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杳杳却还蹲在那儿,手捧着脸,微微仰头,看着他笑:「师父啊,杳杳一点儿也不想当个炉鼎,若斗星在我身体里复活了,或许我就没命了。」她声音很甜,即便沙哑着嗓子,听起来也是甜丝丝的:「近日诛仙台下魔气大盛,虽是妖邪之气,但能助长万物,您猜,我摔下去会不会死?」
殷杳杳却还蹲在那儿,手捧着脸,微微仰头,看着他笑:「师父啊,杳杳一点儿也不想当个炉鼎,若斗星在我身体里复活了,或许我就没命了。」
她声音很甜,即便沙哑着嗓子,听起来也是甜丝丝的:「近日诛仙台下魔气大盛,虽是妖邪之气,但能助长万物,您猜,我摔下去会不会死?」
正说着,她腿上直接一个用力,整个人往后一坠,措不及防地悬空往诛仙台下坠去!
重光见状,竟失了素日沉稳,一把上去抓住她的手,声音里难得带上了些压抑的怒气:「殷杳杳,疯了吗?」
殷杳杳头发被罡风吹得凌乱,扯唇道:「我没疯,司空启。」
重光帝君名为司空启,但仙界所有人都尊称他一声「重光帝君」,千万载之久,他甚至都快忘记自己有名字了。
殷杳杳的手被他拽住,胳膊被拉得生疼,但脸上一点表现也没有:「师父知道我为何要烧斗星的仙体吗?」
她长了一张单纯无害的脸,看起来像个没什么坏心思的,但这会儿却笑嘻嘻道:「因为润木仙君手上有诛仙台的钥匙,又视斗星上仙为信仰,我烧了她的身体,润木仙君定会把我带来诛仙台,然后废了我的修为,剔了我的仙骨。」
说着,她又眨了眨眼睛:「师父,我修为一废,能滋养斗星上仙的灵力也没了,她那一魄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再于我灵府之中生长,或许这样我会死得慢一点。」
司空启眼睛有些发红,抓着她的手愈发用力,用了灵力把她往上扯,压低的声音中带怒:「殷、杳、杳!」
殷杳杳笑着「诶」了一声:「师父,我跳下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声音很轻,但隐隐有些兴奋,被诛仙台下的罡风吹得有点散:「我若死了,就带着斗星上仙那一魄一起死,您可得记得我,记得是我带着斗星那一魄陪我……陪我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她不等司空启用力,直接用尽最后一点灵力猛地撕烂被拽住的袖子,整个人脱离了司空启的钳制,往诛仙台下跌去。
今日风大,坠落间大风迷了她的眼,她再看不见司空启的表情。
她的眼睛被风刮得生疼,索性闭上了眼。
诛仙台,诛仙台,用处便是诛仙。
殷杳杳仙骨仙根已碎,如今肉体凡胎,还带着满身的伤,若从诛仙台坠下,大抵是十死无生。
但近日诛仙台之下魔气大盛,助长万物。
再醒来时,入目是一片荒凉,四下血红一片,像极了传说中魔族的荒芜之域。
殷杳杳掐了一下自己,小声道:「我……赌对了?」
如今诛仙台下魔气大盛,她先前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算计着烧了斗星仙体往下跳——她根骨极佳,修为极高,不过飞升八百年,仙界已鲜少有人是她的敌手。
以她目前的修为,就算不再修行,也会有源源不断的灵力自动被身体吸纳,斗星的魂魄也会因此快速成长,占据她的身体是迟早的事。并且如果继续留在仙界,即使废了仙骨,那些仙人们想必也会有千万种方式让她替斗星养魂。
但若是废尽修为、剔除仙骨,在灵气大盛之时跳下诛仙台,运气好的话,能拣回一命,再重新修行,期间寻找能将斗星那一魄剔除的方法即可;若运气不好,就带着斗星那一魄死无葬身之地。
比起在仙界,如此尚有一线生机。毕竟左右都是死,还不若用性命做一场豪赌。
想着,殷杳杳闷声咳了咳,然后撑起身子准备走。
不料刚要起身,腿上就随之传来一阵钻心的痛,软绵绵地根本动弹不得。
她又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左腿,然后小声嘀咕:「断了?」
她眉头微微皱起,抬起视线,四周打量了一下,想找找附近有没有东西能代替拐杖,但就看见四周远处好像摆了一处极其复杂的阵法,而她所在的地方正是阵眼处,身下还源源不断有发红的魔气升腾而出!
诛仙台下的强烈的魔气似乎就是从这阵法之中散出来的。
殷杳杳先前就猜测这里是魔族的地界,但这会儿还没来得及细想,脖子就被人从后边掐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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