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牌子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穿着件休闲款的白衬衫,长身玉立,五官出众,一会儿的工夫就吸引了周围许多女生的目光。该死的路以南,又忽悠我!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千遍自己那不靠谱的老哥,快步走过去,有些腼腆道:「你好,我就是路北北!」
举着牌子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穿着件休闲款的白衬衫,长身玉立,五官出众,一会儿的工夫就吸引了周围许多女生的目光。
该死的路以南,又忽悠我!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千遍自己那不靠谱的老哥,快步走过去,有些腼腆道:「你好,我就是路北北!」
男人转头看了看自己牌子上的画像,又看看我,微一挑眉,笑道,「这是我根据你哥哥描述的形象画的,貌似不太像?」
呵呵!什么是亲哥?亲哥就是即使你已经长成了如花似玉的美少女,在他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留着鼻涕虫、长得没桌腿高的小豆苗!
我尴尬地笑了笑,勉强往回找补:「也不是完全不像,我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长这个样子……」
「哈哈……」
他笑开了怀,随手接过我的行李箱,带着我一边朝停车场走,一边道:「我是乔宇,你哥的室友。他这会儿走不开,让我过来接你,走,先带你去吃饭。」
我努力迈着自己的小短腿才能跟上他,乖巧应道:「好的,谢谢乔宇哥哥。」
话音未落,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我一时没刹住车险些撞进他的怀里,抬头一看,发现他的嘴角噙着些许笑意。
「怎……怎么了?」我不解。
「没事,」他摸了摸我的脑袋,笑道,「突然发现有个妹妹还挺好。」
2
我向来上车就晕,这会儿刚坐了十分钟,胃里就直泛恶心。不过旁边坐着的是哥哥的朋友,人家大老远来机场接我,我不想再多添麻烦,便一直强忍着没有出声。
谁知,车子行驶到服务区附近时,他突然停下车,没过多久便提着一个袋子走来。
「难受就吃几颗话梅,酸味能缓解一些。」
见惯了路以南那样的钢铁直男,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贴心又观察入微的小哥哥,我捧着满袋子各式包装的话梅糖,心里怪感动的。
接下来的路程,他刻意减缓了车速。约半小时后,我们进了一家看起来满高档的烤肉店。
包厢里声音嘈杂,似乎有不少人,我一向不太善于和陌生人相处,一时有些胆怯,揪了揪乔宇的袖口,小声道:「乔宇哥哥,要不我还是先回学校吧?回头你让我哥来宿舍找我吧。」
「那怎么行?没有让你饿着肚子回去的道理。」他摸摸我的脑袋,语气温柔,「没事,你就跟着我,你哥那边忙完马上就过来。」
说完,他便牵着我的手腕,推开了包厢的门。
里头坐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此时都不约而同地转头看过来。
我心里想的却是,这已经是乔宇第二次摸我的头了,莫非他有恋发癖?
3
一个寸头方脸的男生喊道:「呦,乔公子,你丫从哪拐来这么嫩一小姑娘?成年了没呀?」
「放你……」说到这里,乔宇突然噎了一下,换了个用词,「别胡说,这是以南的妹妹。」
我从那丝若有似无的尾音可以判断,他刚才咽下去的那几个字绝对是「娘个屁」。
原来,温柔绅士的小哥哥也可以一秒切换为嬉笑怒骂的公子哥,男人果然很复杂。
我从乔宇身后站出来,补充道:「我叫路北北,还有四个月,我就成年了。」
此话一出,大家愣了几秒,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乔宇也转头看我,笑起来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别理他们。」乔宇带着我入座,将菜单递过来,「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捧着菜单,一时陷入了纠结中。
「妹妹,愣着干嘛?哪个贵点哪个!你放心,乔宇这厮有钱着呢,怎么宰都不过分!」那个方脸男十分热情地跑过来跟我凑近乎,「我叫齐彦尧,跟你哥乔宇他们都是一个宿舍的,我们仨关系好得都能穿一条裤子了,你管我叫大齐哥就行!」
「哦。」我点点头,正准备叫「大齐哥」,一旁的乔宇却突然接过了话头:「齐方块,你丫在这儿充哪门子哥哥,北北,叫他学长。」
「嘿!」齐彦尧怒了,不服气道,「我可都听到了,她叫你的时候一口一个乔宇哥哥,凭什么不能叫我哥?我就说嘛,路以南跟你比跟我好,三个人的电影,为什么我始终不能有姓名!呜呜,小白菜呀,地里黄……」
我目睹他一句话无缝切换了五六种情绪,最后掩面而泣,像个闺中怨妇一般捧着手机去给路以南打电话诉苦了。
反观乔宇,依旧气定神闲,淡淡吐出六个字,「他喝多了,见谅。」
4
刚下飞机,我其实也不太饿,便只点了个沙拉和海鲜汤,乔宇看后,又加了好几道女生爱吃的甜点和小食。
真是……太贴心了!
我心头一喜,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美滋滋地吃起了久违的甜品。
在我吃东西时,乔宇便和周围的同学聊些事情,不过时不时还是会把目光转过来。
像个……尽职尽责护着小鸡仔的家犬?
不对,以他的外貌气质,怎么着也得是进口的阿富汗猎犬。
「扑哧!」
我忍不住被自己这个神奇的脑洞笑出声来。
不对啊,我转念一想,我们萍水相逢,单凭我是路以南的妹妹,他就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呢?再联想到齐彦尧刚才说的,乔宇和路以南关系好,我突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好?哪种好?
