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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叹了叹气：“最多还能撑一个月，但同时也将会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可以说生不如死。”唐母全身抖动着扶着桌面，她哑声道：“有没有别的办法？”医生红着眼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同样为人父母，我建议你们带她去瑞士……”唐母眼带希望的看着他：“那里？”医生摇头：“安乐死。”
医生叹了叹气：“最多还能撑一个月，但同时也将会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可以说生不如死。”
唐母全身抖动着扶着桌面，她哑声道：“有没有别的办法？”
医生红着眼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同样为人父母，我建议你们带她去瑞士……”
唐母眼带希望的看着他：“那里？”
医生摇头：“安乐死。”
唐母一下子瘫倒在地，扶都扶不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早已哭红了眼的唐母回到病房，看着浑身插满了治疗仪器的芸霞，眼泪已经流干。
一夜，芸霞都睡不下去，她浑身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咬一样，疼得难受。
而唐母就那么默默地守着她，看着自己女儿疼的浑身颤抖，她绝望地让方姨买了瑞士的机票。
出发那天，芸霞被推出医院，她感受着冷风，小声地唤着：“妈……”
唐母表情木衲地轻轻抚着芸霞的黑发：“悠悠乖，咱们出国去治病。”

一周后。
是宋溪言拆线的日子。
季老爷子看着眼睛渐渐有神的宋溪言，心中压了近三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扫视了一下房间的人，因为没有看到芸霞而不由皱眉。
丈夫复明了，妻子怎么可以不在。
“悠悠呢？怎么连着几天都没看到她？”
听到悠悠二字，季芸僵了一下，低下头沉默不语。
坐在病床上的宋溪言同样冷着脸，没回话。
季老爷子见状，杵着拐杖不由怒道：“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哑巴了！”
季芸怕老爷子发火，立刻将话接了过来：“爷爷，枭寒好不容易才复明，你问芸霞干什么？”
“胡闹！她和枭寒可是夫妻！丈夫出院，她怎么能不来？”季老爷子眼中带着些唐怒火，对这夫妻俩实在是头疼不已，“小陈！去找一下少夫人。”
半个小时后，陈助理匆忙赶回来，面有难色。
“老爷，少夫人她……”
之后的话他无法说完，而是将手中的一张单子递给了季老爷子。
季芸见状，微微不悦。
季老爷子不明白的接过，读着上面的字：“芸霞病危通知单，患者肌萎缩侧索硬化晚期，俗称渐冻症，因眼部捐赠手术引起呼吸功能衰竭……”
剩下的字他已经读不出来，手中的病危通知书也直接掉落在地。
一旁的季芸满是震惊，她只是以为芸霞将眼角膜给了宋溪言而已，没想到……
而这时刚恢复清明的宋溪言心蓦然一紧：“她人在哪？”
陈助理脸色发白地看着几人，一字一句地说：“瑞士……”
季老爷子惊呼：“她生这么重的病跑这么远做什么！”
助理舔了舔干涸的唇角：“安乐死。”
宋溪言一把将手上的针头扯掉，直接冲出了病房，任凭身后的人如何呼喊都没有停留。
瑞士，此时正飘着鹅毛大雪。
芸霞强撑着一口气，忍着疼痛，躺在病床上。
虽然看不见，但她心脏总是不安的跳动着。
这天夜里，特别的冷，她感觉到所有的仪器从身上移开，慌忙摸索唐母的身影。
“妈……妈你在哪儿？”
唐母将她的手小心地握住：“妈在这儿呢，悠悠不怕。很快，很快你就不痛了。”
芸霞当场明白了唐母话语里的含义，她强忍着大脑的剧烈疼痛，重重地呼吸着：“妈，我不想死……我想陪着你……对不起，宋溪言他根本不爱我……是我错了……”
如今，她妈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唐母将她额间的碎发抚至耳后，喉咙像是被堵了一根鱼刺一样上下不得：“囡囡乖乖去吧……”
眼泪顺着芸霞的眼角滑落，她费力地张口：“妈，我不想死……求求你，我真的不想死……”
唐母眼神空洞地禁锢住努力挣扎着的芸霞，看着那针筒离她的手臂越来越近，她轻轻将芸霞的头偏过去，抱在怀里。
即使知道她看不见，也不愿她直面。
“很快就不疼了……不疼了……”
唐母自言自语地说着。
“妈。求呃啊……”随着冰凉的药水进入，芸霞的挣扎越来越小。
与此同时。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芸霞！”
宋溪言话音刚落，就看到芸霞攥着唐母的手慢慢垂了下去，再无一丝声息！
芸霞死了！
这一瞬间，宋溪言的脑中“轰”地一声，他的世界崩塌了……

