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的死讯终是传到了季家。宋溪言听到这个消息心一窒。他下意识的想起芸霞那通祈求他救唐思雨的电话。说不清楚心中感受,宋溪言烦躁的将手机扔在桌上。“哐当——”楼下巨大的声音惊的宋溪言身形一怔,方姨走了,家中只剩下他和芸霞。他心里莫名不安,摸索着拿起鲜少用的导盲杖,凭着对房子的熟悉感下楼。“芸霞!你搞什么?”他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怒吼。没有听见芸霞的回应,只听见她沉重痛苦的喘气声。“芸霞!”宋溪言皱着眉头
思雨的死讯终是传到了季家。
宋溪言听到这个消息心一窒。
他下意识的想起芸霞那通祈求他救唐思雨的电话。
说不清楚心中感受,宋溪言烦躁的将手机扔在桌上。
“哐当——”
楼下巨大的声音惊的宋溪言身形一怔,方姨走了,家中只剩下他和芸霞。
他心里莫名不安,摸索着拿起鲜少用的导盲杖,凭着对房子的熟悉感下楼。
“芸霞!你搞什么?”他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怒吼。
没有听见芸霞的回应,只听见她沉重痛苦的喘气声。
“芸霞!”宋溪言皱着眉头,导盲杖“啪嗒”“啪嗒”地敲着地板。
此时,芸霞正倒在厨房的碗碟碎片中,碎片刺进她的皮肤,血不断的从她手臂、大腿流了出来。
她张着嘴呼吸急促,双眼痛苦地看着宋溪言,因为渐冻症发作,她舌头僵硬说不出话。
宋溪言往前走,侧身撞在厨房的门上,他顿时气恼的将导盲杖砸向地面。
“芸霞!你是死了吗?”
导盲杖正好砸在芸霞的头上,她紧闭着双眼,扛过一阵阵的麻痹感,终于找回了些知觉。
安静的四周,让宋溪言莫名烦躁,他黑色眼眸燃烧着怒火。
“芸霞,你是在向我表达你的不满吗?”
芸霞颤抖的手撑在碗碟碎片上,鲜血淋漓。
她强撑着身子,扶着一旁的椅子站起,缓和了许久后,才哑着嗓子说:“所以,你知道我姐的事了?”
宋溪言听见这话不由慌乱,转身要走,就听到芸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宋溪言,如果我知道喜欢你,要用我亲人的命来换,我绝不会多看你一眼!”
芸霞看不见他诧异的神色,缓慢拖着一身的血,一步步走过宋溪言身边。
宋溪言背脊一僵,感觉她靠近,不知为何就那么准确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然而手上湿粘的感觉让他愣了楞,但没多想,沉声道:“我不知道。”
他以为唐思雨最多不过是受些教训,没想到她会死,如果他知道是这个结果,一定会出手。
谁知芸霞只是将他的手一点点掰开,而后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手中一空,宋溪言心中莫名一紧,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离自己而去。
……
芸霞回到房间,忍着疼痛将一身血迹洗去,又将额头上的伤用厚厚的粉底盖住。
她要回去,不能吓到妈妈。
唐家已经被查封,她跟方姨通了电话,要到地址后直接去了殡仪馆。
殡仪馆内一片死寂,空荡荡的大厅只剩唐母和方姨两人。
芸霞看着桌上姐姐的黑白遗像,僵硬地走上前。
唐母红着眼跪在一旁,默默地烧着纸钱。
芸霞僵着身子慢慢跪下,眼泪似乎已经流干。
唐母抬头看着大女儿的遗像,轻轻地说:“你姐没有丢我们唐家的脸,她走的很安详,你不要多想。”
芸霞听到这话,眼眶瞬间浸红,看着桌上的唐思雨含笑的照片,一个重重地头朝着她磕下。
哑然失声:“姐,对不起!”
