空了，严重的坠落感，有什么沉到了底。
赵祁喉咙滚动，皱起眉，半晌才喘出一口气。
他想起自己曾因为学校的事晚归，累得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醒来后发现尚云墨守在自己身边，他的头在她的腿上。
尚云墨摸摸他的脸，眼中满是心疼：“我等下给你热杯牛奶好不好？”
赵祁脸上一片凉意，他伸手去摸，全是眼泪。
原来……他真的失去了一切。
第三十九章
赵祁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被顾母叫回了家中。
进门时父母在吃午饭，他没说什么，拉开椅子坐下。
顾母搁下筷子问：“阿衍，你这几天……还好吗？”
赵祁刚要开口，顾父看了顾母一眼，示意她别再问下去。
“我挺好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顾母眼中的担心怎么都遮不住。
怕她再说什么，顾父让她上了楼，然后喝了口茶慢慢说：“阿衍，自从你出了车祸之后，你妈一直为你忧心，你这么大了，不是不懂事。我现在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赵祁垂着眼，好久没回话。
他盯着桌上那盘虾仁滑蛋，想起那是尚云墨最喜欢吃的菜，她做的也很好，每次都不会让鸡蛋烧焦。
“我只想把亏欠柠柠的弥补给她，用什么方式都行。”
顾父微微皱了下眉：“但是柠柠那孩子，不一定会接受，你还能硬给吗？”
赵祁仿佛被卡住喉咙，什么都说不出。
是啊，她不接受，他还能强迫她收下吗？
沉默半晌，顾父叹了口气：“和柠柠好好淡淡，别再让你妈担心，至于……哎，你自己看着办。”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但父子俩清楚的很。
赵祁起身拉开椅子，朝顾父点了下头：“我知道，爸。您放心，多照顾好我妈。”
离开老宅，站在门口，赵祁却觉得迷茫。
好好谈谈？他和尚云墨……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好好谈谈了吗？
另一边，尚云墨从剧组走出来，坐上停在路边的车。
沈寻转头看她，微微凝着眉：“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尚云墨淡声回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既然是他安排的，我宁愿不拍这个电影。”
昨天在回家之后，她就告诉了沈寻和沈骆，她和赵祁摊牌的事情。
听完，沈骆就激动地欢呼：“太好了柠柠姐，我就说你刚开始就该这样做，还给了赵祁纠缠你这么久的机会，太不值得了。”
今天尚云墨就去和吴茜还有导演说清楚，这个剧本不拍了。
不是靠自己拿到的东西，她不要。
沈寻怜惜地看了她一眼，安慰：“既然已经决定好，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了。晚上沈骆生日，你开心点。”
尚云墨点了点头，没说话。
晚上到餐厅，沈骆在小蛋糕被送上来后就真诚地看向尚云墨：“柠柠姐，我的生日愿望是，你可以拥有一个自由的，充满爱的新生活！”
“那个渣男背叛了你不要紧，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男人的。”说着，他看了沈寻一眼，“是吧哥？”
沈寻毫不客气地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没有下一个生日。”
一顿晚饭吃完，沈骆喝多了。
他觉得尚云墨和赵祁彻底摊牌之后，那最有机会的人就是沈寻了。
他甚至已经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两人在一起的场景。
三人打了辆车回家，沈骆烂泥似的挂在沈寻身上。
尚云墨低头在包里找钥匙，一抬头，看见有个人站在楼底下。
是赵祁。
第四十章
尚云墨也喝了点酒，现在脑子一团乱麻，不知道赵祁又来干什么。
正迷茫着，身后传来一声撕裂般的叫喊：“赵祁！”
耳边刮过一阵风，沈骆从她身旁蹿了过去，一把揪住赵祁的衣领就把人按在了树上。
尚云墨还没来得及制止，有一道身影上了前，是沈寻。
沈骆被沈寻拉着，还是控制不住地挥舞拳头：“你又来干什么？柠柠姐不是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吗？你懂不懂什么叫保持距离啊？”
赵祁却没理他，连衣领都没整理，穿过沈骆的肩膀看向尚云墨，喉结动了动。
“柠柠。”
这一声却让沈骆再次大喊：“你不许喊她！你走！你不许打扰她！”
尚云墨终于回过神，上前拦在赵祁面前，对沈寻说：“带小骆走，他喝多了。”
沈寻面色凝重，没有回应，而是看了眼赵祁。
尚云墨明白他的担忧，轻声说：“没事，我和他说两句就回去。”
沈骆突然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她：“柠柠姐，你还和他有什么好说的？你难道忘了你被抑郁症困扰的每天有多么难熬了吗？”
“你整夜整夜睡不着，要靠安眠药才能勉强睡一会儿，你当初为什么就临阵脱逃，不真的忘了他？！”
“他根本就不爱你！你难过的那些日子，他却在跟那个小三在一起！你得到什么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就能买你十几年的青春吗？”
沈骆说到最后喘粗气，沈寻轻轻拍着他的背，没说话。
但是沈寻的态度也很明显，他们都排斥赵祁，厌恶他做过的一切。
空气中一时间安静下来，尚云墨没回头看赵祁的表情。
他不爱䧇璍你。
这句话被沈骆撕心裂肺地喊出来，她竟觉得解脱。
尚云墨把钥匙递给沈寻：“带他先回去吧，我很快。”
沈寻没再坚持，点了头弯腰把沈骆扛在肩上，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尚云墨有些疲惫地看过去：“你又来干什么？”
赵祁微怔着，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沈骆的话好像还在回响，关于那些他从不知道的事——比如她因为抑郁症失眠，比如她在想忘记他时临时改了主意。
当这些闻所未闻的真相一股脑冲破时间摆在眼前，赵祁唯一想到的是，他太失败了。
他曾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尚云墨好，结果竟找不出一个是真的为她好的决定。
“我……”声音哑得不能听，赵祁咽了咽嗓子，才勉强继续说道，“我想来看看你。”
“现在看见了，可以回去了吧。”尚云墨别开眼，不想去看他。
她已经决定抽离，就不会再为这个人生出任何情绪。
她只是有点难过，自己竟然真的能走过最艰难的那一段时光。
而她曾经对赵祁那样滚烫坚韧的爱情没得到一星半点的回赠，她似乎也永久地失去了这样爱一个人的能力。
尚云墨失去了从前的自己。
所以说爱是一场大病，得不到治愈，就注定要用惨痛的代价来结束。
“柠柠。”赵祁看着她，眼底满是痛色，“我不知道你……”
“都过去了。”尚云墨淡淡打断他，“我们，放过彼此吧。”
第四十一章
说完，尚云墨转身就要走。
赵祁却很快拉住她的手腕，有些急切地说：“等一下。”
“等什么？”尚云墨回过头，没挣扎，但那眼神却已经是决绝地将两人隔离在千百里之外，“赵祁，我和你没话说，一句都没有。”
她把手抽出来，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
上楼，沈寻家的门没关。
沈骆正躺在沈寻的腿上，嘴里嘟囔：“渣男，还敢来找柠柠姐……他怎么那么厚脸皮？”
尚云墨走进去：“小骆没事吧？”
沈寻摇摇头：“没事，就是喝多了。”
听见声音，沈骆怔怔地睁开眼，鼻子有点红：“柠柠姐，我刚才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尚云墨喉间一梗，“你说的没错。”
“那就好。”沈骆闭上眼，睡了过去。
尚云墨在原地安静地站了会儿，沈寻把沈骆送回房间，走出来看向她：“他以后还会来。”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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