正当我陷入冥思苦想中,路以南那厮终于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位气质绝佳的美女,长发披肩,浅笑盈盈,活脱脱一校园女神。
那一刻,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问道。
「哥哥,这是我嫂子吗?」
5
众人呆愣,随即又是一阵大笑。
「这丫头坐飞机坐傻了吧!」路以南扑过来,在我脑袋上一通蹂躏,朗声笑道,「人家可是我们辩论队的最强四辩,刚才跟我一块儿打比赛来着。叫雅玫姐!」
希望破灭了,我沮丧道:「雅玫姐好。」
「你们这些直男对妹妹都这么粗鲁,活该找不到女朋友。」曾雅玫嗔怪地瞪了眼路以南,坐在我身旁,温柔地帮我理好凌乱的头发,笑道:「你就是北北吧?早就听你哥说他们家有个天才状元妹妹,今天一见,没想到是个萌萌的小妹妹。他们男生都粗心,以后你生活上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就来找我,千万别客气哦。」
这么亲切?看来嫂子还是有戏的!
我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
话音未落,那头路以南又开始嚷嚷了:「路北北,你竟然吃这么多甜食?!那两颗蛀牙不想要了是不是?」
我立刻撇清关系:「不关我的事,是乔宇哥哥点的!」
随即向乔宇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乔宇挑了挑眉,眼睛里染上了笑意,语气有些无奈:「是我点的,我不知道她有蛀牙。」
可惜路以南跟我一个娘胎出来,我转下眼珠,他就能知道我是在腹诽还是偷着放屁,所以,这点伎俩自然瞒不过他。
「行了,你就别给她打掩护了。路北北,人家点的还能逼你吃下去啊?看我回头怎么跟妈告状!」
哼,我不服气地想,要是让咱妈知道你跟乔宇那点事,看谁死得更惨!
6
入学第三天,正式开始为期两周的军训生活。
九月的烈日果然不是开玩笑的,站了半日的军姿后,教官终于大发慈悲,让我们原地休息20分钟。
我跟室友林莫琪背靠着背,像地头里晒蔫的小白菜,有气无力,脸色惨白。
这时,我突然觉得脑门上一片阴影,抬头一看,竟然是路以南。
「你来干嘛?」
「要不是老妈不放心,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路以南轻嗤一声,扔给我一瓶矿泉水,「再热也不许喝冰的,听到没?」
「管得真宽……」我小声抱怨了一句,默默将自己那装着冰可乐的保温瓶塞到了屁股后边。
路以南突然凑近,盯着我鼻子上那颗硕大无比的蚊子包,皱眉道:「白痴啊你,北城蚊子多,不知道挂蚊帐?」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昨晚「吭哧吭哧」奋战了一个小时,整个人都快缠在蚊帐里,愣是没挂好,又不好意思请室友帮忙,只能无奈放弃,今天才落得满身包。
看着我这副表情,路以南心中肚明,不耐烦道,「行了,晚上我去给你挂。我这是遭了什么罪了,上大学还得当老妈子!」说完,就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这一通亮相,瞬间就治好了林莫琪的头晕,此刻她满脸红光,眼睛里闪烁着跳跃的小火苗,我不得不再一次解释起路以南和我的血缘关系。还好,从小到大这套流程我已经很熟悉了。
意外的是,晚上路以南没来,来的人是乔宇。
7
我扶着门框,险些要栽倒在地:「乔……乔宇哥哥,怎么是你?」
乔宇右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站在对面,笑道:「用你哥的话来说就是,我妹妹也就读书脑袋瓜子好一点,生活常识简直就是白痴,称得上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你要是不去帮她挂蚊帐,估计她明天就成内蒙古大草原了。」
「……为啥是内蒙古?」我弱弱地问了一句。
「到处都是包啊!」
路以南,你去死!
可能是看我整个人羞愤得都快要钻到地缝里去了,乔宇没有再捉弄我,摸摸我的头发,温声道:「没事儿,小女孩刚离开家里到外面上学,不会这些也很正常。再说了,这不是有哥哥在么。」
说着,他敲了敲门,跟我的三个室友打招呼,言辞温和而得体:「打扰了学妹们,帮我妹妹个忙,很快就走。」
室友们早已在一旁观察许久,眼下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一个个热情似火,激动道:「不碍事不碍事,我们巴不得学长多待会儿呢。」
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少安毋躁,忙不迭地跟在乔宇身后,来到我一塌糊涂的床铺前。
乔宇愣了片刻,莞尔一笑:「看来你哥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呜呜,好想哭……
接下来的十分钟,乔宇一边动作,一边悉心为我讲解被套、床单以及蚊帐一干床上用品的使用方法,在我眼里简直是浑身散发着普度众生的金光。
不由在心里感叹,乔宇哥哥如此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路以南那厮是何德何能啊!
他似乎也很忙,这么会的工夫手机微信就响了好多下,我不好再耽误他的时间,差不多可以了就赶忙送他下楼。
临走时,他突然递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我打开一看,瞬间眼睛就亮了:「草莓布丁?」
「军训这么辛苦,给你点小甜头,省得过两天哭鼻子。晚上记得好好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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