第八章 离婚协议
晚秋,落叶凋零,凄冷的雨落在肩头。
芸霞小心翼翼地护着姐姐的骨灰盒,害怕雨水将其打湿。
下葬仪式非常简陋,唐思雨的墓地就在唐父旁边。
看着墓碑上两人的照片,芸霞似乎连怎么哭都不会了。
唐母也苍老了十岁以上,淋着雨她眼睫微颤地看着芸霞:“回去吧,送到这儿就可以了。”
“妈,我想跟你一起住。”芸霞喉咙发苦。
唐母听罢,强忍着心底的酸涩,搀着方姨头也不回:“你是季太太,季家才是你该回的地方!”
芸霞追上去,却被唐母拿伞抵在原地:“唐家已经没有女儿,季太太自重。”
芸霞听后再也扯不出一句话来,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唐母不敢去看芸霞,攥紧方姨的手僵硬转身,泛白的唇已经被咬出血。
悠悠,唐家没了,妈不能把你也连累了。
……
淅淅沥沥的小雨没停,芸霞踉跄着走在秋风萧瑟的街道中,身体单薄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站在季家大宅。
她仰起头,第一次觉得,牢笼原也不过如此。
佣人认出芸霞,连忙将她带入老宅,季芸得到消息,立马让送到自己房间。
季芸见她一身狼狈的过来,不由皱眉:“马上就要手术了,不在家好好等着,来我这里做什么?”
“给我五百万,我就答应你说的跟枭寒离婚,把眼角膜给他。”
芸霞表情平静,语气却没有丝毫迟疑。
她可以成为废物,但是她妈需要这笔钱养老。
季芸先是一愣,随即一脸鄙夷嗤笑出声:“装乞丐来我这儿要钱了?唐家人还真是一路货色。”
芸霞垂落的手不觉收紧,“不答应,就免谈。”
说着PanPan,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季芸呵住她。
虽然不知道芸霞为什么突然转变,但季芸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好,只要你跟枭寒离婚,我马上转账给你。”
……
半山别墅。
宋溪言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大厅里一片漆黑。
因为看不见,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司机打开灯发现客厅有人后,就安静的垂眸关门离开。
芸霞起身一步步走到宋溪言的身边,直接将一张纸递到他的面前。
“签字吧。”
纸被晃动的声音让宋溪言心一沉:“什么东西?”
“离婚协议。”
宋溪言一愣,胸口不由燃起了怒火:“你发什么疯?”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芸霞将离婚协议书和一小盒红泥慢慢抬起。
“只要按下手印,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了。”
宋溪言心底莫名有些慌乱,嘲讽道:“你不说你欠我的吗?你还了吗?”
“唐家两条命,还不够吗?”芸霞看着他:“或者,我的命也可以给你。”
芸霞的话如同在宋溪言心中扔下一颗响雷,他暴怒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中:“你以为你的命有多珍贵!你别太看得起你自己!”
芸霞低头将纸张签字的部分放在宋溪言的手边:“既然这样,就签字吧。”
宋溪言气急,“你以为我不敢?”
他拿起笔,很快签下自己的名字,而后一把将芸霞掀翻在地:“滚!”
他气愤地摸索上楼,回到房间,捂着胸口只觉得空荡荡的。
楼下,芸霞紧紧闭着眼,咬着手背无声的痛哭着。
唐久,她回到自己房间,将藏在柜子里的摄像机拿出来,对着镜头说下了这场婚姻的结局。
录完后,她将所有东西都封存在角落的打包盒里,按照宋溪言对自己的恨,之后应该会毫不犹疑的丢掉。
这样的结局,或唐是最好的。
她开启,他丢弃。
离开房间,将客厅最后一个尖锐角落包好,芸霞关上门,披着夜色往唐母租住的房子走。
两个小时不到的路程,因为她的渐冻症突然发病,这一路不断的摔到爬起,她走了整整一夜。
终于在天亮,到了她唯一的避风港。
她费力将门敲响,唐母把门打开,看到一身伤口又狼狈的芸霞彻底愣住。
而芸霞强撑着意识对着唐母欣然一笑:“妈,我不是季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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