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张极其俊美的脸庞，笑起来明朗耀眼。不知为何，上面分明有很多人，但直觉却让姜北舟注意到了他。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相片被倏地抢走。“还给我。”阮妍神色紧张将相框迅速放回箱内。一张相片罢了，姜北舟不好再计较，他眸色微沉：“我最近会很忙，不会经常过来，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那是张极其俊美的脸庞，笑起来明朗耀眼。
不知为何，上面分明有很多人，但直觉却让姜北舟注意到了他。
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相片被倏地抢走。
“还给我。”阮妍神色紧张将相框迅速放回箱内。
一张相片罢了，姜北舟不好再计较，他眸色微沉：“我最近会很忙，不会经常过来，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至于忙什么，他想她应该清楚是在忙和沈嫣然的婚礼。
说完，他径直离开。
阮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失神片刻。
她再度将相框拿出来，指腹一点点摩挲着最边上那张熟悉的脸庞。
眼眶一点点湿润。
……
当晚。
阮妍罕见地梦见了季洲。
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他往前走，她拼命追都没追上。
“你等等我，季洲！不要丢下我，我害怕……”
不知追了有多久，她追得精疲力竭，摔倒在地。
季洲对她回头，神色悲伤又无奈。
他没有跟她说一句话，很快身影消散。
“不……不要！”
阮妍哭着醒来，梦里她没能留住他，醒来身边也依旧一片虚无。
窗外第一缕阳光透进来，阮妍望着天花板失神。
这是她失去季洲后，第一次梦见他。
梦里的他就像记忆中的他一样真实。
真实到，她突然发现，除了心脏，他和姜北舟完全是两个人
三天后。
阮妍和方柔约在咖啡馆。
阮妍从包里掏出文件递过去：“这是我的遗嘱，季洲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等我死后，我所有作品的所有权都归你。”
方柔一愣：“什么意思？”
阮妍淡淡道：“我得了骨癌，最多还有一年。”
方柔大脑一片空白，她看了看阮妍显怀的肚子，忽然脑中闪过一道闪电：“你是为了这个孩子才不去治病的是不是？”
阮妍没有否认，只是说：“我给孩子取名叫记洲，你以后每年替我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方柔脑中一团浆糊，心中堵着一团火气，实在忍不住喊了她的真名：“安凝，你清醒一点，你是抑郁症不是妄想症，季洲死了！姜北舟的孩子值得你拼命吗？”
阮妍心一颤，眼神空白了一瞬。
半响才哑声道：“我知道。”
可是，姜北舟的孩子她难道就舍得掉吗？
回到家。
阮妍推开门，却发现姜北舟似乎等在家里很久。
阮妍露出一如往常的温软的笑，走上前。
“你怎……”
话还没说完，姜北舟张口打断她——
“明天，去把孩子打了。”
第10章
阮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下意识退后一步，看向姜北舟：“你答应过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的。”
姜北舟沉默一瞬，随即冷硬开口：“嫣然配型找到了，是你。”
刹那间。
阮妍记起来了，当时她陪季洲一起去捐献中心签了遗体捐赠书，所以季洲的心脏如今才在姜北舟胸腔里。
只是她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她的肾居然会跟沈嫣然配上。
阮妍眼神一暗，轻声问：“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姜北舟脸色霎时冷沉：“不要惹怒我，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这一刻，阮妍在他脸上看到的只有决绝的冷意。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丝线缠绕着她的心脏，最终勒到发痛。
阮妍目光一寸寸描摹着他的脸，攥紧了手，一字一句问：“这么多年，你对我没有一点情分吗？”
姜北舟一怔，心口竟陡然抽痛了一瞬。
压下这陌生情绪，他缓下语气：“你先救嫣然一命，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见她只是红着眼不说话，姜北舟认为她是默认答应了。
他心下一软，叹口气将人搂在怀里。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姜北舟觉得自己已经给了足够的承诺，便拿出两张手术单。
“签了吧。”
一张是流产手术单，一张是捐肾手术单。
阮妍低头看着，蓦然自嘲一笑。
这抹笑让姜北舟神色冷下来，正要催促，却听见她突然出声问：“你会永远跟她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来得猝不及防。
姜北舟扬眉点头：“是。”9
然而得到答案的阮妍却依旧是沉默看着桌面上的手术书。
然后，她将手术单推开。
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我不会签的。”
姜北舟脸色骤然一沉。
就听阮妍语气冷硬开口：“我可以把肾给她，但必须得等我生下孩子。”
“你在威胁我？”姜北舟冷眼看她。
可向来温顺的女人此刻却对他的怒火视若无睹，那双曾经满眼都是他的眸子里，此刻却一片虚无。
阮妍浅浅问：“难道你要把我绑去手术室吗？”
对上她的眼睛，姜北舟心脏骤然收缩。
那些狠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他没有回答，只是冷着脸，迈步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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