第十一章 眼角膜是她给的？

宋溪言的视线聚焦在芸霞被纱布覆盖的眼睛上，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最初见到芸霞的场景。
但不管他如何回忆都只能想起她那清澈的没有一丝阴霾的双眸。
小小的病房中，唐母的抽泣声不断的刺进宋溪言的耳朵里。
他握着拳，缓缓走到芸霞病床前。
直到离她这么近，宋溪言才发现将近三年都不曾看到的芸霞竟然瘦了这么多，苍白的脸颊凹陷了下去，微张的唇好像在低吟着什么。
“芸霞。”
宋溪言居高临下的看着毫无声息的芸霞，声音异常的平静：“我千里迢迢飞到瑞士来，你就让我看你这副模样吗？”
唐母抬起头，头发散乱，眼眶通红的瞪着眼前这个她所谓的女婿。
果真，芸霞的眼角膜给了他。
“起来。”宋溪言嗓音略微沙哑，他已经感觉到了眼睛和鼻子的酸涩。
唐母轻轻将芸霞平稳的放下：“她已经走了。”
突然，宋溪言粗暴的抓住芸霞的双肩，一把将她拉起来，猛地摇晃她：“芸霞！我让你起来！”
芸霞的头随着他的动作无力的晃动着，如同一个断了线的木偶。
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已经没有了呼吸，一个多星期前还在他面前“逼”他离婚的人此刻只剩下了一具冰冷的躯体。
宋溪言怔怔的看着芸霞被纱布盖住的半张脸，心中的疼痛犹如浪潮一般不断袭来。
此时，几个警察冲了进来，因为宋溪言不听劝告乱闯，医院的护士报了警。
“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两个警察对着已经呆愣的宋溪言说道。
他充耳不闻，将芸霞搂入自己怀中，一滴眼泪从他刺痛的眼角流出，滴落在她的颈处。
怀中冰冷僵硬的躯体不断的提醒着他：芸霞死了。
宋溪言咬着牙，忽觉心脏如同被人插进一把匕首。
他竟然会因为芸霞这么痛。
两个警察交换了个眼神，上前将宋溪言硬生生的与芸霞分开。
“滚开！”
宋溪言挣扎着，猩红的眼眶如同浸了血一般，而目光定在唐母怀中的芸霞身上。
“先生，如果你再不配合，我们就不客气了。”
两个警察最终还是将宋溪言拖离了医院。
直到助理到警察局将事情解决，宋溪言才在第二日的早上出来。
宋溪言整夜未眠的双眼满是血丝，脑海中不断闪过芸霞苍白的脸让他呼吸都觉得带着刺。
当他再赶回医院，却早已经没有了唐母和芸霞。
宋溪言提着助理的衣领，声音沙哑的可怕：“她人呢！”
助理被此时的宋溪言吓得满头大汗，他扶了扶眼镜：“医，医院说他们昨晚就走了。”
“走了？”宋溪言颓然放下了他的手，立在原地，半晌都未说话。
看着已经在医院门口站了将近半小时的宋溪言，助理还是提起胆子说道：“总，总裁，公司那边出了问题，您还是回去吧。”
良久，宋溪言闭上了酸涩的双眼，鲜少的沮丧语气带着几唐期待：“叫人在这儿盯着，有消息立刻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